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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算了,要咬就咬吧,她又不是他,還怕那點痛嗎?有本事他咬死她啊!

☆、忍

陳慧拿起棉布便往李有得手臂上擦, 在感覺到手下的肌肉一緊的同時, 他果然也咬住了她的肩膀, 並不是在跟她虛張聲勢。

牙齒隔著衣服咬住肉的感覺依然清晰, 尖銳的疼痛從陳慧的肩膀一點點傳導到她的腦神經, 痛得她的神經一抽一抽的。

這死太監一定是屬狗的!一定是!

陳慧忍著痛,並沒有報複性地加重力道,反倒又放輕了些,而速度也更快了些。被咬一口又怎麼的了,他咬不死她, 她就贏了!

當陳慧終於清潔好李有得的傷口, 她渾身都出了汗, 頭發被汗水浸濕, 黏在她的額頭上, 要對抗疼痛讓她整個身子都軟倒在李有得的懷抱裡, 直到結束她才開了口,隻是聲音卻很是嘶啞:“……公公,已經好了, 您能鬆開我了嗎?”

她覺得肩膀那塊肉可能已經血流如注了吧, 真是太慘了,好人沒好報,狗咬呂洞賓, 不識好人心!

還有她的腰,他勒得那麼緊,她的腰都快斷了, 她都可以想象到腰上的那一圈烏青了!

李有得慢慢鬆開陳慧,而陳慧失去支撐後直接從他的膝蓋上滑了下去。

李有得的狀態不比陳慧好多少,他通過嘴巴把自己所承受的痛傳給了陳慧,但他本人的痛一點都沒有消失,折磨得他冷汗直冒,麵色蒼白如紙。

陳慧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撐著地麵爬起來,替李有得換了新的棉布包好,看看他的臉色提議道:“公公,不然下回您還是喝藥吧,睡著了就不痛了。”

李有得有些意動,這種痛實在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但若每次清理都要靠吃藥昏迷過去,其他人會怎麼看他?那絕對不行!

李有得嗬嗬笑道:“我覺得今日這法子便不錯。”

陳慧沒敢說什麼,但心裡卻大罵他胡說八道,他這模樣簡直像是死過一次了,哪裡不錯了?連她都像一起死過一回了好嗎!

沒等陳慧再想個法子出來,門外有人道:“公公,蔣姑娘來了。”

陳慧微微一怔,下意識看向李有得,誰知他也看了過來,二人的視線一刹那相交,又相繼彈開。

陳慧道:“公公,那慧娘便先回了。”

李有得嗯了一聲。

陳慧懶得收拾東西,開門出去時才發現蔣碧涵已經在院子裡了。

看到門打開時,蔣碧涵一雙美目看了過來,見是陳慧微微一訝,隨即便發覺陳慧連頭發都似乎溼潤了,且滿身疲憊的模樣,而那一身衣服也是皺巴巴的。

陳慧道:“蔣姑娘,公公就在裡麵。”

她對蔣碧涵笑了笑,忍著肩膀上的痛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而在蔣碧涵看來,她的動作微微有些不自然,似乎正忍耐著哪裡的疼痛似的……

蔣碧涵臉微微一紅,慌忙岔開視線,在清淑的陪伴下往主屋走去,在看到李有得也是一身的汗,並且麵容疲憊,衣衫淩亂的時候,她驀地彆開視線。空氣裡似乎有一種醉人的氣息,讓她有些不適。

李有得原本正低頭盯著自己的手看,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才忙抬了頭,輕輕晃動了一下,像是想把縈繞鼻翼的氣味弄散。之前他咬著陳慧的肩膀時並沒有放水,嘴巴咬得緊,便隻有鼻子能呼吸。二人靠得那樣近,他的鼻腔中闖入了一種不同的氣息,算不上什麼香味,淡淡的,卻很好聞。

還有她的腰,真真是不盈一握。

蔣碧涵是今早得知李公公出事的,猶豫了許久才趕來探望,沒想到一來便撞見這樣的場麵。她想起先前陳姑娘說過,說李公公不過是覺得她好玩才讓她住進了菊院,而陳姑娘自己也是虛與委蛇,如同她一般戰戰兢兢。可方才的那一幕,為何陳姑娘看著並無不情願的意思?

