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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

關上房門,左單單在屋裡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人來找她了,這才進了果園裡麵。先是摘了一些蘋果放在籮筐裡麵擺放好,大概二十來斤的樣子。

左單單發現,以後想要靠著這個果園發大財對於她來說,有點兒不現實……她懶得去摘。每天摘些混溫飽還成,讓她幾百斤,幾千斤的摘,她覺得她更樂意躺在果園裡麵過清閒自在的日子算了。

左單單更加體會到奶奶當初的辛苦了。當初奶奶還得照顧她,還得賣水果,結果還給她留了兩套房子。

想要過好日子,任重道遠啊。

舒舒服服的洗頭洗澡,然後等頭發徹底的乾了,自己喝了一杯牛奶,才從果園裡麵出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天沒亮,左單單就起床了。

一晚上睡的□□穩,神清氣爽的。

李惠給她煮了小米粥,這也算是細糧了。平時李惠是舍不得拿出來吃的,這次因為左單單第一次出門,李惠覺得該給她吃好點兒,讓她啥事都順順利利的。

左單單剛吃完放下筷子,就聽到左木根的聲音。

“快去吧,彆讓人等。在外麵都小心。”左大成邊給她拎著送去給小聰的十斤糧食,邊給左單單囑咐。

“知道啦,知道啦。”左單單忙不迭的應了。

到了院子外麵,左單單就看到左木根的馬車了,還有坐在左木根旁邊的沈一鳴。

左大成看到沈一鳴也在,還挺高興,他對沈一鳴印象很好,還打了個招呼,又讓左單單在路上多問沈一鳴城裡的事兒。

左單單早就知道沈一鳴這人特會收買人心,裝模作樣,倒是沒想到連左大成也被收買了,敷衍的應了一聲,就爬山了馬車。

左木根輕輕的抽了一鞭子,馬兒就拉著車子跑起來了。

“左單單同誌,咱們又碰上了。”沈一鳴友好的打招呼。

“是啊。”左單單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她不大想和沈一鳴打交道。確切的說,聰明的人都不大喜歡聰明人。

沈一鳴頭也沒回,輕聲念叨,“我記得上次……”

左單單臉上立馬染上熱情的笑容,“哎呀沈一鳴同誌,你今天這是去公社乾啥呢?你說咋就這麼巧呢,要不我還得自己走去鎮上呢。咱這也是沾光了,以後咱有好的,也不能拉下你。”

沈一鳴這才笑道,“單單同誌客氣了,我這也是隊裡讓我去公社幫忙。”

左木根聽兩年輕人聊天,也挺開心的,插嘴道,“一鳴這孩子可真是了不起,還會做賬呢。他之前幫著咱隊裡統計公糧做賬,公社那邊看著賬本,覺得做的賊好,就讓一鳴同誌過去幫忙。往年這時候,公社收了生產隊的糧食,光做賬就要做好些天,這次倒是找上咱們屯裡了。”

聽到這話,左單單就不得不佩服沈一鳴的段數了,這才來屯裡多久啊,不止收買了老老少少的心,這都把手伸到生產隊了。再想想自己這好歹占了個‘地頭蛇’的身份,竟然混的還不如這‘過江龍’。這麼一想,多少覺得有些酸酸的。

在她還為了吃塊肉而奮鬥的時候,人家都已經開始為了大殺四方了。

“對了單單,你們家裡那些吃不完的細糧要換粗糧不,一鳴說了,聽著三婆說屯裡舍不得吃細糧,粗糧不夠吃,一鳴就提議和公社裡麵換粗糧呢。”

聽到這話,左單單桌邊的眉毛猛地跳了一下。

左單單看向沈一鳴,沈一鳴似乎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一樣,回頭對著她笑了一下。左單單張著嘴嗬嗬的笑,腦袋裡回憶和三叔那天聊天的時候的情形,因為在小樹林,樹後麵也藏不了人,不存在偷聽。所以她那天的談話是不會被人聽去了的。這說明這沈一鳴是天生和她犯衝,隨便提一提,就要搶人生路,斷人財路。

她心裡誹謗,麵上不動聲色,“叔,這咋換啊。”

“平常咱們私下裡換,是用一斤細糧換一斤四兩的粗糧,這次一鳴同誌說,看能不能多換點。”

左單單暗自記在心裡,心裡琢磨著去城裡後好好的打聽一下市場價格,回來再壓一壓李晨亮,把價格提高。反正隻要不比公社低,她就能收到糧食。不過看來是不能光在屯裡收了,得多方麵發展。

而且這事兒發生了,也不一定就是壞事了。所謂有競爭才有市場,要是水生叔爺真的組織大夥和公社換粗糧,到時候她就能在李晨亮麵前加價。畢竟供不應求,這價格不提高,還有其他人買呢。

左單單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沈一鳴要是和她一樣想著去掙錢,她肯定覺得沈一鳴搶她生意了。不過沈一鳴這次是為了屯裡辦好事,這事兒還是值得誇讚的。反正最後坑的都是李晨亮。

沈一鳴道,“對了單單同誌,你要是去了城裡,正好幫我打聽一下現在城裡的行情。現在秋糧收上來了,我擔心價格會有變動,也能參考一下。”

左木根趕緊道,“是啊單單,正好你進城,方便去問。”

“……”左單單心裡頓時有些發悶。她是去看看行情的,可咋這麼一弄,她就是替沈一鳴服務的了。

“行唄,我回頭去打聽打聽,不過叔爺你也知道的,我從來沒進過城,啥也不懂,我要是搞錯了,你們可不能怨我。”就算幫忙,她也得讓沈一鳴心裡不踏實。

沈一鳴就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出來,“我昨天聽說你要進城,就列了個單子,對著這上麵問供銷社的社員就成了。我聽老隊長說你識字。”

