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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聖火,召喚理想國降臨。到那時候,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擋權力魔王,她勢必會吞並這個領域,讓地下蟻城成為理想國的一部分。”女人說道,“不過也許,在那之前,地下蟻城就已經崩潰了。你也感覺到了吧,這個脆弱得已經不堪一擊的領域。如果不是有另一股力量正在支撐著它,它早就分崩離析了。”

“她們的行動倒是很迅速……謝謝你的提醒,那我也抓緊時間,現在就出發了。”小女王心情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半身。

女人同樣看著她,沉默不語。

小女王輕歎了一口氣,最後也沒有問出那句話:其實你也是希望她能和那些人不一樣吧?就算經曆了這麼多次的失望,到最後,我們的內心仍然期待著不可能發生的奇跡。

霧氣漸漸散去,腳下的泥沼也漸漸隱去,周圍的世界陷入一片光怪陸離之中,最後和夢境一樣消散了。

小女王坐了起來,看著睡在窗台邊的阿婭,還有撫摸著教典仿佛陷入沉思的齊樂人。

“情況有變,叫醒她,我們現在就去聖火地縫。”小女王站起身,對齊樂人說道。

齊樂人合上書,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那群聖火貞女已經等不及了,再拖下去她們可能就要啟動理想國的召喚儀式——不,在那之前,她們會先熄滅聖火。聖火雖然不會被水熄滅,但是卻可以被血液熄滅,之前她們大量綁架殺害其他候選人,就是為了得到足夠的鮮血。”小女王嚴肅地說道。

齊樂人卻比她想的更多一些,他斟酌了一下,謹慎地問道:“除了權力魔王的擁躉,是否還有其他勢力在裡麵渾水摸魚?”

“你指誰?”

“……殺戮魔王。”齊樂人回想著係統給予的任務提示,說道。

小女王露出了凝重之色:“之前我隻是有所懷疑……你知道這次儀式本不該開啟的吧?”

齊樂人點了點頭:“聽說龍蟻女王其實是選擇好了繼承人的?”

“沒錯,她精心挑選了繼承人,但是就在傳承的關口上,繼承人被一名侍女刺殺,導致傳承失敗,而刺客卻逃之夭夭——說不定現在還在龍蟻女王的行宮中。”小女王說著,猛然停頓了一下。

“又也許,刺客就在這群候選人中。”齊樂人說道。

小女王點了點頭:“我起初懷疑刺客是權力魔王的信徒,但現在想來,未必如此。權力魔王希望能完整地吞並地下蟻城,那她就應該費心去蠱惑選定的繼承人,而不是在最後關頭將人刺殺,導致地下蟻城領域險些崩潰。”

“如果地下蟻城的領域崩潰了,誰會從中獲益?”齊樂人問道。

“原本我也想不到誰會獲益,但是剛才你提醒了我。”小女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殺戮魔王。”

“他不是被封印了嗎?”

“這也是魔界的秘聞了,殺戮魔王被權力魔王鎮壓在了火湖之中,其中一層最重要的封印就是地下蟻城,如果地下蟻城這個領域不破滅,殺戮魔王的真身幾乎不可能掙脫封印,所以他必然比誰都希望地下蟻城早日崩潰。”小女王肅穆道。

“有沒有可能,他的意識已經掙脫了封印?”齊樂人記得係統提示裡是這麼說的。

“不無可能,之前火湖的確發生過異動,這麼說來,也許殺戮魔王的化身也混在了這次的儀式之中……情況更複雜了。”小女王一臉沉重。

阿婭悠悠醒轉,聽到兩人的談話後迷惘又緊張:“怎麼了?天亮了嗎?”

“情況有變,我們連夜出發。”小女王說道。

前往聖火地縫的一路上,阿婭都不在狀況中,她頻頻拿眼神打量齊樂人,最後還是齊樂人耐心跟她解釋了一下情況:“那群聖火貞女中有不少人都已經背叛了女王,投靠了權力魔王,現在她們正準備熄滅聖火,然後召喚理想國降臨。”

“召喚理想國降臨?”阿婭大吃一驚。

“對,用一種很邪惡的儀式……”齊樂人是經曆過的,可是哪怕現在回憶一下當時的恐怖情境,仍是不寒而栗,那高大血腥的祭壇,滿地的屍體和血液,還有被召喚出來的,那來自於異度空間一般的猙獰怪物……

阿婭不明所以,但是她能從齊樂人凝重的臉色上看出現在的危險。

“奇怪,妖魔怎麼不見了?”走了一段路的齊樂人感覺到了異常,詢問小女王。

小女王停下了腳步,直視著前方。

齊樂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眼前依舊是散不開的迷霧,隻是在迷霧之中……

沿著街道兩旁的無人建築矗立在那裡,而屋簷下卻掛著一具又一具少女的屍體。

阿婭捂住了嘴,驚恐地看著她們。

蜜蟻、侍女、聖火貞女……無論她們生前是什麼樣的身份,在這裡,在這一刻,她們都是一樣的。

不過放乾了血液,再無用處的屍首罷了。

而在這群屍體的儘頭處,一場血腥邪惡的陰謀,已經露出了它猙獰的獠牙。

☆、八十三、女王的傳承(二十二)

“阿希,你怎麼在這裡?”一個聖火貞女對靠坐在街道屋簷下的少女說道。

名叫阿希的少女抬起頭,雙眼仿佛透過了眼罩,靜靜地“看著”她。

聖火貞女突然心頭一緊,一股莫名的寒意讓她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半步,可是轉瞬之間,那股令她恐懼的殺意已經消失了,仿佛那隻是一種錯覺。

聖火貞女咽了咽口水,突然感到心慌意亂。怎麼回事?明明不過是一個剛進入聖火貞女隊伍的小女孩,她為什麼要感到害怕?

