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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到荼蘼 因醬 4394 字 6個月前

不知不覺,飯點都過了,鐘彌卻有種錯覺,總覺得才吃過早飯沒多久,實際上她消化得快,肚子已經餓得叫了兩聲。溫徒瞥了她一眼,似乎笑了笑,隨即恢複平常:“午飯好了,去吃吧。”

吃過了午飯,溫綾表示下午要出門,自覺消失,給他們留下二人世界。鐘彌原來指望可以跟溫綾聊聊天,打發一下午時間,這會兒她麵對著寡言少語的溫徒,沒了轍,早知道就爽快答應溫綾一起去馬場玩了。

“有話要對我說?”溫徒發現她在觀察自己。

“嗯。”鐘彌點點頭,用商量的語氣問他,“溫徒,可不可以讓我回家呀?”

溫徒蹙眉:“不是說好了?”

這麼篤定的語氣,鐘彌還以為自己失了憶,事實上他所說的“說好”完全是他單方麵的決定。

“呃,因為,有點突然,我還沒心理準備。”鐘彌覺得有必要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抱歉,我沒想周到。”溫徒這才認真地反思了一下,“那麼這樣,你試著在這裡過完周末,我再送你回家。”

這語氣讓人有種再拒絕就是得寸進尺的感覺,鐘彌傻眼:“可是……”

溫徒沒讓她說完,牽過她的手:“你跟我來。”

鐘彌被他牽著,走到樓上的長廊儘頭,推開一扇門。

屋子裡光線昏暗,溫徒手摸到按鈕開了燈,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種幽紅的燈光裡,鐘彌心一動,他關掉那盞燈,又換了一盞,房間這才變得明亮起來。

她走進去,屋子裡陳設著掃描儀、放大機……各種膠片衝洗工具,一旁的架子上,擺滿了樣式古老的膠片機。她拿起一個,摸了摸,認出了在書上才見過的型號後,驚喜地翻來覆去確認。

如今數碼代替了膠片,專業的暗房已經越來越少了,它已經成了“情懷”的代名詞。沒想到溫徒這裡還留存了一間。

“是這棟房子的前主人留下的,我看有收藏價值就沒有扔。”

溫徒其實早已看到她眼睛裡的光芒:“你喜歡嗎?”

那還用說,這幾乎是她夢想中的工作室,鐘彌看到這些東西,已經走不動路了。

“喜歡就拿去玩吧。”他把她的心思抓得透透的,“反正我留著也沒用。”

話音剛落,鐘彌歪過頭看他,手裡的東西還沒放下。

溫徒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麼說服她接受,就發現她的目光裡有些警覺,有些疑惑。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不是才說過要交往麼,溫徒無奈地笑笑,感覺有點難溝通,他不過是想讓她安心住在這裡而已。沒想到,下一句她就語出驚人。

“所以,我們現在算是包養關係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溫徒:你對交往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鐘彌:……

溫徒:以後少跟夏悠悠玩

夏悠悠:????不關我事,這句話不是我教的

14、第 14 章 ...

看到溫徒臉黑了一層,鐘彌思索自己是不是說得有些直白,這種關係還是靠彼此自行領悟才好,看破不說破,讓它自然發生。

想著,溫徒一隻手握住她的肩頭,讓她麵朝著自己。

“難道這樣想會讓你覺得好受一點?”他雖然在氣頭上,但語氣是溫柔的。

她當然不太好受,隻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她會很輕鬆。

她總不至於幻想著他是以結婚為前提,向她提出交往的吧?阮宥和夏悠悠那段慘烈的過去是個活生生的教訓。

可是,溫徒否認了她的想法:“不是哦。”

那是什麼?

“跟你說交往,是認真的。”

他垂頭在鐘彌的額頭上%e5%90%bb了一下,這個動作讓人的心臟快跳出了嗓子眼,鐘彌拿著小相機的手一抖一抖。溫徒的嘴唇柔軟而溫熱,像在她額頭上蓋了一個印章似的。

那是他們之間,第一個不帶情/欲性質的親密動作。

純潔得一下子讓他的話有了說服力。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還會那麼想,不過……我很慶幸你問了,要是沒問,一直誤會就不好了。”溫徒道,“不管你過去是什麼樣的,總之那兩個字,以後忘掉。”

“哦……”鐘彌愣生生地點頭。

“我去書房處理點事,你在這裡玩,彆拘束,”溫徒看出她是喜歡這些東西的,“有什麼事就來找我,我就在樓上。”

“哦……”鐘彌又一次點頭。

不得不說溫徒貼心得恰到好處,他走後,鐘彌一下午都沒無聊,她發現暗房裡還有個冷櫃,裡麵存了不少已經絕版的膠卷。這間小小的屋子簡直是攝影師的天堂。

至於跟溫徒之間,還是以後慢慢理順吧。

陪溫徒吃過晚飯,溫綾給管家來了個電話,告知今晚不回來,並說鐘姐姐如果沒帶換洗的衣服,可以去她房間裡拿幾件新的,周到而善解人意。

洗過澡的鐘彌,穿上了和式的浴衣,氣質有了鮮明的變化。溫綾的衣服都是顯嫩的顏色,素雅的底色上點綴著小清新的印花,穿在她身上是種可愛,穿在長手長腳的鐘彌身上,則讓她整個人變得潔淨而通透起來。

鐘彌照著鏡子,突發奇想,把長發挽起來,這讓她看上去像是日劇裡,去參加花火大會的少女。她側過身看鏡子裡的自己,脖子後那一點優雅的弧度,在下凹的和服衣領裡若隱若現。

鐘彌還在自我陶醉著,客房的門被敲了敲:“鐘小姐,溫先生邀請您去酒窖裡小酌,我領您過去。”

