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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頭蛇,那些地痞流氓不說,連主人麵都見不著。周遭為官為商的,卻都對著宅邸的主人恭敬有佳,總是會送上禮來拜見。

至於陳池,外人看他便都是兩袖清風的清官,而陳池除了身份並不簡單之外,確實是在努力做一個好官。也是拖晏秋的福,他對於那些案件能查的更清楚,誤判的幾率也降低了許多。

一個好官跑到喬老爺這個地頭蛇的宅邸來,加上喬老爺偶爾還出個人手幫衙門抓抓人,彼此之間的關係便被說成了……唔,和諧共處?

大多數都以為喬老爺是一個年過三十的中年人,因此晏秋偶爾出行時,他們也隻當是宅邸中的年輕公子哥出來玩。不少人還以為他是喬老爺的兒子,喬少爺喬少爺的叫著。

晏秋到蘅邑之後,沒有馬上去處理那山賊的事,在宅邸休息兩日之後,卻是先出門去了那地主家。

早一日夜裡,晏秋便讓人把那地主家的兒子暗戳戳揍了一頓,這日過來,自然不用看見那人。

他扮成喬明的時候,總是會穿著一身藍色或與之相近的衣服,鑲金邊,戴金鏈,怎麼浮誇怎麼來的那種。因此一出門,但凡知道喬少爺的名頭的,都認得出來人。

至於他那張臉,卻是換了張臉皮,並非是用的江湖傳聞的易容術,而是造價昂貴的麵具。那麵具薄如蟬翼,無法改變晏秋的臉型,但是在進行微調之後,戴上去,看起來便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個人。

隻是晏秋那雙桃花眼好看的緊,麵具也沒法給他拗成丹鳳眼,因此晏秋還是會戴一個遮住上半張臉的玉質麵具。也是造價不菲,搭配他身上的首飾,頭上戴著的玉冠,整個人都在說著‘老子很有錢’。

偏他打扮的如此暴發戶,一張嘴卻是十分伶俐,詩詞典籍隨口就來,把方圓百裡的先生、秀才舉人懟的無地自容,回家重新苦讀,留下的評價也是相當的矛盾。

可即便如此,想嫁喬少爺的人,也不少呢。

第54章

在去地主家的路上, 晏秋碰巧遇上一個賣些小玩意的貨郎,頓了頓,把人叫住。

貨郎:“這位公子哥, 看看?”

晏秋眉梢一挑, 手中的扇子敲了敲,道:“新來的?”

路過的一位漢子聞聲停下, 見是晏秋,頓了頓認出人來, “喬少爺, 這是年初搬到我們這來的, 我認得,就住我隔壁呢。”

晏秋笑了笑,用扇子挑開那蓋著貨物的麻布看一眼, 道:“行了,這些本少爺全要了。四寶,付錢。”

“是。”

晏秋也沒聽那貨郎怎麼吹他,嘖了一聲, 走了。

到了那地主家,晏秋抬頭看一眼人院門,側頭對身邊的屬下道:“踹門。”

“是。”

說踹就踹了, 那朱色大門看著厚實,連一腳都沒撐住,轟然倒地。

晏秋抬手遮住揚起的灰塵,說道:“怎麼這麼不經踹。”又擺手免了屬下的認錯, 抬步便要進去。

此前被稱作四寶的人挑著一堆東西,問道:“主子,這些東西?”

晏秋動作一頓,回頭看一眼,擺擺手中的扇子,“唔,拿著到處跑也不是個事。你先回去,安排一下,把這些送給教主,說是我的一點心意。”

四寶:“……是。”

那貨郎賣的東西雜七雜八的,其間還有一兩樣女子用的物什,就這麼送人,怕不是要被打死去。

但主子說的話不能反駁,四寶應了聲,挑著擔就往回走。

這邊門口的動靜大的很,那地主家有些個仆從,聞聲趕過來,見了晏秋張口就要嗬斥。再定睛一看,喲嗬!大排場!不好惹!

屁滾尿流地跑回去,應是去彙報他們的老爺了。

蘅邑這一塊,晏秋稱老二沒人敢稱老大,連做官的都要跟他稱兄道弟,可見一二。

偏他又不是全然惡霸,鬨個天災還會救濟一下周圍百姓,還有個喬善人的名頭,因此一般也沒人想不開跟他作對。

有權有勢還有名,真不好惹。

地主雖然不是蘅邑城裡的,但蘅邑周邊,誰沒聽過喬明的大名?凶是凶了點,但是有喬明在,誰敢在蘅邑附近囂張?也算是另一種方麵的保護神了。

聽了仆從來報,說是有一公子哥帶著一群侍衛上門,直接把他們宅邸的大門給踹倒了。地主在這一帶是橫慣了的,加上不知道是誰把他寶貝兒子揍了一頓,正火著呢,沒想太多,氣衝衝的就出來了。

待見了穿著十分暴發戶的晏秋,地主腦子還沒完全燒壞,臨時急刹車踩住了腳,硬生生把火氣吞了回去,問道:“可是喬少爺?”

晏秋輕笑一聲,痞裡痞氣,“正是本少爺。”

“喬少爺今日這是何意?”地主指指地上的門,問道:“這可是喬老爺的意思?”

