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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到荼蘼 因醬 4373 字 6個月前

鐘姐姐,讓我看看你的鑽戒。”溫綾興奮地跑到鐘彌身邊坐下,捧起她的手。

她一伸出手,鑽石奪目的光芒就晃著了眼睛,溫綾誇張地發出讚歎:“哇,好棒,哥哥真疼鐘姐姐。”然後突發奇想,湊近鐘彌的耳朵悄聲問,“鐘姐姐,你有小寶寶了嗎?”

鐘彌無措地捧著臉,發現自己的雙頰發著燒:“沒有沒有。”

“可以有了哦。”溫綾笑嘻嘻,“我有個同學就是有了寶寶就跟男朋友結婚的。”

她剛說完,一旁的夏川先生就表情認真地跟她說了兩句話,鐘彌聽不懂,還是溫徒翻譯給她聽:“爸爸跟阿綾說,你哥哥不一樣,是因為愛情才結婚的。”

想不到這樣的話是從不苟言笑的夏川先生口中說出的,鐘彌心裡好暖,就見溫綾捂住了臉:“討厭,爸爸居然說這種話,突然好感動怎麼辦。”

“阿綾有男朋友了嗎?”鐘彌問她。

溫曼笑著端來了酒盞:“這孩子剛失戀呢,賭氣說要一輩子不婚。”

“從小在爸爸和哥哥這樣的男人身邊長大,”溫綾眨巴著眼睛,表示她也很無奈,“看彆的男人眼光都變得挑剔了。”

這句話夏川先生似乎聽得懂,他揉揉女兒的頭發,輕輕笑起來。

離開夏川家的時候,鐘彌偶然間想起了一件事,問溫徒:“先前,聽白老板說,那位娶了六萬張選票的議員先生,今年要讓兒子參加競選……後來呢?今年是不是已經競選過啦,結果是什麼?”

“你怎麼也關心這種事了?”溫徒牽著她走在夜間的小路上,兩個人打算散著步,慢慢走回去。

“我就是好奇,”鐘彌說,“感覺挺有意思的,那你知道結果嗎?”

“結果就是,那位議員為了全力支持自己的兒子,今年宣布從職位上引退,把支持自己的勢力全部轉移到兒子身上,但遺憾的是,那孩子還是落選了,隻差了幾百票,大概與政界無緣了吧。”

“不能四年後再接著選嗎?”鐘彌不是很懂,“聽說那個人比你小三歲,應該還很年輕呀。”

“競選議員的費用至少要近億日元,原本他們還有道林財團的支持,現在道林家衰落得厲害,以後多半是指望不上。”

鐘彌在心裡默默算了算日元的彙率,轉成人民幣,嚇了一跳。

溫徒見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逗她道:“想當議員夫人?那我把國內的工作辭了,你正好也喜歡住在這裡。”

“才不要呢,我才不想你天天折騰來折騰去的。”

光是他跟阮家之間的紛爭,鐘彌就已經覺得夠複雜,隻希望那些事情早點過去,好讓他們可以過安穩日子。

“鐘彌。”溫徒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

鐘彌仰起頭:“嗯?”

“今年就結婚吧。”他把她攬過去,抱在懷裡,久久地蹭著她的頭發。

鐘彌回了國,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自己的小菜園,她不在,家裡的傭人倒是把那些菜都照顧得挺好,雞毛菜快長成了大青菜。

溫徒很隨和地陪她一起除了草,弄了一手的泥,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有些心疼:“以後不用在家呆著,你還是照常打理工作室吧。”

忽然被獲許了自由的鐘彌還不太習慣:“嗯,真的?”

“真的。”溫徒思忖,“我重新給你找個司機。”他又想了想,也許司機也不需要了,鐘彌自己就會開車,其實她是不喜歡被人跟著伺候的。

“誒,那小孟呢?”說起來,從出事以後,鐘彌就再沒見過他。

溫徒說:“我會送他和徐小姐出國。”

徐家誤傷鐘彌的事,不可能就那麼輕易算了,但溫徒也不想做出什麼大動作,他能想到可以輕輕鬆鬆挫敗徐家的,就是送走他們的寶貝獨生女兒。這對徐小姐來說也是求之不得,她巴不得跟小孟遠走高飛。

之後的事都已經被布置好,接下裡溫徒要做的,隻是靜靜地看阮家坐以待斃。

他沒有立刻去公司,留在家裡,陪了鐘彌幾天。

夜裡看夠了星星月亮,溫徒難得有了興致,帶鐘彌下了酒窖,開了兩瓶紅酒。這個地方,在沒有鐘彌的時候,是他的寶藏,他小酌後入睡會相對容易些。

而有了鐘彌後,失眠不治而愈,酒精就成了多餘的東西,酒窖一度閒置了很久。

鐘彌倚在他懷裡,晃著高腳杯,看著那深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曳,想了起來:“上一次陪你在這裡喝酒的時候,你突然就睡著了呢。”

溫徒抱著她,他知道那不是突然。

隻是那個時候,對她徒生出了信任感,沒有防備的,就倚著她的肩睡了。

她可真危險。

現在想來,溫徒才發現,明明自己一直在設防,卻也一直沒防住。

還是被她偷了心。

這氣氛正好,適合接%e5%90%bb,溫徒側過臉,兩個人的唇慢慢貼近,一陣腳步聲從樓梯的方向傳過來。

“溫先生。”傭人飛快地閃躲了目光,沒想到打擾了他們的親熱,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什麼事?”

