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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父和白曼麗簽了協定,出生後孩子歸賀家。賀家不會允許白曼麗打掉這個孩子。

賀父對白曼麗太殘忍,但好早她及時醒悟,沒有賠上一生。賀敬容很可能是賀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自然會在賀家接受良好的教育,成長為流社會的豪門公子。這也是白曼麗希望的,希望他擁有良好的出身,不為出身和金錢所苦。

隻是後來賀父的真愛出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成了賀父的合法妻子,兩人恩愛有加。

賀父這種對感情拎不清的人,簡直是世間之罕見,是奇葩裡麵的霸王花。人中獎一次是運氣,再次中獎,可能就是騙局。賀鴻雪母親懷孕的時候其中貓膩不言而喻,一個巨大的綠帽子頂在他頭頂,他選擇視而不見,還幫忙遮掩。大概策略就是“我不聽我不聽,綠帽子我就戴我就戴,我戴我快樂”……賀父給了賀鴻雪母子兩個難以想象的忍耐和包容。

大概唯一的底線就是,賀家的產業,不會分給賀鴻雪。但是這其中彎彎繞繞,他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兩個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要不是賀鴻雪看到了賀父的醫檢報告,他大概也不會知道,他就是鳩占鵲巢的那隻鳩。

賀鴻雪兩眼空洞,看著又高又遠的穹頂,對方雲修說:“哥,一切都是你的,全部都應該屬於你。我隻怕,我一個人躺在這樣的棺材裡麵,火化,埋葬,永遠的一個人。我不信來生,不信輪回,我的命隻有一次,它這麼短,還沒讓你愛上我,它就要結束了。我就發現我從前都錯了,錯得離譜,我就應該早早把你綁了,讓你在我身子下麵變成小蕩-婦,沒有我喂飽你就活不下去。每天張開-腿哭著求我上你。我們再領養一個孩子,白天喂他,晚上喂你,多好。”

“哥,我還有資格,跟你說對不起嗎?”

我隻是,不知道拿你怎麼辦。

方雲修早就過了會為了小朋友幾句汙言穢語的話而臉紅的年紀。

“不好。”方雲修回答,“我覺得一點也不好。”

“至於你的說的這麼多話。我不理解,不原諒,也不在意。”

“我還沒有準備好要去死。也建議你不要。”

……方雲修定定看著賀鴻雪,眼睛裡沒有一點波動,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對賀鴻雪沒有一點在意。無論他的故事有多麼動人,對於賀敬容來說,都毫無意義。

係統提醒方雲修,外麵有人在接近。

方雲修信任衛真,知道他一定會來。

隻是賀鴻雪一心想要得到的賀敬容,早就不在了,他現在對他說這些,賀敬容也聽不見。一件事可能有一千種表達方式,一千種解決方法,但是賀鴻雪不懂,他選了最偏激的那種,這就注定了他的結局。

方雲修說不清現在的心情。

直播間的彈幕激動到不行。

“弟弟是認真的嗎?我的天,好汙啊。”

“這麼汙,聽起來有點讓人心跳呢。”

“但是被殘忍拒絕了。”

“你們是真的準備一起死嗎?不死不要浪費人的感情,現在人就是喜歡作秀。”

“前麵說作秀的不要走,萬一人真死了你負責嗎?”

“非回。嗬,你們少操點心吧,人家賀家兄弟死了墓地都比你家客廳大。你們現在圍觀,都是在給人家炒熱度知道嗎?”

圍觀群眾莫名吵了起來,隻有少數人看著賀鴻雪的表情,覺得很不對勁。

……

看著彈幕裡專心掐架的內容,宇宙觀眾在看的時候才是真的心塞,宇宙居民恨不得跳進網絡裡麵揪著他們的衣領拚命搖晃,你們的關注點完全歪掉了,這不是在作秀,這是真的犯罪現場啊!

……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報警吧。”

直播間越來越多的人反應過來。

沒錯,這是一場華麗的表演。

這一是一場全民圍觀,以生命為代價,無與倫比的華麗表演。

是他賀鴻雪,短短二十年完美的謝幕。

賀鴻雪的嘴角輕輕彎了一下,他鬆開手上的□□,把它塞到方雲修手裡,他笑道:“哥,你是真的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啊,真殘忍。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走吧。但是走之前,完成我一個心願。”

賀鴻雪握住方雲修的手,握緊方雲修手裡的槍,對準自己的太陽%e7%a9%b4,扣住扳機,“我隻想死在你手裡。”

方雲修要把手抽出來,卻沒想到賀鴻雪手勁那麼大。

方雲修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把餐刀,刀尖狠狠紮在賀鴻雪的手上,鮮血順著他的手流下來。

方雲修也不是吃素的,賀鴻雪隻看到他拿了叉子,他卻還藏了一把刀。

賀鴻雪的手吃痛槍口沒有瞄準,手-槍走火,一槍打在地上,後座力嚇了方雲修一跳。

衛真在人間能力有限,他在感知到方雲修的位置之後,心如擂鼓,一路向著方雲修的方向狂奔,如果有人看見當時的他一定會驚訝不已。因為衛真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甚至比還在路上的警-車要快上數倍。這座教堂是賀鴻雪這個變態斥資建的,選得地方也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真虧他選了這麼一個地方,才沒有人發現衛真奔跑時隻留下一串虛影。

