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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冠京華 粟米殼 4388 字 6個月前

一聲,“殿下……”

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又長又窄的雙花巷浸在雨簾中好似看不見儘頭。

撲麵而來的濕氣席卷了人心頭的最後一點暖和,裴池忽然停下了腳步,側過頭來問道:“情……是什麼?”

這話問得叫人措手不及,辜七更是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裴池的口中問出來。隻是那一雙眼正灼灼如火一般的盯著自己,由不得辜七躲避不答。

可憐辜七還真是未曾深切體會過,如何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不過,那些情愛的話本折子,她倒是看過了不少。此時凝思了片刻,她斟酌著道:“大約就是可以叫人生,可以叫死的東西。”

裴池望著她,這話真是擊中了他內心深處的症結所在。

然而這話,對韶王殿下而言,實在是難以體會之言。

細雨濡濕了辜七微揚著的臉,分外顯得那一張臉白皙瑩潤,腮邊透著薄薄的粉,像極了春日裡嬌妍的桃花瓣。裴池靜靜的看著她,忽然俯下頭,用手抵住辜七的後頸,傾身狠狠%e5%90%bb上了她那一雙紅潤柔軟的唇。

辜七幾乎是驚呆了,一雙眼瞪得滾圓,幾乎連著呼吸都忘記了。

而裴池碾著她的唇瓣,儘情肆意汲取允噬,平日裡矜持的理智在一分分潰敗,壓抑的狂風驟雨如決堤了洪水一湧而出。懷裡的身軀溫軟異常,領口處逸出的幽香仿佛在搖旗呐喊般的助勢,這些統統都是迷人神誌的致幻之物,蠱惑著他一步步深入,一分分攻掠,一點點侵占。凶悍而強勢,尋常的驕矜和禮儀全都拋在了腦後,最開始嘗試的的初衷也被洶湧大潮給吞噬忘卻。

辜七也不知何時才停下來,腦子漸漸清明時,見裴池居然還在打量自己……她的臉“噌”的愈發漲紅了起來,目光不知落在何處,隻等胡亂看了四下,才稍稍穩住心緒。因而再對上裴池的目光時,她咬牙,許久才憋出一句:“殿下為何看著我?”

裴池那神情一會清明一會惘然,隔著細如霏霏雨簾,他好似也並不能十分看清楚眼前的辜七。“……你有感受到嗎?”

辜七擰眉,換上一臉困惑,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韶王殿下那“感受”二字指的是感受什麼事兒。

他……是要自己感受到什麼呢?

辜七原本經過這事就的心緒不寧,此番絞儘腦汁去想,便絲毫沒訝異自己露了一點舌尖%e8%88%94舐著才被“摧殘”過的唇瓣。

若是旁的夫妻做了此事,事後必不會像他二人這般怪異至極的對話。哪還有人,事畢後問感受的,更沒人會傻的跟辜七一般去認認真真想如何回答。

偏這會,辜七還真老實巴交的想了個回答:“殿下……有些疼。”她見裴池聞言之後臉色不對,趕緊補似得的搶了話道:“剛才我腦子一片空白,委實記不得當時是什麼感受了。殿下莫要生氣。”

裴池看了她半晌,見她臉色緋紅,被打濕的頭發貼在白皙的肌膚上,越發顯得眉眼靈俏。他心裡頭原本真有些發作不出的怒氣,不知為何,對著這麼一張臉,隻得心內苦笑。

隻是這一笑之後,卻仿佛讓他眉宇輕輕皺攏起了。

因著當年先皇後那事,裴池一直艱守本心,不耽情愛。隻是,他沒體會過其中的滋味,自然也就不可能明白透徹當年先皇後那事的起始。十數年前,帝後恩愛,可最終卻夫妻反目,往日恩愛一筆勾銷,成了消散的煙雲。直至今日見了宮中舊人,裴池心藏心中的舊日症結被重新挑起,這才有了先前魯莽之事。

——此乃裴池不可解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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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七哪裡清楚他這短短一瞬心裡頭有這麼多思量, 此時不過是她瞧著裴池眉頭微擰,便以為此人是生氣了。再仔細回想自己剛才說的那話, 辜七覺得……好似真的很不妥, 顯得她很不用心似的。可她也真是無辜極了, 任誰忽然遭受了這麼一檔子的事,都會回不過神來的。

剛才他到底在問自己什麼感覺?

辜七很自覺的反思,想著既然剛才沒能弄明白,那再試一遭便是了。倘若再試一次, 她先有了心裡準備,自然也就不會如剛才那般措手不及, 想必……定然能好好揣摩裴池想要的滋味了。

隻見轉瞬之間,辜七忽然踮起腳尖,將自己櫻紅的唇送至了裴池的嘴角旁。他二人本來就離得極其近,辜七又在裴池出神時出手, 並未留給他以任何機會。那滾燙的唇瓣輕輕貼著碰了碰, 仿佛羽毛一般。可正也因為這羽毛似的輕柔, 才更撩得人心底發顫。

裴池絕沒想到辜七會這般, 隻是她的唇像是沾了蜜的軟玉, 又甜又潤,叫人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而辜七則是認真得很,她如今所做不過模仿了裴池先才做的事, 舌尖輕輕的%e8%88%94, 再又用牙齒密密的咬。若是換了旁人來, 絕不會如辜七這般膽大妄為。

其實, 她也並非不忐忑,隻是一麵緊張,一麵還要懷著羞赫去做。隻能說,此時辜七的心中亂糟糟的成了一團。相較之下,裴池則一直無甚動作,一切都在任由著她去做,韶王殿下的這態度更像是故意慫恿了辜七的繼續。她咬著他的唇,任由彼此間氣息交融絞纏。

