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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開車前往舊港。

“有人抓到了呂醫生,而且知道了他是梅花Q,不然按照約定,他大半個小時前就應該打電話和我們彙報情況了……可我還是覺得,這兩封信,都不是梅花K的手筆。”齊樂人說道。

“嗯。”寧舟應了一聲,“送信的人也不是他,腳步聲太重了。”

如果當時寧舟的注意力不是被電話吸引了的話,他應該更早注意到門外有人的。

“而且如果他真的找到了我們的所在地,他很可能會直接進來,送信約地點這種做法,不像是他的風格。但是除了他還有誰知道我們的玩家身份呢?現在存活的人就隻剩下我們四個了……”齊樂人緊緊抿著嘴,無數的疑問在他腦中盤旋,他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有沒有線索。

不會又是蘇和吧?齊樂人難免神經過敏了起來。

不會吧,這次任務裡沒有出現手提電腦啊,蘇和不會這麼閒專門跑來副本整他吧?

“那個電話,很奇怪。”齊樂人喃喃道。那個聲音,那句話,不斷在他腦中出現,那個女人的聲音和語氣裡仿佛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一種似是預感又似是推理的感覺在齊樂人的腦中掠過,如同窗外的路燈。

“女人,很可能和我有些關聯,這樣的人不太多。”齊樂人低聲道,“薇洛算一個,龍舌蘭也算一個。聲音不對,不是薇洛,那最大的可能……是那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龍舌蘭。”

她是一個進行過前額葉切除的“瘋子”,一個離開費克新多年卻又即將歸來的不速之客,一個也許知道得太多的女人。

“我再理一理,如果幕後的人真的是龍舌蘭,她想讓我們兩個去舊港,很可能還約了梅花K,並且綁架了呂醫生,目的是什麼?把我們一網打儘?她一個NPC為什麼要這麼做?”齊樂人納悶著。

“她還知道我們的玩家身份。”寧舟補充道。

“對,這才是費解的地方,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呢?”一想到這一點,齊樂人簡直毛骨悚然。

假設那個電話真的是知道了一切的龍舌蘭打來的,那麼她的那句問話簡直可怕至極。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他回答的話卻是:你是誰?

這簡直是一個彌天大錯,龍舌蘭知道他是殺手威士忌,而威士忌怎麼可能聽不出自己多年好友兼情敵龍舌蘭的聲音呢?他問出的那一句你是誰,簡直是在告訴龍舌蘭——我是假的。

不僅是他,這個世界也是假的。

她掛斷電話前那惆悵嘲諷的笑聲,正是她對這個世界真麵目的冷笑。

假的。

“會不會是某個玩家透露的?”寧舟問道。

“有這個可能,方塊K和方塊Q最早出局,排除他倆。梅花K……呃,這個人不像是喜歡和NPC談人生的那種人。也許是紅桃K或者紅桃Q?但她們是怎麼聯係上的?按理說龍舌蘭一直不在費克新市,對這裡的情況應該了解不深啊。也不對,她好像對我們都有所了解,肯定有什麼特殊渠道。”齊樂人越想越毛骨悚然,那是一種驚覺被人密切監視的恐懼。

到底是誰在看著他們?

寧舟用那雙和槍支不相稱的小孩的手,熟練地給槍上油。

“希望呂醫生沒事。”齊樂人說。

“不會的,他運氣好。”寧舟安慰道。

齊樂人笑了:“啊,那是,他可是‘躺贏專家’。”

懷著對前路的不安,齊樂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專心地思考著接下來的這場硬仗要怎麼打。

載著兩人的汽車從燈紅酒綠的市中心駛向一片破敗寂靜的舊港,如同一個色彩斑斕的泡泡,在無風的晴天午後,緩緩墜入黑暗深淵。

作者有話要說:  PS:禁酒令時期自己在家喝酒不違法,但是酒宴是違法的。舉行慶功酒宴被捕,忘了是哪位大佬的事跡了,美國黑幫題材紀錄片都是幾年前看的,希望不是我記憶錯亂。

PPS:最近有一本商誌《吸貓遊戲》正在預售,收錄了巫師與貓係列裡的短篇,還有一些以前寫的短篇故事,歡迎小天使們來吸貓呀(比心)

鏈接:《吸貓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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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黑幫帝國(十六)

汽車在費克新舊港外的隱蔽處停了下來。

這座海港曾經是費克新市的重要港口,可是自從新港建成之後,這裡已經被廢棄了,成為了黑幫走私國外酒品的重要港口。

本著低調的原則,齊樂人和寧舟無意驚動這裡的黑幫人員。

行走在舊港之中,四處都是久未修剪的灌木,大部分路燈甚至已經被破壞了,零星幾站還在工作的路燈,為這一片月光寂寂的海港帶來微弱的光明。

齊樂人和寧舟走得很小心,槍不離手,他們的敵人很可能已經來到了這個海港,他們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致命衝突。

“請注意,警察已潛入海港。請注意,警察已潛入海港。請注意,警察已潛入海港。”廣播聲突然在寂靜的海港中響起,正在陰影中緩慢前行的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是那個給我打電話的女人,她這是打算讓走私的以為我們是警察。”齊樂人說著,摸了摸受傷的右臂,一句話哽在嘴邊,繞了三圈才猶猶豫豫地吐出,“待會兒如果遇到了梅花K,而且情況危急,我、我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你負責把他乾掉,反正……反正我們中有一個人存活就好了。”

