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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尾巴 李暮夕 4504 字 6個月前

演看到展航就起身了,給他讓出位置,一臉殷勤地迎過去:“展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這麼個小破地方,真是太委屈您了。”

要換了旁人,肯定得謙上兩句,說句場麵話活絡活絡氣氛,展航四處一望,點點頭說:“是挺破的。”

導演的笑容差點龜裂。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尷尬。

德行!

方辭在心裡唾棄,唇邊含著冷笑,連個正眼都沒給他。

方辭這個人就是這樣直,不跟她一道的,她就當成敵人,連場麵上那些做派都懶得去做了。那些年,他展航不是已經跟李芊芊、童珂一道兒了嗎?那他就是她方辭的敵人。就算沒有樊真那檔子事,她跟展航也是勢同水火,剛剛知道了樊真的事兒,她心裡頭就更添了一把火了。

反正,在方辭心裡,展航,等同於人渣。

可就是這種人渣,沒靠家裡半分,做生意還做得風生水起的,在娛樂圈這一畝三分地,還真沒幾個人敢觸他的黴頭。童珂有他罩著,自然混得好,樊真因為方辭的緣故,保不準被她累了,背後被他怎麼擠兌呢。

想到這一點,方辭又把那點兒脾氣壓了下去。

這頓飯,一堆人都在恭維展航,不斷敬酒。方辭吃的不是滋味,沒動了幾筷子就沒胃口了,拎了包起身說:“還有事兒呢,先走了,你們慢用。”

樊真起來說:“我送你。”

“送什麼啊你?吃你的飯。”方辭按了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去。開玩笑,在種場合,她一個三線小藝人怎麼能缺席呢?

到了樓底下,天色已經很晚了。大馬路上,車來車往,路邊稀稀寥寥走著幾個行人,還有不少情侶在一旁的攤位上拍大頭照。

方辭掏出手機,準備打車。

有人從樓道裡下來,在後麵跟她說:“看到我就急著走?老朋友了,一點兒麵子都不給啊?”

方辭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慢悠悠踱步回頭,也不躲著,抬頭直視他的目光。

展航還站在三四步以上的台階上沒下來,一隻手懶洋洋地插在褲兜裡,手裡挽著他進門時脫下的那件大衣,目光冷嘲地望著她。

方辭就笑了,不過是冷笑:“展總,我跟您很熟嗎?”

展航這個人,脾氣雖差,但也是個很能把控自己的人,她以來就給釘子,他倒是樂嗬了,收了臉上那點陰陽怪氣,微微笑著,步態閒適地從台階上走下來。一步步,慢慢地,走到了她麵前。

很多年沒見了,之前僅有的兩次見麵,也是撕逼吵架,方辭還真沒正眼看過這廝。

她仰著脖子抱著肩膀盯著這廝看了好久,才開口說:“不賴嘛,長高了啊。”

展航還沒得意一下,她下一句就來了:“是不是三鹿補多了?儘長個子不長腦子啊。”

展航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黑得比鍋底還黑。

第063章 丟人現眼

第063章丟人現眼

車水馬龍的大馬路, 路邊是樓道, 兩個人, 就這樣站在空蕩蕩的台階口, 一上一下,盯著對方看了老久。

方辭先開的口:“這麼多年沒見,你這德行一點兒都沒改啊。果然啊,人渣就是人渣,不是往腦袋上插根雞毛就能變成鳳凰的。”

展航抽出一根煙,銜在嘴裡點燃了。他斜著眼睛吸了一口, 瞟著她, 過了會兒,低頭就把一口濃煙噴到她臉上:“不久前在‘高老莊’不還見過, 怎麼,失憶了?”

方辭最看不慣他這副痞裡痞氣的紈絝樣兒,一把推開他:“離我遠點兒, 惡心!”

“惡心?”展航就樂了, “那誰讓你不惡心啊?方戒北、還是徐陽?”

方辭冷笑不語,看著他就一臉反胃的表情,再也不想跟他廢話, 轉身就走。

她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激怒了展航, 狠狠拽住她的腕子,把她給扯了回來:“你看不上我是不?你煩我是不?我還非得讓你對著我這張惡心的臉, 好好惡心惡心你。”

方辭本來煩得不行,現在聽了他這番幼稚的話, 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戲謔道:“展大少,你幾歲了?你這麼不依不饒的,會讓我以為,你還愛著我啊。”

展航幾乎是同一時間冷笑出聲,鬆開了她:“你真以為你是天仙下凡啊?全京城的男人都得為你神魂顛倒?”

“沒有最好。被你這種人喜歡,我還真是渾身雞皮疙瘩呢。”

展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無比的笑,扔了煙蒂就一腳踩熄,碾了過去。

這人從小就這樣,脾氣古怪,陰晴不定,高興的時候跟你稱兄道弟,煩的時候翻臉就像翻書,方辭都習慣了。誰知道這位大少爺心裡頭又怎麼不爽了,嗬。她也沒這個義務去管,也不想知道。最好麻溜兒滾蛋,彆來觸她的黴頭。

可他都要走了,方辭想起什麼,還是叫住了他:“你給我站住!”

