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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容白摟住江岩柏的肩膀,讓江岩柏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江岩柏弓著腰去配合容白的身高,他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拍照的人喊了一聲:“來,一二三,茄子!”

江岩柏呆呆地看著容白的側臉,和容白嘴角燦爛的笑容,他抿著唇,也扯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拍好了?”容白丟開江岩柏,去看了眼照片。

照片上兩人的背後正好綻放了燦爛的煙花,容白笑得很大方,露出一嘴白牙,眼睛微微彎著,一隻手搭著江岩柏的肩膀。

而江岩柏沒有看鏡頭,他看著容白,嘴角還掛著笑。

眼睛裡是深不見底的感情漩渦。

容白看著照片,他似乎想歎氣,最後還是保持住了表情。

他知道自己不該跟現在的江岩柏有任何感情上的糾纏,自己畢竟是要走的。

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何必呢?

如果他一任性,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到時候他又怎麼瀟灑的離開?

隻能假裝不知道。

灌湯包最出名的那家店叫做陳記灌湯包,是最古色古香的裝修,牌匾上還寫著百年老字號。

食客絡繹不絕,非常熱鬨。

兩人點了兩籠小籠包和兩個灌湯包,兩碗海帶湯。

隻是店裡沒單獨的桌子了,隻能找人拚座。

幾乎都坐滿了,唯獨一張桌子隻坐了一個人。

那人看著挺年輕的,大約二十啷當歲,穿著黑色的皮夾克,表情很臭,似乎剛發了一場火。

怪不得沒人去跟他拚。

但是不去拚座,就意味著隻能端出去站著或者蹲著吃,那多不舒服。

容白走過去,他剛走近,發現這個人有點眼熟——嘿,不是那個被坑了的富二代嗎?

“這裡有人坐嗎?”容白笑眯眯地問了一聲。

“你瞎……”那人話說到一半,抬頭看了眼容白,瞬間又改了口,“就我一個。”

“不介意拚個座吧?”容白還是笑著,似乎沒聽見富二代前頭說的話。

富二代搖頭:“坐吧。”

容白這才招呼了正在領餐的江岩柏過來。

小籠包很是小巧,灌湯包卻很大,熱騰騰的散發著香氣,容白咽了口唾沫,還沒吃到嘴裡,味蕾已經被調動了。

“我說,你們是港海本地人?”富二代先說話了。

容白吃了個小籠包,被燙的不停哈氣,江岩柏連忙倒了被冷水給他,容白狠灌了一口水,這才好上一些。

江岩柏回道:“不是,我們馬上就走了。”

富二代愣了愣:“不留在港海嗎?這裡發展的好,正是發財的好時候。”

容白吃了個香噴噴的包子,雖然燙了嘴,但還是覺得好吃,一他咽下了嘴裡的包子,才說道:“你也知道發展的好,彆人也知道。知道的人越多,就不是各憑本事了。那就是看誰有錢,拿錢砸了,我們沒錢,就不摻合。”

這種時候,就是屬於資本的時候。

富二代想了想,發覺還真是這個道理,他喝了口水,又問:“但哪怕有錢也不好做生意,市麵上的東西,什麼不是開的遍地都是,商機不好找啊。”

“那有什麼?那就是沒找好客戶群體,你既然有錢還怕找不到好項目?”容白隨意聽,也就隨意說。

富二代眼睛一亮:“什麼好項目?”

“你要是做給有錢人的,你就去承包個山頭,現在不都講究健康生活嗎?有錢人不缺錢,你弄個山莊,裡頭有溫泉最好,再請些按摩的人。莊子裡不僅有娛樂設施,還要有吃飯的地方。”

容白想了想,補充道,“價錢也彆定便宜了,往高裡定,總之就是隻做有錢人的生意。一盤野菜就賣他個三四十塊錢。”

“總之就是,你要是做富人的生意,就要黑心,價錢喊的越高越好。越貴,他們就覺得越有檔次。你要是做普通人的生意,就得薄利多銷。哪怕是不起眼的小東西,一雙襪子,找對路子也能掙錢。”

富二代點點頭,雖然容白的話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但是好歹也沒差太遠。

“我就是過來找項目的,原本是打算做家用電器的生意,但我是個外地人,連門路都還沒摸到。”他手裡有錢,可有錢也不好使,現在是人情社會,你沒人引薦,就進不去那個圈子。

容白點點頭,他倒是知道人情的好處。

“我給你出個主意,看在你跟我們拚座的份上,你現在彆忙著找項目。你就找個鬨市區住著。你要是做普通人的生意,你就得和他們打成一片,你得知道他們缺什麼,最想要的是什麼。你找到了,你就贏了。”

富二代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他看著容白:“你年紀也不大,怎麼就知道這麼多?”

容白嘿嘿一笑:“我也是做生意,做生意的就講究這個。”

富二代問道:“你做的什麼生意?”

容白喝下一口湯:“那可不能告訴你,商業秘密。”

富二代噎住了,好半響才說:“剛剛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任國慶,你們呢?”

