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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的哭叫。

那個聲音挑動了她敏[gǎn]的神經,她撥開人群,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少女的麵容被一頭海藻一般的長卷發擋住了,她呻-%e5%90%9f著啜泣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著陳百七的手,不住地顫唞著。

陳百七將她從人群中拉扯了出來,將她拉到了一條通往避難所的小路上:“跟我走,我帶你去避難所。”

少女停止了哭泣,她抬起頭,露出卷發下那張令人驚豔的臉龐。

陳百七如同被毒蛇咬住了手腕,猛地鬆開了手。

墜落的火雨照亮了少女的容顏,明明是清麗至極的美貌,卻因為少女那罌粟花一般的眼睛而充滿了seyu的氣息,美貌在她的身上化為了一種直刺靈混的武器,她微笑著看著她。

一模一樣的臉,卻再也不是當初的眼神——一心一意地將她視為救贖之人的眼神。

“百七姐姐,還記得我嗎?”美豔的魔女溫柔地問道。

回憶洶湧而來:

——“我能叫你百七姐姐嗎?”衣衫襤褸卻不掩絕世姿容的少女怯怯地問道。

——“逃不出去的,這裡是seyu魔女的地盤,她掌握著這裡的一切……趁他們還沒發現你,你快走吧!”強忍著恐懼的少女拒絕了她的幫助,勸她趕緊離開。

——“百七姐姐,我怎麼樣都沒有關係,可你一定要平安無事,我隻求你平安無事。”一身傷痕的少女無助地抱著她,一邊哭泣一邊祈禱。

陳百七閉上了眼,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那股憤怒仍然像是無數在她心裡炸開的地雷,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失去理智。

“這麼多年了,演技倒是沒有退步。”陳百七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魔女笑靨如花:“在陛下`身邊耳濡目染,自然不差。隻是百七姐姐你,風采不比當年。”

左腿的截斷處還有小腹齊齊抽痛了一下,那被背叛的火焰灼燒過的傷痕,一生都不會痊愈。

陳百七冷笑了一聲,霍然睜開眼凝視著眼前的seyu魔女:“不管你今天來這裡做什麼,我們的恩怨也該有個了結了。”

seyu魔女嫣然一笑:“好。”

☆、一百三十三、黃昏的約定(十六)

半小時前還一片平靜的海平麵上,烏雲正在聚攏。

那來自黃昏之鄉以外的地方,恐怖的領域力量正在逼近。普通人尚且還在為這一刻的亂局驚慌失措,尋找避難之所,而能力者們則好像感覺到暴風雨即將來臨的野生動物,為這股狂暴恐怖的自然力量顫唞不已。

海麵上烏雲密布、巨浪滔天,仿佛要掀翻整個世界。

突然間,一根布滿了眼球和肉瘤的觸手從海麵下伸展了出來,它劈開海水,刺穿巨浪,在暴風雨中降臨!

越來越多的觸手伸出了海麵,在漫天似有若無的召喚之語中越來越強壯,如同一座突然出現在大海上的山嶽,如果此刻有人在天空中朝下俯瞰,一定會為這個違背常理的巨大怪物感到恐懼。

巨大的醜陋怪物爬上了黃昏之鄉海域外的一座島嶼,這座原本並不小的島嶼仿佛成為了它身下的渺小石塊,不堪重負地被它龐大的身軀吞沒。

驚濤駭浪的暴風雨中,被人世間的惡意所吸引的怪物趴在海島上,仰起“頭”凝望著頭頂的天空。

穿過遮天蔽日的烏雲,遠在萬裡之外的黎明之鄉已經無聲無息地穿過了噩夢世界的大地,抵達黃昏之鄉的附近。

而那吸引了無數信徒瘋狂獻祭的理想國,也終於褪去它神秘的麵紗,與黎明之鄉一同降臨。

“上一次這麼大的陣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權力魔王問道。

理想國的累累白骨之上,是緋紅的天幕,而這異色的天空之中,無數似是葉脈又似是血管的物質包裹著整個領域,裡麵流淌著無窮無儘的能量。

而這能量的中心,赫然是一顆巨大的、不斷燃燒的心臟。

它是如此龐大,以至於擺放在心臟上的那把華貴無匹的王座,如同擺放在平地上一般。

年輕的權力魔王以一個舒適的姿勢坐在她的寶座上,雙手自然地放在扶手兩側,彰顯著她無與倫比的權力。漫天飛舞的白骨蝴蝶輕盈地掠過這充滿了血腥味的空氣,將王的權勢與力量帶往整個領域,昭告被困囿於這個牢籠中的奴隸們,臣服,永遠臣服。

權力魔王的惡魔從屬們低垂著頭顱,站在王座的兩側:偏執、□□、腐墮、狠毒、吏奴、虛榮、貪婪、欲望……

他們都沒有回答,因為他們知道,這位女王並不是在向他們提問。

她是在與另一位魔王回憶往昔崢嶸。

穿過理想國的壁壘,空靈潔淨的黎明之鄉的浮空島嶼上有一座高塔,穿了一身白襯衫和馬甲,看起來寫意從容的欺詐魔王正在享用戰前的“早餐”。

“大概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蘇和回道。

三年前,他們一同打開了通往人間界的通道,掀起了一場席卷整個噩夢世界的戰爭,卻因為內部的混亂無疾而終。權力魔王將挑戰她權威的殺戮魔王鎮壓在了火湖下,決意不再與她的同伴分享王權。

她的目標,是整個魔界。

權力魔王站了起來,她在女性中也算得上嬌小的身軀裡,潛伏著一個有著無窮欲望的靈混。

“已經足夠漫長了,三年,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她微笑著說道,“你呢?不去會一會你的老師嗎?黎明之鄉這樣一份大禮,你是該當麵謝謝他。”

欺詐魔王的餐桌上,安然放在餐具旁的懷表突然停止走動,將時間定格在了零點三十分,而餐桌角落裡的玻璃魚缸,一條金魚猛然彈跳了起來,卻又跌回了魚缸中。

蘇和放下餐具,將懷表掛回了自己的身上,又用手指敲了敲脆弱的玻璃魚缸,似乎在警告什麼。

他說:“當然。”

權力魔王難免對自己的這位盟友感到好奇,心血來潮的她突然問道:“在黃昏之鄉的時候,你有沒有一瞬間考慮過接受先知的傳承?”

