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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尾巴 李暮夕 4329 字 6個月前

看到她就從床上撐起了半個身子,有些驚喜:“小辭……”

方辭嚇了一跳,忙過去扶住他:“快躺下吧您,真出了什麼事兒,我可擔待不起啊。”

徐陽笑了笑:“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斷了一根肋骨嗎,又不是全斷了。”

“呸呸呸。”哪有這麼咒自己的?

見她看看鄒寧,又看看傅小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徐陽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了,對二人道:“你們出去吃飯吧,我跟方小姐說會兒話。”

兩人乖巧地應了聲,出了門,還體貼地把門關好了。

徐陽這才問她,笑容溫和:“到底什麼事兒?”

他笑起來是真的好看,方辭本就心虛,乍然麵對他這樣的笑容,更加猝不及防,躑躅了很久都沒把話說出口。

徐陽就替她說了:“為了方戒北的事兒。”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方辭一下子啞然。腦海裡仍在不住回轉著,他為什麼每次都能猜中她在想什麼。

確認後,徐陽的神色變得更加從容,撈了隻蘋果,拿了刀具就開始削。

方辭見狀,忙過去接過蘋果和刀:“傷者為大,蘋果就讓我來削吧。”

“你會削嗎?”在這件事上,徐陽毫不掩飾對她的輕蔑,“你小時候吃的蘋果和香瓜哈密瓜,哪一樣不是我削的?”

方辭手裡的刀一頓。

徐陽眼中透著促狹:“到底會不會啊?不會可彆逞強。”

“小看人啊?”原本還有猶豫,還有退卻,他這麼一激,方辭的氣性反而上來了,深吸口氣,轉了轉手裡的刀柄,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就開始削。

可她這點兒技術哪夠看啊?

第一刀下去就削掉了一大片果肉,連皮帶肉一塊兒咕嚕嚕滾到了膝蓋上。

徐陽真的是忍不住了,仰頭大笑,笑得腹部都在抽。

方辭抓起桌上的一塊毛巾,直接扔到他身上:“再笑?絕交!”

徐陽接了那毛巾,雙手平舉:“投降,投降。”

換來方辭重重一哼。

徐陽看她這手藝,真不忍心讓給她繼續了,伸手示意她拿過來:“我自個兒來吧,等你削完,這就不是蘋果,是青棗了。”

方辭還真來勁了,偏偏不給他:“削蘋果而已,瞧不起人啊?”

徐陽也是沒辦法,隻能認命,隻能點頭:“好好好,那你削吧,我看著你削。”

方辭還真就認認真真低著頭開始削蘋果了。

雖然手藝生疏,花了好幾分鐘,終於把這隻蘋果給成功削了出來。她獻寶似的捧過去給他:“厲害吧?崇拜吧?姐姐給你削的好不好?不許說不好哦。”

徐陽哭笑不得,把這至少少了一半果肉的蘋果放在掌心裡翻了翻,認命地咬了一口,還點頭:“嗯,不錯。”

方辭頓時眉開眼笑,希冀地望著他。

徐陽知道,她這是在等他自己鬆口呢。可是,一想到她是為了方戒北來的,他心裡就不對付了,平日什麼都能順著她,就這事上,他偏偏不想那麼快應承她。不止不鬆口,還麵不改色地吃著蘋果,絕口不提方戒北那件事兒。

方辭有些急了,過了好久,終於自己開口:“方戒北那廝是挺混蛋的,他打你是他不對,可你們好歹也是發小,這種事情,真報上去是會影響他以後的前途的。我就覺得吧,這樣太傷你們兄弟感情了,而且,對兩家的交情也不大好。”

徐陽垂著頭,陰影裡的麵孔沒有什麼表情:“聽著還真有你們幾分道理啊。”

方辭惴惴:“可不是嘛。”

本來是想忍著的,可徐陽還是沒忍住,很輕地嗤了一聲,回頭看向她:“當年,他都那麼對你了,你還是這麼喜歡他啊。”