“不,是本少爺自己的意思。”晏秋邁步,踩在那門上,“何老爺當真不知道本少爺為何而來?”他就是喬老爺,喬老爺就是他,會產生這種誤解,可不是他故意弄出來的。

不知何時進了前廳的人給他搬來一把椅子,晏秋悠悠然坐下,接過屬下遞上的茶,慢慢啄飲。

“閣下有話不如明說。”

晏秋眉頭一挑,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砸。”

二話不說,先把地主家砸了個乾淨。

這地主家雖然養了幾個武夫,但哪裡敵得過晏秋帶來的人,於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在自己家中亂砸,還驚到了家中的女眷。

晏秋看著一個個被嚇出來的人,微微眯起眼,笑著調侃道:“何老爺好豔福,這麼多美妾,嘖嘖嘖。”

他自然知道,這些都是這何地主給自家兒子納的妾,正妻之位一直留著,是想著攀高枝呢。

若不是這次山賊的事,晏秋還不知道這些,人家家裡花錢納妾,是家務事,陳池都管不著,自然也不會有人當正經事報到晏秋那裡去。

偏這位地主兒子卻是肖想了他們的主子,一副癡情樣卻是要拿旁人的命去祭天,可把他們一眾人可惡心壞了。

若不是晏秋說過不能隨意殺人,這一家子不知道得死多少次。

聽了晏秋的話,地主張口便要辯駁,卻是聽到有一人說道:“主子,找到了。”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晏秋。何地主心中疑惑,不知他說的是什麼,卻在看到那人手上拿著的賬本時,心中一驚,連忙撲過去。

輕鬆躲開這位胖老爺的攻擊,將賬本完好無損地交給晏秋,那人便默默退到晏秋身後,保護他。

晏秋擺擺手:“行了,讓他們幾個彆砸了,砸這麼久也累了。”

一撲不成,那何老爺費了半天勁,從地上爬起來,抬頭就就看到晏秋慢條斯理的打開賬簿。

心中一急,竟是直接撲向了晏秋。

以晏秋那小身板,若真讓這老爺撲著了,可不得難受好幾日?

晏秋卻是頭都沒抬,一邊看著賬本,一邊漫不經心地吩咐:“看著點,彆讓人死了。”

周圍一群女眷惶惶然然,不知所措,看著麵前的一幕驚慌不已。

何老爺被晏秋身邊的人直接踹飛,倒在一旁,半天緩不過氣來,倒是沒死。

女眷們驚叫不斷,晏秋眉頭微皺,道:“讓這些個姑娘家回避一下,待這吵的很。”

有人上前驅趕,晏秋想了想,道:“哦,對了,今日開始就沒有何地主一說,幾位姑娘看著拿些什麼體己走吧,不然一會兒就什麼都不能拿了。”

那何地主聞言,掙紮著起身,“你不能這麼做!我要報官!報官!”

晏秋聞言,笑了笑,笑聲裡滿是輕蔑,“何老爺是說認真的嗎?若是報官,你做的這些事,足以抄家。而我,僅僅是沒收你的全部財產而已。”

“你騙人!”

“官銀造假,買賣私鹽,窩藏罪犯。”晏秋輕哼一聲,慢悠悠地說道:“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哦對了,還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你……”

“何老爺前幾年都是老老實實的,除了欺負一下百姓好像也沒做什麼大惡。”晏秋說著,身子微微前傾,眉眼彎彎,“是什麼讓‘老實’的何老爺突然不老實了呢?”

何地主嘴唇一抖一抖,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但晏秋看得出,他還未到絕路。

何老爺顯然覺得自己尚未走到死路。

晏秋卻是一笑,“何老爺莫不是以為,隻有你朝中有人嗎?本少爺認識的人,可不比你少呢。”

尚還能算是鎮靜的麵容瞬間變色,何地主瞪大眼,卻看到晏秋無聲地說了一個名字。

一股讓人尷尬的騷味在空氣中彌漫,晏秋眉頭一皺,起身,“嘖,還以為多能耐呢。”不過是把他依附的那人名字說出,就嚇成這樣,白白失了興致。

沒有在這地方多待,晏秋領著一部分人離開,而剩下的一部分則是處理剩下的事情。

何老爺一家上至三代都跟京城沒一點關係,沒事跑去京城做什麼?他兒子說要去看美人,就真一家子都跑到京城去看了?

晏秋尚且把何老爺的智商擺在普通人的層麵,這麼一想,可不就察覺出問題了。

出門一趟,回來時又被丟了幾方手帕,晏秋視而不見,笑眯眯地回了宅邸。

不想一踏進院門,就看見老管家跟著一夥人在忙碌著什麼,地上擺著好幾個紅木箱子,還綁著大紅花。

見了晏秋,老管家忙迎上來,開口便是:“即便是男子,您的聘禮也太寒酸了些。”

晏秋:“嗯?”什麼聘禮?什麼玩意?

老管家手裡還拿著一張清單,晏秋掃一眼,見著上麵的東西時,眉頭一挑,幾步過去,開一個箱子。

晏秋:“四寶呢?”

躲在一邊的男子默默站出來,跪在晏秋麵前,“主子,屬下……”

“沒事沒事,這樣挺好的。”晏秋用扇子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起來,“成叔真是懂我心意!”

老管家笑成一朵菊花,“那是,怎麼說屬下也服侍了主子這麼多年。”

晏秋笑嗬嗬地,心道:“我怎麼沒想到聘禮呢?”

說著,晏秋摘了脖子上的金鏈子,遞給一旁的管家,“成叔說的很是,聘禮送這些是有些寒酸了。”

“主子您看,這是我擬的清單,您瞅瞅如何?”

直接跳過從貨郎那拿回來的東西,晏秋視線直接從下麵掃起,看了看,道:“首飾這些都去了吧,他不缺這些。我在魔教住這些時日收了不少衣服,作為回禮,送他一身嫁衣。”

老管家:“是。”

“哦對了,魔教可有錢了,咱也彆送那些貴的。”晏秋敲了敲手心,想了想說,“一會我去畫幾樣東西,你讓人按著做出來就成了。”

老管家看看清單,想了想,發現自己加的那些東西,晏秋一句話就全換了。但是晏秋又好像不是那個意思……

這時候,晏秋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