“有您一封快遞,我白天忘了拿給您了。”一隻信封遞到桌上。

溫徒瞥了一眼,發件地點是阮宅。

算算時間,阮黎安的生日又該到了。

溫徒拆開看,確實是壽宴的請柬,他放到一邊。

“溫徒。”一隻手抓抓他的襯衣。

他看向鐘彌,她臉上的表情坦然而堅定。

“帶我一起去。”

42、第 42 章 ...

地點還是阮家的莊園。

一樣是寬闊的碧綠草坪, 管弦樂隊, 遮陽傘,木質野餐桌椅, 熱鬨的人群。隻是今年開始治理霧霾,滬市關閉大批工廠, 禁止露天燒烤,燒烤架便改成了自助餐桌,廚師把烤火雞一份份片好, 紅白分明的雞肉配著小塊的西蘭花, 色澤分外誘人。

時隔一年,鐘彌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對,明明這次來的客人好像比去年還多,卻覺得到處都有種正在衰敗的淒惶感。

溫徒牽著她的手走在莊園裡,來打招呼的人就沒有斷過,一部分是與他套近乎, 還有很多的是對鐘彌感到好奇。畢竟人人都知道, 阮家已經有個為了“平民女”而差點與阮黎安斷絕父子關係的兒子,溫徒居然會帶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姑娘,來參加阮黎安的壽宴。

阮宥這次也來了, 鐘彌無意中看到他,人變化很大,在沙漠裡曬黑了,少了些嬌生慣養的貴公子氣質,在那邊跟誰說著話。溫徒順著鐘彌的目光看過去, 說:“那好像是你以前的同事。”

鐘彌愣了愣,仔細辨認,居然是萬蘇。

萬蘇的變化才是大,幾乎是蛻變的感覺,衣著很光鮮,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很貴”的氣息,說話時的神態也有意無意地撩著人,很會來事的樣子,這感覺,很熟悉……像誰?

鐘彌還沒想到是誰,有人走近了他們,說了聲:“溫先生,阮總在那邊,請您過去。”

溫徒抬頭看,阮黎安獨自坐在一頂遮陽傘下,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你自己玩一會兒,我去去就來。”溫徒抬起鐘彌的手,沒避諱有人在,唇印在手背上親了親。

鐘彌笑:“去吧。”

溫徒走後,她獨自在原地站了幾秒,打算著去弄點東西吃,走到自助餐桌前拿了個盤子,正夾了幾塊水果,就有人叫她:“鐘彌。”

回過頭,萬蘇朝著她意味不明地笑:“你真是一點沒變。”∫思∫兔∫網∫

原來她早就發現了她。

“你變漂亮了,萬蘇。”鐘彌繼續拿水果,順手給萬蘇也遞了個盤子。

“謝謝,托你的福。”萬蘇笑得開心,“我聽說,你跟溫徒還在一起,有人傳你們要結婚了。”

鐘彌一時沒說話,忽然想起了她像誰。

“如果是真的,那恭喜你。能走到這一步,你很了不起,我這一年換了不少人,已經不去奢望了,我這樣也挺好。”萬蘇道,“看到那邊的幾個女孩了嗎,我今天是帶她們入行的。”

鐘彌看了一眼那邊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藍朵今天沒來?”

萬蘇是接替了藍朵,在做藍朵以前做的那些的事情。

“你還不知道嗎?她一年前就離開滬市了。”萬蘇說到這個還驚奇得很,“連夜卷鋪蓋走的,聯係方式全換了,像跑路了一樣,不知道是得罪了誰。”

“我沒有聽說過。”鐘彌愣了愣。從來沒有,她早刪掉了藍朵的聯係方式,也不曾從誰的口中得知藍朵的任何消息。

她下意識地去看遠處的遮陽傘下,相對而坐的父子倆。

遮陽傘的陰影遮蔽下的溫徒,雙眸像秋天的潭水,深不可測。

一年多以前,初見阮黎安的溫徒,溫和謙遜,彬彬有禮,父子兩人一見如故,他是阮黎安理想中的兒子,阮黎安從他身上,看見了年輕的自己,一度感動得熱淚盈眶。

如今溫徒卻與初見時判若兩人,這一年多來,阮黎安一點一點從夢中清醒,看到麵前的人,陌生得像是從來沒認識過。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沒來由地來了一句。

溫徒問:“什麼?”

“一開始就把這些都算好了嗎?”阮黎安烤雪茄的手有些不穩,近乎顫唞,是溫徒伸手輕輕一托,扶好了他,讓雪茄頭對上了幽藍的火苗。

阮黎安注視著火苗道:“如今有點勢頭的企業,背後都有靠山,靠山與靠山之間也是分派係的,找誰當靠山,都是一種站隊。而我,站錯了隊。”

當年他與蘇凝結婚,也正是因為蘇凝的父親,在滬市擁有絕對的政治資源。如今蘇父已漸漸從派係鬥爭中退了下來,卻也無法全身而退,甚至於自身難保。

所以,阮黎安急於讓自己的兒子與徐家再聯姻,是為了尋求新的靠山,重新站隊。

溫徒道:“我很遺憾。”

溫徒不信靠山,不信勢力,他自己就是勢力。

他原本沒想要做得這麼絕,想做的隻不過是搶走阮家的家產,挫挫阮黎安的銳氣而已。

但在得知阮黎安暗地裡對付鐘彌,甚至借藍朵的手,把她逼走以後,他心裡的想法就變了。

與此同時,他發現阮氏集團的內部管理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他手裡的股份其實是個燙手山芋,處於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蘇凝的父親有倒台的趨勢,早有人在暗自調查蘇父的勢力團體,阮氏也岌岌可危。

“徐空青是你送出去的?”阮黎安苦笑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溫徒垂眸:“這個您不必知道。”

“你這一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