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一時刻,幾乎三分之一的血牙刺客忽突襲刺殺身邊的人。
因為是突襲,所以根本沒有防備。
就這般算吧,曹墨這邊乃二分之一血牙刺客,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假意投靠,其實是鐘元的人,目的是要反水殺曹墨。
可趙霖反水了,簡單明了得殺掉了另外一半裡麵的不少血牙骨乾。
這樣算起來,鐘元真正的血牙人馬還不到原來的一半。
曹墨錯愕得看著動手的人,而那個人朝他看了一眼,轉頭看向鐘元。
鐘元臉色極度難看,幾乎是一字一句:“趙霖”
趙霖開口:“鐘元,我等從幼兒被選入血牙,皆是根骨非凡,可又有幾個人知道我們的家人父母都是被這老賊派人暗殺掉,將我們弄成孤兒後再培養成殺手,此一生都能隱藏在幕後,如老鼠般不可見人,死後無葬身之地。”
手腕一轉,血刃在手上掠走如花,後舉起手,他高聲:“兄弟們,一日為血牙,一生都為血牙,可今日我趙霖要為自己而戰,就算是死,要死得光明正大!”
聲音朗朗,曹墨得到了師寧遠點頭暗許,也揮刃呼應:“為光明而戰,殺!”
人數查不了多少,相殺起來血肉飛濺。
但總體算來是曹墨跟趙霖兩人占優勢,畢竟兩人都是副衛,有領導之能。
不過另一部分人豈會傻乎乎跟他們對殺,鐘元打了一個手勢。
殺許青珂!
第218章 修羅場
刷!
血牙高手儘數朝許青珂奔來。
殺意凜然, 刃光鋒芒……
師寧遠扭了下手腕, 金元寶抓了抓地低吼,嗯, 終於到了可以光明正大動手的時候。
然而,一人一狗很快憋悶了。
刷刷刷!
箭矢破空而來,拋射!穿射!
朝許青珂所在奔來的血牙高手眨眼被殺了好幾個, 雖然身法厲害閃避開來, 但後頭曹墨等人殺來, 又刺死好幾個。
謝臨雲抬頭看,看到沁園周遭高一些的三棟宮殿走廊上已然出了弓箭手。
且外麵……
嘩啦嘩啦, 戎甲兵器碰撞鏗鏘整齊聲傳來。
步履整齊, 攝人以行軍聲。
秦夜閉上眼。
嗬,許青珂啊……算計無雙啊。
——————
曾凱拔刀砍下一血牙刺殺頭顱, 朝許青珂喊:“許大人,禁軍已到, 弓箭手就位,請大人示下!”
許青珂目光一瞥那些被包圍起來的血牙逆黨。
眸色微轉,淡淡道:“降者不殺!”
曾凱領命, 跳上牆頭, 舉刀大喊:“降者不殺!”
沁園之外,大軍齊喝:“降者不殺!”
驚天動地, 讓那些血牙逆黨的氣勢頓時衰了一大半,一時有些遲疑,也是這一遲疑, 讓曹墨等人圍攏了過來。
但這種遲疑也就持續那麼一小會,所謂血牙的恐怖就在於他們的極端。
對彆人狠,或者對自己狠。
真正忠誠於鐘元的那部分是不為所動的,也不怕死,因此在對上鐘元目光的時候,頓時堅定了信念。
殺!
他們開殺,曹墨跟曾凱等人怎可能不殺。
“殺!”
“殺,殺,殺!”
一人奪刀想都不想就挑接著破門而入。
難道不管在場權貴們的死活?太子戾幾乎想發作了,可一看又發現那些血牙逆黨完全被曹墨等人跟曾凱等內部宮衛封死了。
何況弓箭手遠攻!
完全在掌控範圍內,殺之又如何!
太子戾臉色有些蒼白,看向伏屍,後者卻不說話。
屠殺時,權貴們混亂避讓到另一邊,混亂中,師寧遠看到鐘元動了。
鐘元是老臣,也是文臣,很多人其實還不習慣接受他是血牙統領的事實,那就更不能接受他奪刀掠出……
殺許青珂?
許青珂身後的那個隨從已經是極端高手了,剛要出去保護許青珂,忽發現有人搶先了。
他仔細一看,又是這人!
許青珂看到眼前師寧遠擋在前麵,她驚訝於自己的不意外,好像這個人……總在危險的時候在她身邊。
本來心中滿是戾氣,但許是這人帶給她的記憶總是有趣鮮活的,他忽然出現,這股子戾氣好像就淡了一些。
許青珂闔了眼,卻也看到那鐘元根本沒有往她衝來。
他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她。
這人猜到師寧遠在護著她了,若是之前,或許還能給他們帶來一點麻煩,但現在不能。
——哪怕他扣住了霍萬的脖子。
鐘元忽然抓了霍萬為人質,這讓很多人意外,霍萬的王位已經虛了,抓他有什麼用?
許青珂還能在意霍萬的性命?
“許青珂,我知道你不會讓他死的,畢竟當日寒山寺上……演戲的,總不如真正的生動詳細,不是嗎?”
許青珂本來想忘,卻總能記起。
霍萬殘害她父母的模樣,鐘元斯文微笑的模樣。
一輩子的夢魘。
淡了的戾氣再生,她說:“但要放過你,也不太可能。”
“外麵恐怕還藏著你的人,我逃不走的,我隻是想借著這一點時間告訴你一些事情。”
鐘元扣著蜀王的脖子,師寧遠一聽他說這話眼中就閃過陰冷,目光掃過鐘元跟霍萬的身體細節,他在找一個最好的角度。
鐘元不能死,霍萬也不能死,這才是最麻煩的。
不然他可以直接擊斃對方。
不過……師寧遠也察覺到秦夜蠢蠢欲動,這人恐怕也想動手。
你也想跟我搶功勞?呸!
