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笑了一下,拄著頭跟他說:“有意思啊,有意思得很,方辭不是走了嗎?被你給氣走的,可不是我。”
方戒北望著她沒說話。
甭管他的眼神有多冷,童珂也無所謂了。其實她也不用裝了,方戒北跟彆人不一樣,他胡不多,但心裡麵跟明鏡似的,她那點兒伎倆和手段,早被他看得透透的。他就是懶得戳穿,懶得搭理,隨她去,一直跟她保持著疏遠有禮的距離。
大家心裡也明白,隻是她不甘心罷了。
她在他麵前裝溫柔,裝有禮,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可不管怎麼樣,不管她使了什麼手段,哪怕方戒北知道那通電話可能有有詐,他還是不得不過來,不能不過來。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贏了呀!
想到得意處想,想到自己親手策劃了這麼一出絕妙的反間計,她就忍不住仰頭笑起來。這麼明明顯顯卻又不得不讓他趕赴的陽謀,比那些陰謀詭計要高明多了。
以方戒北的心性,他一定會去。
果然,他也去了。
以方辭的性格,他一旦缺席,她就一定不會再忍著。果然,她直接被氣走了。
童珂想起來,心情就愉悅得很。她也懶得再在方戒北麵前裝了,裝來裝去,他心裡不也跟明鏡兒似的,恐怕,還當看戲似的看著呢。
以前他多麼孤傲啊,多麼高不可攀,都不正眼瞧她,這會兒呢?還不是失魂落魄地在那兒買醉,在這抽煙?
他這個人,哪怕內心萬般痛苦,也不會輕易在人前顯露,更不會和一般人一樣大喊大叫,那麼失態就不是方戒北了。
就是這樣,他才會更加痛苦更加壓抑。
童珂想到這兒,得意之餘,又有幾分病態的快意。
許是喝高了,她雙頰通紅,順著床沿爬上去,柔滑無骨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微微使了點兒勁,抓住,歪著腦袋跟他開玩笑,說:“我有時候覺得你這人挺矯情的。你看看展航,看看徐陽,沒有方辭就活不下去了?不照樣泡吧蹦迪玩兒樂嗎?”
感受著掌心那種溫熱的肌理和削瘦卻有力的肌肉,她心潮澎湃,也可能是酒喝多了,情緒高漲,跟平日端莊文靜的模樣大相徑庭,像是變成了一條蛇,渾身都沒了力道,軟綿綿地靠過去。
她雙手一伸就掛在他脖子上,斜睨著他,眉眼嫵%e5%aa%9a,跟他說:“你又沒試過,怎麼就知道我不如方辭?她方辭有的,我也有啊。你看看展航他們,不都玩得挺開嘛,你可要試試。”
她駝紅著臉,過去親他飽滿的唇,低聲說,她還是處女。
方戒北起身就跳下了床,撈了外套往外麵走。走之前,他還回頭丟了一句話給她。
那句話,讓她沸騰的酒意和身體裡那種燥熱一瞬間就冷卻了,如同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他說,你可真夠讓我惡心的。
第二天醒來,童珂在地上懵懂地坐了很久,迷迷糊糊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對方戒北說的話、乾的事,羞憤難當,操起床頭的玻璃杯就摔到了牆上。
從來沒有這麼丟人現眼過。恬不知恥地求歡,還被拒絕了。
那簡直就是她的奇恥大辱,連關係最要好的李芊芊都沒告訴。
那件事之後,有一段日子,她看到方戒北都是繞著走的。還好這人跟往常一樣,見到她也隻是點點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漸漸的,她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再欺騙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在方戒北心裡的形象,恐怕還不如當初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方辭。
……
童珂和方辭在機場大廳站了很久,期間也隻是搭了三句話。
快到正午的時候,一個軍裝青年從入口的地方過來,快速在人群裡掃視。方辭看到他,眼睛都亮了,伸手朝他使勁揮。然後,在童珂冰冷嫉妒的目光裡,飛快地跑過去,一頭紮進他懷裡,抱著他,還使勁把腦袋在他懷裡蹭啊蹭的。
一臉癡漢的幸福滿足。
方戒北臉上也露出微笑,右手按住了她的腦袋。
他們在人群裡相擁相抱,相親相偎,童珂卻站在幾十米外的過道裡,冷冷地望著他們,轉身沒入了人海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第064章 去玩了
第064章去玩了
“去哪兒?”上了車後, 方戒北問方辭。
方辭想了想說:“回醫學院吧。”
“不去你那個小破醫館了?”
方辭炸了!她自己可以調侃她的醫館, 旁人甭想說一個不好:“你才小破醫館呢, 你全小區的小破醫館兒!”
方戒北:“……”得咧, 跟個三歲半較什麼真兒?
掛了倒擋,他直接把車開往醫學院的方向。海澱這一帶都是教學區,往西走,兜兜轉轉了會兒,道路變得狹隘了,有時候還能看到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大冬天的, 還穿著大開領的毛衣, 說說笑笑很有朝氣。
方辭說:“不用還進去了,在東門放我下來就好。”
“嫌我丟人啊?”方戒北不冷不熱地哂著笑。
“哪能啊?”方辭說, 不忘補上一刀,“你人不丟人,可你這車破啊。”
方戒北:“……”
方辭心裡舒坦了, 總算報了他說她“小破醫館”的仇了。
後來, 他到底還是把車開到了宿舍樓底下,在下麵往上看了看,問她:“你跟學生住一棟樓?”