“來了。”她沒防備,就以這個樣子出了門。

總覺得,跟他在一塊就離不開喝酒,怕不是個酒鬼?鐘彌內心碎碎念著。

酒窖在地下室,順著樓梯走進地下,一路燈光幽暗,漂亮得像是夢境一樣。她路上看著一排排酒櫃,手指忍不住在上麵摩挲了兩下,橡木材質天然的紋路摸起來舒服極了。

溫徒也洗過澡,穿著家居服,灰衣黑褲,腳上掛著拖鞋,顏色清冷,符合他寡淡的氣質,跟穿著印花浴衣的鐘彌截然相反。

不過,在他看到鐘彌時,眼裡有明顯的驚豔,化作了含蓄的笑意,他放下酒杯:“過來坐。”

鐘彌聽話地坐過去,他伸手去拿了個空杯子,往裡麵倒了點酒。

她拿起來,又聽到他說:“不喝也沒關係,我隻是覺得這裡很清靜,適合聊天,你不要有壓力。”

鐘彌納悶,他怎麼知道自己不愛喝。

不過,她不願意掃興,還是小小地抿了一口才放下,扭頭朝他笑笑。

“下午玩得開心嗎?”

提起這個真是戳中了點,她腦袋點得很重:“太開心了,我拍了半管膠卷。”

“半管,是多少?”溫徒眼含著笑,他記得沒多少,但聽她的語氣好像很多一樣。

“八張。”鐘彌兩隻手舉起來,豎起八根手指,認真得可愛,“不一樣的,這是膠卷呀,拍了就不能改,所以要很慎重地按快門。”

所以,她在彆墅四周走走轉轉,一下午也才拍了那麼點,不過對於膠片來說,已經很多了。開心的,是尋找快門定格的過程,像是在探險一樣。

溫徒的姿態很慵懶,向後仰著,斜倚在沙發上,看著她的眼睛聽她說。

膠卷其實比數碼的成本要便宜,但它獨特的不可複製性像是巧克力盒子,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張底片洗出來會是什麼樣的效果。鐘彌說這些的時候眼裡有光。

“你不是會故意摔壞相機的人。”溫徒道。→思→兔→在→線→閱→讀→

看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等鐘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才一下子緊張起來。

那次跟他去喝酒,她借著酒勁對他說過的話,他還記得。

——“是我故意摔碎了相機,我想引起你的注意。”

確實不是故意的,當時鐘彌還不知道他是溫徒,他們的相遇是個意外。

那時她說了謊,不過是編個故事,想讓他上鉤罷了。如此大膽的勾引,是鐘彌生平不曾想過的,也就那麼一次。

溫徒握住她的手,低頭看,這雙修長、柔軟的手,拿起相機的時候,會變得堅定有力,相機也會隨之變得富有生命力。

“這麼喜歡攝影的人,應該是愛惜機器的才對,不會忍心故意摔壞它。”他一針見血,然後抬起頭,“鐘彌,以後不要再對我說謊。”

鐘彌一愣,解釋的話咽了回去,點點頭。

其實,當時他就看出來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不過是在配合她而已。

鐘彌終於發現自己很傻,一點小伎倆放在他麵前,實在是幼稚得不值一提。

溫徒沒喝多少酒,他的身體卻越來越沉,慢慢靠在鐘彌的肩上。等她輕聲叫他時,沒等到回應,才發現他睡著了。

鐘彌小心地站起來,扶著他躺下,他皺了皺眉,卻沒有醒。

她走出酒窖,回到地上,找到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傭人,跟她說:“溫先生在下麵睡著了。”

對方頗為意外,謝過她以後,匆匆去捧了一疊毯子,下了酒窖,不一會兒便空著手回來。

“就讓他睡在那兒沒事嗎?”鐘彌遲疑地問。

對方回答:“溫先生睡眠不好,能睡著就已經很難得,一向是在哪裡睡著就在哪裡過夜,我們儘量不去驚醒他。”

“哦好……”鐘彌確認過後便上樓回了房。

溫徒一點都不像覺睡得不好的樣子,上回帶他回家,他也是莫名其妙就睡著了。

鐘彌疑惑著,洗漱洗漱,也就上了床關了燈。

睡了個好覺,一大早起來,鐘彌換上傭人送來的衣服,刷牙洗臉,神清氣爽出了房間,下樓到處去轉轉。

溫徒早就起了床,剛從健身室裡出來,發絲上的汗珠蒸騰成荷爾蒙,散在空氣中。他經過鐘彌身邊,讓她等自己一會兒。再從樓上的房間裡下來時,他已經洗了澡,穿上乾淨的襯衣,沒係領帶,比平時要隨意一點。

他們一起吃了早飯,溫綾也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你們起得這麼早?”溫綾的語氣裡有微妙的失望,她還以為自己的夜不歸宿,給他們留足了空間呢。

不過她很快就看著鐘彌笑:“鐘姐姐,我就知道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溫綾的身材適合各種小女生風格的裙子,簡約的無袖修身連衣裙穿在她身上,總有種小孩偷穿媽媽衣服的感覺,鐘彌則能恰到好處地駕馭。

“謝謝阿綾,等洗乾淨,我給你送回來。”鐘彌覺得過意不去。

“不,我本來就穿不了,你穿著好看,留著吧。”溫綾搖搖頭,“這樣的衣服還有好多,我都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