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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就知道蘇雪,咋就不想想你媽,想想你弟弟,還有你自己!”左大成難得的生氣了。

左單單低著頭,“到底是親戚……”

“你大伯也是咱親戚呢。”左大成極力勸說道。

“那是因為大伯不孝順。”左單單道。“要不然我也不能不認他這個大伯。”

“……蘇雪也不孝順,來這麼久了,也沒去農場看她爸和爺奶。”左大成說著,心裡突然也也這麼認為了。連親爸和爺奶都不敢認的孩子……左大成嚴肅道,“所以單單,你不能去公社裡麵和人說蘇雪和你媽的關係。”

隊裡能忍受李惠的成分不好,公社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蘇雪這事兒現在都驚動公社了,讓公社知道蘇雪和李惠的關係,那還得了。而且嚴格的說,蘇雪還是在李惠的眼皮子底下鬨事兒的……

沈一鳴說的反動派和敵特那幾個字,總是在他腦袋裡打轉。

左單單又看著李惠,“可我媽不是平時對誰都挺好嗎?我就學著我媽也錯了嗎?”

左大成摸著腦袋,這平時把孩子教的太好也不成啊。

李惠急的抹眼淚道,“單單,媽那是沒底氣。媽成分不好,沒辦法。可你不一樣,你是貧農家庭出身,你和媽不一樣。”

左單單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知道了。爸媽,你們放心吧,我以後一定和他們保持距離。這樣也好,免得連累蘇雪了。”

左大成和李惠終於鬆了口氣。聽到後麵的話,又都一哽。

上工的路上,左大成讓左單單先去報道,自己和李惠在後麵走。等孩子走遠了,左大成就和李惠說起了左單單的問題。

“咱單單太善了,不成!”

經過了剛剛左單單為蘇雪說情的事兒,左大成突然意識到,自己閨女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她這太一根筋了。左大成發現,單單是整個兒就隨著他們夫妻兩的性子來了。他們孝順老太太,單單就整個家裡最孝順老太太的。他們關心蘇雪,單單就幫著蘇雪乾活,就是這次生氣了,也還顧著要幫蘇雪說情。

這得虧有他和李惠在邊上勸著,這要是他們不在,他們閨女這可咋辦啊。

左大成覺得苗頭不對勁。必須得改,唯一的法子,就是兩人以後為人處世方麵必須改改了。嗯,得有個度,免得單單學過頭了。他們可不想孩子以後和他們一樣,一輩子抬不起頭。

左單單可不關心左大成他們說啥子,反正家裡的基本調子已經定下來了。誰想占便宜都得滾得遠遠的。可不用她操心呢。

她現在關心的是知青們的處理問題。彆說左單單了,就是屯裡其他人,也都盯著這事兒呢。

這是如今左家屯裡唯一的娛樂新聞,一向風平浪靜的左家屯,好不容易有點兒起伏了,能不吸引人嗎。

左單單到了打穀場的時候,來上工的人就已經三三兩兩的在一塊兒議論了。

左單單在沈一鳴這邊登記下午的工分,小聲道,“一鳴同誌,可真是太感謝你了。”

沈一鳴一臉疑惑道,“我幫你什麼忙了嗎?”

左單單誠懇道,“你忘了,你之前帶我從鎮上回來兩次了呢。我一直沒好好道謝。”

沈一鳴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事兒,不客氣,舉手之勞。”

左單單彎著唇笑,覺得沈一鳴這人雖然賊壞,但是也不是特讓人討厭。關鍵時候還是很給力的。

嗯,和聰明人在來往,確實讓人挺輕鬆的。

下午上工後沒多久,老隊長左水生終於在眾人望穿秋水的期盼下,坐著馬車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公社的劉書記。這位劉副書記就是專門負責管理知青們的。整個公社裡麵幾十號知青,都是他管著。

平時各個生產隊裡麵知青鬨點事兒那是正常的。有些知青甚至偷偷的把老鄉家裡養的老母雞給烤了。這類的混賬事層出不窮。可這些知青膽子再大,再混,也不至於鬨罷工啊。這性質可太壞了。想想那些鬨罷工的曆史,哪一次不是為了造反。現在知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鬨罷工,這眼裡還有組織嗎?要是有樣學樣的,整個公社,乃至整個縣城的知青鬨罷工,這不全亂了嗎?

於是劉副書記立馬動身來了左家屯生產隊。讓左水生立馬召集大夥,進行一次深沉次的思想教育。

此時知青點的知青們也知道劉副書記來左家屯的事兒了。李紅兵和李晨亮立馬召集大家開會,準備等劉副書記和他們談話的時候,他們怎麼應對,要提哪些條件。

李紅兵道,“大家都能發言,過了這次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又不能提回城。”蘇雪撇嘴道。

李晨亮沒好氣道,“那你就什麼都彆提。”

蘇雪立馬不敢吭聲了。

其他人倒是都提了意見,蘇戴想要公社多提供糧食,糧食不夠吃,肚子隻能吃七八分飽。高偉覺得應該多放假,想乾活的時候就去乾活,不用乾活的時候就在家裡閒著。這個提議得到了除了李紅兵之外的人一致讚同。李素麗提出想回家裡看看,劉莉莉也點頭,而且希望能去煤場工作,領工資。

反正大家各抒己見。即便平時關係並不是很親厚,這次為了把事兒鬨大,達到各自的目的,也都願意站在統一戰線上麵。

打穀場,劉副書記的演講也正在進行中。

“毛主`席說過,知識青年到農村來,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是很有必要的。這次的事情,我相信很多同誌都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這些知識青年,就得來農村改造,就得讓他們好好的學習貧下中農的精神,要不然他們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和平時代,就能忘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瞧瞧這些知識青年,說罷工就罷工,咱們的貧下中農們會這麼乾嗎?”

