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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了,親眼看著這個孩子一副不怕死的樣子就站在那兒和隊裡的乾部鬨事。李惠就覺得頭疼,甚至反感。

她都想不通,自己的嫂子到底是怎麼教的孩子。怎麼這樣不知道輕重。平時擔心被自己連累,這侄女連和她這個姑說話都不敢。現在都敢來鬨事了。如果真的這麼不怕死,為什麼不去農場看看她的爺奶和親爹呢。

李惠是性子軟,可也不是真的蠢。有些事情,她是不敢有想法。可一旦想了,也是能想通的。這個孩子,對親情太淡薄,也任性的很。

即便是她唯一的親侄女,也讓人真心喜歡不起來。

“隊長,我們需要真相!”李紅兵大喊道,她一臉正義,看起來就像是慷慨赴死的義士。

傻叉!左單單抽了抽嘴角。

“對,我們需要真相。劉莉莉為什麼能回城?”蘇雪大喊道。她唯一關心的是這點,憑什麼劉莉莉犯了錯了還能回城。她還得在這裡受罪!

李惠看不下去了。“單單,我頭暈,我得回去坐會兒。”

左單單知道她的心情,讓她放寬心回去休息,這邊肯定不會有啥事兒的。等李惠走了,左單單才看到沈一鳴站在離著她不遠的地方,雙手環%e8%83%b8的看著人群中間站著的幾人。左單單發現,他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的冷漠。

似乎感覺到左單單在看他,他轉過頭來看了這邊一眼,看到左單單了,對著她笑了笑。

左單單對著他做了個凶巴巴的鬼臉。沈一鳴咧嘴笑了笑,走了過來。

左單單從人群裡麵退了出來。兩人就站在人群的後麵。左單單小聲道,“你不擔心他們鬨出名堂來啊。”畢竟這事情裡麵確實經不起推敲哦。

沈一鳴笑道,“我擔心有用嗎。這裡麵有生產隊在,我一個知青能做什麼。再說了,他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都是一些沒吃過苦頭的大傻子。以為自己在家裡過的風風光光的,走到哪裡都了不起呢。”

“……沈一鳴,你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左單單裝作一臉同情的看著他,“要不然你咋長成蜂窩煤了呢。”

沈一鳴歎氣,“你知道就好,以後要對我好點兒。”

得了,這還蹬鼻子上臉了。

左單單也不和他說話了。她也看出來了,沈一鳴是真的不擔心呢。有恃無恐的。

人群裡,左水生終於被這些年輕娃娃們給惹怒了,指著屯裡的大路讓他們滾蛋。讓他們去公社找人告去。

還彆說,這一下子把幾個知青給鎮住了。不過很快,李紅兵和李晨亮兩個帶頭的就緩過來了。去公社怕啥啊?就是要去公社的。

於是幾人從人群中擠出來。一起往知青點去收拾一下,帶上乾糧啥的,再出發去公社。

甚至李晨亮還跑回來找左大成,讓他開拖拉機幫忙把他們送去公社。

左大成黑著臉瞪著他。

“我爸不會送你們的,你們自己去。”左單單可不想讓左大成為難。

李晨亮見她和沈一鳴站在一塊兒,心裡酸酸的,覺得左單單已經完全背叛了他們之間的友誼,徹底的站在沈一鳴的那一派了。

“左單單同誌,我們這是在維護正義。”李晨亮道。

這時候人群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左單單覺得是該和這傻子好好的交流一下了。

“啥正義我不知道。反正我隻相信公社和生產隊給我看到的真相。你們現在是在挑戰生產隊和公社,是反動派。”

李晨亮聽到這話,差點氣的噴血,“我們隻是在對不公平的事情進行反抗,不算反動派。”

左單單點點頭,“行,我不和你爭這些。我就問你,李晨亮,你知道啥叫陰陽頭不?你知道,如果劉莉莉真的乾了那種事兒會被怎麼樣嗎?她那頭大辮子就沒了,一邊變成光頭,一邊留著頭發。你自己想想那樣子。這還不是最慘的,她會脖子上掛著一隻破鞋,然後被一群人給壓著去遊街,去公社裡麵被人批`鬥,一路上要被人扔石頭。甚至還會被人打。隻要想打她,都能上去隨便打她。打死了都算她自己倒黴。如果死不了還更慘。因為以後每次隊裡開會都會給她來這麼一次,誰都能找她的麻煩……以後你們每天都能開心的看著這一幕了。因為這就是你們努力追求的結果。”

左單單說完,還小小的鼓了鼓掌。“怎麼樣,精彩不?”

李晨亮一直臉色發白,等左單單說完之後,他咽了咽口水,“……我們沒這麼想。”

左單單笑道,“我咋知道你們怎麼想的,我就是告訴你們,要相信生產隊和公社。要劉莉莉真的乾了這種事兒,她是不可能回城的。她的下場就是我剛和你說的那樣。你看她現在回城了,說明公社和生產隊都查明真相了。你們要是還想摻和,就自己去。我爸可不能去送你們的。他要是去了,就是和你們一樣,對公社和生產隊不滿了。”

左大成可不樂意自己閨女和這個人說太多了。都是一群不懂事,不嫌事兒大的混球。可彆把自己老實閨女給帶壞了。

“單單,咱回家吃飯去。”又喊旁邊的沈一鳴,“一鳴也去。”

沈一鳴看也沒看李晨亮一眼,就往這邊走了幾步,等左單單一起過來了,才跟著左大成一起回家吃飯去。

李晨亮看著三人離開,腦袋裡還想著左單單剛剛說的那些話。

自己這到底是在鬨什麼?

