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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是如此狠毒?”

陳慧忙道:“不是不是,我就是隨便說說……”

李有得冷笑,他就不該對她掏心掏肺!他把心裡話跟她都說了,她倒好,插科打諢,不說一句好話!

隻是說了這些話他也不後悔,她便是毫不領情,他又能如何?他不可能把人送走,便是真氣著了,關個兩天暫時收收她的性子也就放出來了,以後再惹事再說。若她真聽了他的話能感恩戴德,他就謝天謝地了!

“先前的那些話公公您就當沒聽到,我樂意的,很樂意!”陳慧笑得毫不矜持。雖然李有得並沒有如她所願說出喜歡二字,可是不要緊,來日方長,能有今天這樣的成果,她已經很滿足了。先婚後愛的套路多著呢,雖然他們兩人嚴格上來說也不能算是“婚”了,但意思上差不多就行了。

“坐好,彆瞎蹦躂,待會彆摔了。”李有得示意陳慧坐穩。

“好的,公公!”陳慧歡快地應了一聲,自然地伸手過去挽住了李有得的手臂。

“做什麼呢!”李有得板起麵孔道。

陳慧笑眯眯地說:“我坐不穩,挽著公公坐得穩些。”

李有得:“……”他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除了她對他那些超乎尋常的動作言語之外的其他情況,他甚至覺得自己養了個女兒,時時刻刻操心。

“公公,慧娘有件事想知道,能不能問問您?”陳慧挽著李有得的手臂,還過分地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得寸進尺”這事,她一向做得得心應手。

李有得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猶豫了會兒才說:“你又想問什麼?”

陳慧道:“我就是想問問,蔣姑娘是怎麼回事?”

李有得眉頭皺了皺。

沒等他說什麼,陳慧便說:“公公,是您說,今後我便是李府的女主人了,家裡的人都是什麼情況,不能讓我知道嗎?那這女主人,不當也罷!”

她說著鬆了李有得的手,屁股往旁邊一挪,扭過頭不看他。

李有得暗自為肯陳慧口中的“家”這個字高興了會兒才道:“蔣姑娘一向安分守己,不去管她便好。”

“那不行的,我總要知道她是個什麼身份,才好決定今後怎麼辦啊。”陳慧道。

李有得眉頭一皺:“你想對她做什麼?”

他這話裡,不自覺地帶出了一絲警惕的意味。

陳慧嘴一癟,瞪大眼委屈地看著李有得道:“公公覺得慧娘會對蔣姑娘做什麼?”

李有得一怔,忽然明白自己錯了。他在皇宮太久,後宮的女人就沒有不爭風吃醋的,即便有能友好相處的,不是因為地位相差太大,就是因為暫時的同盟罷了。因為習慣,陳慧娘一提蔣姑娘,他便以為是……

沒等李有得開口,陳慧便道:“公公若說清楚了蔣姑娘在李公公心中的地位,慧娘才好決定今後如何對待她。若蔣姑娘是公公的白月光,曾經傾慕過的人,若公公想贏得美人心,以慧娘對女人的了解,說不定還能幫幫公公,事半功倍呢。”不,她瞎扯的,她是絕對不會幫的!

“胡說什麼!”陳慧話音未落,李有得便怒喝一聲。

陳慧毫不畏懼地看著李有得,而後者麵上的怒意卻在他片刻的怔然後飛快地消散了。他並不意外她能說出這個提議來,她哪裡會爭風吃醋?早了然的事,他氣什麼啊。

“從前如何,今後如何。”李有得語氣略緩,“不必做多餘的事。”

陳慧並不滿意他的回答,可她卻笑得狡黠,答得乾脆:“好啊。”

她的回答太過乾脆,李有得自然起了疑心,追問道:“你想乾什麼?”

“什麼都不想乾。”陳慧道,若非要回答一個乾什麼的話……她瞥瞥李有得,心裡偷笑了一下。

見陳慧明顯想乾什麼卻又不說,李有得還真怕她弄出點什麼事來,一邊歎著“瞧瞧她這便嘚瑟上了”,一邊無奈地說:“蔣姑娘是我兩年前從教坊司領出來的。”

陳慧忙轉頭,認真地聽著他的話。

許多話在舌尖轉悠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李有得隻道:“你把蔣姑娘當成個漂亮的花瓶便好,平日裡不要去打擾她。”

漂亮的花瓶麼?

陳慧很滿意李有得的這個說法,卻依然問道:“就是說,公公沒有想過跟她好好過日子?”

“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問題?”李有得不耐煩地瞪了陳慧一眼。

陳慧理直氣壯地說:“是公公您說要跟我好好過日子的。既然兩個人要好好過日子,很多事自然要說清楚了!”

“你說。”李有得無奈道。

“公公您先回答我。”陳慧不依不饒地說。

被逼急了,李有得隻好回答以堵她的嘴:“沒有!”

其實是有的,最開始的時候,好看又溫婉的姑娘,誰不喜歡呢?隻是吃到的軟釘子多了,便不再想了,如今更是一點念頭都沒了。隻是這種丟麵子的事,他沒必要說出來。

但他實在太小看陳慧了,她笑了起來,又慢悠悠地說:“蔣姑娘長得那麼美,還溫婉賢良,公公您怎麼就沒有想過跟她過日子呀?”

