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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好心的小姐姐。”

這下寧舟可不隻是臉紅了。

齊樂人卻來了勁,突然間找回了當初在獻祭女巫任務時調?戲“女神”的樂趣。

“所以我一下子,就對你一見鐘情了!”

“!”

齊樂人真的樂了,他歪著頭,打量著寧舟泛紅的臉色,笑嘻嘻地問道:“那時候你還用著一張技能卡,叫‘閉口禪’是吧?都不和我說話,現在還裝備著嗎?”

寧舟搖了搖頭。

“怎麼不用了,那多可惜。”齊樂人說。

“可我想和你說話。”寧舟回道。

齊樂人一下子被擊中了,他停了腳步,寧舟也停了腳步,兩人對視著彼此,都紅了臉。

“嗯……我……我也想和你說話……特彆開心。”

“嗯!”

兩人都笑了,齊樂人覺得自己傻得不行,可寧舟卻傻得可愛,殊不知在寧舟的眼裡也是這樣。

沿著已經沒有迷霧和妖魔的街道,兩人一路說著話,一路朝西走去。

“看,那個就是龍蟻女王的王宮了吧?”爬上了屋頂的齊樂人用胳膊肘戳了戳寧舟。

“應該是。”

就在他手指著方向,一座如同古羅馬鬥獸場一般的建築矗立在林立的無人建築之間,等待著兩人踏足。

語鷹在空中盤旋,也清亮地鳴叫了一聲,仿佛也在為找到目的地而欣喜。

目標已經近在眼前,兩人加快腳步,在一個小時後抵達了王宮。

令人意外的是,這座形似古羅馬鬥獸場的建築內部竟然是挖空的,巨型海螺一般的螺旋台階指引著來人朝下走,周圍也沒有看守的人。這個台階通往地下,每一節台階都有十幾米那麼寬,低頭一看下麵滿眼的漆黑,幽冷的地風自下而上地吹來,令人懷疑這個巨大的螺旋台階會一直通往地獄。

而在這個巨型台階的不遠處,是一處幽深的地下峽穀,那裡仿佛吞沒了一個太陽一般,竟然從地下散發出強烈的光芒,讓人不敢走到地縫旁朝下看,因為光是站在地上看著透出來的光亮,就已經讓眼睛覺得被灼傷了。

他們在遠方看到過的聖火的光,就是來自於那道地下大裂穀。

兩人朝下走去,在徹底失去頭頂的光源之後,齊樂人不得不打開了提燈,就算是窺見了本源力量之後,他的視力也沒有好到能在純黑的環境中看清楚路徑。

又往下走了很久,前方終於有了聲音,然後有了光,地下台階裡有一群巨大的螞蟻爬過,從被齧噬過的牆洞裡鑽出,叼著石塊和泥土,鑽入另一處牆洞裡。

“這是在做什麼?”齊樂人納悶道。

“建造。”寧舟說。

“建造?你是說建造這個王陵?”

“嗯。”

“讓螞蟻建造?”齊樂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螞蟻負責挖掘開鑿,人類負責裝飾。”

齊樂人仔細想了想,這個分配倒也合理,體力活讓這群巨型螞蟻來做,人類的工作量就減少了。

“聽說這裡是征發了靜海荒漠附近部落裡的人類建造的?”齊樂人突然想起前往地下蟻城的路上經過的瓦倫丁部落,這個寧舟在信中提到過的熱情善良的族群,已經在妖魔的侵襲下覆滅了。

想起那血腥慘烈的一幕,齊樂人不由沉重地歎了口氣,沒忍心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寧舟。

告彆了這群沉默的螞蟻勞工,兩人沿著台階繼續往下走,這一次沒有多久就到達了地底,這個旋轉樓梯的最底層是一個巨大的殿堂,有八條路分彆通往不同的方向,每一條走廊都有十數米高,仿佛這裡是一個巨人的王國。螞蟻們從走廊裡悄無聲息地走過,卻不能給他們指路。

齊樂人猶豫了一小會兒,隻聽寧舟抬起頭,看著燈火通明的走廊說道:“有人來了。”

很快,一個穿著樸素祭司服的聖火貞女朝他們走來,雖然被黑布蒙住了眼睛,但是她仿佛能夠看到周圍的環境,竟然毫無阻礙地來到了兩人麵前,輕盈地鞠了一躬,用柔美卻清冷的聲線說道:“我是負責看守聖火的貞女,前來迎接二位,請問你們是來參加女王的傳承儀式的嗎?”

齊樂人把先知的手諭拿了出來,聖火貞女撫摸了手諭,又將東西還給了兩人:“儀式已經中止了,女王現在不便會見外賓,請跟我到外賓館稍作休息吧。”

聖火貞女的話合情合理,可是齊樂人搖了搖頭,他是來做任務的,任務要求裡清清楚楚寫了讓他尋找龍蟻女王,如果見不到女王本人,恐怕連下一步任務都無法開啟。

“我們有重要的事,必須麵見女王。”齊樂人說。

聖火貞女禮貌地拒絕道:“實在抱歉,女王不便會見外賓。”

齊樂人感覺到了對方堅決的態度,他旁敲側擊了一下:“之前先知委派的那一位幻術師,現在在這裡嗎?”

“幻術師先生?是的,他就在外賓館,稍後您就可以見到他了。”

聽到幻術師沒事的消息,齊樂人還是鬆了口氣,但又覺得不對勁:“既然我們代替他前來,他是否可以先行離開呢?”

