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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可能的。

為了送件東西,專門坐車顯然是不方便的。

江岩柏和車隊的隊長約好了在茶樓見麵,這種應酬一般都是在酒桌上才能談攏。

現在隻是提前探探底,到了晚上才有一場硬仗要打。

容白則是去看合適的鋪麵,這回和格子鋪可不一樣,不是一個鋪麵的事兒。

比較大的區域都得有一個鋪麵,還要招人,還有快遞員。

初期投資就很高,這還隻是榕城一個四線小城市,要是再大點,容白都感覺自己有些吃不消。

家裡的錢估計一分也留不下來,格子鋪雖然掙了些,但那點錢實在不夠看。

或許對普通人家來說,格子鋪的收入已經足夠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可是一旦遇到了事,那點錢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容白在路邊上買了一個餅,又買了一袋豆漿。

這個一袋豆漿實在是有些奇怪,但是現在塑料杯的成本價還很高,一杯豆漿也不過兩毛錢,商家就想了個辦法,灌進長方形的塑料袋裡,再把袋口係個死結,吸管就從袋口插進去。

方便,也省成本。

果然不管是哪個年代的人,都很有些小智慧。

容白跑了幾家鋪麵,心裡還是滿意的,快遞店不需要太大,比較小的鋪麵就成。

他看的幾個鋪麵都是位子不太好的,麵積也不大,但是價格便宜,周圍交通算不上差,也不會太偏。

他記在本上,打算再多跑幾個鋪子,價比三家,現在他手裡的錢也不多了,還是得省著點。

容白歎了口氣,他以前哪裡為錢的事煩過心呢?

他以往對錢根本沒什麼概念,他的錢來得太過輕易。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錢有多重要。

有錢,才能填飽肚子,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才能不對著自己想要東西流口水卻不敢問價,容白以前不懂,他不把錢當錢。

以前在他眼裡,錢就是一個符號,一串數字。

多了還是少了,並沒有什麼分彆。

等容白把所有聯係上的店鋪全部看完,再去考察了周邊的環境,就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

就是這樣,都才跑了一個片區。

生意是不好做的,容白此時才明白這個道理。

他當年看著爸爸和江岩柏的生意越做越大,打心眼裡覺得做生意簡單。

卻不知道想要成功要付出多少努力,要吃多少苦。

隻有自己經曆了,才知道一切得來不易。

容白還要等江岩柏從酒桌上下來,就沒回自己家,直接去了江岩柏家裡。

喬老太他們都已經睡了,容白放輕了腳步,做賊似的走進去,換上拖鞋。又去衛生間洗漱了之後走到江岩柏的屋裡。

他原本是準備等著江岩柏回來,可是等著等著,他就睡了。

太累了,腿又酸又疼,躺下去就不想再坐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容白聽到了動靜才睜開眼睛,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睜開眼睛去看。

江岩柏正在脫西裝,把這件一板一眼地西裝用晾衣架掛起來。

看見容白醒了,江岩柏很有些自責地說:“你醒了?我應該更輕點。”

容白擺擺手,他打了哈欠,眼睛看著又要閉上了,他問:“事情談的怎麼樣了?順利嗎?”

江岩柏一身酒味,他把西裝拿出去掛在陽台上散味,又去接了杯水遞給容白,這才說:“談的還好,那邊說是最近山路不好跑,在我們的價錢上又提了兩百。”

容白搖搖晃晃地點頭:“可以,五百以內都能接受。”

“我跟他們說的下個月開始。”江岩柏看著容白,他現在就穿著條四角內褲,正在往腿上套睡覺時穿的運動褲。

容白又躺了下去,他咂咂嘴:“成。那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鋪子。快睡吧,我困了。你去洗個澡,一身酒味。”

雖然被嫌棄了,但江岩柏還是聽容白的話老老實實去洗澡。

他打熱水的時候才發現家裡的熱水器已經換了,還有不少小東西,以前就壞掉了,原先是沒錢,舍不得換。容白來了以後,一點點的,都發生了變化。

江岩柏的心裡滑過一道暖流,他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劇烈,越來越快。

砰砰砰地,讓他頭皮發麻,幾乎喘不上氣來。

江岩柏輕手輕腳地躺進被子裡,黑暗中隻有他的心跳聲越來越大。

他不知道怎麼辦,近乎手足無措地看著容白。

他有滿腔的愛意想要表達,可是這愛意像是一頭猛獸,凶猛又貪婪。

江岩柏害怕嚇著容白。

他愛上了一個男人,多麼令他恐慌的一個認知。

江岩柏越是愛容白,就越是不安。

他想把容白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口處。

可是容白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生活,有父母家人。

這條路太長,太暗,太艱辛。

江岩柏舍不得。

或許他會一輩子守著這求而不得的願望。

看著容白結婚生子,建立自己的家庭。

又或許他甚至等不到容白結婚生子的那一天,容白又會離開他。

可是這段時間是真的,他們的相處是真的,容白這個人,也是真的。

這就夠了。

這段記憶足夠支撐他度過這漫長的一生。

江岩柏看著容白的睡顏,他第一次放縱自己內心的渴望。

他低下頭去,如朝聖般緩慢又虔誠的親%e5%90%bb容白的額頭。

這就夠了,江岩柏對自己說。

他彆無所求。

接下來的半個月,兩人累死累活,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總算是把店麵盤好了,也不需要裝修,這些店也不是新弄好的,搭了兩張桌椅就可以直接開張。