展航側轉過身,那張俊美的臉在陰影裡更加立體,隻是散發著寒意,一言不發地瞅著她,一隻手還在褲兜裡,顯出幾分不耐煩的意態。

意思很明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方辭走過去,也不跟他廢話,安安靜靜在他麵前站定了,目光定定地打量著他。

展航皺起眉:“看什麼?”

方辭確認般點點頭,左右看了看他的臉,然後後退了兩步。展航不明就裡,正要詢問,她已經一拳頭砸了過來,把他打得一個趔趄,反身撲倒在地。

展航雙手撐地,“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麻利地爬起來,一把就抓起了方辭的手,狠狠攥住,目光陰狠地瞪著她:“你這女人——”

“怎麼,要動手啊?”方辭把臉側過去,好心地送到他麵前,還伸出手指刮了刮,“來來來,往這兒打,重重地打下去,你就報仇了。”

展航盯著她漂亮又囂張的臉蛋很久,憤憤地收回了拳頭。

隻是,%e8%83%b8腔還是在不斷起伏,冷著臉一言不發地瞅著她,像是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方辭微笑,替他把沒問的話問了:“知道為什麼打你嗎?”

展航一言不發,冷冷地盯著她。

方辭靠近他,望著他的眼睛慢慢說:“因為你欠打。”

“……”

方辭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我告兒你,樊真是我最好的姐們,過去的事兒,我就不計較了,以後你要敢纏著她找她的茬,我不放過你。”

展航原本一臉寒霜,聞聽此言,毫無預兆地囅然而笑,眼角那顆淚痣忽然變得很是豔麗,也很是——惡意。

他說:“就算我把她怎麼怎麼樣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方辭拽起他的衣領子。

展航眉目平靜,眼底卻透著毫不掩飾的挑釁。他挨近了,在她耳邊吹一口氣,不無諷刺地說:“我操她,你他媽還能操回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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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京,方辭就跟樊真在機場分道揚鑣了。

她抬手看了看表,時間還早。童珂在不遠處見了,走過來說:“在等小北哥啊?他出任務了,估計是不會來了。”

方辭嗬嗬笑:“你真是半刻鐘都不忘記要挑撥離間啊。”

童珂也笑,望著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說:“我也搞不懂你,都有一大幫男人圍著轉了,為什麼非要盯著方戒北不放呢?就因為方家的權勢、地位?”

方辭說:“我倒是想放手啊,方戒北他不讓啊。他愛我啊,他不能沒有我的。沒了我,他就得守活寡了。哎,他都跟我說了,除了我以外的女人,就是脫光了站他麵前,他都硬不起來啊。”

“他連這個都跟你說?”童珂臉色一變。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大好的事情。

方辭一怔,臉上卻不動聲色:“他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我說的?”

童珂的臉色難看無比。這件事,是她記憶裡最丟人的事兒了,沒有之一。

四年前那場婚禮後,方辭走了,方戒北幾乎是一蹶不振,有段時間還常常去蘭坊那條街買醉,幾個兄弟都勸不住。

有一次她見了,支開了幾人扶了他回去。

不過,她沒送他回家,耍了個心眼,送回了她在海澱那邊的一套出租屋。她給他煮醒酒湯,又給他擦臉照顧他,他才算是恢複了幾分清醒。

那時候,他穿著件工字背心,單腿支著靠床頭抽煙,把窗子開得老大,也不回頭看她。

她就坐在床底下,也開了一罐啤酒喝起來,喝高了,哭起來,跟他說,她喜歡了他這麼多年,他為什麼都不正眼看他一眼啊,那個方辭就有那麼好?他們男人都一個人,都看上她那張臉。

方戒北不理會她,一個人吹著窗外灌進的風,一個人抽煙。

童珂仰頭望著他清冽的側臉,心臟有一陣一陣的鈍痛。她從小就喜歡他,喜歡到癡迷,近乎癲狂的地步。她在他麵前永遠都是柔情似水、知書達理的,她想,就算他喜歡方辭,難道他麵對她這樣一個死心塌地對他的女孩子,就沒有一丁點的憐惜之情嗎?

“三哥,我不奢望你愛我。但是,你對我是有好感的對不對?隻是,方辭出現了,因為方辭,所以你愛她超過了愛我,因為她,你就再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對不對?”

方戒北掐滅了煙,終於回頭看她。

他對她說,沒有,他隻喜歡方辭。

言簡意賅,直截了當。

童珂是不能相信也不願意相信的,臉色也由最初的希冀變得哀怨,掩藏了眼底的那一分怨毒:“可她不會回來了,她走了,你們終究是有緣無分。”

方戒北麵無表情地沉默了會兒,側頭問她:“有意思嗎?”

是詢問,目光沒有多少嚴厲,但是冰冷、咄咄逼人。童珂很少看到他用這種目光質問一個人,仿佛要得到一個答案,也在暗示她,讓她問問她自己,這麼瞎折騰有意思嗎?

童珂那時候沒有疑問,她要是個男的,估計方戒北會拖著她的領子直接拽到過道裡揍一頓。

他向來都是清心寡欲,喜怒不形於色的,她很少看到他這麼壓抑的、冰冷的怒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