“恐怕不行,在儀式結束之前,無論是您,還是我,任何人都無法離開這裡。”聖火貞女平靜地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樂人被這詭異的情況弄得摸不著頭腦。龍蟻女王身上絕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導致她對這裡妖魔橫行的狀況失去了掌控力,而傳承儀式也中止了,現在他和寧舟的任務是讓這個儀式完成,讓地下蟻城這個領域過渡給下一任龍蟻女王。

可是情況陷入了僵持,在齊樂人再一次要求會見龍蟻女王依舊被禮貌拒絕後,他已經在思考動用武力的問題了。聖火貞女仿佛看出了他的打算,後退了半步,一大群兩米多高的巨型兵蟻從走廊深處湧了出來,蠻橫地攔在了通往走廊深處的過道上。

這群兵蟻的外殼有著宛如金屬一般的奇異之感,動作整齊劃一,讓人不禁懷疑這是一群披著金屬外殼的機器人。

“萬分抱歉,傳承儀式很重要,再也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閃失。”聖火貞女微笑著後退了一步,伸開手臂為兩人引路,“請隨我到外賓館來吧。”

再也?果然儀式已經出了問題,就像是任務背景裡所說的那樣,龍蟻女王的繼承人已經遇刺被害了。

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跟著她去外賓館,然後趁著沒人的時候悄悄去見龍蟻女王?

就在齊樂人糾結之際,一直沉默著的寧舟突然開口了:“讓她來見我。”

聖火貞女訝異地抬起頭,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可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熟悉的毀滅力量從這個年輕的男人身上湧了出來,聖火貞女的身體如同過電一般痙攣了一下,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讓她無法目睹眼前男人的容貌,可是力量是不會欺騙她的。這種力量,甚至比燃燒於地縫中的聖火更加偉大、更加不朽!

這群龍蟻女王的聖火貞女們崇奉龍蟻女王秩序的力量,可是隨著龍蟻女王投向毀滅魔王的陣營,她們同時也崇拜著毀滅的力量,這兩種矛盾的力量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戰役後因為一方的式微而沉寂,任誰也想不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這種恐怖的力量再一次出現在了地下蟻城之中。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王庭深處傳來了一聲淒厲綿長的慘叫聲,又像是女人難產時的嚎泣,痛苦的聲音宛若有人用指甲刮擦耳膜,一個蒼老而激動的聲音呐喊著:“陛下——!”

隨著龍蟻女王聲嘶力竭的聲音,整個王宮都在輕微地搖晃著,聖火貞女提起裙擺,為兩人領路:“女王無法走動,請貴客隨我來。”

☆、七十、女王的傳承(九)

毀滅之力被收了回去,寧舟冷漠地看著前方的道路,那種熟悉的自我厭惡又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齊樂人偷偷看了他一眼,悄悄去勾他的手掌,寧舟顫了一顫,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仿佛這麼做的時候,他的愛人就能賜予他無窮無儘的勇氣和力量,去對抗一種幾乎不可能對抗的本能。

齊樂人同樣感覺到手中沉甸甸的力量,寧舟的愛意、寧舟的彷徨、寧舟的隱憂……這些他都能感覺到,可現在他能做的,卻隻有在精神上支持寧舟。

因為寧舟,現在的齊樂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害怕死亡。

他害怕有天他突然死去,他不敢想象他的死會給寧舟帶來多大的打擊。

寧舟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不是呂醫生,也不是陳百七,他們會在悲傷中接受他的死亡,總有一天他們會從他的死亡中走出來,繼續自己的人生。可是寧舟不一樣,他是一個堅強的人,但在連番的打擊、接連的失去後,他的靈混又是脆弱的。他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已經被摧毀殆儘,隻剩下死而複生的齊樂人,支撐著搖搖欲墜的他。

經曆了那麼多磨難,甚至穿越了生死,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羞怯卻又真摯地說出了自己的愛意,如果再一次讓他麵對失去……齊樂人不敢想象寧舟會變成什麼樣子。

時至今日,齊樂人的生命已經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生命了,他還肩負了另一個人強大卻殘破的靈混的重量。如果他死去,臨死前那種愧疚感會折磨得他比死亡更痛苦。

現在,他唯有牽著這個男人的手,給他信任,給他勇氣,給他力量。齊樂人看著寧舟堅毅的側臉,用一種自己也沒有覺察的溫情的眼神,總有一天,他要和先知一樣強大,足以庇護他愛的人,和他愛的人所愛著的世界。

總有一天他會做到。

鋼鐵兵蟻們退開了,兩人跟隨著因為緊張而脊背挺得筆直的聖火貞女往前走,穿過漫長的走廊和數不清的華麗大門,甚至還有一條地下河穀,河穀上方架著一座恢弘的石橋,從石橋上往下看,這條地下河在轟鳴聲中滾滾逝去。

一群赤紅的火焰蝴蝶從齊樂人的眼前蹁躚飛過,如同一片燃燒的火焰,它們來時的方向正是那地下河穀的深處,這群火焰蝴蝶就來自於那裡——地縫中的聖火。

它代表著地下蟻城這個領域的存續,從任務提示來看,這還不是它最旺盛的時刻,它已經隨著龍蟻女王的衰弱而逐漸熄滅了。

一個蒙著雙眼神色慌張的女祭司快步從前方跑來,來到領路的聖火貞女的麵前,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已經通知聖女們搜遍了整個王宮,沒有找到刺客。”

聖火貞女皺了皺眉:“女王怎麼樣?”

“女王沒有受傷,但是……繼承人已經……”

“繼續封鎖王宮,刺客一定還沒有逃出這裡,抓住他,拷問清楚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報告的女祭司低著頭諾諾稱是,提起裙擺“目送”領路聖火貞女帶著兩個陌生人走向女王所在的地方。

齊樂人走出兩步,一種被人注視時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位龍蟻女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