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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一下自己的左手,呂醫生自告奮勇表示願意幫他墊付全部的醫療費用,齊樂人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他:“算了,我馬上要去個危險的地方,不一定能活著回來,到時候欠債沒還我死了也不安心。”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直白地詛咒自己的人。”呂醫生一臉懵逼,“做人要惜命啊,活著不好嗎?”

“這隻是最壞的結果。”齊樂人鎮定道。他已經意識到了不管自己插不插FLAG,他的幸運值都不會從E變成S,所以也無所謂了。

“可是治療一次要100天的生存天數呢,這還是人家看我長得可愛又是同行的份上給你的友情價……咦,上次聖城任務你應該有不少生存天數呀?”呂醫生一算時間,覺得齊樂人手頭的生存天數不太對。

“遇到了一些事情,扣掉了130天的生存天數……下次回來了跟你細說。”齊樂人一想起蘇和那張臉就覺得鬱結於心。

“你不會是被觀眾質疑獎勵清零了吧?”呂醫生懷疑道。

“不是,是另外的事情。”齊樂人心裡著急,“先彆談這個了,說說治療的事情吧。”

“哦哦,那我先幫你墊付其中一部分,你下次有多的時間了再還給我吧。”呂醫生很大方地說。

“這樣吧,我把這個賣給你。”齊樂人想起了最後殺死利維坦之後得到的獎勵,將道具【幸運左輪】拿出來給呂醫生看。

【幸運左輪】:這把槍的彈巢裡一共有六個空位,其中一個裝有子彈,朝自己的太陽%e7%a9%b4射擊可以給予以鎖定目標為中心,半徑500米的範圍內的區域一分鐘的絕對防禦時間,但絕對防禦對這顆子彈無效。即使你再幸運,上帝也隻給你五分鐘,如果悍不畏死,你可以再續一分鐘。鎖定目標:未設置。

“哎呀,這個好!”呂醫生拿起左-輪-槍開心地說,“危急時刻可以頂五分鐘的絕對防禦呢!”

看吧,這就是一個歐皇的自信,人家一看就覺得自己不會中彈,而齊樂人一看就覺得自己會一槍斃命!雖然一定要用的話,搭配SL大法也可以,但是齊樂人現在缺的是時間,還是選擇把這件道具賣給呂醫生了。

最後這個道具以20天的生存天數半賣半送給了呂醫生,扣掉治療費用之後,齊樂人還剩28天的時間,足夠他前往地下蟻城深處的煉獄了。

斷肢重生之後,滿頭大汗的齊樂人一邊揉著新長出來的左手,一邊急匆匆地往陳百七家走去。

“怎麼會是你?!”齊樂人見到和正在和陳百七喝茶的幻術師,心中大感不妙,問了之後果然預感成真,幻術師正好要去地下蟻城執行任務,答應捎上齊樂人一起。

“你會開飛行器嗎?認得去地下蟻城的路嗎?遇到惡魔知道怎麼處理嗎?對地下蟻城的生態有了解嗎?知道煉獄在地下蟻城的哪個方位嗎?這些都不懂的話,你也敢去地下蟻城?少年,你以為這個世界到處都像黃昏之鄉這麼太平嗎?”幻術師麵帶微笑地嘲諷了齊樂人。

齊樂人不敢反駁,雖然在扮演臥底紅的時候,他初步了解過地下蟻城的情報,但是畢竟他沒有去過那裡,對那裡的認識十分膚淺,貿然前去十分危險。

“時間緊急,你們今晚就出發,樂人,資料和裝備你拿好,路上可以看,有什麼不懂的東西直接問幻術師,雖然他這個人嘴特彆賤,但是還算個靠譜的。”陳百七也不囉嗦了,直接扔了一大包東西給齊樂人。

“我現在沒錢,回頭再……”窮困潦倒的齊樂人悶悶地說,被陳百七打斷了:“隻要你把寧舟平安地帶回來,這些都算白送你的。”

“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的!”齊樂人堅定地說。哪怕此時他還坐在黃昏之鄉的小屋裡,心卻早已飛過了茫茫的曠野,來到了遙遠的煉獄裡。

陳百七笑了笑,難得溫柔地沒有反駁他什麼:“嗯,我知道。”

資深單身狗幻術師撇過臉,翻了個白眼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這才麵無表情地扭頭繼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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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二十三點整,審判所的公務飛行器起飛,駕駛人員不是幻術師,而是審判所的一位執行官,他對幻術師行了個禮,態度十分恭敬。

幻術師和齊樂人坐在飛行器的後排,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齊樂人惡補著地下蟻城的資料,一口氣看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原本隱隱約約的頭痛發展到電鑽入腦一樣疼,他乾嘔了幾下,感覺要吐。

幻術師一臉嫌棄地說:“你要是敢吐在這裡我就把你扔下去。”

“放心……胃裡沒東西吐不出來的。”齊樂人捂著喉嚨,給自己灌了點水。

齊樂人很久沒有休息了,如果去掉他死在冰淵裡的那大半天時間,他已經超過48個小時沒睡了,身體和精神在一起向他發出抗議,緊張狀態下尚能堅持,可是現在坐在飛行器裡,強迫自己專注地看了兩個多小時的資料,他實在堅持不住了。

他也知道自己早該休息,可是時間不等人的緊迫感時刻在催促著他,讓他時時刻刻都在恐懼和不安之中。

他真的太害怕了,一閉上眼他的腦中就會浮現出沉入火焰之湖的黑龍的身影,那種失去的痛苦和恐懼光是想象一下,都覺得腦中理智的那根弦已經崩斷了。

可他必須休息了,齊樂人自己也知道,他不能用這種狀態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我先睡一會兒。”齊樂人輕聲說道。

