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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冠京華 粟米殼 4351 字 6個月前

了,今晚星子苑那發生的一概事情,她都清清楚楚。裴汌那個蠢貨雖是她皇孫,可今日倘若是她的妙妙兒受了欺負,她也定然不肯輕饒。越是這樣想著,太後越是覺得形勢緊張,心下覺得那樁事要儘快下來。“哀家雖然有幾個皇孫,可全都是平庸之流,不如妙妙兒的貼心。”

辜七小女孩心態,巴不得太後娘娘隻寵她一人,在心裡太後其實就是她的祖母。旁人都懼怕她的這位“祖母”,可辜七自小起就是被太後抱在懷裡長大的,感情不是一般可比擬。是人都有獨占的欲望,誰願隻得其中一份呢。

不過,辜七的占有欲碰上了裴池隻會往旁邊讓位,“太後怎麼會這樣說,妙妙兒覺得韶王殿下就很好——”喏,她可不是沒良心的,得了他的恩惠,也會幫他說好話的。

“哦?”太後娘娘老謀深算,暗笑這不就讓辜七乖乖銜著鉤兒上趕著交代了嘛。“你倒是說說他哪兒好了?”

辜七說不出來,在旁人眼裡頭,她可是同韶王殿下隻打過兩次照麵的而已,如何能列舉出好來?她“嗯嗯哦哦”了半晌,“妙妙兒見韶王殿下時常來看太後,卻從來沒見其他皇子來,想來有孝心的人肯是好的。”

辜七如是道,她因為心虛臉色有些發燙,一噴見太後探究的眼神還要撇開眼胡亂朝彆的地方看。

而太後娘娘覺得,辜七這模樣肯定是逃不開嬌羞二字了。

太後娘娘的被她逗笑的停不下來,幾乎就要前仰後翻,那架勢哪是宮裡頭伺候的太監宮女見到過的,不過眾人都知道,太後娘娘這是在開心極了。

辜七真是一臉懵然。到了第二日,太後娘娘大清早就打發了辜七出宮,她自己則開始琢磨那樁事剛如何下手。

話說辜七前世一直不明為何宮裡會有將她賜給韶王殿下的打算,殊不知道她的這一世,太後娘娘也已經打算如此安排了。可憐辜七重頭至尾還被人蒙在鼓裡,半點不知自己在宮裡小住幾日卻已陰差陽錯的促成了將來的賜婚。

且說辜七回府的馬車駛離皇宮,在齊橫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緩慢前行,忽然有人騎馬追了上來,喚了一聲“七七”。

來人正是辜七的四哥辜黎。

鎮國公府孫輩除了辜七這麼一個孫女外,其餘都是男孫。辜七在投胎一事上占儘天時地利,幾個哥哥也都寵她。

“七七,你剛從太後娘娘那回來?”辜黎騎著馬兒跟在辜七的的馬車旁,辜七則是挑開了車窗簾子點了點頭,“四哥是想知道我這妹妹的行程,還是旁人的?”

辜四郎生得高大威猛,前年定楚堂比試得了前三,如今正在宮裡當差,是陛下的帶刀侍衛。他被辜七一下戳中了心思還不承認,嘴硬著道:“……自然是擔心七妹,昨兒公主宴會,你沒事吧?”

“四哥不老實!”辜七嬌聲嬌氣的揭穿了他,“明明瞧見我是好的還故意這樣假模假樣的問!”

辜四郎也不惱,樂嗬嗬的傻笑數聲,“七妹,四哥的心思藏不住,就想問問你昨兒唐笙怎樣,可有卷進去?”雖說昨兒的事丟了皇家的臉麵,可當時這多人在,怎麼藏得住。辜黎那時正在禦前當值,根本走不開,這會見到自家妹子定要仔細詢問了。

“你放心好了,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不過我後頭直接去了太後的寧元殿……”辜七畫風微微一轉,提醒道:“四哥,你可彆像上回那樣去守在國子監祭酒大人家的府外,這要再來一回,唐笙肯定要跟我斷絕交情啦!”

辜四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紅暈從小麥色的皮膚下透出。鎮國公府的子子孫孫中,也唯獨這一個最像年輕時候的老國公,這般英偉挺拔的模樣,就是在滿京城中的世家勳貴子弟當中也實在是少見。

說著話不多時就到了鎮國公府外,辜四郎扶著自家妹子下馬車,“我娘接了消息,老夫人這幾日就能回京了。”

鎮國公府裡自老國公、老夫人下頭共有三房,這辜四郎就是大房所出,說起來他是辜七的堂哥。

“算算日子……怎麼比原先定的早了上個月?”辜七問。老夫人今年突發興致,乘船下江南回了趟吳興的娘家老宅,原本計劃兩個月的時間。

辜四郎也是不經意聽她娘提了一句,當真沒有細問,遂說過會再去問問。

辜七點頭,想到正好還有一樁事要求她這身手不錯的四哥,“那四哥過會來水光榭找我。”她這一趟入宮住了七八日,走時還留了沒了結的事,也不知挽玉辦的如何了,現下就著急回去了。

然而,辜七還沒等進水光榭,挽玉就得了消息迎了出來,一見麵就當即跪地認了錯,“小姐,奴婢辦事不力。”

18.018三嬸

辜七看這情況,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水光榭出了大事,忙讓人起身,等回去再談。

“小姐,如今三夫人堵在咱們水光榭外頭呢……”挽玉起身跟在辜七身後往回,她額頭沁了一層薄薄的汗,是硬生生急出來的。

辜七聞言步伐微滯,回過頭來疑聲問:“她來做什麼?”