“我若想過,還有你什麼事?”李有得惱怒地反問一句。她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對啊!所以說慧娘很好奇呀。”陳慧絲毫不在意地繼續問,不過對於他的話她是不讚同的,蔣姑娘明顯不想跟他好好過日子呀,李有得就算想了也是白想。

“沒有便是沒有,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李有得眼睛一閉道,“我累了,不許問了。”

“可慧娘真正想說的話還沒說呢。”陳慧道。

李有得沒動靜。

陳慧也沒再出聲。

李有得被這詭異的安靜弄得心神不寧,到底還是睜開了雙眼,對一直看著他沒轉開視線的陳慧無奈道:“你說。”

他真是大錯特錯了。先前他沒把該說的話說了,陳慧娘還隻是遮遮掩掩地亂來,如今呢?她是恨不得他把她頂在頭上走幾圈!真是悔不當初!

陳慧眼睛一亮,正襟危坐道:“公公,您說今後要跟慧娘好好過日子,慧娘也很樂意……不過還請公公答應慧娘,就咱們兩人過,不要再有其他人了。”

李有得一愣。

“蔣姑娘不算,她比我早來,我也管不到她。可是今後公公不能再收女子回來,喝醉了不小心收進來的也不行,必須退掉。”陳慧道,“除了慧娘之外,公公也不能讓彆的女子碰,男子更不行。就這些,公公您看行不行?”

“……有你一個,我已經夠頭疼的了,哪來的精力再要彆的?”李有得冷哼。他錯了,他這養的哪裡是女兒,是祖宗啊。

隻是,聽她提這些大約能被說是“妒婦”的要求,以及那什麼亂七八糟的不讓男子碰,無論她的目的是什麼,李有得心底忍不住泛出幾分喜悅。

“那便說定了!”陳慧頓時笑顏如花,“公公您真好!”

“都說完了?”李有得斜了她一眼。

陳慧點頭:“說完了!”

李有得不悅道:“在蠻族那喝的酒還沒全醒,又被你吵了這許久,頭疼。”

陳慧立即道:“那我給公公按按。”

李有得似是勉為其難地說:“行吧。”

他微微側過身,而陳慧則單腳跪著,在他的額頭處輕輕揉按。見他閉了眼舒服服的模樣,她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這一次邊疆之行,收獲比她想象得大多了。本來隻是想阻止李有得搞事而已,沒想到除了做到了這點,還讓李有得半表明了心跡。以後她在李府可以橫著走了,而李有得也沒道理再抗拒她的親近……感覺前途一片光明呢!◤思◤兔◤在◤線◤閱◤讀◤

這一路上沒再出什麼幺蛾子,一行人順利回到了劍北城。

下車前,陳慧忽然想起了什麼,拉住李有得,湊上嘴唇問:“公公,您幫我看看,我的嘴唇腫了嗎?”

之前自己乾的事被喚醒,李有得的視線從陳慧的紅唇上飛快劃過,咳了下才道:“一點點……不礙事。”

“腫的又不是公公您,您當然不礙事。”陳慧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忽然湊到李有得耳邊道,“說好了,下回公公可不能再咬我了。”

她說完便笑著先下了馬車,而李有得卻被陳慧這一句曖昧的話弄得心神不寧……什麼,什麼下回!

下馬車時,李有得已經恢複了一臉的冷然,他瞥了同樣板著臉沒什麼表情的陳慧一眼,走在了前頭。

一行人都跟在李有得身後,褚參將注意到陳慧嘴上的傷不自覺地多瞥了兩眼,誰知下一刻便聽陳慧對駕車的阿大小聲抱怨道:“阿大,你怎麼駕車的?顛死我了,你看,嘴唇都磕破了!”

阿大:“……對不住。”

前方李有得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是不大穩。”

“公公恕罪,小的今後不敢了。”阿大差點給跪了。

陳慧忙道:“沒事,公公隻是提一句,並不是怪你。”

李有得加快了腳步,算是默認了。

褚參將默默收回了視線,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陳慧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似乎信了的模樣,悄悄地吐出口氣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裡,誰還敢說女主不作?

☆、亂

此刻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 城內郎遇等人早已等候多時, 見這一隊人都安然歸來了, 紛紛鬆了口氣。

大致說一番情況後, 眾人便各自回去休息。

褚參將回到好友身邊,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跟好友訴苦了,今日對他來說實在有些跌宕起伏了,他貧瘠的人生也終於多了一份談資。可惜這談資他隻能跟本就知道內情的戚盛文說,對其他人,卻要儘量保密了, 即便李公公都沒專門警告他讓他閉嘴, 但他也不是個傻子。倒是郎大人那邊不大好說, 畢竟雅泰公主提過姑娘什麼的, 郎大人總歸要問起的, 而且當時李公公在城牆上的態度也耐人尋味。好在郎遇是先跟李有得交流的, 因此褚參將便找到了空當與自己的好友交流了一番,並從好友那邊勉強得到了個主意。這事不好說,但對郎大人可以說實話, 對其餘人, 便要儘量瞞著了,誰問都說不大清楚就行了。

當李有得去歇息時,郎遇正聽完褚登高和戚盛文關於陳慧的來曆。郎遇早幾年前就認得戚盛文, 知道他對無心仕途,專愛研究兵法,聽說還時常出去遊曆, 與各種高人討教。這回他出於私心,才會同意帶戚盛文一起來,他也有著愛才之心,還想著哪天能說服戚盛文入仕。而在聽說戚盛文做的事之後,他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胡鬨。

戚盛文道:“郎大人,在此事上我確實欠考量了,但您也不能否認,確實是有效的。”

郎遇想起幾次與李有得之間差點演變成衝突的矛盾,不得不讚同了戚盛文的結論,即便他依然不讚同他的做事方式。

戚盛文道:“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