蔣碧涵抿了抿唇,眼神落在李有得的下巴上,溫聲道:“聽聞公公受了傷,碧涵心中掛念,特來探望。”

李有得回神,麵上擠出個笑來:“蔣姑娘莫擔心,我的傷並無大礙。”剛才的疼讓他耗儘了力氣,這會兒他隻想回床上躺一躺。

蔣碧涵敏銳地察覺了李有得的敷衍和不專心,而這事從前從沒有發生過,隻要她見他時,他的注意力總是在她身上。

蔣碧涵心底的不安與恐慌便一點點蔓延上來,她卻沒法表示什麼,隻能強笑道:“那……公公多歇息,碧涵不打擾公公了。”

李有得甚至也不挽留,隻點頭道:“阿大,送蔣姑娘。”

蔣碧涵微微頷首,便起身出去了。經過廂房時,她微微轉過了視線,自然看不到裡頭的陳慧,她又低了頭,纖長的手指在身前攪動,指節甚至泛了白。

陳慧一回到屋子便攤在了床上,小笤湊過來關心她,被陳慧打發出去給她端水。等小笤一出去,她便扯開衣襟,低頭往右肩上一看,雖說並沒有出血,可那兩排牙印是如此清晰,簡直像是見過檢疫的豬肉蓋了個章啊。再往下看,她的後腰上果然有些泛紅,好在並沒有發青,估計過兩天就能消了——感謝上蒼,李有得不是施瓦辛格,不然她的腰早就廢了。

陳慧拉回衣襟輕輕在牙印的位置揉了揉,苦中作樂地想,還好李有得想的隻是咬她的肩膀,而不是其他凸出部位,否則她可能都沒辦法活著走出那個房間了。

小笤回來得很快,陳慧問她:“蔣姑娘還在嗎?”

小笤道:“已經回去了。”

陳慧點點頭,後知後覺地想,她大汗淋漓地從李有得房間裡出來,而李有得也是一副筋疲力儘的模樣,蔣姑娘看到了會不會誤會什麼?而這種她自己亂猜的事,她又不可能跑蔣姑娘麵前說“你放心,我和李有得並沒有亂搞,他並沒有作案工具啊”這種話。

陳慧趴回了床上,心裡哀歎一聲,隻求蔣姑娘彆想太多亂七八糟的事,又給她找事做……

可閉上眼睛的陳慧也不得安寧,眼睛一閉上,她就仿佛能看到那一對雙眼皮的眼睛,就在她眼前晃動,讓她的心劇烈地跳個不停。她可能是審美壞掉了,居然覺得李有得那雙明明看著挺普通的眼睛近距離看還挺好看的……

這一天剩下的日子陳慧就在屋子裡待著,而小笤則按照陳慧的吩咐跑出去跟小五小六閒聊,近來陳慧在菊院裡愈來愈如魚得水,而小笤即便膽子再小,也慢慢跟其餘小廝熟悉了起來。之後小笤回來說,如今街麵上是一陣混亂,官兵四處搜查那個逃跑的刺客,一直沒找到,因此一時半會兒恐怕平息不下來。

陳慧沒打算摻和進這種事裡,也就愈發聽李有得的話,半點不去想出門的事。

陳慧隻管李有得換傷處棉布消毒的事,他吃什麼藥補什麼食物她一概不管,畢竟傷剛縫合,為了安全起見,當日晚飯後,陳慧讓阿二準備好東西後又去了主屋。

李有得看到陳慧時麵色一沉,陳慧也是一臉壯士斷腕的悲壯。等東西都弄好了,陳慧讓其他人都出去,把手臂往李有得麵前一伸:“公公,這回咬我的手吧。肩膀上的印子還沒消呢。”