左家屯的眾鄉親異口同聲,“不會!”主要是不敢。要真罷工,隊裡不給分糧食咋辦。他們可沒有城裡的親人給寄吃的過來。

“說得對,咱們不會。咱們要是都學他們了,咱全國人民吃的從哪裡來,穿的從哪裡來?”劉副書記激動的大喊。

“我看,這幾個知識分子是很有必要進行重點改造的。不是想去煤場嗎,成,咱公社都接收了。每人去公社煤場工作七天。誰不去,就不許發糧食。餓著肚子接收貧下中農的改造!還得上報給縣裡和省裡。”

聽到這話,左家屯眾人一愣。咋都跑去煤場了,

有人問,“他們回來的時候,能帶廢煤回來嗎?”反正順道的事兒。

“能,每天回來一人挑一旦。”劉副書記答複。覺得這處罰方式也挺不錯的。既能為人民服務,又能接受改造。

“那挺好,就讓他們去吧。”

大夥都覺得沒意見。

反正乾活都不成的人,在不在都一樣。秋收最忙的時候都忙完了,用不著他們,去改造一下也挺好。還能挑煤回來。多好的事兒。

沒人去問知青們的意見。公社的意見就是大夥的意見,反正大夥沒意見了,幾個鬨事的娃娃還能有意見嗎?

知青們預想中的談判沒能發生。他們還沒散去呢,就被公社召集的民兵團給控製起來了。然後劉副書記出麵,宣布了對他們的安排。統統去煤場挖煤七天,並且看表現再進行變動。

大河公社政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平息了這次有預謀的罷工事件。並且在整個公社範圍內進行通報。讓大家引以為戒。

不想下地乾活?行,都去挑煤吧。

第二天一早,這些知青被送走的時候,左單單還特意去看了看。李晨亮這個刺頭被綁成了粽子一樣的,扔在馬車上。其他人都一臉頹然。特比是幾個女同誌,那臉都煞白煞白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雪看到左單單了,眼裡一亮,“單單,單單……”她知道左家屯的人齊心,隻要李惠和左大成替她說情,老隊長估摸著能幫她一把。

“嚷嚷啥呢,都去煤場了還不老實,還想鬨呢。”左水生背著手走過來了,身後跟著沈一鳴。左水生看著這些知青們直皺眉頭,隊裡出了這樣的事兒,雖然解決了,可到底是給隊裡抹黑了。公社的領導肯定覺得他這個隊長當的不好。要不然咋就他們左家屯的知青鬨事兒呢。自覺背了黑鍋,左水生心裡怨念叢生。

沈一鳴道,“都去煤場好好的乾活,爭取早點改造好了回來。屯裡的鄉親們都很寬容,都會重新接受你們的。”

李晨亮聽到沈一鳴的話了,在馬車上掙紮起來,“沈一鳴,你這個小子,這肯定都是你搞的鬼。”

他就是下意識的嚷嚷的,左單單聽了這話,卻挑了挑眉。都說吃虧是福,左單單不認同,這會子倒是覺得有點兒認同了。吃虧最起碼還能漲點智商,這還確實是福氣。可惜人家沈一鳴完全不受影響,臉上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

倒是左水生比他還激動,趕緊兒讓人把人給送走,眼不見心不煩。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

☆、第36章

這些知青們的離開, 對於左家屯沒有任何的影響。知青們一走, 該散去的就散去了。有些鄉親們甚至還圍著左水生問, 要是這些知青們挑煤回來了,到時候咋分呢?左水生想了想, 就說等入冬統一分, 誰家也不拉下。

看到大家滿足的神色,左水生覺得自己提議公社領導讓這些娃娃們去煤場真是太明智了。又想到這提議還是一鳴同誌順嘴說了一句,他才想到的, 心裡更是覺得沈一鳴很靠譜, 是個會辦事兒的人。要是一鳴同誌是他們左家屯本地人就好了, 以後還能接他的班, 做左家屯生產隊的隊長呢。

不止左水生對這個結果滿意,就是左大成兩口子也挺滿意的。

這些鬨事的知青隻是去煤場工作幾天而已,公社也不準備準備往深了調查,就沒人會查到蘇雪和李家的關係了。

總算是鬆了口氣,左大成覺得這心裡的大石頭都落下來了。就連中午吃飯,都多吃了幾口了。

“明天隊裡休息,我出去接點活。”中午吃飯的時候, 左大成提道。馬上要過節了, 他準備著掙點錢,到時候給閨女和媳婦置辦點東西。這麼多年了,他啥都沒給家裡人買過呢。現在分家了,能自己做主了,咋樣也要置辦點。

左單單道, “爸,你先彆急著出去,三叔前幾天和我說,他這兩天得找你幫忙呢。說是有活給你做。”

左大成驚訝,“他那活,我咋做得了。再說了,他那一出去就好幾天的,我可不成。”

老三無牽無掛的,他這可是拖家帶口的,咋能一天到晚不著家呢。

左單單道,“不是跑車,他好像說是接活在家裡做。不耽誤上工,現在隊裡不忙,晚上也能做呢。你就彆出去了。在外麵去接活,一天也掙不了幾毛錢。”

她可記得左大成以前出去給人做桌子椅子啥的,一天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