師寧遠現在看男人女人小孩跟狗都是自己情敵,渾身處於戰鬥狀態。
但他有顧慮,秦夜沒有!
秦夜拔刀而出,刀芒極快,人也眨眼到了鐘元前麵。
鐘元感覺到了這一刀的殺意,冷笑,掐著霍萬的脖子將他擋在身前……
但他不知秦夜的來頭,更不知秦夜的目的不僅是殺他,也是殺霍萬!
蜀國這一局也該收網了,假如許青珂的權壓不住,那就隻能快速收局,在最短時間內掌握蜀國兵權。
這樣一來,霍萬跟鐘元就必須死!
秦夜殺意凜然,但師寧遠踱步而出,手一勾,劍鏗鏘出鞘,人很快,劍更快。
白影流風,劍飛白光,秦夜隻知道自己的刀刃被一劍刺偏了,且還有劍影挑在了鐘元的手腕上。
鏗鏘鏗鏘,鐘元、秦夜跟師寧遠在那一瞬過了刀劍光影。
而霍萬卻被踢分開來,秦夜的刀也被打歪。
儼然完美。
但在那短暫混戰中,霍萬剛覺得自己逃出生天,卻忽感覺到兩腿之間……
巨疼!
有人踢了他一腳!是誰!
蜀王捂著下`身慘叫,鐘元也閃了出去,秦夜按住了自己的刀柄,抬頭看向對麵的師寧遠。
好厲害的上師。
“上師是晉國人,相助我蜀國,多謝了。”
秦夜冷冷淡淡一句,似在意指對方這一出手彆有居心。
夜璃等人其實也驚訝,這師寧遠怎會突然出手?
鐘元冷笑:“你是在幫許青珂吧。”
師寧遠很淡然:“誰說我在幫她?”
他指尖摩挲了下長劍劍柄,十分嚴肅冷靜得說:“我隻是在討好她。”
眾人錯愕,好多人齊齊看向許青珂,秦夜看到了許青珂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無奈。-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無奈,這個人也有這樣的情緒?
秦夜皺皺眉。
不過此時外麵的禁軍已經進來,一舉薑血牙逆黨拿下,隻剩下一個鐘元。
鐘元被包圍了,隻一個人站在空地中央,周遭全是握兵器殺意凜然的高手。
鐘元自知無望,但他手裡還有刀,手指稍稍緊。
“許青珂”
許青珂看向他,隱隱察覺到這人要說什麼,打了一個手勢,要讓人直接拿下對方,但終究慢了一步。
鐘元大笑著說:“你可知你母親肚子被剖開,胎兒被霍萬摔死的時候,她當時還未死去,看到那一幕可難過了,在痛苦中失血力竭死去……”
“許致遠也的確英勇,一人守住了你逃走上山的口子,攔下了我們很多人,隻在看到你母親慘死的時候才吐血,後被我們剁成肉泥,霍萬還讓我們把他的肉扔進山中喂狗……”
周闕按住了%e8%83%b8口,眼前幾乎昏厥,而老侯爺雙手一直在抖。
公主姣雙目猩紅含淚。
場麵一麵死寂。
許青珂麵無表情揮手,人竄出的時候,鐘元將刀放在了脖子上。“我不會給你殺我的機會,無處宣泄痛苦,你這一生都將在痛苦怨恨裡度過,我沒有輸!”
朝天怒吼一笑,刀插入%e8%83%b8口,血噴濺而出,人倒下。
場麵更死寂了。
師寧遠眉頭略擰著,鐘元的武功不低,他要自殺,饒是他也攔不住,隻恨讓這畜生說了那些話。
他擔憂得看向許青珂,但許青珂定定看著地上的鐘元屍體,那種平靜讓人心悸,明森轉了下扳指,他在等這個人的反應。
他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選擇。
是痛苦怨恨而不得解脫,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終於,許青珂走到鐘元麵前,彎下腰,輕輕說:“鐘元,你可知那戲曲是何名?”
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難道此時還關風月之事?
無人能答,但有人知。
太子宴知,秦笙也知,但他們沒有一個願意說。
鐘元奄奄一息,在她視線裡,許青珂的麵容變得模糊。
“《修羅場》”許青珂說,“那一曲名為《修羅場》”
許青珂闔上眼,喃喃道:“地獄人間不解脫,滿城佛陀儘修羅。”
她睜開眼,看著鐘元淡淡一笑:“你不在意你的家人,是因為在外地留了一個聰明伶俐的私生子麼?可你不知道你的老父親就是因為這個私生子舍了你呢,原本我打算允諾,但現在不會了。”
鐘元瞳孔放大麵目扭曲,幾乎想要跳起來去撕裂許青珂。
但不能。
許青珂高高在上,目光掃過地上昏死過去的霍萬,也掃過鐘家人。
眼底沒有任何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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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賓被護送到了住處,皇後蜀王鐘家傅家等等相關全被圈禁封鎖,宮門封,城門嚴守。
剛入屋子,夜璃脫下厚重的外袍,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壓壓驚,長長呼吸了一大口才看向商彌,“這蜀國……真是太可怕了。”
其實不是蜀國可怕,而是蜀國的一些人可怕。
“人可怕,卻少有人用心於國家,就算是許青珂那人……”商彌搖搖頭。
“此人都不遜色於師寧遠了。”
夜璃脫口而出:“可我看師寧遠完全已經為他折腰了啊。”
額……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商彌也有些尷尬了,他是真沒想到師寧遠那人會忽然“賴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