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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給你慶生,明日就要啟程回去了。”他說著,有些感慨地看著君琰,“按我的習慣……算了,看在你我同病相憐的份上,放你一馬?”

君琰:“嗯?”

“無事。”那人低頭輕笑一聲,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細長的錦盒,“事出突然,也來不及備禮,這個就送給你做禮物吧。”

君琰垂眸,看著那盒子,良久伸手接過,卻未打開。

對方也不催他,隻道:“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君琰:“……”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大仇得報,自此之後,天高海闊任鳥飛。”那人淺笑看著他,眸子裡的情緒君琰一時辨不清楚,“本不該給你上一層枷鎖,但……”

“我瞧著你……若覺得生無可戀,就算是代我活下去也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君琰抿唇,道:“什麼叫代你活著。”

“嗬,因為我要報仇啊。”他說:“若是有必要,這條命大概也就搭在上麵了。你與我相同也不同,我……當然,我也不強求你。”

君琰不語,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那人看見院門處出現的一行人,笑了笑,“今日是你生辰,我們喝個痛快。”

昨日喝了那麼多,今天還能這麼精神的過來,這人怕不是個酒鬼投胎?

君琰本對其他事都不怎麼在意,此刻卻十分好奇這人身上的事,卻也覺得沒有什麼資格問。

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救人之人與被救之人而已。

飯菜上桌,那人喚了君琰一聲,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些恍然,“我似乎還未告知名姓?”

君琰:“……”

就算是後知後覺,也有個限度吧。

“對不住,對不住。”那人不知道是被戳到了哪個笑點,突然就開始笑個不停,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喝了口水,道:“因為小君總是不說話,也沒叫過我,我就忘了。”

君琰安靜片刻,終於把憋了幾日的話說出了口,“我應該比你大。”

“嗯?”

“不要叫我小君。”

“噗!”

君琰:“……”

看著對方笑的捶桌子,君琰實在不懂他到底在笑什麼。

隻是看著,卻也覺得心情愉悅。

隔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停了下來,卻是隨意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道:“笑出了一身汗。”

君琰:“……所以你的名字?”

“我名字太多了。”那人趴在桌上,側頭看著他,想了想,說,“不如你叫我秋秋吧,我每個名字都帶秋,這個字肯定沒錯。”

秋?

“來來來,吃飯吃飯,吃完我去洗個澡。”自稱秋秋的人招手示意他坐好,然後期待地看著他,“你是壽星,你先吃。”

君琰:“……”

一餐飯,那秋秋吃的開開心心的,活像是今天是他的生辰一樣。

君琰本板著一張臉,但不知怎麼的,眼裡漸漸地也染上了笑意。

隻是想到明日就要與對方分彆,卻又無端生出幾分不舍。

君琰也分不清是不舍這樣的生活,還是不舍麵前這個人,心裡將秋秋兩字來來回回念了數遍,嘴上卻又叫不出口。

莫名的羞澀與小心,讓他覺得有些難受,卻又無法壓製。

然,這餐飯還是吃完了。

秋秋慢條斯理地擦擦嘴,打了個飽嗝,今日倒是沒喝那麼多酒,那雙眸子十分澄澈,像是盛著兩汪水一般。

“吃的有些撐了,不如我們去走走,消消食吧。”

他這麼說,君琰想了想,便也點頭應了。

這一路,那人卻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帶著淺笑,看著院中的花花草草,神態溫柔。

他不說話時,安靜而美好,讓人想把所有東西都送到他眼前,以獲得對方的一聲讚許。

但君琰卻想聽他說話,即便對方此時的嗓音並不那麼好聽。

因為這時候的他,看上去像是隨時要消失一樣,太輕了。

晚上,秋秋走前,對君琰道:“你我就此一彆,若有緣,自會再見。若無緣,你若是能記得我這麼一個人,我也挺開心的。”

“當然,此後你是生是死,我也無從得知,隨你心意。”

君琰:“……我不會死。”

“那就最好。”秋秋笑,道:“若是需要我送你一程,隨時可以說。”

“不必,我自己回去。”

“可是回家?”

君琰沉默良久,輕輕應了一聲。

“心之所至便是家,祝你一路順風。”

君琰:“你也是。”

那人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看著君琰身上的黑衣,道:“長得這麼好看,你該穿些更鮮豔的衣服才是。”

君琰微微一愣,那人卻是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第二日,他果然沒有再來。

君琰並未在院中等候,當日便出門,雇了車馬,自行回家。

雖然傷口未愈,但也養的差不多了,並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口,隻路上走的慢些。

這一路,也是十分順遂,並沒有遇上什麼意外。

此後,君琰回教,才知他消失這一段時間,老教主都找瘋了,卻死活找不到他的影子。

原來那人將他從頭到尾的保護的好好的,無論敵友都擋在了外麵,不讓人傷他分毫。

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好的人嗎?

君琰不知道。

隻十年後,已經成為教主的君琰突然起意,下山巡視產業,卻撿到了一個人。

紅衣,美人,男的。

隻那一彆之後,君琰未曾有一日忘記那人,但在看到此人時,卻恍然間發現自己不記得對方的模樣。

隻記得那雙眸子,與此刻抱著自己腿的人,似乎是一樣的。

秋水脈脈,似有情卻無情。

君琰聽見自己的聲音,問對方:“會武?”