寧舟停下了腳步,猛地回過頭看著他。

月光中,他那雙碧藍的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層黑色的紗。

齊樂人“咕咚”一聲,沒出息地吞了吞口水。

有著和年齡不相稱成熟的“孩子”轉回了臉,看著前方的道路,低聲道:“有人要犧牲的時候,我希望不再是你。”

一瞬間,齊樂人的心臟仿佛被人溫柔地攥住了。

“我……”

幾道刺眼的燈光照了過來,兩人齊齊一驚,立刻滾入了灌木叢後尋找掩體,幾乎是剛躲入掩體後的同時,機關槍“突突突”的掃射就暴雨一般地落了下來。

“離開這裡!”寧舟說。

齊樂人點點頭,兩人迅速朝著火力缺口衝了出去。

&&&

月光從船艙的圓形窗口中射了進來,在破損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皎潔的冷光。

呂醫生坐在一把木椅上,雙手被反綁在椅背後,雙腳也被繩索牢牢綁住,雖然身體沒有受到什麼折磨,但是他一副“累感不愛”的神情,並懷疑起了自己人生的歐氣是不是已經耗儘了?

或者可能中了什麼“百分百被綁架”的詛咒,不然怎麼會在這個任務開始前幾個小時被人套麻袋綁來參加任務?不然怎麼會在任務裡又一次被人綁架丟到了這個船艙裡?

“咯吱”一聲響,呂醫生應聲抬頭。

船艙的木門被推開了,她逆著月光,露出窈窕的身材,可是呂醫生還是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並非剛才綁架他的女人。

“你還好嗎?要喝點水嗎?”陌生的女人溫柔地問道,似乎對他現在的遭遇心懷愧疚,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的,謝謝你哦,美女姐姐。”危機狀況下,呂醫生的嘴巴還挺甜,渾然不似他在齊樂人麵前時那麼嘴欠。

女人給他倒了水,還喂他喝了一點,然後在他麵前坐了下來。`思`兔`網`

“你是……”呂醫生問道。

“薇洛。”女人說道。

呂醫生恍然大悟:“哦哦,你好你好。我能問一下,為什麼我會被綁到這裡嗎?”

薇洛勉強笑了一下:“抱歉,我也不清楚。”

“那把我帶來這裡的人,是……龍舌蘭嗎?”在知道薇洛姓名的那一刻,呂醫生就猜到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齊樂人曾經跟他提起過這對疑似情侶的NPC,他印象很深。

薇洛點了點頭。

呂醫生更想不通了,龍舌蘭一個NPC為什麼要綁架他?她還想把其他三個玩家引到這裡?她想做什麼?報複社會嗎?

“薇洛,你在嗎?”大門再一次打開了,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走了進來。

同樣是背對著月光,那冰冷的逆光中,她卻如同一朵燃燒的火焰玫瑰,可聲音卻偏偏冷得如同極地凜冽的風。

“啊,傑西卡,我在。”薇洛站了起來,局促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事,剛才到處都找不到你。”龍舌蘭麵無表情地說,“彆亂跑,可能會有人找到這裡來,會很危險。”

“好的。”薇洛乖乖地點了點頭,“我不會亂跑的。”

龍舌蘭離開了,薇洛惆悵地看著關上的艙門,再一次坐了下來。

“你不去找她嗎?”呂醫生好奇地問道。

薇洛呆呆地看著圓窗外的月光,許久喃喃道:“我不知道。”

呂醫生越發感覺古怪,她們之間的談話和神情都不像是一對久彆重逢的情侶,到處都透著一股詭異。

“我不知道,她還是不是我的傑西卡。”薇洛幽幽道。

“……什麼意思?”

“你覺得,愛情是什麼?”薇洛突然問了一個哲學的問題。

呂醫生呆了呆,張口就來:“呃,科學地來說,這是一種因為大腦分泌的化學物質而產生的情感,使得人與人互相吸引,墜入愛河。”

薇洛愣愣的:“我聽不太懂……但你也說,這是大腦控製的。”

“對啊。”呂醫生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如果一個人的大腦壞掉了呢。”薇洛問道。

呂醫生沉默了。他想起了齊樂人說起過的,龍舌蘭的遭遇——額葉切除手術。這種手術的後遺症極多,大多數接受手術的患者並不能得到預期的效果,反而出現性格突變、失去表情、喪失生活能力等千奇百怪的後遺症。從龍舌蘭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屬於“幸運”的那一類,至少她的行動能力和邏輯思維並沒有出錯,但是……

“那一年的一個雨夜,她渾身是血地來到我的臥室,問我要不要跟她走……我沒有走。我害怕了,渾身濕淋淋的她,臉上竟然沒有一絲表情,我分不清眼前的那個人,是我的愛人,還是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偶。她走了,一個人,我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滿心都是懊悔,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麼……從那以後,我就在等待與她重逢的那一天。這些年我們一直通過中間人書信來往,我知道了她離開的原因,知道了她遭遇的不幸。我愛她,她說她也愛我如昔。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