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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才被束之高閣。劇本故事的初稿裡麵,付雨石走的是複仇路線,發現自己的身世之後,一步一步從落魄青年乾翻薑家兄弟,成為ceo迎娶顧靳山,走上人生巔峰……

方雲修扶額。

這完全就是另外一個劇情走向。

對方影視公司得到錯誤劇本之後,同時利用係統,送了另外一個人扮演者進來,想要山寨地球tv,最後再把播放權賣出去。而這個被選中的人正是方雲修的地球老鄉。但是在方雲修看來,這位實在是智商不太行。一來就把自己當成光環全開的主角,直奔主題要乾掉已經是方雲修的付雨石,這位大哥的人設已經從珠穆拉瑪峰之巔一直崩向滾滾長江東逝水。

方雲修哭笑不得,這是播出事故吧。

感情這一出大戲,是因為宇宙影視同行利用不誠信手段要搶收視率。還真是可怕。打個比方,越南版的《花千骨》和原版的能一樣嗎?

不是隨便找一個地球人,都是方影帝。好嗎?

好嗎?

好碼?

寶貝們,記住,影帝隻此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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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處理薑家的事情,這都是後話。

現在顧靳山更關心的,是如何準備和痊愈的方雲修攜手參加影視節紅毯。方雲修這段時間出現在鏡頭前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就因為他在掀起熱潮之後沒有頻繁曝光,變得更加神秘。從前方雲修是顧靳山一人的珍寶,現在多麼那麼多同樣欣賞他的人……應該高興才對!

金主努力說服自己,他應該為方雲修感到高興。但總覺得下一秒,他委屈的表情,就要哭出來了——好委屈。

顧靳山坐在臥室的椅子上,手上多了一個裝戒指的盒子。

顧靳山對方雲修的那一句,我喜歡你,在心頭已經盤旋許久。

可是每次一看見方雲修的眼睛,他就又硬生生把話給吞回去,為此常常懊惱許久,少說一句話,後悔一整年,一年複一年……表達障礙,也是心理障礙的一種。

方雲修見顧靳山遲遲沒動靜,他的任務卡在95不上不下,心裡也著急。

但他沒有想到轉機來的這麼快。

黑夜,一切的心思藏在濃稠的夜色下,總是顯得安全。金主帶上他的麵具,再次摸進方雲修的房間。

已經熟悉金主套路的方雲修忍不住問係統:“他是怎麼想的,帶著麵具說話就沒有障礙了?”

“心疼金主的智商掉線一整晚。”

方雲修手邊放著一套貓耳套裝。

係統給他重溫套裝的作用——“可愛的貓咪在夜晚也能清晰分辨事物,你是不是也很羨慕貓咪的夜視能力?成套使用貓咪套裝,獲得能力“夜視”。一次性使用道具。”

哦,夜太美。

第37章 番外:付雨石

付雨石從醫院醒來的時候看見顧靳山坐在病床的凳子上。顧靳山生得高大,縮在小小的地方和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見他醒了,顧靳山一個瞌睡向前一衝,睜開眼,正對上付雨石一雙如雨後青空清澈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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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靳山不擅長和人溝通,這是他當年在孤兒院落下的毛病。

這就要說起當年震驚一時的豪門綁-架案。

人說藝高人膽大,綁-架案的主事就是這麼一個人物。他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大約是上了年紀,就想要乾一票大的之後金盆洗手,於是盯上了顧家。顧靳山至今都記得當初在港城的時候,家裡的樣子,很多記憶都模糊了,反到是一些細節經過歲月衝刷越發清晰。家裡的園子建於半山腰,憑欄望去能見到半個城的景象,早晨起霧時整個城市都籠罩在渺渺的霧氣之下。回頭望時,綠茵茵的草坪修建精致,白石欄杆錯落有致,房子是流線型的現代歐式,抬頭望,青藍色的琉璃平瓦捉人眼球。第一縷光線從雲霧裡擠出來的時候,給瓦片描上灼灼金邊。

顧靳山被人擄走的時候,就在家附近不遠的地方。

等到傭人發現他不見的時候,他玩耍的地方隻落了一地殘破的杜鵑花,不見人影。

顧家小少爺被人劫走了,這還得了?

顧家夫婦答應綁匪,送上贖金之後,放綁匪走。雙方經過談判,必須保證顧靳山的性命無憂。警方說服顧家,讓他們介入,確保顧靳山的安全。可是沒想到,警方的介入被綁匪發現,對方在不斷帶著顧靳山轉移的過程中,決定撕票。

轉移過程中出了差錯,顧靳山被留在邊境算他命大最後居然活了下來,又從邊境被人輾轉帶到某個不知名的城市。顧靳山雖然那時候還沒有到上小學的年紀,但是對自己的身份已經非有了概念,他不敢透露半點自己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身份,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命的幾率大,還是被人做掉的幾率更大。謹慎使然,他不敢冒險。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不是人販子最佳的選擇,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人命如草芥。