李有得一愣,目光下意識往陳慧的右肩瞥了眼,哼了一聲:“慧娘,你還真是小看了我啊。”

“那公公是說不用了是嗎?”陳慧麵上一喜,立即怕他反悔似的把手臂縮了回來,真心實意地讚揚道:“公公不愧是公公,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說完,她便立即用燒酒替李有得消毒,是真的很怕他反悔。

當酒精沾到李有得的傷口附近,刺激到他傷處的第一時間,他便驀地死死抓住了陳慧的手臂。

陳慧抬眼看他。

李有得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許久之後,陳慧放棄,伸出左手臂道:“……公公請。”

李有得沒有接,反而抬眼瞥了瞥她。

陳慧立即捂著右肩後退一步,一臉的視死如歸:“公公,這邊真不能咬了。”

李有得眼睛一抬:“不是還有另一邊麼?”■思■兔■在■線■閱■讀■

……居然還想弄個對稱啊!

陳慧僵立片刻,而李有得卻是十分有耐心,微微眯著眼靜靜地看她。

陳慧覺得,先前覺得他的眼睛好看的自己果然是審美壞掉了。

她一步步走回來,自己坐到了李有得腿上,撩開左肩的頭發靠了過去,一臉的心甘情願:“能為公公做這些,慧娘十分歡喜。”

既然事情已成定居,她當然要賣個乖了。否則事情做了,卻惹得他因她的態度而不高興不念她的情,那才是虧大了。

李有得的視線先在那近在咫尺的白皙脖子上轉了一圈,這才咬住了她的左肩。

陳慧見他做好了準備,便開始動手,一點點耐心細致地將他的傷口清理乾淨。也不知是她太過投入導致了痛感的降低,還是李有得已經沒先前那麼疼了,她感覺他咬得不如之前那麼重,雖然也有一點點痛,但也不是那麼不能忍受。

清理完了,陳慧跟李有得說了一聲,便站起來包紮好,又低聲說道:“公公,傷處要保持乾燥,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力,免得傷口裂開。”

“嗯。”李有得依然如同上午一般滿頭的汗,沒什麼力氣地應了一聲。

“公公您早些歇著吧,慧娘回了。”陳慧看了看李有得的臉色,到底沒說什麼多餘的話。

菊院裡主屋和廂房各帶一間浴室,不算大,但對陳慧來說已經足夠了。如今天氣熱了起來,每日不洗澡她可受不了。穿到大富大貴之家的好處這便體現出來了,洗澡隨便洗,不怕浪費熱水和柴火。

陳慧洗澡時發覺自己左肩上隻有一個很淺的牙印,估摸著明日便會消了,輕輕摸了兩下,不太疼。而她右肩上的牙印很深,她也不敢摸,怕是要好幾天才能消。

等陳慧換好寢衣出來,小笤小聲道:“姑娘,阿大哥哥找您呢。”

“阿大?什麼事?”陳慧擦著頭發,漫不經心地問。

小笤道:“是跟公公有關的事,阿大哥哥沒說。”

陳慧把外衣一披,布巾往頭上一纏,便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一條縫看向外頭。

阿大果然還等在那兒,聽到開門聲,他看了過來,卻隻看到陳慧的一隻眼睛,愣了愣才說:“陳姑娘?”

陳慧道:“是我。有什麼事嗎?”

阿大一臉為難:“陳姑娘,公公平日裡洗漱都不經小的們的手,如今他傷了手不方便,不知姑娘能不……”

他話沒說完,陳慧便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阿大愣了好一會兒才不停敲門:“陳姑娘,陳姑娘,您開開門聽小的說啊,陳姑娘!陳姑娘!”

在阿大不放棄的努力之下,被煩得不行的陳慧終於又一次將房門打開一條縫,她看著阿大斬釘截鐵地說:“不能。”

阿大愣了愣才明白她這是回答他先前的請求,他心裡一歎,這事就應該讓阿二來說的啊,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