“……不會。在下手無縛雞之力,一點威脅都沒有!”

這一點,也與那人相似。

君琰未做猶豫,心隨意動,便將人撿回了家。

不管是不是,他做不到視而不見,至少,把這人的傷養好。

如此,倒是又想起那人。

第114章 番外的第五章

溫悠然跟柳雨竹趕到西域的時候, 明明還在秋天,卻是冷的不行。尤其入了夜,就像是到了寒冬一般。

好在溫悠然與柳雨竹有內功護體, 隻溫悠然武功不如柳雨竹, 還是夾了幾件衣服,瞧著比柳雨竹還臃腫一些。

他們剛進入西域領地, 柳雨竹甚至都沒給西域公主通一聲氣,西域皇室的人卻已經在邊境等著了。

柳雨竹此前與西域那位頗受寵愛的公主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 二人關係好到讓全江湖都知道柳雨竹有這麼一個追隨者, 就可以看出她們之間的關係了。

對方為他們準備好了車馬, 衣服以及生活用品,然後護送二人到了西域皇室。

作為柳雨竹的陪襯,溫悠然這一路安靜如雞, 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⑩思⑩兔⑩網⑩

不是他慫,而是……他們說的不是中原話,柳雨竹是能對答如流,但是溫悠然能聽懂一些基本的詞彙就很不錯了好嗎?

多說多錯, 他們這次來是有要緊事,若是因為一時失語說錯了話,耽誤了事, 溫悠然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而且晏秋的毒也不知能撐多久,七日之毒能活過七日已經是萬幸,身為醫者,身為晏秋的兄弟, 他能做的就是來西域試一試。

按溫悠然的想法,最好是柳雨竹直接帶上西域公主,他們去天池找那位藥材。

但想是這麼想,溫悠然也知事已至此,再急也不能對西域皇室不敬。雖然西域比之中原小了些,物資也相對貧乏,但再小的國度,皇室就是皇室,以一人之力對抗一個國家……

溫悠然還沒有自大到那種程度。

所以該有的禮節還是得有,彆人不是他媽,不會人人都照顧他的心情。

於是一路到了皇室中,柳雨竹與溫悠然得西域王召見,西域公主便坐在其身邊。

有趣的是,西域王穿的挺厚實,西域公主卻宛若在盛夏一般,穿著裹%e8%83%b8與紗裙,披著紗衣,盈盈一握的腰肢若隱若現,性感妖嬈。

拜見西域王之後,那公主看看溫悠然,再看看柳雨竹,開口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意,已經與父王說過此事。東西我可以陪你們去,長老看在我的麵子上會通融一二,隻那地方畢竟是我皇室重地……”

她聲音如鶯啼,婉轉動聽,說的卻是標標準準的官話,若非那一身裝束,說是漢人家的姑娘也有人信。

溫悠然這次聽懂了,與柳雨竹對視一眼,上前一步道:“公主有什麼條件,不妨直說。”

西域公主:“我那王兄不知好歹,派了人去中原,似乎是與你們中原的某個皇子簽訂了什麼契約。父王並沒有要挑起兩國戰爭的想法,但若是出了事,卻也不好解釋,此事……”

溫悠然一時沉默,柳雨竹皺眉:“我等也不過一個江湖中人,若是讓我兄長將那幾人斬殺倒是可以,但……”

西域王在一旁坐著,神色平靜,好像聽懂了他們在說什麼一樣,但實際上卻跟溫悠然進了西域差不多,半懂不懂。

柳雨竹說完這句,西域王瞧見自家愛女神色略微有些變化,露出疑問。

公主小聲與他溝通幾句,溫悠然等他們二人說完,在此刻道:“此事,我倒是能替我們家主子做主。若公主願意幫我,這點小事,我主子能解決。”

察覺身旁女子略有些驚訝的眼神,溫悠然神色不動,心裡卻歎了口氣。

晏秋的事,未得允許,他也不可能與柳雨竹說。

此間,怕是會生間隙。

但晏秋命在旦夕,此事他彆無他法。

西域公主也是看出柳雨竹的驚訝,有些奇怪,“怎麼你們二人不是一起的麼?”

溫悠然垂眸,眉目沉靜,“是。”

“那……”

“我與雨竹,並不是同一個組織。”

西域公主看看已經收起麵上驚訝的柳雨竹,目光落在溫悠然身上,“你主子是誰?”

頂著柳雨竹若有若無的視線,溫悠然沉默片刻,緩緩吐了一個名字。

“衍君。”

西域公主沒有聽懂,露出些疑惑的神色,她身旁的西域王卻有了反應。

西域王神色鄭重的問了一句,西域公主為他翻譯,“當真是衍君?”

溫悠然輕輕點頭。

西域王愣了好一會兒,似有些懷念,一旁的西域公主卻是十二分的不解。

然,這時候西域王已經做好了決定,讓西域公主應下了這件事,並表示溫悠然與柳雨竹在西域時,他會安排人保護。

於是此事敲定,說好明日便啟程前往天池之後,溫悠然與柳雨竹便跟著侍從離開。

一路上,柳雨竹都沒有開口,溫悠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