“後麵有張床,去那裡躺。”幻術師指了指身後,頭也不抬地說。

“多謝。”齊樂人道了聲謝,從座椅上爬到了後艙,拉下了隔絕光線和聲音的床簾。雖說隻是一張比大學時的宿舍的床位還要狹窄的床鋪,但是能躺著休息一會兒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頭痛欲裂、身心俱疲的齊樂人吃了兩片藥,是他問陳百七要的安眠藥。藥效還沒上來,齊樂人拿出了屬於寧舟的生命水晶。它是完好的,安然無恙地懸浮在他的手上,水晶中央是一小滴血液,被金銀二色的光點環繞著,徐徐旋轉。

他就這樣溫柔又安靜地看著它,任由滿溢的思念在這一片狹小的天地間盤旋。

他想,重逢的那一刻,他一定要給寧舟一個用力的擁抱,用力到讓他相信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飛行器外轟鳴的機械聲漸漸遠去了,藥效開始浮現,齊樂人小心的將生命水晶收進了道具欄裡,慢慢陷入了沉睡之中。

☆、五十、煉獄重逢(二)

齊樂人睡了八個小時,被鬨鐘叫醒時他粗暴地按掉了它,恨不得再閉上眼睡個昏天黑地。

腦袋還隱隱作痛,太陽%e7%a9%b4附近的血管突突地跳動著,讓齊樂人不得不懷疑那裡的血管是不是要爆開了,除此之外渾身上下也不舒服,他簡直像在狹窄的箱子裡蜷縮了一夜似的,身上沒有一個部件是完好的。

不應該啊,之前他在陳百七那裡訓練的時候,一覺醒來還是活蹦亂跳的,為什麼這一次卻渾身都疲憊?

離開了黃昏之鄉的範圍,外麵的世界晝夜更迭,如今已經是早晨,溫暖的日光透過窗玻璃照了進來。齊樂人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了嚇人的“喀拉”聲,把他嚇了一跳。

“醒了?醒了就來吃早餐。”一簾之隔的幻術師沒好氣地說。

齊樂人坐了過來,從幻術師手裡接過了兩片塗抹了果醬的麵包:“還有多久可以到地下蟻城?”

“再三個小時降落,然後徒步進入龍蟻女王的勢力範圍,順利的話兩天吧。”幻術師懶洋洋地說。

“要這麼久?”齊樂人心中著急,今天已經是聖城任務完成的第二十五天了,而在遊戲裡,寧舟在第二十九天……

就算順利穿過沙漠,留給他的時間也不過是兩天!

偌大的地下蟻城,茫茫人海,這實在太緊迫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幸好……幸好他不是沒有線索。

齊樂人回想著在遊戲裡和在夢境中得到的訊息,他知道那片赤紅的岩漿是什麼地方,那是煉獄深處的火湖,傳說中那是地獄的火湖在人間界的投影。在寧舟人生的最後一天,他將在那裡……

齊樂人無法思考,關於寧舟的一切,隻要他一想起,就會因為不可遏製的恐懼而腦中空白。他不敢去想發現自己身上逐漸覺醒著惡魔之力的寧舟是什麼樣的心情,不敢去想他到底是被誰所害傷重而亡,不敢去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是否滿懷著對世界的失望和厭倦,他是否……是否想起了他死去的愛人。

齊樂人企圖找到一絲絲寧舟還留戀著這個世界的理由,他這一生蒙受了太多的苦難:唯一的親人早已死去,還未來得及表白的愛人長眠在了聖城,他的聖地將他流放,不再承認他的虔誠,就連他最後的信念也無法保全——他成為了自己最憎恨的惡魔。

也許對那一刻的寧舟來說,死亡才是一種解脫。

“喂。”幻術師突然叫了一聲。

齊樂人轉過頭去看他:“怎麼了?”

幻術師看著他的眼神有點古怪,又有點嫌棄:“你剛才那表情……真是受不了。”

說著,他還誇張地搓了搓手臂。

齊樂人:???

“我看你談個戀愛也挺辛苦的,千裡追夫到煉獄,不如單身啊。”一身職業女性裝扮的幻術師推了推鼻梁上的女式眼鏡說道。

“單身是挺好的,但如果遇到過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單身和喪偶又有什麼區彆?”齊樂人說。在遇到寧舟前的日子,他過得很好,如果他沒有遇到寧舟,這樣的人生也算得上幸福。可是遇到了寧舟卻又錯過了他,他的後半生都無法釋懷。

幻術師感覺被秀了一臉。

齊樂人感受不到幻術師的怨念,他繼續翻閱著地下蟻城的資料,看到疑問處就問道:“龍蟻女王的領域?這個地下蟻城也是領域?”

“哦,是啊,和黃昏之鄉一樣……你不會不知道吧?”幻術師鄙夷地斜了他一眼。

其實在上一個副本才知道這件事的齊樂人當然不能露怯,他鎮定地問道:“我知道,但是黃昏之鄉和黎明之鄉到底為什麼會那麼相似?因為這兩個領域的本源力量都是時間的關係嗎?”

幻術師臉色一變,沒好氣地問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誰告訴你的?陳百七?她應該不知道這個情報啊。”

“不是她。”齊樂人知道陳百七沒有這個情報,當初她得知蘇和是從黎明之鄉來的時候還對他挺尊重的。

“你也不要問,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幻術師瞥了他一眼,說道。

齊樂人還是有很多不解,可是幻術師擺明了不會給他透露任何信息了,他也隻好作罷。兩人接著又聊起了關於地下蟻城的一些事情,那裡是龍蟻女王的勢力範圍,雖說也是領域,但是卻並非正常的領域,龍蟻女王也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世代傳承的名號。

每一任龍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