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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341 字 6個月前

倒不是。”許青珂臉上仍有笑意,“隻是覺得秦將軍的擁護者不少,連你都被他蠱惑了去。”

謝臨雲腦子一熱,忽然脫口而出,“我隻擁護大人您而已。”

許青珂:“……”

氣氛有些靜默,尤是此時閣下似有翻空風聲,隱藏附近的暗衛出手的時候,秦夜已經從樓下越過走廊跳進到了許青珂兩人麵前。

也不知剛剛聽到沒有。

想來是聽到的,於是此時表情似笑非笑。

謝臨雲臉色沉下來,倒是許青珂打了一個手勢,謝臨雲起身看了秦夜一眼,轉身離開。

秦夜並不在意,長腿一跨,將腰上的佩刀扔出給緊張的暗衛,然後直接坐下。

“許大人也有看錯人的時候。”秦夜坐姿板正,然他對麵的許青珂卻有些懶散,隻坐著席案,靠著軟枕,指尖勾著一杯茶。

美態慵懶,卻又清冷難掩。

“你的左膀右臂可是衷心得很。”

簡直到了情根深種的地步。

許青珂並不理會此人的調侃,“將軍如此特異前來,似乎急不可耐,總有急事的吧,還是急著來消遣我?”

“這天下間誰敢消遣許大人……”

“有啊,你的國君。”

秦夜眼睛眯起,而許青珂指尖輕著茶杯,明明是一杯茶,卻被她喝出了酒的芳香醉人似的。

“景霄於我可是心腹大患,我這脆弱的性命可怕極了他卷土重來,可你的國君偏偏要差人去接他,日後怕是要在淵國內大放異彩了,如此,實在讓我憂慮。”

秦夜不惱,不急,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原來許大人這般看重景霄,可是有些緣由?”

“我們這樣的身份跟立場,想要知道什麼,都得費心去查,哪有喝杯茶就要讓對方交代的好事兒,不若我也問問你,你們淵的那位國師為何要對我那麼看重,非要讓你們國君分心神對付我。”

“不知許大人意思。”

“景霄擄我,有幾分心思是想把我送去淵吧,不知我許青珂在淵國君麵前價值幾何?”

秦夜沉默了下,說了一句讓許青珂放下茶杯的話。

“君上說,若是許大人肯,願以十城加景霄一人頭,甚至還可算上更多的人頭,若是許大人不肯……”

許青珂放下茶杯,似笑非笑,“我的人頭?”

“不”秦夜淡淡一笑,“君上沒想好,他說許大人是一個讓他十分為難的人。”

秦夜也覺得如此。

許大人真的是一個很讓人為難的人。

殺之不忍,棄之不舍,放之傷神。

或許最大的為難是——如今已經很難殺了。

第196章 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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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子隨風輕飄, 風有些寒,畢竟還算冬日,隻不過這幾日沒下雪而已。

秦夜並不是一個愛喝茶的人, 但對麵那人顯然能渲染美景也能讓人醞釀醉意,他覺得這茶還不錯。

至少現在覺得不錯。

“勞煩秦將軍回去告知你的國君, 廝人許青珂乃一卑賤之人,惶惶之命也隻敢獨善其身, 還不敢涉及國之危亡, 更不敢做賣國之人。”

她這話說得跟書上那些忠烈遺言似的,秦夜一時錯愕,又覺得對方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暗藏譏諷?他有惱意,卻沒法暴露,因為對於一個武者將軍而言,他的暴露就是拔刀或者拔劍,可對手是許青珂,這個好像手指一掐就會殞命的脆弱權臣, 若非必要, 動武是不可取的。

智取也很可笑。

秦夜知道對話該終止了。

“這話我會上告給君上, 不過鑒於許大人如此選擇, 加上我自身身份的弊病, 我想不久後我們就得兵戎相見了。”

他是淵的人, 在蜀國就是內應,許青珂不管是貪官奸官還是謀□□勢的權臣,都比他來得光明正大, 但凡他們彼此身份把柄不對等,或者手中權勢不對等,其中一方會很危險。

秦夜起身,許青珂淡淡一笑,給了最後一句回應。

“也許很快,也許很久。”

看這局勢怎麼走,也看遠在淵的那位君上跟國師怎麼想,畢竟如今天下間最強的就是淵。

不知不覺間,燁已經被吞,野心勃勃的太子戾心有不甘,不會放過蜀,也不甘臣服淵,這是淵目前要處理的,蜀國不過是他們布局的其中一個方向。

許青珂可不會自大到對方把身心關注都放在她身上……

充其量算是有點在意。

看著秦夜跳下一樓,上馬後瀟灑離去,許青珂喝完杯裡的茶,放下茶杯,手指從袖子中抽出了一個小紙團。

紙團在指尖撚開,上麵有褶皺,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麵的字。

看完這些,許青珂神色木然,紙張放在小火爐上燒掉,旁邊的趙娘子隻聽到許青珂喃喃:“這世上怎麼這麼多的命。”。

命,這個字眼在許青珂嘴裡聽起來十分不吉利。

她不從命,卻信命。

卻不知道景萱也有這樣的命。

“景姑娘怎麼了?”趙娘子覺得景萱是早已被排除在這些局之外,說難聽點,這姑娘早已沒有當棋子的價值,這也是許青珂當時用心幫忙過的結果,可現在難道還有什麼異變?

