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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 夢溪石 4281 字 6個月前

點,並在這裡設下埋伏,製造出兩樁殺人未遂的案子,從黃鼠狼的話來看,這些陷阱應該剛布置沒多久,所以還沒來得及釀成什麼慘劇,而正好兩次事發,都讓他給阻止了。

想到這裡,他心頭一動。

“我問你,賀嘉之所以很反感來這裡,是不是你給她下了什麼暗示?”

黃鼠狼點點頭:“我沒給她下幻術,後來又怕她在這裡有什麼危險,就給她下了一點暗示,把她往外攆。”

冬至瞪它:“你知道要保護賀嘉,難道這裡的住客就不無辜了?”

黃鼠狼縮了縮脖子,自知理虧,沒敢吱聲。

住客生病。

兩起殺人未遂的案子。

像式神的紙片人。

冬至皺起眉頭,嘗試將這些細碎的線索聯係起來。

黃鼠狼偷看他一眼,討好道:“那個啥,大兄弟,能不能先把陣法解開,我在這裡頭待得悶!”

冬至沒理它,咬著手指出神地思考。

黃鼠狼不死心:“你看你也認識看潮生,說起來咱們還是親戚呢,你就忍心看你六叔在這裡受苦啊!”

冬至忽然道:“老六,我問你,對方是不是想要吸取這些住客的生氣或陽氣?”

黃鼠狼愣了一下,懊惱道:“你彆問我,我不能說,跟他有關的事情我都不能說!”

冬至看它這反應,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不由精神一振,心想這又是個突破口。

“但我有個問題,如果對方這麼悄無聲息地吸取陽氣,不是更加穩妥嗎,為什麼還要殺人未遂,引起我的注意?”冬至旋即又陷入另一個困惑裡,“難道他知道我在這裡,故意這麼做的?”

黃鼠狼小聲道:“應該不知道……他已經好幾天沒出現了。”

說完又是一口血吐在床單上。

雖說黃鼠狼體型小,吐出來的血不多,但也夠它受的了。

它嚶嚶哭泣:“我嘴賤,我再也不說了!”

冬至抽了抽嘴角,繼續自己推測。

“那人幾天沒出現,又在這裡布下式神,本意是借你的幻術,趁機吸取住客的陽氣,但是接連兩天差點出人命,唔……難道是那些式神吸取的陽氣多了,自己有了意識,自作主張,等不及這樣細水流長地抽取陽氣,所以才想通過殺人來快速收集?師父倒是說過,式神與傀儡有異曲同工之處,高明的陰陽師或傀儡師會為它們注入生氣,將它們變成富有生機的活物,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不僅如此,當時龍深還舉過一個很著名的例子,哪吒削骨還父,削肉還母之後,肢體不全性命不保,他師父太乙真人就以蓮花蓮葉蓮藕為他重新塑造肉身。這在普通人聽來自然是神話,但對修行者而言,並非天方夜譚。說白了,就是以生魂或陽氣注入道具裡,令其變成大活人。

冬至道:“這樣吧,我先放了你,反正你是這裡的保家仙,想跑也跑不了,我也不需要你說什麼線索,但如果他再來,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黃鼠狼哭唧唧:“我打不過他……”

冬至道:“如果你答應通風報信,我就去幫你問看潮生化形的法門。”

黃鼠狼眼睛一亮,隨即又蔫蔫的:“他生而為蛟,與龍隻有一線之差,我跟他比不了……”

冬至攤手:“就算你比不了蛟,總該比得上柳樹了吧,我有一個同事,還是柳樹化形呢,他都能做到,你憑什麼不行?”

黃鼠狼:“真的?”

冬至:“騙你做什麼,我又不要你去對付那個人,隻要他一出現,你立刻告訴我就行了!”

黃鼠狼糾結半天,終於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冬至把自己的電話留給它,囑咐它一定記得打,就把符陣撤去,黃鼠狼倏地一下躥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房間床單上幾灘血跡,牆壁上還有長守劍留下來的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才在這屋子裡乾嘛了,冬至環顧一周,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個問題。

“房間裡的痕跡你自己處理一下,彆讓人懷疑!”

黃鼠狼沒吱聲,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冬至一想到旅館其它地方可能還隱藏著致命的陷阱,就有些頭痛。

單憑他一個人,也不可能把旅館裡所有式神都找出來,而且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想了想,他還是拿起手機,打給木朵。

“冬至,有事嗎?”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木朵疑惑的聲音。

這件事很難在電話裡三言兩語說清楚,冬至就道:“木朵,你們現在在哪裡,我有件挺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們彙報,方便嗎?”

木朵聞言,不由看了嚴諾一眼。

他們這邊,滅門分屍案卻遇到了瓶頸。

警方正在追查黃文棟情婦的下落,為了保險起見,把嚴諾他們也喊上,結果功虧一簣,去到線報裡情婦藏身的房子,卻發現對方已經人去樓空。

案子當然要繼續查下去,人也還得繼續找,但嚴諾等人忙了幾天一無所獲,未免覺得喪氣。

木朵知道嚴諾很不喜歡冬至參與進來,因為前年辦事處也來了個新人,結果非但沒能幫上忙,還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人最後是調走了,嚴諾他們從此也對新人沒什麼好感,更何況這次來的是個背景深厚的新人,總局副局長的弟子,據說龍副局長就收了這麼個弟子,可想而知會有多看重寵愛。

根據嚴諾他們的經驗,這種有背景的新人,不能說沒有能力,但肯定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性子衝動容易惹事,心高氣傲不把敵人放在眼裡,你罵又不能罵,打更不能打,隻能把人給供起來,晾在一邊,彆讓他惹出什麼事,如果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請調離開就更好不過了。

不過木朵對冬至的印象還不錯,也覺得這樣三番四次打擊人家的積極性不太好,就報了個地址,說你過來吧。

冬至很快趕到,嚴諾知道木朵自作主張把人叫來,不由暗暗瞪了她一眼。

“嚴哥,我知道你們有要緊事,也不想打擾你們,不過我這邊的確也發生了一些狀況。”

他把旅館跟黃鼠狼的事情大略說了一下。

旁邊另一個性子更急的肖奇忍不住道:“這些事情怕不是那隻黃鼠狼搞出來的吧,隻是它怕你報複,才又憑空捏造出一個敵人!”