方辭訝異:“你怎麼知道是研究生宿舍?以前來過?”
方戒北眉宇緊鎖, 似乎是不屑於回答她這個問題, 過了會兒,還是伸手一指旁邊的告示牌。方辭循著望去, 隻見那告示牌上幾個鬥大的大字,明晃晃晃著熒光色, 上書“研究生宿舍2區”。
方辭:“……”好吧,是她智障。
進門的時候,宿管阿姨還盯著他們看了很久。方辭笑著打哈哈:“我哥,這是我哥,給我搬行李的。”
阿姨不知怎麼,還真信了她這個蹩腳的理由,揮揮手,不耐煩地放行了。
方辭大大舒一口氣,拖著方戒北就上了樓。
宿舍裡還是隻有兩個人,李芊芊在用衛生間。方辭進門就倒到了床上,一邊指揮方戒北幫她整理行李:“哥,拜托你了,跑了這麼久的路,我手腳都要廢了。”
方戒北:“……”嗬嗬。
方辭見他不動,使出了老辦法——撒嬌:“我真的動不了了,手腳好酸好累,怎麼抬都抬不起來。你忍心嗎?哥……”
她聲音酥軟,還帶著顫音,三分嫵%e5%aa%9a,三分勾魂,還有四分不諳世事的天真。是個男人,聽著這聲音都要硬了。
“彆叫了!”方戒北鐵青著臉轉過身,彎腰幫她整理衣服。這一箱子,打開後竟然有一大半都是底褲和內衣,清一色的黑色,蕾絲邊,都是花紋精細的好牌子,每一套都得兩三千。
方辭這方麵特彆講究,甭管是內衣內褲還是絲襪,哪怕有一丁點勾絲也不會再穿,直接往垃圾桶裡一扔,再買新的。她又不講究,一件內衣穿不過兩個月,每次都得屯一大堆放衣櫃裡備用。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方戒北把她的內衣內褲疊好了,一一方進衣櫃的上層。
放進去前,還在櫃子底部墊了一層紙。
方辭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心安理得地看著他忙碌。背脊略彎,弓成漂亮的形狀,這角度望過去,雙腿更加筆直修長。
真是個極品!
李芊芊洗完頭發,歪著腦袋,邊擦邊走出洗手間,乍然看到兩人,腳步頓在了原地。
方辭沒心沒肺地對她擺手:“嗨,好久不見了。”
李芊芊沒來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見過惡心人的,沒見過這麼能惡心人的。丫方辭什麼時候能正常點?天天呆一個屋簷下,她都要瘋了,要不容易碰上她出個差,這才幾天,怎麼又回來了?
當然,這些話也都存在心裡,沒敢直接出口。不然,又得折騰了,小妖精忒記仇。
“好了。”方戒北回頭,看到李芊芊,也隻是冷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李芊芊也對他頷首,乖巧地喚了一聲:“小北哥。”
方戒北走到方辭身邊,叮囑她:“過幾天吃年夜飯,記得回去,彆讓爺爺擔心。”
“知道,我是這麼沒心沒肺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
方辭被他噎了一下。
好像還真是!
她垮下一張臉,從床上爬起來,挽住他的胳膊就出了門,抬腳替李芊芊勾上了門板。
到了外麵,方辭說:“走吧。”
“去哪兒?”
方辭一臉“你傻啊”的表情,雙手攀上他的肩膀,像隻樹袋熊似的半掛在他身上:“東西整理好了,當然是出去浪了。好久沒回去了,還是這燈紅酒綠的城市適合我。”
方戒北說:“好好走路。”
要不是他底子在,被她這麼故意往下掛著吊著,是個人都受不了。
方辭腳底著了點力道,稍稍站直了些,兩隻手還是柔柔地纏在他肩上不肯放下來,像是沒有骨頭似的。
她抬起指尖撩過他的臉,踮起腳尖,在他下巴啄了一口:“愛死你了。”她不怕死地在他耳邊加了一句,“哥,我就喜歡你這副假正經實際上欠操的樣兒。”
方戒北之前一直麵無表情,甭管她說什麼做什麼荒唐事兒都忍著她,可聽了這話,臉色終於徹底沉了下來:“方辭,你說誰欠操?”
語氣冷得像冰塊。
方辭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她心虛地說:“這不開個玩笑嗎?”
方戒北冷笑。
方辭扁扁嘴,很美骨氣地說:“我欠操行了吧?小氣。”她不就過個嘴癮嗎?
方戒北聽了這話,不但沒解火,臉色更加難看了,攬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就把她夾在了臂彎裡,大步朝樓下走去。
方辭終於感覺到事情不妙,大聲呼救起來。
宿管阿姨見了,正要開口問。
方戒北說:“家務事兒,您忙您的,不打擾了。”
他長得人模人樣,一臉正派,那身筆挺的軍裝很有迷惑性。反觀方辭,生得那麼美豔,可看著就是個頑劣的。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