至於快遞員和員工倒是好找,自從掛上了招聘的牌子,每天進店的人絡繹不絕。

江岩柏和容白隻是麵試了坐店的員工,至於快遞員,也是交給坐店的去管。

快遞員沒有底薪,他們是乾得多掙得多,送出一個件,不管大小都是五分錢的提成。

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個小本子,上頭寫著自己的名字,後頭還有小格子,優良中差,這是服務態度。

每個月的績效也要看本子。

送出多少件,就要有多少次評分。

雖然說還是有偷奸耍滑的人,不過從大範圍來看,這部分人還是少數。

一開始的時候,經常都會有問題出現。

比如丟件了,或是物品損壞了。

還有那種寄個玻璃製品卻沒有仔細審查,沒有包裹厚實導致破損的。

江岩柏和容白忙得焦頭爛額,他們兩也沒什麼經驗,還是摸著石頭過河。

頭一個月,彆說掙錢了,自己還虧了不少。

容白有些泄氣,他和江岩柏坐在店裡吃午飯,怎麼也沒胃口,容白接二連三的歎氣。

江岩柏問:“怎麼了?你吃點東西,彆餓著肚子。”

“我覺得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容白愁眉苦臉,他第一次否定自己,“什麼也乾不好。錢沒掙到,還虧了這麼多。”

江岩柏也停下給容白夾子的筷子,寬慰道:“這是正常的,做生意本來就是有虧有掙。雖然我們現在虧了,但是之後肯定會好起來。”

容白一聽就知道江岩柏這是在安慰自己,他皺著眉頭:“本來以為是個好買賣。”

自己可以掙錢,還能給彆人提供便利,創造就業崗位。

讓文化程度低的人也能靠努力程度掙錢。

容白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是個好買賣。”江岩柏衝他笑了笑,“現在大家都在說快遞這件事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雖然說出來的話有好有壞,但至少說明大家都是關注這件事的,這就是好事。

容白歎了口氣:“算了,不說這個了,開都開了,也沒有中途撂挑子不乾的道理。我們過會兒去格子鋪看看吧,前幾天有人和我提開分店的事,也想做這個生意。”

快遞這邊現在還不能掙錢,格子鋪要是能發展成連鎖店就最好。

江岩柏點頭:“行,你還是吃點東西,事情還多呢。”

容白這才艱難的刨了幾口飯。

這時候的容白陷入了一種自我否定的循環裡,他覺得自己是能力不足,乾不好這事兒。

雖然他沒和江岩柏說過,但他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江岩柏沒多少錢,但是為了快遞這件事,江岩柏把自己所有的存款全部壓了上去。

如果虧了,不僅是自己血本無歸,江岩柏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容白他爸是有名的成功商人,男人也是商界的最年輕的成功企業家。

容白自認為自己耳融目染之下,肯定是有做生意的天賦的。

可是現實就這麼狠狠敲了他一悶棍。

——他沒有天賦。

甚至他知道快遞行業以後會多麼紅火,他占儘了先機,卻還是焦頭爛額。

如果換一個人,哪怕隻是個普通人,了解快遞行業的流程。

再擁有自己一樣的資產,一定會比自己乾得更好。

容白垂頭喪氣,就是江岩柏想儘千方百計逗他笑,他還是扯不開嘴角。

“彆想了。”江岩柏拉住容白的手,看著容白的眼睛,“就是真的做不下去又怎麼樣?也不過是從頭再來而已。”

容白吸吸鼻子,他搖頭道:“我隻是想不通,彆人能做到的,為什麼我就做不到。”

江岩柏像長輩一樣安撫著拍了拍容白的頭:“彆人是誰?你又知道彆人做事的時候要吃多少苦?說不定比我們現在慘得多,彆想了,會越來越好的。”

容白點點頭,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把江岩柏的話聽進去。

不過是成功還是失敗,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

第30章

容白打了個噴嚏,天氣越來越熱, 他感覺自己都快熱傷風了。

現在沒有空調, 唯一的消暑利器就是電風扇。

但吹久了頭疼,渾身都不舒服。

“虧了還是掙了?”容白不帶希望的問了一句。

快遞那邊的收支都是江岩柏在管, 容白不會做賬,就連看賬本也得花很長的時間, 他沒有這方麵的天賦,容白自己也是承認的。

江岩柏放下筆, 臉上終於帶了點笑意:“上個月收支平衡了, 好歹沒虧。格子鋪那邊掙了三千多。”

三千多,這個收入已經非常不錯了。

快遞那邊收支能夠平衡顯然超出了容白的預料, 容白手支著桌子,探頭過去看:“平衡了?沒虧?”

江岩柏點頭:“本來應該還有掙的,但是有不少包裹寄錯件了,這邊又費了些錢。”

容白拍拍%e8%83%b8脯:“彆說掙錢了,現在不虧錢我就滿足了。”

現在周邊比較大的鄉鎮和城裡都建立起了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