“應該不是,因為我發現了這個,像是陰陽師使用的式神。而且據那個保家仙說,旅館裡還有不少,單憑我一個人,很難把其它都找出來,也怕驚動了對方。”冬至將紙片遞給他們。

嚴諾皺眉道:“這樣的話,隻能布陣先把旅館圍起來,再甕中捉鱉,不過現在我們這邊的案子也正進行到關鍵階段,警方隨時有可能找到黃文棟的情婦,我們實在走不開。”

冬至忙道:“不要緊,我理解你們的難處,我倒是可以布陣,但是光靠我一個人,沒法保證萬無一失,所以我想打報告給華南分局那邊,請他們派人來協助,行嗎?”

嚴諾三人麵麵相覷,都沒想到新人如此心急,剛來沒幾天,就迫不及待想要破個大案。

肖奇否決了他的提議,語氣也不大好:“不行!一遇到事情,不想著自己先解決就去找上麵是什麼道理?旅館那邊你先盯著吧,有問題隨時找我們就好了!”

冬至不讚同:“敵人隱藏在暗處,隨時會出現,我讓保家仙通知我,可我也要對它的性命負責,如果對方真是陰陽師,肯定有備而來,說不定還有同黨,我一個人肯定解決不了,再通知你們就遲了!”

他的語氣沒有肖奇那麼咄咄逼人,卻同樣堅定。

木朵打圓場:“要不這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冬至點點頭:“那就麻煩木朵姐了。嚴哥,這件事有點蹊蹺,我還是希望能往上彙報一下,這樣我們才能有充足的準備。”

肖奇沒好氣:“你是沒斷奶的娃娃嗎?這裡不是你的幼兒園,想彙報就回你的總局去!”

嚴諾喝道:“肖奇!”

肖奇倒也不是無緣無故在衝冬至發火。

在冬至來之前,木朵就提議過把這樁分屍案往上彙報,因為現在一切證據都顯示,黃文棟死得很可疑,仿佛是死前中了什麼幻術所致。但肖奇跟嚴諾都不同意,因為一往上報,等於他們承認自己無能,沒有能力獨立解決這件事,上回一樁案子他們因為辦事不力,受了上麵的批評,大家都很想將功折過,輕易不肯向上麵求助。

這種“家醜”沒必要讓一個新人知道,嚴諾緩下語氣:“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酌情考慮的。”

冬至:“嚴哥……”

嚴諾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說。

“現在情況不明,貿然彙報也沒用,這樣吧,木朵跟你一起,你們回旅館看看,有什麼情況回頭再說。”

冬至發現對方不太相信自己的話,又或者說,肖奇覺得自己立功心切,誇大其詞,覺得現實情況沒有自己說的那麼嚴重,想及此,冬至不由感到有點無奈。

他也總算明白總局為什麼要他們一個個到辦事處來曆練了,這明顯是要鍛煉他們為人處世的能力,因為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各種考慮放到一塊兒,就容易辦砸一件事。

像現在,鷺城辦事處連他在內隻有四個人,卻還不能統一意見,他們排斥自己這個新人就算了,對事情的嚴重性明顯也有自己的考慮。

冬至不想剛來就跟他們搞僵關係,更不想等到事情無法收拾的時候,自己也要跟著一起背鍋,忍不住就委婉道:“嚴哥,我知道你們經驗肯定比我豐富,但是我在長白山和銀川的時候兩次遇到日本人,這次又有疑似式神的東西出現,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嚴諾嚴肅道:“你能肯定這是式神嗎?”

冬至一愣,遲疑道:“應該是。”

嚴諾:“這麼說,你其實也不能肯定,如果分局的人過來,最後證實隻是虛驚一場,你能負這個責任嗎?”

冬至想了想,肯定道:“旅館的事是我發現的,有什麼責任的話,我來擔。”

肖奇沒好氣:“你來擔?你一個新人拿什麼擔!還不是要我們跟你一起背鍋!”

對方畢竟是龍深的弟子,嚴諾也不想讓他太難堪,就道:“這樣吧,這兩天我會儘快跟分局說明一下情況,至於派不派人,由他們決定,木朵先跟你去旅館瞧瞧。”

冬至沒法再堅持下去,隻能點點頭:“那就麻煩木朵姐了。”

他跟木朵一走,肖奇忍不住撇撇嘴:“這小子想要功勞想瘋了吧,剛來沒兩天就想折騰出點什麼!”

嚴諾道:“你也彆這樣,畢竟他是龍深的弟子,要是在龍局麵前說點什麼,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肖奇冷哼:“所以我不明白上頭乾嘛把他分到我們這裡來,局長的弟子不應該是直接去分局嗎?欺負咱們三個都是沒背景的嗎?”

嚴諾知道他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