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又隨意,有種特彆的氣質,隻是不像個名媛千金而已,她也不需要像。
鐘彌跟著溫徒上車出了門,她歎了一口氣,還是到了這一步。
她不能去。
然而,這短短一天不到,她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說服他取消見麵。就提了一次,被他四兩撥千斤給繞了過去。
要是沒有阮宥的前車之鑒,這會兒,鐘彌可能已經開始幻想以後了,沒準阮黎安真的能接受她。
事實上她知道,這個時候去見人家,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溫徒在做什麼,難道他沒聽說阮宥的前塵往事嗎?
“你不要緊張,一會兒就讓我來說話。”溫徒發現她在緊張,捏著她的手安慰她。
鐘彌勉強笑了笑。
隨機應變吧。
這個時候裝肚子疼,不知道有沒有用。
想到這裡她又苦笑,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拖泥帶水的,說不定,隻是分彆的時刻到了。做好最壞的打算吧,要是阮黎安不同意,那她就自覺離開,這樣,阮黎安還不至於對溫徒失望,他總會給溫徒機會。
“你手機在響。”溫徒打斷她的思緒,提醒了她。
鐘彌回過神,包裡嗡嗡振動,她拿出來一看。
藍朵。
鐘彌毛骨悚然,這個時候藍朵找她乾什麼?她們之間不是應該清算過了嗎,該給的阮宥已經答應了她。
溫徒伸手一按,替鐘彌掛斷。
她抬頭看溫徒,他說:“不必理這個人。”
然而,不到五秒,藍朵的電話又鍥而不舍打進來。
溫徒再要去掛,動作頓了頓,拿過去替她接了電話。
他對著電話“喂”了一聲,鐘彌心裡忐忑地打起了鼓。
“是溫先生?好久不見。”藍朵說話很客氣,問他能不能把電話給鐘彌,有重要的事想跟她談。
“你告訴我,我來轉達。”
“那可不好辦了,我這件事很重要,要跟她本人……而且要麵談,現在就要,溫先生轉告一下可以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一個字不差地傳入鐘彌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朝著溫徒重重點了點頭。
溫徒問了對方的地點,掛上電話:“現在時間還早,可以順路先過去一趟。”
“嗯。”鐘彌神情恍惚地應了一聲。
“她找你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她心亂如麻,很有可能,是阮宥那邊出了問題。
溫徒沒再往下問,他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心裡盤算起了什麼。
藍朵跟鐘彌約在了光恒的一家高端茶室裡,鐘彌堅持沒讓溫徒陪她,獨自赴了約。
一見麵藍朵慢悠悠地問她喝什麼,她卻沒了耐心,坐下就問:“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我想你應該能猜到,”藍朵歎了口氣,“阮宥的錢,還沒給我,我隻能來找你要了,要是你也不給,我實在沒辦法,還是就去找溫徒了。”
“阮宥怎麼會沒給你錢?”鐘彌的腦袋轟鳴起來,她這段日子過得稀裡糊塗,當初等了七天沒動靜,以為就沒事了,後來竟然也沒去找阮宥確認一下,事情已經妥善解決。
“因為他沒錢呀,還是阮家的公子呢,手頭緊巴巴的,”藍朵咯咯直笑,“說要等他把跑車賣了,才有現錢給我,我就等啊等啊,你猜怎麼著?”
“賣車需要時間,他守信用,說給就一定會給的。”鐘彌聽到這裡鬆了口氣,她還以為阮宥是臨時改了主意。
藍朵“噗嗤”一樂:“鐘彌你還不知道啊?他被拘留了。”
鐘彌呆住。
“怎麼會……”拘留?鐘彌怎麼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出。
“打沈總那一頓能是白打的?人家去做了鑒定,構成輕傷,一報警一個準。”藍朵說,“現在他電話打不通,我沒法去看他,那車也賣不了,我得什麼時候拿到我的錢?鐘彌,還是你來給吧。我對你真的儘心儘力,電話裡也替你瞞著溫徒呢。”
鐘彌的心裡砰砰直跳,藍朵是知道她沒什麼錢的,隻有逼她去溫徒那裡騙。
而她已經過膩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害怕溫徒總有一天會知道,她最開始接近他的荒唐目的。她不能再錯下去。
說謊的人都會受到懲罰。
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
無論什麼東西,都有相對應的代價。
她逃不掉的。
鐘彌沉默良久,抬頭說:“對不起,藍朵,錢我拿不出來。”
藍朵對這個回答很吃驚,愣在那裡半天。
籌碼之所以可以成為籌碼,那是因為它可以用來威脅彆人,那是對方在乎的東西。
如果不再在乎,它就構不成威脅,無法成為籌碼,一文不值。
藍朵愣完,冷笑起來:“那好,所以,你為了幫阮宥,故意去勾引溫徒,你知道阮家死活不會接受門不當戶不對的兒媳,接近溫徒是想讓他為了你跟阮黎安翻臉,這件事我拿去告訴溫徒也沒關係對嗎?”
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始末從藍朵嘴裡說出來,鐘彌慚愧得無地自容,簡直疑惑起自己,怎麼會有當初那樣天真的想法。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鎮定。
“鐘彌你還真可愛,你不願意替阮宥買單,知道後果是什麼嗎?”藍朵的目光變得陰狠,“我想溫先生應該很樂意出更高的價錢向我買下這個秘密,因為,我可以把它告訴阮老爺子,讓他對阮宥更加失望。溫先生,你說對嗎?”