這一段路程是衛真經曆過的,生命最漫長的一段時間。

每一分鐘,他的腦海中都充斥著方雲修可能遭遇不幸的畫麵,汗水順著他的額頭、臉頰、下巴向下流,到了地方,他狂怒的氣息肆虐,解決賀鴻雪在教堂門口留下來盯梢的手下。

衝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一槍打在地上,子彈擊打在堅實的地上摩攃濺起細微的火星。

這一切在衛真眼中放大、變緩。

衛真的身手極好,他轉瞬間就到了賀鴻雪眼前,賀鴻雪對準他開了一槍,被他皺眉避開,方雲修無可奈何的賀鴻雪,在衛真麵前,就像一隻沒什麼戰鬥力的鵪鶉,被他捉住手腕用力一折,隻聽賀鴻雪握住方雲修手的左手一聲脆響,應聲軟綿綿垂下。衛真順便卸了他的兩個肩膀,賀鴻雪斜眼看著他,滿眼不甘和仇視。槍被方雲修緊緊握在手裡,衛真拍了拍方雲修的肩膀,從驚魂未定的方雲修手中接過槍。

方雲修力氣還沒有恢複,他跌跌撞撞從棺材裡出來,麵無表情地掐斷直播間的畫麵。

直播間的圍觀群眾已經說不出話來。

“都是真的。”

“真的開槍了。”

“太……太嚇人了……”

有小姑娘看見這一幕,甚至被嚇哭,“賀敬容,你的坑還沒填,你不能死啊。”

等到黑屏的時候,他們多數人還沒能從緊張的情緒中抽出。

衛真的手裡的槍指著賀鴻雪。方雲修深深望了賀鴻雪一眼,握住槍口,對衛真搖頭,“把他交給警方處理。”

衛真冷漠的實現從賀鴻雪身上移開,看向方雲修的時候,滿是珍視和失而複得的喜悅。衛真把方雲修緊緊抱在懷裡,他的聲音有些顫唞:“敬容……”

賀鴻雪無力躺倒在棺材裡麵喘熄。

諷刺地看著兩人。

就在衛真不備的時候,原本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賀鴻雪忽然暴起,一刀刺向衛真。

衛真悶哼一聲,被賀鴻雪刺中。“衛真——!”方雲修瞳孔放大,失聲驚叫。

警方衝進來,圍住行凶的賀鴻雪。

衛真的後腰被刺中,鮮血汩汩往外冒,他扯開嘴角對方雲修笑了一下,安慰道:“沒事。”

醫護人員過來接手方雲修,衛真才安心上了擔架,方雲修沒有什麼外傷,倒是衛真傷得比他還嚴重。

方雲修看著被擔架抬走急救的衛真,雙手顫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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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鴻雪,放下你手中的武器。”警方喊話。

醫護人員給他裹上毯子,他被醫護人員和警方護著走出教堂。

巨大的騷動傳入耳中的時候,他像是預感到什麼,回頭看去,賀鴻雪一刀紮入自己的頸動脈,血流如注,沒救了。

賀鴻雪死的時候臉上沒有怨氣。

有的僅僅是遺憾,和釋然。

他倒在自己準備的巨大而精致的棺材裡,鮮血和身下的玫瑰花海融為一體。他從來沒想過要活著走出這裡,他早已為自己準備好了墳墓。

方雲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他閉上眼。

走出教堂大門的時候,方雲修幾乎都忘了自己身上穿的還是不倫不類的婚紗。

他拖著裙擺走下長長階梯,記者也不知道是哪裡得到消息聞風而至,拍下方雲修這一生為恥的婚紗照!

滿身狼狽,混著灰塵和血跡,保證是史上最令人難忘的婚紗照。

短暫的昏迷之後,方雲修手上還打著葡萄糖吊針,匆匆趕去衛真的病房看他。

看著衛真腰上纏著的繃帶,方雲修皺眉,“衛真,是我的疏忽,那把刀……”

衛真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彆想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

“你過來,陪我躺躺。”衛真歪頭看著他。

貴賓病床雖然寬敞,但是躺了兩個大男人瞬間就顯得狹窄起來,方雲修從每一寸神經到每一寸都是緊繃的,不曾一刻鬆懈。陡然躺下,眼前一陣陣眩暈。

他剛想要說點什麼,就看失血過多的衛真在病房一下子沒繃住——

恩,顯出了原型。

捂著腰上傷口的伯奇大妖。

衛真簡直是沒臉做妖了,在這麼一點也不威風凜凜的場景裡,他顯出了他非常不威風凜凜的原型。

他對方雲修無奈道:“笑吧,彆憋壞了。”

方雲修強忍笑意。忽然問他:“香菇,你還記得嗎?”

衛真茫然道:“什麼香菇?”

方雲修搖頭,“沒什麼。你這個鼻子挺可愛,長長的……”

毫無威嚴的伯奇大妖:……

好好的晚宴,被賀鴻雪這麼一鬨,好像忽然世界上所有人都開始關心賀敬容的感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