“景萱並不是蜀王或者景家大爺的女兒。”

趙娘子表情一窒,沈家大夫人被景家父子無恥送到蜀王糟蹋,這件事她是知道的,也僅有少數人知道而已,景家對景萱的態度很曖昧,嫌棄怨恨又忌憚,所以送去莊子裡眼不見為淨,其實本可以殺掉的……

她以為此女該是蜀王血脈。

沒想到如今並不是。

若不是他們的,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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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公主姣處理完一些事兒,正出宮,許念胥來接人,路上的時候,公主姣難得想讓他陪自己聊聊,就沒上馬車,反而繞路宮牆邊散步。

“母親仿佛心情不太好。”

“嗯?”公主姣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談不上,隻是覺得世態炎涼而已。”

許念胥想了想,“是景家嗎?”

公主姣沒回答,卻是默認,許念胥知道自家母親對景家沒什麼好觀感,也素來少接觸,但她好像對景家的事情很清楚。

“母親曾讓寺裡的人照看景萱姑娘,是否當年跟那位大夫人有些交情?”

他知道自己母親是很看不上景家父子的。

“交情?算有一點吧,不過那時我驕橫跋扈,她卻是大家閨秀,鮮少交往……隻能算是因為太看不上景家人,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頓了下,公主姣有些自嘲,“雖然我姓霍的也沒什麼好東西。”

許念胥頓時,無奈,讓身邊隨從退開了謝,扶著自家母親走,“看來母親今日心情是真的不太好,是因為在宮中受氣了麼?”

公主姣沉默了下,淡淡道:“從前皇後麵麵俱到,不至於跟我衝突,如今君上又有心抬舉念悠,哪能給我什麼氣受。”

“看來母親不歡喜的就是這點。”許念胥眉頭也皺起,“當初我讓祖父出麵也隻是想讓她的處境不那麼艱難,也不會牽扯到府裡,畢竟相輔相成,但君上忽然……”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不過是試探罷了,他不會讓歸寧府出頭的,而且。”

公主姣頓足,盯著許念胥:“這法子是許青珂給你的吧,她這是要逼著歸寧府出麵,她有什麼心思,你可以猜不出,但不能一點都不防著。”

許念胥臉色微微變了變,有些不太甘願,“許大人雖為人處世與眾不同,但我接觸後,覺得此人並似歹人……”

“不是歹人不代表不能傷你,畢竟我們也不能把自己放在太無辜的境地,萬一是有仇的呢。”

這話沒頭沒尾的,許念胥不由麵色凝重,“母親可否明說?”

公主姣闔眼,沉默了一會,握住他的手,“你可知為何我會幫景萱?”

“因為再好的人也會犯錯,當年沈靈月所嫁非人,在那樣孤苦的境地,有一個漂亮卻邪氣的少年郎常日出現在她身邊,那個少年被整個侯府排斥,於她的處境有些類似,於是她給了那個少年一些幫助,一些疼愛,以至於後來衍生了情愛。”

許念胥腦子裡頓了下,看向自己母親,有些說不出話來,“母親,您的意思是……”

“沈靈月跟景霄有染,此事卻被自己的丈夫知曉,於是成了把柄,逼著服侍了君上,以此保全景霄,後來便自殺了。”

公主姣的語氣很是冷漠。

許念胥不知道為何自己母親要跟自己提起這樣殘酷隱晦的事情。

而且是用這麼冷漠的姿態。

“覺得殘忍?”公主姣神色漠然,“你是男兒家,可能不太懂,但於我們女人而言,最殘忍的大概是景霄不過是將她當成了另一個人,另一個人的妻子,所以我才說景霄此人一生都在離經叛道,叛國也不奇怪。”

“不過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對沈靈月做任何評價,也不是想讓你了解豪門之間不能言的齷蹉,我隻是想告訴你,凡事不能隻看表麵。”

許念胥漠然,卻問:“可母親並不覺得那位大夫人有哪裡不好。”

“不,我覺得她千般不好,萬般不好,最不好的便是看上了景霄那樣的男人,還死得那般淒慘。”

公主姣表情依舊冷漠,“阿胥,永遠不要將情愛跟信任太過任性付出,否則得到的疼痛遠超過你想象,我寧願你無情無心,薄情寡義。”

她放開許念胥的手,往前走,一個人。

“畢竟在我年華最好的那些年裡,見過越有情的人,往往死得越慘。”

“後來算起來,竟是我這樣的壞人安生到現在。”

她笑了,笑得有些淒涼。

這邯煬啊,都要把當年那些人死絕了。

那人可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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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胥看著自己母親上了馬車,他跟在後頭慢慢走,想著今日一個母親本不該對獨子說的話,他不在意沈靈月的隱秘,卻在意為何自己的母親知道沈靈月的隱秘,更在意為何她忽然讓她疏遠許青珂。

這一切都像是有一條線。

那條線是限界,跨過了就是危險的境地。

閣中,趙娘子找回自己的聲音,“若是景姑娘是景霄的女兒,那他當年還……難道不知?”

“沈靈月死得急,大概也是不想說,畢竟以當時景霄還未崛起的身份,根本承擔不起景萱的安危,還不如瞞著,亦或者沈靈月跟霍萬那一場……她也是有心拿蜀王當幌子來遮掩景萱身份的,當時景家老侯爺應該也以為那孩子是霍萬的,所以不敢下殺手,隻打發到了莊子裡,後來才確定了……”

許青珂對沈靈月當年的心跡分析,趙娘子一聽覺得有點道理,“還真沒想到啊,沈靈月……難怪沈家不敢認景姑娘,一認就會連累整個家族名聲,可憐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