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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 夢溪石 4372 字 6個月前

餘力,能殺了自己。

“可以,但你先把他的殘魂交出來。”冬至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他其實沒有山本想象的那麼強悍,跟式神的幾番糾纏搏鬥,兩次引雷,已經耗儘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不過是憑一口氣在撐著,而且他還要保證自己的表情毫無破綻,以免被山本看出來。

彆看現在長守劍一劍穿%e8%83%b8,山本貌似毫無反抗之力,但冬至曾經親眼見識過藤川師徒的反複,知道絕不能放鬆一絲警惕。

換言之,眼下兩人如同牌桌上的對手,看似高下立見,勝負已定,實際上都還有最後一張底牌,誰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贏。

☆、第 79 章

血汩汩從%e8%83%b8口流出, 山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每次呼吸都會牽扯傷口,人也仿佛越發佝僂一分。

“在、在我口袋裡。”他虛弱道。

但冬至沒有動, 他甚至連彎腰的意圖都沒有。

山本無法, 隻得顫巍巍抬手, 摸入口袋,期間因為冬至差點以為他又要作怪, 下手忘了控製力道, 劍又往裡入了一寸,山本一個沒忍住, 血又吐出一口。

但誰讓自己身為魚肉, 刀正握在彆人手上呢?

他摸出一個小玻璃瓶。

瓶中裝著一團灰霧, 仔細看卻是一根根互相纏繞的絲線。

“這就是,他的殘魂。”山本斷斷續續道。

瓶子裡的灰霧越看越熟悉,冬至靈光一閃:“你是不是在本城一間旅館裡,給一隻黃鼠狼下過禁製?”

山本艱難搖頭:“不是我。”

冬至將劍又推進一點。

山本吐出一口血, 大叫求饒:“真的不是我!我都殺了你兩個同伴了, 如果是我做的, 我會不說嗎!”

冬至冷哼一聲,心想等事後再逼問也不遲,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嚴諾。

他問木朵:“你能辨認真假嗎?”

她點點頭,拿過瓶子,將其放在嚴諾麵前,打開瓶口, 開始搖鈴。

鈴聲由慢而快,灰霧終於遊出瓶口,慢慢飄向嚴諾。

冬至看見灰霧飄入嚴諾的鼻子,深入鼻腔內。

就在他轉頭去看嚴諾的這幾秒裡,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悶哼。

冬至立馬回首,就見山本對他詭秘一笑。

看見這個笑容,冬至立時心中警鈴大作。

對方想跑!

念頭剛起,山本的身體突然自爆,氣流瞬間炸開,冬至被彈出數米遠,重重摔在地上,長守劍也跟著當啷一聲落地。

再看原地,一張薄薄的紙片躺在地上,心口處破開一個大洞,正是剛才被長守劍洞穿的地方。

旁邊血跡斑斑,仿佛是山本存在過的證明。

“傀儡分、身術!”木朵驚呼一聲。

見冬至撿起劍還想追出去的樣子,她忙道:“彆追了,他早有準備,肯定在某個地方布下了分、身,以防萬一,我聽說過這種術法,一旦發生性命危險,他就可以將自己在千裡之外的分、身置換過來,用分、身來抵擋致命一擊!”

冬至其實也跑不動了,連起身都沒力氣,隻能坐在原地喘氣。

“那有沒有辦法追蹤到?”

木朵搖搖頭:“問題在於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將分、身設在何處,但我聽說這種傀儡分、身術每次動用,必然元氣大傷,加上你又捅了他一劍,他現在就算不死,頂多也隻剩下一口氣,沒個幾年是恢複不過來的。”

功虧一簣,冬至有點沮喪,但木朵卻很慶幸。

因為他們原本差點全軍覆沒。

“沒想到你竟會引雷術,今天真是多虧了你!”

這句話她說得真心誠意,如果肖奇能醒來,說不定還會上演一出前倨後恭的戲碼,畢竟特管局裡雖也看資曆背景,但最重要的還是實力,可惜他和周隊,都沒有嚴諾那麼幸運。

木朵又是好笑又是心酸,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冬至歎了口氣:“引雷要陣法配合,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也是拚儘全力一試,當時若不成功,我們現在就要成仁了!”

木朵恍然:“所以你剛才引著那條蛇到處跑,就是為了趁機布陣!”

冬至點點頭。

“那樣才能暫時避開山本的視線,他其實能力很強,你也感受到了,以前我見過他師兄藤川葵和我師父交手,山本是他師弟,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去,他這次不過是輕敵大意,才會被我所趁。”

木朵震動之餘,不能不佩服冬至的急中生智和臨危不亂,當初覺得對方不肯睡辦公室,還要另找房子的行為太嬌氣,懷疑總局將這麼個人派過來,僅僅隻是想讓他拿這裡當跳板,攢資曆往上升,現在她才知道,總局是真覺得鷺城辦事處不行,所以才讓人家過來。

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

他們轉頭看去,嚴諾動了一下,慢慢醒轉。

“發生了……什麼?”嚴諾扶著額頭,一點點回憶起自己失魂之前的情景,忽然身體一震。“那奸夫有問題!肖奇和周隊……”

聲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周隊的屍體上,頓時說不出話。

木朵忙道:“嚴諾你冷靜點,那個奸夫已經被冬至重傷跑了,周隊和肖奇他們……已經犧牲了!”

