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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還真不能攔著她。李惠叮囑道,“彆到處跑,跟著一鳴一塊兒去地裡乾活去。”

“知道啦。”左單單開門就出去了。一路上往沈一鳴這邊走。走到屋子前麵發現門竟然關著的。她乾脆轉了個身,去找隔壁問問今天屯裡發生點事兒。

沈一鳴隔壁住的九婆。九婆也就輩分高,實際上年齡不大,也就四十來歲。聽到左單單來打聽,還有些不想說。不過到底是沒憋住,就倒豆子一樣的把今天一早上發生的事情給說了。

今天一早上,知青點那邊就鬨騰起來了。好像是昨晚上有人去左水生家裡舉報,說是知青點有個女同誌不乾淨,和人家搞破鞋,看樣子還懷了孩子。左水生的媳婦今天一早就帶著人去知青點了。

畢竟這種事兒要真是發生在左家屯生產隊裡也不光彩,總要帶著人去檢查一下。結果那女同誌害怕,自己往外麵跑,摔了一跤,好像還挺嚴重的。現在去了衛生所那邊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臭小子乾的壞事兒,現在都沒人站出來呢。算了算了,不說了,得去上工了。”九婆匆匆忙忙說完,就趕緊兒回屋裡拿農具準備去乾活去。

畢竟和沈一鳴是鄰居呢,和人家對象說這種事兒,總是覺得怪怪的。

左單單也跟著九婆一塊兒去上工,心裡還想著知青點到底是誰出事了。又想起以前聽到的那些故事,現在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走到半路上,就看到了沈一鳴和左水生一塊兒,左水生黑著一張臉,沈一鳴板著一張臉,反正都挺不高興的。看到她了,沈一鳴還給她使眼色。

左單單也沒傻得跑過去問人,當做沒看到一樣,跟著九婆一起去地裡。

還沒到地裡呢,左水生就將鑼鼓敲的哐當哐當的響動。

上工的和沒上工的人都趕緊往打穀場那邊跑。

左水生提著鑼鼓,黑著臉,“今天屯裡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兒,大家都在瞎造謠,我現在給大夥說清楚。人家女知青劉莉莉同誌沒發生事兒,就是女同誌那啥的時候不舒服。幾個不懂事的女知青瞎說,搞的差點兒鬨出大事兒了。現在人給摔斷了腿,還在衛生所躺著呢。以後都不許瞎說了。彆壞了咱左家屯的名聲。”

大夥聽到這話,都議論紛紛的,不過臉上都顯得挺輕鬆的。難怪今天知青們都沒來呢,原來是乾了錯事不敢來呢。

說實在的,雖然都喜歡看熱鬨,也不嫌事兒大。可沒發生事兒總比發生事情好。更何況還是那種醜事呢。好了好了,啥事兒也沒有。倒是之前還熱鬨了一陣子,滿足了談八卦的心思。

雖然也有人懷疑這事兒的真假,不過畢竟是沒證據,左水生又發了火了,所以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談論。隻私下裡偷偷的念叨幾句。

叮囑大夥不要瞎說之後,左水生就解散大家,讓各自去乾活去。

等大夥走了之後,左水生把沈一鳴叫一邊,小聲道,“一鳴啊,這事兒能成嗎,我咋不放心呢。這要是傳出去了……”

“不會有的。”沈一鳴安撫道。“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女同誌雖然作風不好,可這男同誌的罪過就更大了。現在既然女同誌同意不追究這事情,這事情就儘量彆鬨大。”

“唉,我們左家屯可從來沒發生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行了,這事情和他們說清楚就好了。就算有人議論也不會當真的。”

左水生也是發愁。隻有他知道,那個叫劉莉莉的女知青是真的出事了。可他不能讓屯裡人知道啊,到時候要鬨大了,丟人。最主要是,這事兒好像關係到公社那邊的乾部。到時會一層一層的,牽連太大了。

左水生是個怕事的人。也不喜歡惹事。而且他心軟,也見不得人家女同誌真的被剃陰陽頭被人□□,前些年發生了好幾個這樣的事兒,他都是親眼看過的。太慘了。

現在事情暫時是解決了,左水生也就暫時不管了。

臨走的時候,他又讓沈一鳴彆下地了,和左單單去割豬草去。省得待會兒有事要找他的時候,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不方便。現在剛出事情,一點事情都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沈一鳴背著背簍和鐮刀,到地裡喊了左單單一起去割草。

要是平時,左單單是不樂意和沈一鳴一塊兒去乾活的,不過今天挺樂意的。等兩人背著背簍走到半山腰,左單單就拉了拉沈一鳴,“早上那事兒,到底是咋回事啊?”

“不要問,什麼事情都沒。”沈一鳴淡淡道。

左單單道,“不可能。要不然水生叔能那麼生氣?他平時就是個老好人,一般不容易生氣。還有你,平時沒事的時候,能往水生叔身邊湊?”後麵一句才是重點。要真是沒事兒,沈一鳴之前就不會跟著左水生一起了。她覺得每次沈一鳴跟在左水生身邊的時候,就是出謀劃策的時候,整個兒一個狗頭軍師。

沈一鳴摸了一下她的後腦勺,“幸好你聰明,要不然我這頭發都要白不少。女人啊,還是得聰明點。”

“那到底啥事兒?那事……是真的?”

沈一鳴點點頭,“這事情彆傳出去了。心裡清楚就好。誰也彆說。要不然屯裡就熱鬨了。”

“我才不會說呢。”左單單翻了個白眼。“這種事情有啥好說的。”她又問道,“這種事瞞的住嗎?到時候不還得回來嗎?”

“人已經送到衛生所去了,因為摔的挺嚴重的,所以準備回城了。”

“回城?”左單單吃驚道。這一下子,就回城了?

