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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348 字 6個月前

要麼就是想從言士郎身上得到什麼,以此作為底牌,若還有一種可能性便是言士郎自己的人馬來救他,但若是言士郎真有這般強大的人馬,早知自己入廷獄無生還機會,他是有足夠的時間跟機會從邯煬脫身的,不至於被抓入廷獄。”

所以隻有那兩種可能,而對於這兩種可能,蜀王是有懷疑對象的,第一種,不外乎景霄那夥人。第二種……三皇子或者太子!

君王素來沒有玻璃心,對於手底下第一權臣跟兒子的“異心”,他也沒有太過惱怒,隻是深沉,“許青珂,寡人要你全力調查言士郎,要確保他已死……”

不是確定生死,而是確保他已死。

許青珂垂眸應了。

“不過你手底下能用的人太少,有些人也都是酒囊飯袋,那秦夜武功身手不錯,且還未調派要務,就先隨你去吧,你且幫寡人看看他的能耐如何。”

這其實是讓許青珂幫忙看他的衷心。

文官之上,蜀王想重用無根基的寒門子弟,武官之上,他隻信任他挑選出來的人,一旦一開始被他不信任或者厭惡了,後來要被用就艱難了。

但如今他顯然對秦夜有些動搖了——主要是軍權之上,景霄已經太過強大了,急需分化軍權。

秦夜是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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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珂跟傅太何一起出的皇宮,這個人總有幾分卸掉了重擔的輕鬆感,路上好生跟許青珂拉了關係,言外之意便是讓她好好查,需要什麼幫助儘管說,但都是空口白話。

論推諉責任,這位太尉的確是蜀國之最。

許青珂也就順手接下了對方這一示好,至於能不能派上用場就另當彆論了。

不過兩人剛要出宮門,卻見到兩個皇子。

太子,三皇子都在,正要一起騎馬出宮。

“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不知是要何處去啊。”傅太何這人一**起來就是話多,這兩個皇子各有算計,去何處還能明說?

但今日還真明說了。

“朝中要事如今有幾位大人費心力,作為兒臣無以踢父王分憂,隻能在即將到來的獸原秋獮上用心了。”

三皇子一向會說話,這番話言辭懇切,聽得許青珂兩人都差點信了。

“三弟說得對,父王知你有此心,必定也會很欣慰。”太子不如三皇子會說話,但他名正言順,事實上,朝中任何有好事兒,都該是太子第一個享好處,畢竟是儲君。

這番話就是有些居高臨下的,好像他跟蜀王才是一個圈子的,而其他人都是外人。

霍允徹淡淡一笑,並不惱怒,又看向許青珂,“許大人是要去調查言士郎了?”

許青珂頷首,因有要事在身,加上宮門外的秦夜已經在等著,她便是離去了。

看著許青珂離去的背影,霍允徹若有所思。

這個人是真的越來越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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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人,沒想到能有與你共事的機會。”秦夜站在馬旁,看著許青珂,姿態有些閒散。

這個少年時就出名但被放逐到荒涼邊城的將軍是一個相當不好相處的人,他幾度跟許青珂接觸,但如今依舊保持冷漠距離,但又不乏試探……

試探之一就是他牽來一匹馬,“這是在下親自挑選的馬,還算不錯,大人可放心騎著。”

讓許青珂騎馬?她的確是能騎,那是以前,如今還真沒人敢讓她騎馬。

這人卻是……

“多謝秦將軍,但我身體不好,騎一次就虛一次,還是算了。”

秦夜淡淡道:“可這樣的話大人如何能跟上部隊,也會耽擱調查吧。”

許青珂:“在戰場上不都是讓厲害的人先衝鋒嗎?像我這般廢柴的文人,就該躲在後麵,偶爾幫忙出出壞點子……”

她不鹹不淡又理直氣壯的,愣是把秦夜給弄無言以對了。

嗬嗬,邯煬之內是哪些人傳頌說這位許大人清華儒雅,人品高潔的?

許青珂不理秦夜,隻坐上了馬車,秦夜也隻能帶人先走。

她看著前頭秦夜騎馬離去的背影,眼眸稍稍闔,此人的確需要留意,但她轉頭看向宮門。

今日的蜀王明顯比昨夜的蜀王鎮定許多,是因為血牙的人已經找到了那個湖泊吧,或許已經撈上了言士郎的屍體。

為什麼要給他留一個沒燒乾淨的屍體呢。

許青珂貼靠了馬車內|壁,神色冷漠。

為了讓蜀王可讓人驗屍驗明言士郎的真人,以確定他已死。

人死了,卻不知是誰殺死的,是不是那個人也知道了那個秘密,是不是也會拿來要挾他。

蜀王內心不安,才讓許青珂繼續調查,但明麵上也是拿她掩飾血牙的存在。

但這次調查表麵意義上根本就是狗尾續貂。

景霄關心的是不能讓許青珂扯到他的線頭,蜀王關心的是到底是哪一方人殺死了言士郎。

許青珂隻要滿足這兩人的需求就可以讓這次調查完美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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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城河之地,其實已經被調查過許多遍。

腳印車轍印混亂,秦夜一到地方就看到了駐紮此地的刑部之人將水下撈上來的諸多屍身陳列地上。

他看了一眼,的確是很凶殘的廝殺,但必然很快就結束,因這些傷口都是一擊斃命,也不知是哪裡來的人馬。

他若有所思,在涼亭中等了好一會才看到那馬車緩緩而來。

這許大人還真是……

第119章 天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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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麼多, 什麼痕跡也被踩沒了, 也就屍身沒動, 地上三排過去的屍體被放在空地上,因為被泡了好些時候, 看起來都有些浮腫,但也不是十分恐怖。

不恐怖, 這是對於他們這些在戰場上茹毛飲血的人而言, 秦夜尤記得蜀國那些腦滿腸肥之乎者也隻會之上紙上談兵的文官見到幾句屍體就連腿好幾步且麵無土色, 緩過來後還文縐縐來一句:蠻者辱斯文也。

那這位外表看起來斯文又見斯文的許大人又如何呢?

