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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336 字 6個月前

而且咱們的君上命一向大,不會有事的。”

許青珂輕描淡寫,秦笙忽察覺到了幾分味道,頓時一驚。

“你的意思是……君上其實根本就沒有……”

秦笙忽有些後怕,幸好她父親依舊回去鎮守西林,若是真的帶兵回邯煬,怕是蜀王又有疑心了。

而且會以此當做發作的理由。

許青珂低頭喝茶,嘴角薄冷。

君王心術,到了霍家人那兒可是能玩出花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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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半個月後,蜀王“醒”來了,滿朝上下歡喜,但也有一些人心驚膽戰,因這些時日他們一直攢動五皇子上位,幸好五皇子一直恪守己位,按壓不動。

蜀王虛弱,上朝也隻勉勵誇讚了下鐘元處理得當,對五皇子卻很少提起,不過也將廢後提上日程……

“當務之急是讓許大人早點回來。”朝中有許多臣子提及,蜀王目光掃過這些人,不置可否,但也說道許青珂居功至偉……

謝臨雲在下麵一聽到這個詞兒就眉梢動了好幾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蜀王也確實下了聖旨急召許青珂回邯煬,但有心人覺得君王心好像有些難料。

下朝後,幾個臣子一起離開。

“本來扶持許青珂的目的就是為了鏟除景霄,如今景霄已經除了,許青珂如今權柄太大,難免有可能成為另一個景霄,君上這是要防範於未然。”

“難道會……”有個臣子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曉得,但應該不至於,至少許青珂非武官,如今朝局缺不了她,但君上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盛寵了,也是幸事。”

於朝野,若是一個王對一個臣子過於寵幸,於其他臣子也的確是一場災難。

或許也是嫉妒。

“太驚才豔豔了,讓他人情何以堪。”有人幽幽感慨。

其餘人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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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珂回邯煬的時候,朝局已經穩定了,各地不安的勢頭也被壓了下去,好像也不需要她費什麼心似的,唯獨廢後這件事上遇到了一點困難。

太子犯事兒,雖說跟皇後勢必有關係,可後宮不乾政,皇後在這件事上並未留下多少把柄,至於誣陷許念悠跟許青珂,因為關乎帝王顏麵,也是無法聲張的,且就算提及九皇子,因為太醫院三個太醫的暴斃也不了了之,這個女人的確手腕過人,最重要的是她跟蜀王有了協議。

“按照咱們君上一貫的作風,此時正是卸磨殺驢的好機會,卻仍舊留著她沒有動手,反而允她帶著後位閉宮禮佛,對外宣是仁慈,也不想後宮動蕩,其實應該是有把柄在皇後手中。”

許青珂手指點著桌子,忽然一頓,目光銳利,“九皇子生母的身份……”

皇後畢竟是後位,於整個朝堂都有莫大的影響,景家已經敗了,可擼下一個景皇後,又要上去另一個皇後,自古曆代君王對後位都慎之又慎,寧可不立,也不可亂立,而且若是這個皇後還埋了什麼後手……

蜀王的確不肯亂動,至少在確定剪除掉皇後所有黨羽之前,不會動手。

不過對於許青珂而言,她不在意王與後之間如何角鬥,她隻知道九皇子的生母身份終究是要擺到明麵上了。

到時候,歸寧府,清河白氏,公主姣,沈家,血牙等等都得牽扯進來。

“又是另一個局了……”許青珂喝下一杯清酒,神色莫測。

第195章 交易,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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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等於被封冷宮, 皇後未發作,景家卻是被冷落了,一個個嫡係旁係都被擼掉了官職, 畢竟景霄是叛國罪,沒有滿門抄斬已經是仁慈, 但在很多人看來景家接下來會很慘,因為失去了皇後太子跟景霄三人的權勢, 景家在邯煬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管是誰都想踩上一兩腳。

不過景修這個目前唯一可以主事的人卻是當機立斷,感念景侯叛國,十分羞恥,主動提出歸還侯位,蜀王虛弱,卻也陰沉沉應了。

景修才交了侯位,楊雲一黨就被抄家滅族了。

楊雲被五馬分屍的那一天,京城權貴不說心有戚戚然, 至少都是唏噓的, 私底下也告誡家族子弟, 從今日開始更要夾緊尾巴做人。

這幾年死的人可真的太多太多了。

那些家族子弟心中懼怕, 卻也無奈, 他們收起尾巴已經很久了, 從雲家倒台開始,他們就有種朝不保夕的感覺。

這邯煬的動蕩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目測景家這是要步後塵,還是能僥幸低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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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還了侯位的景家要舉家遷往故鄉, 離開邯煬這是非地,這在一些人看來好像是明智之舉,可在另一些人看來又是愚蠢。

登霄樓上,謝臨雲站在許青珂身後,看著前方景家的馬車緩緩過街道出往城門去。

“有些人不會放過景家,不過是落井下石,還是因為往日仇怨,我不太懂為何一向聰明的景修會選這樣的方式。”

他想,自家的上官必然是能看穿的。

不過謝臨雲這話剛說完,景家的路就被攔住了。

官軍封道,是說要查一查景家內部是否還有景霄餘孽留下的罪證。

帶頭的將領曾凱從前是楊雲的死對頭,因為往內景霄的權勢,一向隻能龜縮憋氣,後來抱了五皇子的路子才算有了一點底氣,但真正翻盤也就這幾日。

曾凱騎著馬,高高在上得看著景修這個往日邯煬第一公子,有些傲慢,“不好意思了景公子,受皇恩,擔君祿,也隻能多仔細一下,還請打開箱子等,讓我等搜查搜查。”