“公社衛生所這邊開的證明,腿斷了,不回城乾什麼?總不能留在這裡給老鄉們添麻煩了。這可違背了知青下鄉的精神。我明天還得去公社找章書記談談,把這事情定下來。”

左單單就聽出來了,這事情還是沈一鳴出的主意呢。而且還幫著跑腿,“沈一鳴,你啥時候這麼熱心腸了。你可是一向無利不起早的……該不會,是你乾的吧!”

左單單瞪大了眼睛指著沈一鳴。

沈一鳴伸手就抓著她的手指頭,“彆鬨,再鬨,我就抓你進小樹林去。”他瞄了眼半山腰的小樹林。

左單單抽出自己的手指頭,嫌棄的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反正啊,你肯定憋著壞。我才不管你乾什麼壞事呢。”

雖然不知道沈一鳴為啥這麼熱心的幫助劉莉莉,反正她心裡是不相信沈一鳴會啥好處不要就管事兒的。也不知道這肚子裡又裝了什麼壞水了。

沈一鳴並沒有等到第二天,事實上兩人剛割了兩背簍豬草,左水生就來喊人了。讓他跟著一起去一趟公社。好像是事情傳公社去了,有人來喊左水生去公社。左水生自己就沒主意了,就把沈一鳴給叫上了。

左單單就催促他,“快去快去,我肯定把你兒子們給喂的飽飽的。”

沈一鳴無奈回頭,“還有你閨女也彆虧待了。咱家可不能重男輕女。”

左單單抽起一把豬草就拽成一團往他身上扔。

…………

下午,左大成就開著拖拉機把兩人從公社裡麵接回來了。回來了他就誇沈一鳴。說他是很穩重的人,去了公社那邊,麵對公社乾部的質問,左水生這個老隊長都不知道咋說清楚呢,沈一鳴就單獨請了人家章書記去辦公室裡說話。

兩人說了一會子,就把事情說清楚了。公社這邊證明都開好了。就準備著讓這個女知青回城呢。

這事情很快就在左家屯小範圍傳開了。等那些知青們知道的時候,劉莉莉已經被送回城裡去了。連她放在知青點的東西,都全部送給屯裡的老鄉們了。隊長媳婦幫著給分了。雖然劉莉莉也不富裕,沒啥東西,可就是一針一線,那拿著的人都要手短,念著人家一句好。

知青們沒想到,劉莉莉這麼突然就回城了。

他們覺得那事兒還沒搞清楚呢,怎麼就回城了。特彆是李紅兵這兩天走在屯裡,就被人指指點點的說閒話,她覺得特彆的委屈。⊕思⊕兔⊕在⊕線⊕閱⊕讀⊕

現在劉莉莉說走就走了,扔下個亂攤子給她了。李紅兵氣的又把知青們叫在一起,要讓生產隊和公社裡麵說明事情真相。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算了。她可不想被人冤枉。

李晨亮對於這種事兒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覺得李紅兵挺能鬨騰的。不過在這屯裡閒著也是閒著,就跟著一塊兒鬨。而且他發現沈一鳴似乎也參與了這事兒,所以正好給他製造一些麻煩。

男女知青這邊,除了李素麗和蘇戴沒參與,其他四個人都參與了。

都跑左水生家門口站著,喊著要知道真相。

左水生在屋裡氣的不得了。

左單單在家裡聽著這個情況的時候,也覺得這些人真是不嫌事兒大。對於劉莉莉的情況,左單單並沒有這個年代的那種思想,覺得罪無可赦。說的難聽點,就以後那些什麼潛規則也不少呢。真要這麼較真,那得抓多少人呢。人家已經受了大罪了,以後一生都會受到影響,現在抓著人家不放乾啥呢,非得抓回來遊街,然後剃陰陽頭?

☆、第64章

這次知青們還鬨真的了, 任憑著左水生怎麼發脾氣讓他們走, 他們就是不走, 反正就是杠上了。鬨的左家屯好些人都跑左水生家門口去看熱鬨。

因為知青們鬨事,左大成連午飯都顧不上吃, 也往左水生家裡跑。他現在是給生產隊開車的, 算是生產隊裡麵的小乾部了。人家在隊裡鬨事,他也不能不管。左單單和李惠也一起跟了過去。擔心到時候左大成吃虧。

一家三口來這邊的時候,這邊已經左家屯的鄉親們們給圍住了。好不容易擠進去了, 還能看到四個人站成一排, 一副壯士斷腕般的氣勢, 似乎要和左水生這個反動勢力抗爭到底。

隊長媳婦就坐在門口, 老臉也是氣黑了。至於左水生則在門口不停的抽著煙。一句話也不說。顯然是不想理會這些娃娃們。

左單單看著那幾個傻帽一眼,覺得這些人真是命好。要不是碰上左水生這種好人,就他們這樣的,都夠人家穿多少小鞋了。

說句現實點的,要是左水生不同意,到時候他們那些省城的爹媽想把他們給弄回去都不可能。這時候上級關係雖然重要,可基層乾部的職權也是很大的。

人家隊長就是不簽字, 不放人, 你就好好的在這生產隊待著。除非等以後回城政策開放之後,你再回去。在這之前,你就隻能聽隊長的。

什麼,你爹媽不同意?不好意思,咱舉報一個你搞官僚主義, 你這小命都能沒了,上級領導想欺負地方小乾部,這不是搞官僚主義是搞啥?

她旁邊站著的李惠心情也很不好。她看到鬨事的人裡麵的蘇雪之後,心情就沒好過。

之前說蘇雪鬨事,她也沒見著,隻聽人說,除了擔心蘇雪鬨事害他們被打成反動派之後,也沒啥感觸。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