方辭來不及躲避,被他說得窘成了一個大紅臉。

她反駁道:“沒。”

徐陽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他不戴眼鏡的時候,那雙鳳眼有些勾人,有些輕蔑,不自然就帶出幾分高高在上的味道,讓她感覺自己低了一等,所有不堪的想法都被他不動聲色攝入了眼簾中。

方辭從開始的無措,到後來的惱羞成怒,也隻是短短一瞬間。她霍然站起,急急地收拾自己的東西:“你愛投訴他就去吧,跟我半毛錢關係?我就是看不慣你們窩裡鬥,省得將來還要彆展航他們笑話。不聽我的就不聽我的罷,隨便你們。”

徐陽猛地一拉,拽住了她的手。

方辭想要離開的步子倏然停住,不確定地回頭。

“對不起,我沒彆的意思,你彆生氣。”

方辭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他這樣服軟,她一顆心就馬上化成了繞指柔,還有些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徐陽見她已經沒有要走的意思了,不動聲色地鬆開了她:“再陪我坐會兒吧。”

方辭在原地沒動。

徐陽又說:“我想過要投訴方戒北,是上麵自己得到的風聲,回頭我讓鄒寧打個報告上去,不會少他方戒北一根汗毛的。”

方辭這才不好意思地在他床邊坐了。

徐陽說:“你好像瘦了。是不是吃得不好?”

方辭搖頭:“還不是我那醫館的事兒。”

徐陽失笑:“你那醫館還封著呢?”

——這不明知故問嘛——方辭這次是真生氣了,瞪他:“幸災樂禍啊?就不該好心來看你,沒良心。”

徐陽連忙撇清關係:“我可沒幸災樂禍的意思。跟我說說,你那醫館到底犯了什麼事兒?我給你疏通疏通,想想辦法。”

方辭還忸怩著,不願意開口呢。

她這次回來,要錢沒錢,要車沒車,工作是托以前的老師找的,還是個臨時的,在這個非龍即鳳的圈子裡,可是個實打實的失敗者。所以,她回來這件事隻告訴了樊真這幾個特彆要好的朋友,其他熟人,是能藏著就藏著,能掖著就掖著,儘最大可能減少丟人現眼的次數。

想不到徐陽還是問出口了。

她也不好再藏著了。

不然,隻會顯得她更加局促,更加丟人。她歎了口氣,垂頭喪氣地把醫館得罪了閆婉,又被她找茬封起來的事兒給說了。

徐陽不但不安慰,還幸災樂禍起來:“之前我就和你說過了,執照啊證件啊這些東西不能省,得趕緊辦,你倒好,交給你那三個夥計就撒手不管了。現在出了事,就算你沒抓錯藥,人家也能說你這醫館證件不齊、不規範、不合格,肯定不是什麼正經醫館,然後一口咬定,把這抓錯藥的事也推在你身上。”

方辭垮下一張臉,悶悶的,也不說話了。

徐陽笑:“也彆生氣,我回頭幫你問問,不關你的事,肯定不讓你背這個鍋兒。”

方辭點點頭,甕聲甕氣道:“徐陽哥,謝謝你。”

徐陽納罕了:“你還會叫我哥呢?”

方辭羞惱:“不叫哥叫什麼?誰讓你年紀大。”

徐陽半點兒不介意,煞有介事地說:“你平時不都‘老徐’、‘老徐’地喊嘛。”

方辭啞口無言。

……

方戒北一早就被叫去了辦公樓,一動不動地站在辦公桌前。駱玉甫一頭頭發已然發白,但是精神矍鑠,隻有眼尾有兩道細小的魚尾紋,顯示著這個戎馬一生的男人已經年過半百。

他在屋子裡轉了兩圈,愣是找不到什麼說辭來訓他,回頭一見他一派從容鎮定的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最懂事最讓我省心的,什麼時候也跟我家那兔崽子一個操行了?裝備部的人是說打就打的嗎?人老徐都把狀告到我這兒了。上個月評選十佳警衛,我還強力舉薦你,你這不赤/%e8%a3%b8%e8%a3%b8地打我的臉嗎?”◎思◎兔◎在◎線◎閱◎讀◎