蘇和挑了挑眉,俊美的臉上有一絲刻意的驚訝,他笑著反問:“如果教皇願意授予你聖徒的稱號,你願不願意拋棄魔王的頭銜,成為永無鄉的守護者?”

權力魔王哈哈大笑:“那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我可不是為了保護奴隸而活。”

蘇和已經站在了露台的邊緣。從露台上眺望,遠遠近近都是數不清的浮空島嶼,在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層中宛如仙境。

可如果低下頭,看向那雲層之下的深淵……

黎明之鄉的真相才會被目睹。

一片屍山血海的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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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中的寧舟突然停下了腳步,視線穿過建築和人群,朝著海岸線的方向看去。

“怎麼了?”齊樂人也停了下來,緊張地問道。

寧舟的神情肅穆更甚以往,仿佛有一場滅頂之災即將降臨。

“你帶上他們,我過去看看。”寧舟說。

齊樂人一把拉住了他,不讚同地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

罕見的命令式的口%e5%90%bb讓寧舟怔住了,視線迎上了齊樂人的眼神,他毫不妥協,堅定不移地要一個回答。

“理想國和黎明之鄉正在接近這裡,很危險。”寧舟說出了實話。

“那你想做什麼?”齊樂人問道。

這一次寧舟沒有回答。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領域級的戰爭,不是我們能插手的。”齊樂人很清楚這一點,雖說寧舟距離領域隻有一步之遙,可半領域終究不是領域,這看似並不遙遠的距離,卻是一道天塹。

寧舟的眼神告訴了齊樂人,他沒有被說服。

“如果你要去,我們一起去。”齊樂人說著,回頭對杜越說道,“看到前麵的建築了嗎?那個就是避難所,把大家都帶到那裡去,可以做到吧?”

杜越被薛盈盈拉著,一路的長跑後也隻是微微喘氣,他點頭道:“沒問題,前輩!”

“呂醫生呢?”齊樂人問道。

“這裡,我開著wifi技能卡,我不說話你們感覺不到我……”呂醫生弱弱地舉手示意。

“你跟緊了,茜茜也是。”齊樂人說。

看著四人朝著不遠處的避難所跑去,齊樂人這才回過頭對寧舟說:“走吧,你想去哪裡都行,我跟你一起!”

濃密的雨雲遮蔽的這一年僅一夜的星空,無數火焰和暴雨一同降臨,流星一般的火種在黃昏之鄉中肆意燃燒,那來自地獄的罪惡正在蠶食這片僅存的淨土,看著它一點點被摧毀,一點點淪陷,一點點變得麵目全非,每一個愛著這裡的人都痛徹心扉。

“我也想保護這裡,用我自己的力量。”齊樂人說道。

這一刻,他渾然忘記了求婚時對未來的暢想,先知用自己的力量守護著這裡,而他這個被庇護著的人,也要用一顆感恩的心去保護這片有太多回憶和希望的土地。

“……走吧。”寧舟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齊樂人笑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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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所的地下冰宮,代理執行長司凜正在向先知彙報目前的情況。

“審判所已經全體出動,但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漏網之魚……”司凜慚愧地低下頭,這段時間巨大的壓力讓他倍感疲憊,可是更讓他疲倦的是他沒有完成老師的期望。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活躍的狂信徒的人數,比我預想的要少,前段時間的嚴打還是有用處的。”先知語氣平和地說,“要不是之前的努力,現在的局勢隻會更混亂。”

司凜絲毫沒有被安慰到,一板一眼地繼續說著:“接下來落日島和大陸上的避難所都會開啟,我們正在疏散居民,將他們保護起來。避難所已經全部檢修過了,非常安全……”

“也隻能說,較為安全罷了。”先知歎了口氣,“他們兩個這次是全力出擊,如果有哪個避難所被攻破,我絲毫不會意外。”

他說得很平靜,仿佛對此並不在意,但司凜明白,他永遠都在意這些,他隻是在這漫長的二十多年裡,強迫自己去習慣那快要填滿亡靈島的死亡名單。

“……您,還有什麼要交代我的嗎?”司凜問道。

先知微微一笑:“怎麼,你想聽我說遺言嗎?”

司凜呆呆地看著他,那個男人就站在他麵前,溫柔得一如當年初見。

漫長的時光裡,他已經褪去周身的光環,從一個被神化的人,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可是在司凜眼中,他的模樣卻比從前更耀眼。

不再是遠在天邊的神,而是一個傾儘一切愛著世人的人。

“喂,不是吧,怎麼哭了?好了好了,彆哭了,你不會還要老師我給你擦眼淚吧?羞不羞?”先知被司凜突然的眼淚驚到了,下意識地反省自己。他的這個學生,雖然長得像個女孩子,可性格卻十分強硬,在任務裡受了再重的傷也一聲不吭,對任何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