也許是因為這個小姑娘殺人時手起刀落的狠勁。之前她們奉貞女中的領袖索菲亞大人的命令,到處抓捕其他候選人的時候,一直沉默寡言的阿希讓她震撼了。

她仿佛把殺戮作為一種樂趣,當其他聖火貞女還在因為手染血腥而恐懼不安的時候,她已經提著半死不活的獵物回來了。從她的身上看不到殺人的恐懼,仿佛她獵殺的對象根本不是她的同類。

這份鎮定能乾讓她的同伴們害怕,卻得到了索菲亞大人的肯定,在索菲亞大人的命令下,阿希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將更多的獵物帶了回來。獵物們被放乾了鮮血,掛在了道路兩旁的屋簷下,阿希似乎對這樣的裝飾品充滿了興趣,甚至有人“看到”她興致勃勃用手中的小刀在被放乾了鮮血的屍體上戳刺,當驚恐的聖火貞女問她在做什麼的時候,她微笑著若無其事地回答道:“隻是玩玩。”

這份理所當然,令人恐懼。

可有的時候,阿希又是沉默的,就像現在一樣,她呆呆地坐在一個角落裡,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她仿佛滿腹心事,卻又仿佛心無旁騖。

她真是奇怪的人,聖火貞女心想著,她以前就是這樣嗎?↙思↙兔↙網↙

不,從前她好像不是這樣的,那時候……

聖火貞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在龍蟻女王的繼承人遇刺的那一天,阿希提著裙擺急急忙忙地從外麵跑回了聖火貞女的殿堂,將這個駭人的消息告訴了她們。那時候的她看起來是那麼驚慌失措,就像得知了這個消息的貞女們一樣。

可是如今想來,那份驚慌失措和如今的鎮定自如竟是這般格格不入。

簡直……簡直像是……一個戴著麵具的小醜。

聖火貞女無端覺得毛骨悚然,她感覺到阿希依舊坐在屋簷下,沉默地注視著她。

那是一種毫無波動的眼神,藏在眼罩之後,她像是看著一個物件,又像是看著……一具屍體。

聖火貞女乾澀的喉嚨蠕動了一下,她又後退了一步:“索菲亞大人正在找你,你……你趕緊去見她吧,儀式就要開始了。”

說完,不等阿希回答什麼,她轉過身,急匆匆地就要往回走,仿佛身後有什麼猛獸在追趕著她。她越走越快,越走越急,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在她心頭彌漫著,她不敢往回看,更不敢逃跑,此時此刻她的心中竟然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離她越遠越好!

忽然她聽到了一聲很輕的笑聲,像是幻覺一樣,可是聖火貞女卻如遭雷擊,她疑心是自己聽錯了,可是……可是……那分明是男人的笑聲。

下一秒,一股冰冷的力量從後麵貫穿了她的%e8%83%b8口,聖火貞女難以置信地低下頭,一柄短短的小刀已經刺穿了她的%e8%83%b8腔,那一刻的寒冷甚至蓋過了疼痛,她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身後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堪堪停在她的身邊。

她僵硬地轉過臉,沉默的阿希再次變了一副“麵孔”,她戲謔地問道:“你在看什麼?好看嗎?”

她沒有聽錯,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你到底、是誰?”聖火貞女顫唞著問出這句話。

阿希將小刀從她的%e8%83%b8口拔了出來,隨手甩了兩下,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真是個複雜的問題,真怕我還沒解釋清楚,你就已經死了。”

聖火貞女瞪大了眼,死死地盯著她,仿佛要用這雙被蒙住的眼睛看出她的真身。

可其實她看不到,她像是一隻蝙蝠一樣“看著”她,卻無法真正看到她。

“好吧,反正我也不著急,就跟你聊聊吧,我可好久沒和人好好說話了,一個話嘮憋了這麼多年,憋得我整個人都不好啦。”阿希一屁股坐了下來,托腮看著她因為痛苦而垂死掙紮的模樣,仿佛在欣賞一場無與倫比的演出。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了。從前有個壞蛋,認識了另外兩個壞蛋,三個壞蛋團結在一起,攪風攪雨快樂地做壞事。有一天他們發現了一條大金魚,十分厲害,也十分狡猾,根本殺不死。其中一個壞蛋就出了個主意,既然殺不死,就把它關起來吧,於是三個壞蛋就一起設計了一個奇妙的魚缸,把金魚關在了裡麵。有一天一個壞蛋和另一個壞蛋為了誰當最大的那個壞蛋鬨翻了,一不小心被坑進了一個蒸鍋裡,燙得要死,差點變成了煮熟的壞蛋。壞蛋氣壞了,趁著蒸鍋被掀開了一個蓋子偷偷把……嗯……這該叫什麼?壞蛋的影分-身?哎,不管了,總之半個壞蛋出去了,但半個壞蛋沒了身體,隻好借彆人的身體用用了,於是他借了一個小白臉的身體,心想著趕緊把煤氣關了。煤氣公司可壞了,就是不肯停煤氣,因為另一個壞蛋交足了煤氣費!壞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壞蛋就喬裝成煤氣公司的工作人員,準備把煤氣公司老板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結果發現煤氣公司老板本來就快嗝屁了,遺囑裡把股權轉讓給女兒,壞蛋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女兒給乾掉了。現在女兒也嗝屁了,股權不知道要給誰了,壞蛋就想,天涼了,早點讓煤氣公司破產吧,等停了煤氣,一個完整的壞蛋就能從蒸鍋裡出來了,又是一個好壞蛋!”

奄奄一息的聖火貞女聽到一半就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等到他滔滔不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