邊境的時候,一個人把他帶到一個歌舞廳的地下室,地下室裡麵一望無際擠滿了人,有床睡已經是很好的條件,還有很多麻木瘦弱的人衣衫襤褸地躺在地上。裡麵的人什麼膚色,什麼國籍的都有。惶恐、絕望、掙紮到最後的麻木是這些人的寫照。

這些人都是“貨”,一個個就像是在車間生產的廉價罐頭,在需要的時候,被兜售出去。

顧靳山沒有在裡麵待很久……

中間許多過程,在接受心理治療之後,都被他忘了。

但是有一個人他沒有忘。

這個人就是他在孤兒院碰到的付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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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分很多種,也分很多不同的銷路,孤兒院是這群國際犯罪組織的據點之一,按照更通俗的說法來說,據點就是負責分銷。

當他被安排進房間的時候,看見一個豆丁大小的小男孩已經在房間裡,房間是個窄小的雙人間,隻有一扇窄窗,窗戶上安著鐵柵欄,陽光照不到底。被褥上麵是泛舊的卡通,黑貓警長威風凜凜舉著槍,但因為洗過太多圖案缺了一角。

小男孩眼睛水汪汪的,又大又圓。

顧靳山不愛講話,兩人一起住了好幾天,也沒說過一句話。直到有一天顧靳山看見小男孩在廚房工作的時候被人欺負。

小豆丁才到顧靳山半腰那麼高,已經會乾很多事,廚房的洗碗、擦地、收垃圾拿出去倒掉,還有很多零零碎碎的事情都是他的工作。原因是小豆丁已經來了一年,但是還沒有被人看中,如果不是看他長得還行,現在因為眼疾沒人要,長大以後說不定能有個好價錢。如果不是這樣,絕不會讓他這樣留在孤兒院,砸手裡賠錢。

這天他不知道乾什麼,踩在比他人還高的凳子上洗碗,被廚房的“老師”教育。灶台上還點著火,他被廚房的胖女人壓在灶台邊緣,他的頭離灶台越來越近。

女人不停地罵他:“你這個賠錢的小貨,叫你乾活你就耍心眼偷懶。你是不是想死?”

“我有名字,我叫付雨石!”小豆丁人小,心氣不小,他已經感覺到火焰燎起頭發發出的焦味,他離死亡太近。

會被燒死嗎?

他不知道,女人的力氣很大,表情凶惡,他不知道女人是想要像平時一樣“教育”他,還是真的要下殺手。

就在他的臉隻差毫米就要貼上灼熱的火焰的時候,一個人從後麵用板凳狠狠給了胖女人一擊。

是顧靳山。

最後毫無疑問,兩個人都被狠狠揍了一頓,扔進黑屋關禁閉。

黑屋裡沒有光線,沒有窗,隻有冰冷的四麵牆。

付雨石習慣了晚上看不見,但是顧靳山不行。

又餓又冷,小小的顧靳山已經開始後悔,衝動做了好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付雨石向他的方向挪去,貼近他,然後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半個冷硬的麵包分給他。

“給我的?”顧靳山問。

付雨石告訴他:“我下午已經吃過了,給你。”

後來顧靳山才知道,其實付雨石經常餓肚子,孤兒院的人總是拿他沒有完成廚房的工作為由“教育”他多勞多得,懶蟲不配吃飯,不給他東西吃。或者是為了逗他,告訴他,兩分鐘必須吃完碗裡的食物,往往付雨石還沒吃兩口,東西就被端走。這些隻是顧靳山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東西,可能還有更多。

這半個麵包是他被餓了好幾天之後才偷拿到的一點吃的,但他毫不猶豫全部給了他。

在孤兒院度過的一個月,顧靳山永遠不會忘。時光灰暗,但是這個小豆丁,頑強地活在懸崖峭壁上。他說他的名字是付雨石。

小豆丁不怎麼笑,但是每次拿到吃的東西給他的時候,都會由衷露出一個滿足地笑容。“給你吃。”這是他們有限的交流內容。

兩人仍然住一個房間。

睡一起。

不怎麼說話。

但是這其中的感覺不同。

後來顧靳山被家人接走,因為心理創傷接受了很久的治療,也沒有再回港城居住。孤兒院也因為顧靳山的原因永遠消失。

當他再次見到付雨石的時候,他已經憑借自己的能力,在a城積攢身家無數,成為當地名流。

但是付雨石沒有認出他。

他接近付雨石,心裡的話反反複複打磨了許久才吐出一句:“付雨石!我養你。”他真的是恨死自己不會說話,這張嘴怎麼回事,撬不開的榆木疙瘩。

付雨石的經紀人知道之後驚訝:“什麼?顧靳山,顧總要包-養你?”

付雨石也覺得,他是這個意思吧。

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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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雨石在片場出事的時候,他正在兼職影視城裡餐館的送餐員,在影視城打了好幾份工。沒想到忽然就倒下了,那時候他正在跟人結賬。二十五份盒飯,滿滿的一箱。

然後他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裡麵顧靳山哭得很傷心,從沒見他這麼傷心的樣子。

他的哭聲一點都不動人。

好吵呀。

在他耳邊哭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