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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淺笑,走了過去。

君琰回頭,看著對方不語。

那人徑直在他身旁坐下,目光轉向窗外,瞧了瞧,道:“聽他們說,我走後,你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君琰:“……”

開口跪。

那人又道:“雖然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但是你這麼喜歡我,我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君琰:“……”

君琰實在忍不下去,開口說道:“我隻是沒胃口。”不是因為想你想的。

“哦,若是不舒服,要請大夫看看才是。”那人淺笑,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對上他的眼,道:“瞧著也到時間了,可要與我一起吃?”

他什麼也沒說,眼神也很淡然,但君琰總覺得他還是那個意思。

但是若要解釋,又說不清楚,一時不上不下的,有些難受。

君琰沉默了好一會兒,隻能說:“好。”

於是二人又一起用餐,明明君琰連對方的名諱都不知,卻……

看著碗裡堆的高高的飯菜,君琰默默看著對方,一時心情複雜難言。

要說是對方好意吧,但是怎麼看覺得是在逗他。但偏與師父不同,這人如此舉動,那雙眼裡此刻又帶著關切與期待,明晃晃的讓君琰覺得……無法拒絕。

於是被迫吃了餐飽飯,瞧著那人開心的笑顏,也生不出氣。

此後每日,那人都會過來一趟,即便君琰一聲不吭,他也不在意。有時候兩人坐在一個屋子裡,誰也不出聲,君琰發呆,他就拿著一本書在一旁靜靜看著。

倒也悠然。

如此過了幾日,君琰生辰前一日,那人好端端的不知哪裡來的興趣,開始琢磨起雕刻之類的手工來,非要拉著君琰一起玩。

於是瞎胡鬨了一整日,傍晚時,那人看看自己刻的不知名的東西,再看看君琰手上已經有些端倪的扇子,笑:“看來我與此無緣,你倒是學的快。”

君琰:“……”

不是學的快不快,而是你用力的地方不對。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君琰卻一句話也沒說,看著手裡的即便是做出來也隻能擺著看的小扇子,不語。

那人起身伸個懶腰,十分自然地拍拍君琰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

君琰:“……”

因這幾日都有這人在,君琰少了許多胡思亂想的時間,晚上用飯時突然反應過來明日就是自己的生辰,看著慢條斯理進食的人,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停了一會兒,那人察覺到了,側頭看他,咽下口中的食物,道:“怎麼了?塞牙了?”

君琰這幾日已經習慣他時不時就‘豪放’一把的性子,靜靜地看著他,良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對那人道:“明日……是我生辰。”

說完,君琰就閉上了嘴,偏開頭,感覺臉熱。

他怎麼會跟這人說這話。

就好像、就好像在向人討要禮物一樣。

君琰看不見那人的表情,隻安靜片刻後,聽到一聲輕笑。

然後那人道:“這樣啊,你是想回家了嗎?”

君琰聞言,沉默良久,道:“我沒有家。”

他的家,已經毀了。

那人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語氣中已經沒有了笑意,卻依舊溫和,如春水一般。那疑似換聲期的嗓子,聽久了,倒也習慣。

“原來是這樣麼。”那人道:“怪不得查不到哪家丟了這麼大一個少爺。”

君琰頓了頓。

師父說過,為了他的安全,他的一切信息都被隱藏起來。這個人也不是想象中那麼傻,看來還是有查的。

隻是查不到而已。

君琰道:“我不是什麼少爺。”也許曾經是,但是現在……

“嗬。”那人又輕笑一聲,見君琰看了過去,掩嘴道:“抱歉,我隻是覺得有趣。”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君琰並不覺得這人有做錯什麼,對方也沒有任何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反而幫助他良多。他能在此處,安穩地住上這麼多天,這人想來也是做了什麼事。

他不需要道歉,相反,君琰反而應該謝謝他才是。

隻是,君琰說不出口而已。

聞言,那人看著他,半響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君琰聞言,看著他,卻是遲疑了。

偏偏在這時候,他想到了教中的師父,還有那幾個即便自己冷著臉也不會生氣的侍女,還有那麼多人。

那人見他不應,卻也不生氣,又露出笑臉來,道:“你真的,沒有家嗎?”

君琰:“……”

他一直覺得,爹娘死去之後,他就沒家了。

這個想法他從未與旁人說過,所以即便是師父,也不知道他有這種想法。

在此之前,君琰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變強,再變強,然後報仇。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他總要報了這個仇,讓爹娘瞑目。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那人道:“聽你的意思,我大膽猜一猜,你……是不是血脈至親都死了?”