挽玉旋即將自打辜七入宮後水光榭發生的事兒全都說了一遍,“……沒想到小桃還有個在咱們府上乾活的老爹。小桃被關起來兩日,老丁就找了過來,可奴婢沒想到……沒想到他竟會死了。”

“這人和三房有什麼關係?”若不是跟三房有關係,辜七覺得她那三嬸沒立得住的理由能將手伸到她這來。

“正是三房園子裡的花農,平日隻管乾些給花草施肥澆水之類的粗活。”人是昨兒夜裡頭死的,今日一大早三夫人就帶了三房一眾小廝婆子來,說老丁死的冤枉,就算他那閨女犯了什麼事,都不該沒人給送終。

辜七點了點頭,算是了解了大致情況,竟還能語氣平緩的開口:“三嬸現在倒仁厚得很,這種事還能讓她親自勞心勞力。”

挽玉不敢接話,但也能聽出小姐話裡頭的不快。轉眼已經能瞧見水光榭了,那兒聚集了不少人。辜七還未走到近處,那裡頭便有人高喊了一聲:“小姐回來了!”

三夫人何氏聞聲立即回首,皺了幾下眉,臉上仍然不肯卸下一絲怒容,“七姑娘回來的正好,你這水光榭的丫鬟也真是太猖狂了些,個頂個的是將眼睛長在頭頂去了,竟也不將我放在眼裡。”

何氏三十餘歲,雖精心保養著,可眼角仍有抹不去的深紋。加之她一貫的心煩易怒,膚色有些暗淡發黃。其實她這樣倒也不算差,隻相比十數年前是名動京城時的美貌,現在實在是變化太大,已經叫人再尋不見半點當年的風姿。

“什麼事兒要驚動三嬸嬸跟我這幫子丫頭過不去。”辜七睨了一眼在場眾人,這才將視線落在三夫人何氏的身上,懶洋洋的開口。這語氣就讓人覺得……很不拿這當一回事,是三夫人來尋事,而不是她的丫鬟忤逆不尊。

何氏被她這模樣氣得不輕,深吸口氣才稍稍平複,“七姑娘入宮有些日子,恐怕還不知道府裡出了什麼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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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知道些的。”辜七不欲在這上頭跟她糾纏,打斷了話直接道:“剛才挽玉已經跟我說了,三嬸是想讓我放了水光榭的丫頭小桃?”

何氏愣了一愣,沒想到她是這麼個開門見山的主兒,“也談不上什麼放不放,隻如今她老子死了,不過是讓她敬敬孝道罷了。等她老子下了葬,七姑娘該怎麼罰都成的。”

這麼一說,反而是辜七不近人情,擋著不讓人家閨女送老子最後一程了。

隻聽見何氏又勸:“七姑娘,終歸是死人為大。”此刻,任誰看了都要誇三夫人這般苦口婆心的慈悲心腸。

“難為三嬸一片好心,連死了個老花農還需親自操心。三嬸可查明白他好端端的人如何就死了?”辜七見何氏是彆懷心思來的,便耐著性子反問。

何氏心想這話問得正遂了她的意,當即捏了捏帕子,有些傷心動容的說道:“他知道閨女被罰哪有不擔心受怕的,偏你這院裡頭的丫鬟不講情麵,攔著不肯讓他去瞧,怕是傷心過頭才尋了短見。”說得真把辜七當成了個大惡人。

辜七覺得她三嬸的說辭頗有意思,不禁噗嗤笑了出來,“三嬸真愛說笑,如何講情麵,人人都講情麵,這天下可不是要亂了。還是三嬸以為,我這水光榭是一個仆役想入就入得了的?真要讓他進了來,恐怕叫人以為我這沒了規矩。再說小桃是犯了事的,豈是隨隨便便都好見的?三嬸既然說他是三房的老仆,怎麼還這麼不守規矩,若是叫有心人看去了以為是三嬸管教無方,亦或者是受什麼人挑撥故意為之的。”

“你……”

辜七不讓人插話,嬌嬌軟軟的繼續開口道:“三嬸說他是因著小桃犯事才傷心尋了短見,不見這丫頭不忠不孝累及老父慘死,如此,又有什麼顏麵再去老父麵前?不過……這倒的確也是樁傷心事。挽玉,待會拿二十兩銀子送去三房,也略表我們水光榭的心意。……唔,旁的也沒什麼了,人都散了吧。”她三言兩語就將事情揭了過去,又朝著目瞪口呆的三夫人體貼道:“三嬸也累了,回去歇息吧。老夫人這兩日就要回了。”

何氏的一張臉神色變幻不定,隔了半晌才接受,末了道:“七姑娘好狠的心。”

“三嬸菩薩心腸,可七七卻是要對人對事的呢。”辜七軟綿綿的回。

綿裡藏針估計就是說的這樣,何氏聽了可真是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負氣帶著人離開了。原本辜七沒回來,她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可誰能想到鎮國公府的這位小祖宗竟回的這麼早,這下吃了癟,再有不甘她也隻好先偃旗離去。

三房那邊的人都走了,漱玉、香雪等幾個丫鬟也就紛紛迎了上前,“小姐回來的及時,再遲上一時半刻,怕真是要動起手來了。還好有李玨和王衾兩位小兄弟也在,不然三夫人手下帶了這些人我們怎麼招架得住。”

“就是,幸虧小姐回來了!”

回了廳堂,辜七讓挽玉幾個大丫頭跟自己仔細說說這幾日的事。香雪沏了茶端進來,茶香四溢頗顯沏茶手藝,見是她進來伺候茶水,辜七也就知道挽玉從二等丫鬟中選了她。“小桃知道了麼?”

漱玉回:“早上就知道了,三房在水光榭門外鬨得凶,柴房也是聽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