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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秋這一句雖然有與她玩鬨的成分,但聽其語氣觀其神態……

她這義弟對這位魔教教主,雖然不說十分,寧瑤感覺少說也有三分喜歡的。

對旁人,晏秋可從未如此親近,乃至於君琰到江南不過短短兩日不到,寧瑤便看到這二人肢體接觸好幾次。

晏秋是個這麼粘人的性子嗎?

鬼扯。

寧瑤想了想,想了又想,想了好多遍,還是覺得自家這個弟弟……

“你們倆,袖子……斷了?”

晏秋眨眨眼,努力揚起臉看了看君琰,複又看向寧瑤,然後問君琰:“教主,你袖子斷了?”

寧瑤問的他們倆是不是真的斷袖了,偏晏秋裝傻,故作不知,還把問題丟給了君琰。

聞言,君琰動了動被抱住的手臂,毫無阻礙地捏住晏秋的臉頰,“你看看本座袖子如何?”

晏秋被捏地嘟起了嘴,哼哼唧唧掙不開他的手,伸手扯住君琰的袖子,在眼前抖了抖,看著寧瑤含糊道:“沒斷呢,好好的,斷了找繡娘縫起來。”

寧瑤:“……”

見他們倆含糊其辭,一個說的不清不白,一個乾脆就不說,她也不問了。

“你向來有自己的主張,我也隻有幫忙的份。”寧瑤想伸手拉著晏秋,把他從君琰手裡救出來,然後捏捏他的臉頰,“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收回手的時候還有些意猶未儘,心道這小子皮膚倒是一如既往的好,隻沒有小時候捏起來那般軟和了。

她還不知晏秋跟君琰已經是半透明化了,還顧及著沒提到晏秋那些屬下。

晏秋揉了揉自己的臉,瞪一眼君琰,對寧瑤道:“有需要的地方,我也不會跟瑤姐客氣的。”

“說是這麼說,你什麼時候能辦到才好。”寧瑤說著,執筷,“行了,再不吃飯菜都冷了,先吃。”

“嗯。”

用餐的時候,桌上便隻有晏秋與寧瑤的交流聲,君琰坐在一旁,靜靜地吃自己的。

偏晏秋與寧瑤說一兩句,還記著君琰,隔一會兒便給他夾一筷子菜。他自己是個不怎麼挑食的,想著夏天大家胃口都不太好,挑著那些清淡的小菜夾。

君琰碗裡時不時就冒出一抹綠,一聲不吭地吃了,麵上也沒表現出什麼來。

此前晏秋倒是真不知道這位教主大人還挑食,不過看了木鬱柯那本教主手劄之後,君琰的一些小秘密就在他那裡留了底。

見他乖乖吃了那些素菜,晏秋看著他時倒是正常,隻轉過頭與寧瑤說話時,眼裡卻滿是克製不住的笑意。

寧瑤隻瞧見晏秋笑的越發的開心,起初還以為是與自己聊的開心了,心裡也高興。

但是看著看著就瞧出一絲不對味來,餘光悄悄打量著君琰,再看看不知什麼緣由笑的過分耀眼的晏秋,突然就想起自己的夫君來。

雖然不明就裡,但是瞅著晏秋這樣,八成是與君琰有關係了。即便這二人對於彼此之間的事並沒有說明白,但目前寧瑤還是直接將他們當一對情人看待了。

不然,實在無法解釋為什麼兩個男人要如此的‘親昵’。正常兄弟會這樣嗎?彆的不說,會一臉正經的籌備婚禮,還要昭告天下?

寧瑤:我不信。

寧瑤的夫君是個畫師,因為意外與寧瑤相識相知相愛,與寧瑤成親後也是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寧瑤因為自小的環境身份問題,難免比尋常女子強勢一些,她夫君遲柏性子卻十分溫吞,且除了隔一段時間就要外出雲遊之外,沒什麼其他毛病了。

晏秋的畫技雖然並非師承遲柏,但來飛燕宮也與遲柏交流過不少次,獲益非常,與這位姐夫關係也不錯。

寧瑤無事的時候也會陪著自家夫君到處走走,隻她畢竟是一宮之主,加上晏秋最近情況特殊,這次才沒有與遲柏一塊兒去。

如此一想,算著時間,遲柏也差不多快回來了。

寧瑤也不拆穿晏秋,一邊心裡想著自家夫君大概會在哪天回來,一邊與晏秋接著說那前幾日在西湖上發生的趣事。

說來那趣事與晏秋也算有那麼一些關聯,晏秋前幾日包下的畫舫,便是事情發生的地點之一。

在晏秋到江南之前,有一隊富商經過江南,便在這一代小住了幾日。

其他不說,流星閣在餘杭,不單單隻做江湖人的聲音,隻要出得起錢,在他們的‘貨物’範圍內,便可以買到消息。

同樣的,若是不想被競爭者在這買到自己的消息,則需要出更多的錢來買斷這一個消息。流星閣的信用還是相當有保障的。

其實江湖中還有另一個情報組織,與流星閣不同,他們隻做情報的買賣,而且一條消息若是被一人買走,旁人就彆想買同樣的情報。即便價格上了天,對方也是不搭理的。

流星閣與那組織性質上有些衝突,但是目前為止卻沒有出現過矛盾,譬如對方在流星閣買斷的消息,那邊又賣了出去之類的。

曾經有人懷疑這二者是不是一家,不然怎麼一點事都沒出,但這個猜測也不過是猜測,至今未被證實。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那邊賣的,還有朝廷官員的情報,隻不過甚少有人知道。而且這方麵的情報價格極其昂貴,一般人也買不起。