嚴諾臉色蒼白,不知是悲傷過度,還是失魂後遺症發作,神情還有些怔怔的。

冬至道:“木朵姐,你先跟警方和分局聯係,讓他們趕緊派人來!”

他見過何遇師弟失魂的樣子,知道魂魄剛剛歸位,都需要一個休養期,不可能立刻恢複過來。

木朵拿出電話開始聯係,冬至則皺著眉頭回想。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卻一時想不起來,隻好也摸出手機。

上麵卻有個未接來電。

號碼很陌生,是鷺城本地的,但不是賀嘉的,賀嘉的號碼他有存。

連打了兩個,應該不是騷擾電話,但當時他忙著跟山本周旋,哪裡有空去看電話?

冬至回撥電話過去。

響了兩聲,一個女性聲音接起來,很陌生。

“你好?”

冬至:“你好,請問剛才是你打電話給我嗎?”

對方回答得很快:“沒有啊!”

聲音疑惑中還帶著一絲警惕,估計也把他當成詐騙分子了。

冬至很奇怪,又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

“等等,彆掛電話……請問你是小安嗎?”

小安就是賀嘉那間旅館的前台小姑娘,冬至還跟她說過幾句話。

對方果然道:“對,請問你是?”

冬至心下一沉,隱隱有了猜測,他立馬道:“我是你們老板的朋友,你見過我的,我現在馬上趕回去,麻煩你等等!”

他也顧不上雙腿還在發軟了,跟木朵借了車鑰匙,趕緊就開了車回去。

從郊外回市區距離不短,幸好深夜車流量不多,一路暢通無阻,到旅館時,值夜班的前台姑娘小安果然還在那裡。

“冬哥,太奇怪了,我剛在打盹,也不知道是誰拿了我的電話打給你,還連打了兩個,手機上是有指紋鎖的啊!”小安一看見他,就將手機遞過來,以示自己所言不虛。

這旅館裡發生怪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小安還算挺淡定的。

冬至拿過來一看,未接來電裡果然有他的號碼,時間就在一個多小時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安根本沒存他的號碼,打了也不可能不承認,但冬至曾經交代過那隻叫“老六”的黃鼠狼,如果發現那個人的行蹤,就立馬通知他。

所以唯一的可能是,老六發現對方到來,就趕緊上了小安的身,撥通他的電話。

想及此,冬至馬上問小安要了二樓尾房的鑰匙。

門依舊鎖著,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冬至稍稍放下一點心,趕緊用鑰匙旋開鎖孔,快步走進房間。

然後他臉色一白,當場愣住了。

鋪著潔白被褥的大床上暈開一攤血跡,一隻小動物仰躺在上麵,四肢僵硬,腹部被破開一個口子,連腸子都露了出來。

他來晚了一步。

窗戶半開,風拂動白紗。

除此之外,房間裡沒有凶手留下的痕跡。

想想也是,能殺了保家仙的,又怎麼會是普通人?

冬至小心翼翼將渾身冰涼的黃鼠狼捧起來,用床單將它裹住。

雖說老六起初助紂為虐,怕死不肯說出真相,間接導致它現在的下場,但冬至覺得,既然是自己讓它通風報信的,那麼老六的死,跟他也脫不開關係。

話說回來,對方既然窮凶極惡,自然不會將一隻黃鼠狼放在眼裡,就算老六不給他報信,可能也躲不過這一劫,因為它身上早就被對方下了標記,天涯海角都躲不開。

“抱歉,是我疏忽,沒想到對方連你也不放過。你放心吧,我會找出凶手,為你報仇的。”他對老六的屍體鄭重承諾道。

從所有線索來看,殺了老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山本。

但也有說不通的地方。

比如一個多小時前,山本可能還在倉庫裡對付他們,就算他把分、身設在旅館裡,受了那樣的重傷之後,還能殺老六嗎?即使老六打不過他,總不會連跑都跑不掉吧?

還有,當時他問過山本旅館裡的事,但山本一口否認了,雖然不排除他撒謊的嫌疑,但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了,他為什麼還要殺老六滅口,總不至於隻為了泄憤吧?

不,不對!

冬至腦海閃過一個念頭。

他想起,山本當時被質問此事,說的是“不是我”。

“不是我”,而不是“我沒有”。

也就是說,雖然不一定是他,但他知道是誰?

難道還有另一個看不見的敵人隱藏在暗處?

一時間,冬至的思緒有些混亂。

會不會是自己太多疑了?

有龍深在,許多事情根本不必他去思考,因為龍深自有辦法。

人總有依賴惰性,冬至自然知道他這種想法不對,所以這個念頭也僅僅冒出半秒,又被掐滅在腦海深處。

如果現在打電話去求助,師父肯定會說由他來處理,一般接下來就沒有冬至什麼事了,但既然進了特管局,就不能管殺不管埋,龍深的徒弟,也不能隻會在前線衝鋒陷陣,也要與其師一樣學會從大局看問題,學會統籌解決問題。

肖奇死了,嚴諾失魂,他們辦事處一下子去掉了一半的戰鬥力,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冬至歎了口氣,隻得先打電話給木朵,詢問她那邊的情況。

木朵道:“警方已經趕過來了,後續有他們幫忙收拾局麵,八號倉庫這裡會以命案現場的名義先圍起來,肖奇跟周隊也被送回去安置了,等分局那邊的人過來,再把肖奇帶走。我現在跟嚴諾正在回辦事處的路上,他需要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