一家人吃完飯之後,就準備一起去上工。

到了打穀場的時候,他們發現那些說要去鬨事的知青並沒有去公社那邊告狀,倒是老老實實的來上工了。

左水生的臉色稍微好點兒了,不過依然很生氣。對著知青們沒啥好臉色。左家屯的人對他們也沒啥好臉色。

這些知青都鬨兩次了。城裡來的娃娃真是不懂事呢。連生產隊和公社的話都不聽了。說鬨就鬨。比以前的地主反動派還要大膽。人家土地主們現在都縮著尾巴做人呢。

感受到了這些人濃厚的敵意,李紅兵心裡很是不好受。拉了拉李晨亮的袖子,“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要乾什麼呢,我們鬨的好好的,馬上就能去公社那邊了。你現在半途而廢,我們之前乾的都白費了。你再看看這些人,還怪我們呢。明明是生產隊和公社不公平。”

李晨亮蔫裡吧唧的,聳著腦袋道,“咱們鬨有什麼好處,真把劉莉莉從城裡弄回來了,也沒好處。人家也沒礙著誰,她回去就回去了。難不成你還真的想把她弄回來批`鬥啊。”

“那也是她該的!反正你要是不去,我自己也是要去的。我明天就去鬨。”李紅兵氣憤道。雖然少個人,氣勢小一些,可總比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的好。

李晨亮沒說話。他現在心裡挺迷茫的。

分工解散之後,左單單就被老隊長留下來了。

左單單看了眼沈一鳴,發現沈一鳴已經走了。這是單獨找她說話呢。

老隊長左水生顯然是被知青們鬨的有些精力不濟了,和左單單說話的時候,那聲音都有些無力,“唉,這屯裡真是一出是一出的。單單啊,我們生產隊的大隊會計被調到公社去了。我想著你之前不是跟著沈一鳴同誌學過做賬嗎。一鳴做的賬連公社那邊都說好,你學的肯定也不差。我想讓你做這個大隊會計。”

……左單單可沒想到老隊長竟然是為了這事兒找她。而且大隊會計咋突然會調到公社去啦。之前做大隊會計的是左木根的兒子左建軍,也是左水生的大侄子。據說初中都沒畢業,可也算他們那一輩裡麵的高材生了。以前管賬都是他管,後來沈一鳴來了之後,平時他就很少乾活了,事情都讓沈一鳴乾了。

就這樣還能去公社……

左單單心裡想明白了,這肯定是沈一鳴乾的好事兒呢。

於是左單單滿臉感動的看著老隊長,“叔爺,我真是太感動了,沒想到您竟然會考慮我,我很高興大夥能這麼信任我……我肯定能乾好這份差事的!”〓思〓兔〓網〓

這時候可不能謙虛。萬一因為謙虛,左水生真的以為她不能乾,然後換人咋辦。畢竟現在人太實誠了。

左水生對於左單單的這種自信的精神非常滿意,“那好,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宣布這件事情。以後你就不用下地乾活了,跟著建軍把工作給儘快交接了,建軍好去公社那邊報道。那邊還等著要人呢。”

左單單連連點頭。

到了地裡的時候,沈一鳴正在乾活。左單單拎著小鋤頭就跑過去了。

沈一鳴看了她一眼。

左單單小聲道,“沈一鳴,是不是你乾的?”

“這是生產隊的決定。”沈一鳴一本正經道。

嗬嗬,還想學人家做好事不留名呢。成,你不承認,咱正好不用感謝你了。“沒錯沒錯,生產隊這決定太英明神武了。眼光獨到,能夠在這麼多人中,看到我這個閃閃發光的人才。”左單單不遺餘力的給自己臉上貼金。

沈一鳴頓時樂了,“左單單,你啥時候能不氣我?”

“什麼時候氣死你了,我就金盆洗手。”

“那你這輩子都彆洗手了,我可舍不得讓你守寡。”沈一鳴眯著他那雙狐狸眼。

……

第二天,左家屯生產隊就發生了兩件事兒。一件事情是女知青裡麵的李紅兵和蘇雪曠工了,據說是跑公社告狀去了。這事兒差點把左水生氣出個好歹來。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老隊長左水生召集整個生產隊的人開會,宣布左單單從今以後,就是左家屯生產大隊的大隊會計了。

前麵消息暫且不提,後麵那消息差點驚掉大夥的下巴。

當然,也沒人能反駁這事兒。畢竟整個屯裡讀書的年輕人太少了。除了左聰之外,學曆最高的就是左單單了。而且就和隊長說的那樣,左單單之前還跟著沈一鳴同誌一起學過做賬呢,上次收糧食的時候,還是左單單和沈一鳴一塊兒乾的。要說接替大隊會計這件個職位,還真是沒人能比得上她的。

“咱家歡歡也能乾,咋不選我們家歡歡呢。單單這丫頭她媽是資產階級出身呢,咋能當乾部。她要能當乾部,當初我們家紅軍就不能被弄下來。”徐鳳霞聽到消息之後,最先嚷嚷起來。她可一直不相信上次左水生說的那些事情。他們家紅軍做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是被代表們一致決定弄下來的呢。都是李惠害的。

左水生之前就被知青們氣的一肚子火,現在剛下的決定又被徐鳳霞給反駁了,臉上的顏色又加深了,“你們家左紅軍的事情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咱不提了。就單單當會計這事兒,咱們看的是她的能力。至於她家裡人咋樣,咱不管。”

“咋能不管,反正我不服氣。她能當,我們家歡歡也能當。”

左單單對著旁邊的左奶奶小聲道,“就算我乾不了,就歡歡姐那能力也不可能乾的。她這樣一鬨,咱老左家肯定都乾不了。”

“徐鳳霞,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