景家男丁都被景霄殺得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女眷,這幾天擔驚受怕已是憔悴,且帶走的這些箱子裡麵就算有財寶,其實也多是衣物,女兒家的衣物若是真的打開讓這滿街的人看了,那他們景家的尊嚴可真是裡裡外外一丁點都不剩了,就是姑娘們的清白都有礙。

景家人倍感淒苦,又覺得憤怒,孩童攥著拳頭,想要叱罵,卻被上年紀的婦人們捂住嘴巴。

景修不惱,也不怨,隻看了看曾凱,說:“大人為君上辦事,為國擔憂,景修如何能不照辦,不過如今我們景家女眷諸多,往日財物也都施舍了出去,就是為了償還景霄此賊的罪孽,如今箱子中多是衣物,若是大人真的要檢查,可否卸到旁邊屋子中讓女兵檢閱,如此可全我族中女子的名聲。”

他這番話有理有據,不軟不硬,十分儒雅,旁人聽著都不好意思咄咄相逼,何況景家雖然豪奢,卻因為有景霄這麼一個大殺神鎮著,不比雲家亂來,在民間反沒有那麼汙遭的名聲。

百姓們聽著,也覺得這樣可以了。

然而,曾凱此人心中有怨氣,如今翻身了,當然要羞辱景家,怎願意隨了景修心願,便嗤笑:“那太麻煩了,本軍的軍將也不是閒著慌,時間寶貴,怎能浪費在你們身上,來人,搜!”

兵將們紛紛下馬,就要強行掀翻馬車上的箱子搜查,到時候衣物亂飛等等,那便是偌大的恥辱。

旁人哪敢阻止,附近觀望的權貴要麼幸災樂禍,要麼搖頭唏噓。

然就在景家人驚惶憤怒之時……

“曾凱!”輕飄飄一聲從閣中傳出,誰敢直呼新都督的大名?曾凱挑眉看去,待看到閣中一錦衣公子,頓時大駭,跳下馬快步跑過去跪地。

一氣嗬成,十分連貫,嚇得後麵凶神惡煞的兵將也紛紛跪地。

“曾凱見過許大人,不知許大人在此地,衝撞了。”

許青珂靠著柱子,旁邊還有簾子隨風飄飛。

下麵的人有些看不分明,但對麵閣樓的人卻是看到了,紛紛緘語。

暗暗道剛剛他們不知道有沒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若是知道許青珂跟如今風頭正勁的清流代表人物謝臨雲就在對麵,他們肯定不敢說話。

不過許青珂為何會在這裡,又為何出聲呢?

要知道景家敗落可跟她有莫大的關係……

眾人揣度狐疑中,場麵有些寂靜,景家人也在馬車裡麵驚懼無比,是不是許青珂不肯放過他們?是不是……

“放”許青珂隻淡淡留下一個字,然後轉身進屋。

謝臨雲看了曾凱一眼,也跟著進屋。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下麵,曾凱汗如雨下,以為自己壞了許青珂的一些部署,登時高呼:“下官明白。”

跳起來忙揮手,“放,放行!”

兵將們散開,被包圍的景家馬車周遭頓時空曠了開來。

馬車內的人心有餘悸,卻是迷惘,為何?為何許青珂會……

景修神色自然,朝著閣樓上端作揖鞠躬,無聲,過了一會才垂下手,蕩了下袖子。

“走吧。”

景家錯了太多步棋,最終他還是走對了一步。

這一步之後,是海闊天空,還是步步艱難,也隻能看命了。

但至少這次他跟許青珂的交易是成功的。

他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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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雲並不問許青珂為何會放過景家,但他猜到了許青珂跟景修之間有交易。

“大人不怕放虎歸山,來日讓他們給您帶來麻煩嗎?”

謝臨雲給許青珂倒茶後,問出口。

許青珂端了茶,似對他這問題有些驚訝,“於你的心性,該是不忍趕儘殺絕的吧,難不成還覺得我這樣做不好?”

謝臨雲垂眸,“隻是擔心將來於大人安危有礙,至於這些無辜之人的生死……親疏有彆。”

言外之意是許青珂的安危,比他從小到大認定的道義重要。

他這話太過認真,許青珂怔了下,喝了一口茶,不予置評,此人於她多有點愛慕,隻是不知她是女子而已……

“有礙就有礙吧,若是這點烏合之眾我都得防著,這一路走來,我該早就心竭而死了。”

烏合之眾。

她的輕慢,她的冷漠。

謝臨雲沒有再說話,隻是提起了一些政事,比如如今朝中幾乎都要擁護五皇子為儲君……

蜀王虛弱,有些彈壓不住朝中局勢。

“官員們如今分為三派,一是鐘閣老他們那邊,守舊,堅持國不可無儲君,二是一派,明麵上是打著您的旗號,但也接觸了下官這裡,想勸您代為出麵,三便是軍中那一派,以秦夜為首。”

許青珂眸色清麗,幽幽顫動,“怎麼,秦將軍也乾預政事了?”

“自然沒有,秦將軍對此很冷漠,但君上好像不太願意放他去邊城,想讓他鎮守邯煬。”

謝臨雲似乎覺得有些滑稽,從兩年前冷待到如今盛寵並引以為肱骨,君上倒是真的懂得看人了。

秦夜的確是值得托付的國之將才。

謝臨雲這句話誇讚,卻讓許青珂輕笑了下,笑聲清冽,美不勝收,惹得謝臨雲失神,躲開目光,也有些臉紅,“是下官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