左單單麵無表情的接了過來。揉吧揉吧塞到兜裡,眯著眼睛笑,“行,那我就知道咋辦了。”

終於到了鎮上車站,左單單下了車,沈一鳴也下車,熱心的幫著她把糧食提到汽車上去。走的時候,還特意向她招手,“單單同誌,那就辛苦你了。”

左單單笑著揮手。在她麵前還裝呢,誰不知道誰啊。她和沈一鳴要是兩隻包子,掰開了,她是紅糖的餡兒,那沈一鳴絕對是黑芝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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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單單拿出介紹信,付了兩毛錢的車費,就找了個位置坐好。這車子一看就是改裝車。改裝技術也不大高,土黃色的外殼斑斑駁駁的,內殼裡麵的設施設備也破破舊舊的,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左單單心裡有些忐忑。她很懷疑這車的安全性。

就開這車,司機還很一副我自豪我驕傲的神情,手指頭在不停彈打著方向盤。嘴裡哼著小曲兒,售票員似乎也把這當豪華大巴了,對著每一個上來的乘客都沒啥好臉色。

好在老司機雖然驕傲,技術還是很過硬的。在那些泥土凹凸不平的路上,車子一路顛簸,揚塵而去,除了吹得滿頭滿臉的灰塵之外,竟然平安到達縣城了。

左單單下了車就吐了。以前坐了二十來年的車,她都沒發現自己竟然會暈車。

在車站附近的廁所旁找了水管子洗了臉,抹了頭發。把自己打理的整整齊齊的了。左單單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拎著糧食,找了車站看門的老大爺問了路,左單單就直接去了縣城高中。

這時候縣城還沒怎麼開發,也不大,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樣子,左單單終於看到縣城高中的牌子了。

門口守門的也是個老大爺,聽說左單單來找弟弟,就讓左單單等著,自己去裡麵找人去。

左單單看著這個高中,外麵紅磚的院牆,裡麵是一排排的一層樓的教學樓。中間有一個大操場,也是泥土的。左單單懷疑這要是到了下雨天,這操場得被踩成沼澤地。這時候讀書的人不多,各地方政府也窮,整個縣裡也就這麼一個高中。可即便這樣,這高中修的也不好,就是後來的中學,規模都比它大。可偏偏未來多少大學生就是從裡麵走出來的。

左單單覺得要是她有能耐,她得把未來那些不愛讀書的小朋友都拉過來溜一圈。看看人家這讀書環境,再看看自己那讀書環境,咋還有理由不好好念書的。

“姐——”

左單單正神遊太空,一個小夥子興匆匆的從學校裡麵衝了出來,剛剛去找人的老大爺反而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小夥除了皮膚黑黃,看著營養不良之外,還是長的相當不錯的。按著左單單曾經看過的小說總結來說,他長著刀削麵,高粱鼻。如果個頭再長的高大點,皮膚再健康點,絕對是個英氣十足的小夥兒。最起碼在她看的這麼多人裡麵,也就沈一鳴能和他比了。

這姐兩咋這麼會長呢。她長的像李惠,這小夥子完全就是把李惠和左大成兩口子的優點結合了。連左大成那股子老持沉重的憨厚氣,都染上了幾分。

“姐,你咋來了?”左聰跑到左單單麵前,眼裡冒著星光一樣,激動不已。他姐可是第一次來學校找他呢。

“那啥,我給你送糧食來了。”麵對這個便宜弟弟,左單單還是有些不自在的。第一次見麵,而且原主的記憶中,對這個弟弟有些怨念,兩人關係並不親厚。當然,這個不親厚僅限於原主單方麵的。原主的怨念,正是因為讀書引起的。

整個老左家,除了徐鳳霞不讓左青上學之外,原主和左聰,以及左歡都是一直念書的。隻是念完中學之後,到了上高中的時候,就出現問題了。

這時候上高中不是以成績為標準的,而是需要公社這邊推薦。也不知道是不是幸運,反正左家屯其他人家並不是很樂意送孩子們來縣城上高中。又不能考大學,上啥高中呢。能念個小學,學幾個字就很不錯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在家裡乾活掙工分,又不是地主家的少爺,不乾活還吃得多,可不慣著。

李惠畢竟是書香門第的子弟,自然知道讀書的好處。於是提出要讓孩子繼續讀高中。左歡從小不愛讀書,連小學都沒念完,自然是不能去的。就剩下左單單和左聰姐弟兩。李惠提議讓左聰去,左大成則提議讓左單單去。於是兩口子出現了分歧。

還沒商量好呢,這邊左奶奶已經去找老隊長左水生了。左奶奶不喜歡李惠這個兒媳婦,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兒媳婦是讀過書的,比老農民有見識。聽李惠說左聰要是讀了高中,以後就算上不了工農兵大學,沒準也能在公社裡麵謀份工作,左奶奶就覺得這學也是可以上的。這一代就這麼一個男孫,隻要他出頭了,這老左家相當於走出了農門了。彆看都說貧農好,可那也是說說,誰不羨慕城裡工人,誰不羨慕人家公社裡麵坐辦公室,穿整整齊齊的乾部?

而且她三個兒子,一大家子人乾活,供一個娃上學,咬咬牙也是沒問題的。

於是蘇奶奶去找老隊長左水生哭,直哭的左家屯的集體老祖宗都不得安生了,老隊長這才咬牙同意去公社裡麵找人情,送左聰去上學的。

名字報上去了,這事兒也定下來了。原主知道左奶奶不喜歡她,所以沒啥怨念。李惠是她媽,她就是不滿,也隻能忍著。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