她拿了一根樹枝, 挑了一些人的手看,也用樹枝移動死者的頭顱翻看, 過了一會, 扔掉樹枝。

“好了,走吧。”

秦夜還打算等著看許大人“虛弱”的樣子,卻不想她這麼敷衍,剛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要走了。

他真想告訴蜀王誰才是不忠的刁臣。

“許大人這就要走, 可是不習慣這些屍體了。”秦夜淡淡問道, 許青珂回頭看他, “誰家的人會習慣屍體,又非盜墓或者賣棺材的。”

還真是出人意料又分外犀利的反擊,秦夜皺眉, 十分冷淡說:“還有我們這些遠在邊疆的軍人。”

“嗯,秦將軍很厲害,所以我才放心讓你來這裡鎮場子。”許青珂這話也很隨便, 仿佛就等著他賣力似的。

還是很敷衍的樣子。

秦夜單手握了腰上的刀,身板挺直,“許大人是把我當勞工了?”

許青珂:“勞工是需要薪資的,秦大人並沒有。”

你並沒有!分外直接。

明明皮囊優雅精致的人,偏偏言辭要如此粗暴。

秦夜竟無話可說。

但真的很意外她是真的要走了,一點都不開玩笑的樣子,他當時也是無語了。

“許大人,你是真的奉君上之命來辦案的?還是出來遊玩……”

“秦大人見過誰出來遊玩還特意看屍體的?”

“那許大人可看出了什麼?”

“沒有”◢思◢兔◢網◢

“之前聽聞許大人觀察入微,斷案如神。”

秦夜待許青珂總有幾分不滿,從剛剛就屢屢挑刺,旁邊的阿青都有些不滿了,但許青珂都習慣了,也不太在意,但也不會次次容忍,所以……

“這種事情,要麼是彆人騙你,是你自己偏聽偏信犯蠢。要麼是我騙你,我既騙你,就是真的有所發現,你這樣的話也是可笑。”

既說她斷案如神,就該知道她的推理邏輯如何厲害,輕描淡寫就他秦夜推入了兩難的境地。

秦夜眉頭皺了皺,“是在下見識淺薄,不知許大人厲害。”

他送許青珂上了馬車,卻見這人上了馬車,回頭看他一眼。

“秦將軍。”

秦夜抬頭看她。

“過猶不及。”許青珂隻給他留了這樣四個字便是放下了簾子,他站在原地看著馬車緩緩而行、

過猶不及?什麼意思?

是看出了自己是故意為難她給彆人看的?

因為為難太過了,容易引人懷疑,比如多疑的蜀王跟景霄。

過猶不及……還真是可怕的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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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煬城繁華,居住人也多,街道交叉,但道路一貫還算寬闊,隻除了少數一些街道,但也不意味著這些街道是冷清的,反而還算繁華,道路兩旁有攤販擺攤,各種賣品都有,隻是賣品較為廉價,並不高昂,因此來往的多數市井小民。

但近日的熱鬨注定是不同的,當十幾匹高頭駿馬疾馳而過,馬蹄鏗鏘,馬上公子哥們揮舞著長鞭,笑鬨揚長而過,但後麵被驚嚇到的百姓一片混亂,隻因不得不避讓,匆匆避讓總有倒地的,小販們驚嚇恐慌不已。

但總有沒法避讓的,比如抱著小孩正走在街道中間的老婦。

馬上的人看到了,沒有選擇退讓,而是選擇揚起鞭子,“滾開,老東西!”

那鞭子朝著老婦過去。

但他這鞭子鞭開了老婦又如何,前頭不還有馬車擋道嗎?或許認為那馬車也肯定會給他讓道,但……

那鞭子被一個人抓在手中,一拉一拽,那馬上的人被拉下馬,人如□□一樣趴飛而下,看到馬前不知可是飛躍下來的青年抬起腳,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錦衣玉食的公子哥被一腳踹趴在了地上,大聲痛呼叫,他的那匹馬狂亂中卻是被那人拉住韁繩駕馭住了。

“趙旭!”混亂停下,但那些公子哥既吃驚又惱怒。

“哪裡來的狗奴才!”

說是公子,應該就四五個,其餘都是護衛,此時都下馬包圍住了那個青年。

但這個青年也隻是站在了那驚恐的老婦跟孩子前麵,等於老婦孩子也一並被這些拔刀相對的護衛們圍住了,儼然要被亂刀砍死似的,許多攤販百姓不忍多看。

乒乒乓乓一通亂鬥,一群護衛都被打趴下了、

“你……你到底是何人!!你可知我們是誰?”公子哥們懼怕,也紛紛交代出自己的出身背景。

還真有些來頭,家裡父親官最大的已經是二品督撫了。

就是那個趙旭的父親。

“趙旭,休得胡鬨!”

忽聽喝聲,眾人抬頭看去,景修剛出前頭一樓閣,快步走過來,論出身,誰能比過楓陽侯府。

原本暴怒叫囂著回去搬府兵的趙旭等人一下子懨了,紛紛下馬行禮,卻見景修走向了那輛馬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