最後一句話,徹底澆醒了鐘彌,她心裡升起從未有過的恐懼。
她回過頭,看到溫徒的臉,他就在背後站著,目光平靜,恍若未聞。
他隻是不放心她,於是跟過來看看。
藍朵被鐘彌拒絕,正一籌莫展時看到了溫徒,便翻開了自己的底牌。一切都是這麼偶然。
怪不得任何人。
鐘彌不覺從椅子上站起來,往旁邊退了退,她隻看了一眼溫徒,就移開了視線,她無法去看溫徒臉上的表情,她後退,再後退。
“鐘彌!”溫徒忽然叫道,伸出手要拉她,卻隻拉到一片袖子。
她出其不意地抓起包跑了,朝門外跑去,衣服穿得簡單有個好處,就是方便跑路,觀光電梯正停在了這一層,鐘彌閃身進去,門立刻合上下行。
溫徒追到門前,眼睜睜地看著電梯下降,他攤開手掌,裡麵躺著一顆紐扣,是她袖口上的那顆,還掛著扯斷的棉線。
“溫先生。”藍朵跟過來,“我說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
而他還陷在一片恍惚中。
該來的總會發生,這段日子跟她在一起,像是夢境,那麼不真實。
她還是跑了。
“走吧。”溫徒沒動,他心中有暗流在緩緩翻湧,朝著不為人知的方向蜿蜒,“你的帳,我會找你算。”
21、第 21 章 ...
一束手電筒的光線劃破黑暗。緊接著, 頭頂上的燈被打開。
阮宥本能地用手擋住眼睛, 腳步聲朝著他的方向來,在門前停下, 一陣鑰匙碰撞的清脆聲。
鐵門”哐當“一下推開。
“阮宥。”有人叫他,“出去了。”
阮宥站起來跟著人往外走, 眼睛逐漸適應了光線,一走出門外,他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等他的人。
溫徒。
他看著溫徒笑了一聲:“沒想到把我弄出來的人是你。”
手裡的手銬被揭開, 沒收的手機和錢包也還到手裡, 溫徒領著他出了派出所:“上車。”
阮宥看看他,上了車。
拘留所裡的日子並不好過,幾天來,阮宥一直沒睡好,靠在軟和的椅背上,眼睛木然睜著。
“頭發怎麼黑了?小心老頭看了不高興。”
溫徒道:“那就讓他不高興。”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稀奇。”
溫徒陡然變得沉默, 目光冷了下去, 阮宥順著他的話想了想,從椅背上彈了起來,坐直了身子。
“你……?”
溫徒莫名來了句:“鐘彌走了。”
“你都知道了。”阮宥抽了口涼氣, 被抓進去蹲號子以來,他最擔心這個。
他並不在乎藍朵去揭發自己,她要那麼多錢簡直是個笑話。
然而,他發現鐘彌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跟溫徒真的走到了一起。
他虧欠鐘彌, 不忍心讓他們之間產生隔閡。
溫徒側頭:“我早知道了。”
他順手從座位旁抽出一隻厚厚的信封,扔在阮宥腿上。
厚厚一疊照片,那可不是攝影作品,沒有構圖、光線可言,而是來自私家偵探的傑作。
大概是從跟鐘彌見過幾麵以後開始。
阮宥翻到最下麵幾張照片,那是他走進了鐘彌家的小區,上了樓,坐在她家的門前。
那一天,是鐘彌和溫徒第一次約會,阮宥不放心,後來,去她家門前等她。
阮宥想起那一天他去過兩次,第一次,是為她戴上了項鏈,那條蒂芙尼的鎖骨鏈……
他買完單後,出來時,遇到了溫徒。兩個人擦身而過,互不相視。
後來溫徒在鐘彌的脖子上看到了它,一目了然。
阮宥這下有了覺悟,自己果然不是個做大事的料,策劃個陰謀也漏洞百出,自嘲道:“讓你見笑了,你儘管去跟老頭說,他要問我,我都承認。”
溫徒不語,阮宥又加上了一句:“但是鐘彌……她沒有想要害你,她早就收手了,她對你是真……”
“不用你告訴我。”溫徒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
溫徒什麼都知道。
“你知道那就好?”阮宥放心地靠回去,“你說她走了是什麼意思?”
溫徒想起在光恒的那一幕,把經過說了一下。
“這藍朵,想錢想瘋了吧,”阮宥一拳砸在車門上,悶悶的一聲,“你既然都知道,那現在應該去找鐘彌啊?”
溫徒搖搖頭。
“我不能。”
“為什麼不能?”
“因為……我也利用了她。”
溫徒一歲不到就去了大阪,在那裡長大成人,回來滬市,始於一個契機。
非常巧妙的契機。
正值Miyake計劃開拓中國市場,負責人的合適人選中,他正好是個中國人。
此時,阮宥也正為了女朋友和阮家大鬨。
溫徒的出現正好填補了阮黎安“理想中的兒子”的空缺。
還因為阮黎安早些年的身不由己,對他母子心存愧疚。因此對於溫徒在國內的事業,阮黎安動用了自己所有的資源,全力支持。
溫徒有著與阮黎安年輕時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