方戒北漠然不語,站姿挺拔,挑不出一絲錯漏。

可就是這種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的嚴謹,看得駱玉甫心裡堵了又堵,也懶得說他了,揮手就趕人:“行了行了,出去吧,看著就來氣。”

方錫林的兒子,他也不能把他怎麼樣。而且,裝備部辦公廳那邊的接員剛剛來電了,說是年輕人之間的一點小誤會,不打算追究這件事了。

方戒北“啪”地一聲並攏雙腿,畢恭畢敬地站了個軍姿,又一絲不苟地給駱玉甫敬了個禮。

駱玉甫隻覺得心裡更悶了:“走吧走吧。”

第019章 又喝酒

第019章又喝酒

駱雲廷在營房附近等了會兒,就跟身邊兩個戰友打了聲招呼,大步上了車,一個扭轉把車往辦公區開去了。他向來是個不耐煩的,能等人五分鐘就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了。

到了辦公樓附近,有兩個警衛連的兵過來攔他的車。

車窗降下,駱雲廷把戴歪了的帽子摘下來,放在手裡懶洋洋地吹了吹,壓根不正眼瞧人家:“嘛呢?”

兩個戰士有些為難,躑躅良久,高個的那個上來,斟酌著說:“首長,警備區的車不能往辦公區開的。”

“爺不來辦公。”駱雲廷吊兒郎當地把手掛在車窗外,晃一晃,又晃一晃,笑眯眯地跟人家說,“爺來溜達溜達。”

兩個巡邏的士兵都懵逼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眼前這青年一米八六的大高個,就是大刺刺靠在座椅裡都很給人壓力。天氣熱了,身上就穿了件短袖軍襯,領口開了兩個扣子,露出健美的%e8%83%b8膛,肌肉賁張而飽滿。

明明是個健碩高大的純爺們,偏偏長了張豔俗到比女人還精致的臉,雙眼皮,長睫毛,笑起來還帶著那麼幾分天真,天真無邪裡透著幾分焉壞兒。半真半假,叫人瞧不清楚。

明明是漂亮清澈的一雙大眼睛,盯著人瞧著的時候,嘴角偏偏要揚起來,露出那麼幾分不懷好意的味道,像是在跟你較真,跟你沒事找事,一看就是個刺頭兒。

兩個戰士為難極了,看了看他肩上的三顆星星,躑躅著是冒犯長官好呢,還是為了職責把他丟出去再說。

駱雲廷叼了根煙在嘴裡,目光漫不經心地朝不遠處那辦公大樓的出口打量。

等待的時間裡實在太無聊,他就變著法子逗著兩個新兵蛋子玩,把人氣得臉都漲紅了,可偏偏還不能拿他怎麼樣。

過了很久,同樣一身軍裝的青年從樓道口出來,姍姍來遲,不急不緩,朝他這地方走來。

駱雲廷把車門一拉,一左一右,直接把兩個還在絮絮叨叨的兵蛋子給推開,快步走到方戒北麵前,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方戒北難得笑了一下,和他一塊兒朝車門走去:“你不是在京南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駱雲廷是總參三部大院的,他現在的直係領導駱首長的兒子,小時候他們沒什麼往來,不過後來兩人一塊兒下放到野戰部隊曆練過,就成了戰友,算是他為數不多能交心的朋友。

“就這兩天。”

“彆鬨事,你爸這兩天已經夠煩了。”

“聽說了。”駱雲廷像見了新大陸似的打量他,拍著他的肩膀嘖嘖讚歎,“看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