容白答道:“我叫容白,這是我朋友,江岩柏。”

“留個電話吧,以後說不定還有聯係的機會。”富二代掏出自己的大靈通,遞給了容白。

容白一愣:“我們沒手機,要不你寫張紙給我,我回去買了給你打過來。”

“成。”富二代倒也沒看不起他們這兩個沒手機的人,讓服務員拿了紙筆過來,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遞了過去。

原來這個時候已經有手機了,隻是榕城那邊落後,還沒有賣的,不過信號應該是有的。

“吃完了我們就去買手機。”容白跟江岩柏說,“待會兒你提醒我,可彆忘了。”

江岩柏點頭。

說起來,江岩柏這個人也有些奇怪,他以前窮,沒見過什麼錢。

但是現在有錢了,竟然也穩得住,該用的地方也舍得。

要知道,不少窮慣了的,有了錢之後要麼就大手大腳的收不住,要麼就扣扣搜搜的,舍不得用。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任國慶好不容易在這座陌生的城市拉到了能吐苦水的人。

對著容白和江岩柏就傾斜了一個小時的負能量,他收不住嘴,就差沒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底子給倒出來。

不過一個小時,容白就知道了這小子的爸爸是個做運輸的,在他們那邊屬於地頭蛇,整個市的車隊都是他在管,有一筆小錢,現在就等著錢生錢。

任國慶是沒喝酒,要是喝了酒,估摸著連自己屁股上長了顆痣也要說出來。

有人天生就存不住話,遇到能說上話的人嘴上就沒了把門的。

說的好聽些,是天真,沒吃過虧。

說難聽些,就是傻,等著彆人給自己找罪受。

就這種個性,做生意不虧都算好的了。

但是容白一聽到車隊,腦子裡就打起了算盤。

人家在羊城那邊有車隊,為什麼榕城就沒有車隊?有了車隊,就能做快遞行業了。

現在寄東西不方便,隻有郵局能用,而且還不保證送到,東西掉了你哭的地方都沒有。耗時也長,就一天的車程,說不定一周才能送到。

現在快遞在國內還是個空白行業,人們要送東西出去,遠了就隻能去郵局寄。

近的就去車站找客運的司機。

讓拿貨的人也去車站等著。

比起格子鋪,顯然是做快遞更有發展空間。

格子鋪這個東西太容易模仿了,但是快遞不一樣。

容白盤算著這個,和江岩柏慢悠悠地走回賓館。

“我說,我想到了個新生意,我跟你說說,你看能不能乾。”容白對江岩柏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江岩柏點點頭:“你說。”

容白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江岩柏一五一十的說了。

“前頭也不需要擴張的太大,我們就先跑周圍的鄉鎮和村裡,先把一個市的快遞網建立起來,再慢慢朝外頭擴張,你看行不行?”容白自己也不太有底,他家裡沒做過快遞的生意,不知道流程是什麼樣的,實施起來會有多少阻礙。

可是就像容白自己說的,要是一直反反複複不去做,越到後頭,就越不會去做了。

江岩柏不像容白,他了解榕城,也知道這件事實施起來會遇到什麼阻力,但是看著容白亮晶晶的眼睛,他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隻能微笑著說:“好。”

隻要是你想辦的事,不管有多難,我都會去辦。

隻要你永遠像現在這樣,眼睛裡閃耀著星星。

卡車上要做兩個司機,容白和江岩柏隻能又包了車,價格很高,比市麵上同樣的公裡數的價高了一倍。人家司機說了,你愛做不做,這麼遠我還不樂意跑呢。

也沒有彆的辦法,容白隻能氣鼓鼓地同意了這個宰肥羊的價錢。

包的是個麵包車,也不知道這車多少年了,看起來破破舊舊的,也沒洗,外頭都糊著泥。

容白有些嫌棄,但是也沒辦法,捏著鼻子也得上去。

江岩柏似乎是看出來了,就把自己的外套鋪在座位上,讓容白坐著。

容白坐也沒有坐相,他倚靠在江岩柏的肩膀上,盤算著自己那邊還剩多少錢。

原本江岩柏也沒在家裡放多少,但是好歹把保險櫃填滿了,現在保險櫃裡就剩下兩三層。

粗略算一算,大約還剩十多萬的樣子。

這筆錢在榕城,至少是五六年吃喝不愁,可是容白知道,過不了兩年物價飛漲,這點錢也就不值什麼錢了。

想著想著,容白就睡了過去,他原本是靠在江岩柏的肩上,慢慢就滑到了江岩柏的懷裡。

江岩柏像是哄小孩一樣拍著容白的背。

這一路並不舒服,晚上睡的也是休息站旁邊的招待所,連雙人間都沒有,隻有大床房。

老板的態度也不好,房間裡還有黴味,被子上還粘著上一個客人留下的長頭發。

容白憋著火,他倒是想說一句不住了,哪怕睡車裡也不睡這兒。

可是轉頭一想,車裡好像也沒乾淨成什麼樣子。

“你先在這坐會兒,我下去抱床乾淨的上來。”江岩柏安慰道。

容白也不阻止:“好,你再看看下頭有沒有買水,買幾瓶上來。”

招待所裡的熱水壺他可不敢用。

容白嬌氣,江岩柏以前不知道,現在倒是看出來了。

小的時候,他認識容白的時候,容白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好像什麼也不放在眼裡。

就好像……好像看戲的人,他就看著戲,並不怎麼入情。

隻有現在,容白從天上掉下來了,變成了個凡人。

也有缺點,也有小脾氣,也會偷懶,還會撒嬌。

江岩柏的心就化成了水,變成了小溪,彎彎的向下流淌,想讓沿岸的路上都開滿花,給自己的心上人看。

他想照顧容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