見君琰一時不語,那人輕歎一口氣,道:“其實這種話不該我來說,但,有些事,憋在心裡不如說出來,好好理一理……”

“實不相瞞,我爹娘,也已經去世了。”那人說這話時,臉上卻依舊帶著笑意,“他們是被奸人所害,連帶著我族中所有人,都被那人害死了。”

君琰看著他的笑臉,不語。

“你想說我為什麼還笑得出來嗎?”那人摸了摸嘴角,笑的愈發溫柔,“雖然從未見過爹娘一麵,但是我想,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我成天愁眉苦臉吧。”

“你不報仇嗎?”君琰問。

“報啊,為什麼不報。”

君琰沉默。

“看起來,你已經報了仇了。”那人說著,眼裡露出羨慕,“恭喜。”

君琰:“……何來喜。”

“你這一生最大的束縛已經沒了,怎麼能說不高興呢?”他說著,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水,道:“若我是你,大仇得報那日,定要大吃一頓才行。”

君琰:“……”

“不會是我救你那一日吧?”那人露出些驚訝,然後想了想,“看來你不僅沒有大餐一頓,還差點把自己餓死。”

君琰:“……”

好像是這麼回事。

不知為何,被對方這麼一說,君琰覺得有點糗。

正巧這時有人進屋,徑直在那人麵前跪下。

那人至了話頭,看向自家的屬下,問道:“怎麼了?”

“主子,那楊公子又來了。”

這幾日,這人在此處時,君琰就聽了好幾次這‘楊公子’找他的事。但這人沒有一次搭理的,此刻也是,不在意地擺擺手,“管他去死。”

“是,屬下去把人趕走。”

“嗯。”那人又喝了口水,看一眼君琰,道:“順便去成千樓點幾道菜,加一道順源樓的特製烤雞,讓他們快些,加些銀兩也沒事,送過來。”

“是。”

人走後,那人看著君琰,道:“雖有些晚了,但也不遲。今晚我們大吃一頓,明日又是你生辰,再吃一頓,豈不是美滋滋?”

君琰:“……好。”

他能說什麼,對方根本不是征詢他的意見。

於是二人大餐一頓,君琰這才發現那人看著斯文瘦弱,胃口卻不小。他一個習武之人吃的多,那是正常,但對方……

君琰感到吃驚。

不僅吃,還喝。對方叫了美酒,拉著君琰一起喝,喝到兩頰生暈,於燭光下看,美不勝收。

隻他喝著喝著,就醉了,自顧自地耍起了酒瘋,非要跟君琰拚酒。

沒有內力護身,君琰也有些醉意,看著不慎絆倒在自己懷裡的人,目光在對方溼潤的紅唇上停留片刻,突然驚醒。

他方才,竟是想……一親芳澤。

如此,酒意瞬間就散了,有些失措地看著身上壓著的人,不知如何是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在那人隻鬨了一會兒,聽到外間屬下說了句時辰有些晚了,便自顧自起身,自顧自地搭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慢悠悠地邁出了門,看著像是十分清醒的模樣。

君琰轉頭,看著桌角擺放的一堆酒壇,心中詫異——什麼時候喝了這麼多了?

隻方才那麼一鬨騰,君琰倒是確定了對方的性彆。

雖然未通男女之事,但……怎麼說也是學武之人,君琰對人體差異,即便看不出來,那般近的距離,還是能感覺到的。

隻是,對方身為男子,他卻……

他方才卻想親一口嘗嘗味道,這是怎麼回事?

莫不是,他喝得太多了?

第113章 番外的第四章

因為那一瞬間的異常, 君琰一晚上都沒睡。

他一向起得早,所以眾人也沒察覺異常,照舊給他端了水洗漱, 又送上早點。

隻因那人昨日說的話, 君琰發現自己在等待對方出現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態漸漸變了。

他什麼時候養成了等對方來的習慣?甚至還帶著期待。

隻不過幾日的功夫而已。

君琰回神, 看著桌上的茶水,內力依舊被封著, 隻是隨著時間已經有所鬆動。

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若是沒有什麼動作, 大概也是那個人的意思。

他到底想怎麼樣?

從對方的言行中,君琰能察覺到對方隻是覺得好玩,並沒有要一直跟自己呆在一塊的打算。

他想來就來, 想走就走,自在的很。

封著自己的內力,恐怕也隻是防著自己動手吧。

可若是他內力恢複,那人又是作何打算?

君琰的疑問很快有了回答。

那人今日來的晚了些, 進了院子之後,便讓人直接給君琰解了封。

力量回到了身體裡,君琰瞬間感覺安心了很多, 卻不覺得高興。

他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那人看著他,笑,“抱歉,昨日與你約好, 我今日卻來得晚了些。”

“……沒事。”

“我已經點好了菜,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仇家,便讓他們送到院子裡來。”那人走向他,抬頭看了看君琰的臉,笑,“原來你比我高這麼多。”

你這時候才察覺麼?

君琰抿唇,“你要說什麼?”

“真敏銳。”他笑了笑,徑直進屋,口中道:“本來我也隻是來這邊辦事,事情完成之後就該走了。因為你多留了幾日,本想著再玩幾天,可惜家中有事,我不得不回去。”

君琰記得他說過,他爹娘族人都已經死了,這時候又說到了家……

就好像聽到他心裡的話一般,那人在凳子上坐下,轉身看向君琰:“家人不一定非要是血脈相連。不過我說的是暫住的那個家。”

君琰莫名就懂了他的意思,卻又不是很懂,隻點點頭,跟著進屋。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