然而,辜七的動作生疏而拙劣,沒有半點技巧可言。好在這兩人,本就於這事上都沒經驗,因而並沒有嫌棄一說。

裴池的視線至始至終落在眼前這人的臉上,見到她如密扇一般的睫毛輕顫,末端還墜了幾小顆水珠。氤氳的眼尾帶著緋色,彆添撩人的情致。他閉上眼,複又睜開眼,雙手扶著堪堪一握的柔軟腰肢,不知不覺中,上頭的力道也一分分重了起來。

辜七的心狂跳不已,往後退開了半步,呼吸很有些起伏不定。她目光直直的望向裴池,甫一開口,竟連聲音都帶著綿軟嬌糯的沙啞,“殿下感受到了嗎?”

裴池因著這話神智當即清明了起來。他先前問辜七這話,隻因為自己被舊事困擾,從未體會過情愛這東西,所以才企圖以此感受些許那滋味。隻是這世間的“情”,豈是隨隨便便如此就能體會得到的。待到辜七這般一本正經的問他,裴池才覺得自己這事實在做的有些可笑。

可憐辜七還以為那是多緊要的事,一次不成,自己又親自試了一次,正眼巴巴的詢問韶王殿下。

不知為何,對著這雙赤忱至真的眼,裴池頗有幾分……愧疚,這不過是自己的衝動,卻成了她的困惑。“嗯……感受到了。”

他如是說。而這本也就是真話,並非敷衍之詞。

“……殿下?”辜七微有震驚,麵上先是有幾分迷惘之色,既然心下暗暗惱起了裴池——殿下說話半遮半掩,實在讓自己難猜!此時的辜七真是心內煎熬,完全不知裴池剛剛是怎麼了。那什麼姑姑到底是什麼人,難道對他影響這般大?

辜七想要開口問,然而到嘴邊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裴池沉默著出神,抬手將接貼在她腮邊的濕漉漉的碎發捋到了耳後,沉%e5%90%9f了片刻道:“該回去了。”說完這話便先轉身走了兩步。然而,他又微滯腳步,等辜七跟了上來才繼續。

隨車伺候的白霜和仆役見下雨早就打了傘過來迎,因遠遠見他二人親熱這才沒敢近前,此時紛紛迎了上去。打傘的打傘,遞乾帕子的遞乾帕子。

辜七哪曉得這些人就在不遠處,心中想著,那可不是剛才她和裴池做的那些事兒全都叫他們看去了?先前,她可是大膽而坦率得很,可現在……卻像是做了賊一般,心虛死了。◎思◎兔◎網◎

辜七側過頭去打量白霜,白霜便將頭轉向了另外一麵,總而言之,就是不看她。如此反複兩次,白霜才終於是看了辜七,竟是忍不住在笑。

“……”辜七氣哼哼的拿眼神瞪她,那意思就是不準白霜這模樣。

白霜低聲道:“奴婢是為小姐高興。”

辜七語噎,再看看前頭的韶王殿下,他可比自己從容太多了。她定了定神,也學著他那般目不斜視,隻管往前走。直等上了馬車,才輕問了一聲:“殿下,這就回府了嗎?”

“這邊回王府快,如今身上都濕了,還想去哪兒?”裴池道。

這話就好像是辜七貪玩似的,可實際上,她可半點沒打那樣的主意,隻是想到了剛才那位姑姑末了說的那話罷了。辜七以為,裴池既然都來看了當年伺候過先皇後的宮人,實在沒有到道理不在離京前拜彆先皇後。

有關這位先皇後的事,辜七原先可真是沒怎麼聽說過。一個逝去的人,倘若與她生前有關聯的人都不再提起她,那這世上關於她的一切就會少得可憐。

細想想,這事還真是奇怪極了。若不是裴池是先皇後所生,隻怕連她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了。

“先前那姑姑說……”辜七試探著問,一雙眼直盯著裴池,總覺得剛才在那老婦人的麵前他才稍稍流露出了幾分本性本情。

“姑姑年紀大了,忘記了父皇曾經下過的聖旨。”沉默了片刻,裴池忽然開口。

雨越下越大,如瓢潑一般淋澆下來,些許水汽從又搖搖晃晃的窗簾子外鑽進來,叫人覺得格外有些冷。

辜七幾乎就要脫口問是什麼聖旨,可轉瞬見裴池神色委實不好,便就此打住了。既然韶王殿下這問不出個究竟來,她何不去問問太後,想來太後該是最清楚事情原委的。辜七前兩日在馬場受了驚,第二日就給宮裡的太後娘娘報了平安。原先有這種事,太後娘娘肯定早就應該宣她入宮去了,可這回反常得很。

“殿下這兩日在宮中,可有去看過太後娘娘 ?”辜七見氣氛凝滯,便轉了話題。

“去過一回,已經替你報了平安。”裴池聲音低醇的說道。

“嗯?”辜七睜大了眼,鼓著腮看坐在自己對麵那人,心中有股甜滋滋味兒的。其實,她覺得韶王殿下對自己很好,於她而言這不是一般普通的好,而是“很好”。想那最開始,韶王殿下何其冷傲,到如今這般真是極大的轉變。辜七很受感動,嬌嗲嗲的喊:“殿下——”

裴池看了她一眼,似乎也沒多大應聲的興致。隻是那眼神實在太純粹熱烈,這才勉為其難的開口:“有話直說。”

其實,也沒有什麼話呢,辜七隻是心隨意動的喊喊他罷了。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