據說,連皇子的情報他們都能拿到,而且從未出現過錯誤。

這一點卻是與流星閣不同,流星閣即便知道了這類消息,也是不賣的。

這裡寧瑤說的趣事便是,那些富商來江南小住,其中一人還帶著女眷,結果卻被拆穿,原是帶的外室來的。

外室便外室吧,那些個男人對於偷腥這事向來不當回事,家裡的婆娘若是為此生氣,恐怕還得罵一通不守婦道。世道便是如此。

隻是那外室隨著富商到了江南,若是安分守己地遊玩便倒也罷了,沒事卻對流星閣產生了好奇,非纏著帶著她來的富商,要見識見識。

這一見識,就出了事。

第71章

那日蕭航一正巧在西湖邊上喝茶, 正巧聽到那兩人的對話。如之前所說,蕭航一這人,老大不小, 卻童心不減, 最是喜歡看熱鬨。

但他喜歡看熱鬨,卻不喜歡看自己的熱鬨, 也不喜歡旁人看他的熱鬨。

所以聽到那話,本就有點兒不高興, 偏那外室對這些江湖組織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 頗為看不清, 言辭間不以為然就算了,還要貶低兩句。

作為一閣之主,蕭航一對自家流星閣雖然從來沒吹噓過, 但心裡也是放在第一位的。

旁人貶低兩句,蕭航一就算是當場不發作,回頭也會瞅準了空子找他麻煩。他是做這生意的,真得罪了他, 回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敢當著蕭航一的麵說流星閣不是的,除了那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天下第一的,便隻有晏秋能安然無恙。

這下好了, 區區一個靠著男人活下來的外室也敢貶低流星閣,蕭航一聽了能不上火?蕭航一不打女人,那富商又為流星閣說了幾句好話,還把那外室嗬斥了一通。

看在對方這態度上, 蕭航一也沒遷怒他,事情好像就這麼過了。

然後精彩的來了。

那日碰巧是采蓮節,那些文人畫師彙聚在一處,賞荷、飲酒、對詩,文雅非常。普通人不懂那些風趣,但也能看看荷花,湊湊熱鬨。

那些富商便一起包了個畫舫,共遊西湖,耳邊聽著優美的音樂,看著美景,即便不通詩詞,也能附庸風雅一番。

蕭航一便是挑在這個時候,讓屬下給先前那位富商送去了厚厚的一遝信紙,道是看在他們合作多次的份上,實在不忍心對方受次欺瞞,這次便免費送他一些消息。□思□兔□在□線□閱□讀□

那富商不明所以,卻是認得送信的人,聞言心裡對信上的內容便信了八成,又聽自己受到了欺瞞,自然忍不住,當即找了個理由離開眾人,找了個無人處翻看。

看完,富商的臉紅了又青,青了又黑,黑完又變成了白,當真如調色盤一般的精彩。他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又苦思良久,最終深信不疑,當即衝了出去,一把將尚在與丫鬟小聲交談的外室推進了湖中。

有人落水,這事便鬨大了。

蕭航一站在岸邊,瞅著湖中的熱鬨,唏噓不已,然後慢悠悠地走了。

原來,蕭航一原是想查查那外室近三代的事,看看有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卻發現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隻一點,便可以讓那外室永無翻身之地。

外室給那富商下了絕後的藥,隻因她為富商生下了一個兒子。

寧瑤與晏秋說這事的時候,倒是沒有為那外室辯解,道是什麼人結什麼果,心術不正自食惡果,本該如此。隻是對那富商,寧瑤頗為厭惡,“本就是他偷吃才惹出這麼個禍,到頭來反而怪自己家正妻沒有看好他身子,嘁,活該絕後!”

她之前說的時候還忍不住笑場了好幾回,說完之後卻是一臉厭惡。

故事講完,晏秋的關注點卻先是落在了其他地方,“瑤姐怎麼對蕭航一做了什麼這麼清楚?”雖然目前雙方相互之間比之前關係好一些,但沒近到什麼都說的程度吧?

他素來重點就有些奇怪,寧瑤聞言也不意外,答道:“那蕭航一自己跟我說的,讓我說給你聽,給你湊個去。”

說著,寧瑤也是一臉納悶,“流星閣離這兒也沒多遠,他要是想找你說故事,我還能攔著不成。”白白氣了她好幾天,還專門派人送了些養顏膏給那位受委屈的正妻送了過去。

後想起來蕭航一不一定知道蕭秋便是晏秋,寧瑤想了想,臉色更加難看,“他莫不是在隱喻什麼?”

“瑤姐莫要想太多,我前幾日已經與他見過了。他知我是誰。”晏秋失笑,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不過他說是這麼說,蕭航一讓寧瑤與他說這個,肯定是隱喻了什麼。不過,必然不可能是教他小心君琰偷腥這種事。

想起此前與蕭航一碰麵的時候,他並未提起此事,晏秋微微沉思,側頭看一眼已經落筷的君琰。

晏秋:“教主吃飽了?”

“嗯。”君琰視線落在他的碗上,裡麵還剩著半碗米飯,一旁的烤雞也沒動上幾口,倒是與冬日裡不同。

瞧見他的視線,晏秋低頭看看自己的碗,笑了笑,“夏天裡吃的少些,沒事。”

君琰伸手捏捏他的臉,又捏捏那細胳膊,“若是要練武,還是得長胖些。”

晏秋眨眨眼,“練武還得胖些?”

“倒也不是胖不胖。”提到胖,一旁同樣習武的寧瑤就有點不太讚同,“隻是若是要練武的話,不多吃一點,一會兒就沒了力氣。後勁不足,不好。”

說著寧瑤又問:“你要練武?”倒是把注意力從那富商的事上移開了。

晏秋想起之前君琰說的事,笑,“還不一定,我聽教主的。”

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