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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夏來了興趣。

正好現在學校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容白也不準備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久留。

“你們怎麼回去?騎自行車嗎?”容白忽然問。

李立夏點點頭:“畢竟這麼遠呢。”

“行,一起走吧,我請你們吃飯。”容白也不小氣,畢竟李立夏是學校土著,肯定比自己清楚讀書的女孩喜歡什麼樣的營銷方式,店門口吆喝也不像樣子嘛。

“哎,那怎麼好意思。”李立夏這會兒知道害羞了,扯了扯自己同伴的衣角,衝容白說,“我們可是兩個人,不好吃你的,我們分攤吧。”

容白把拴在樹後頭的自行車推出來,不以為意道:“花不了幾個錢,等我店開了,你們多帶同學來照顧生意就行。”

李立夏認為容白是好麵子,班上的男同學也是這樣,自己窮的叮當響,還要請女同學吃飯。

但容白既然這樣說了,李立夏也不好去拂容白的麵子,隻好跟著走了。

路過那群小妮子旁邊的時候,李立夏還專門衝容白說了幾句話,容白聽她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不過也沒在意,就衝李立夏笑了笑。

李立夏和她朋友的臉都紅了,就連背後的那群女同學也移不開眼睛,她們恨不得把李立夏從自行車上拖下來,好好審問她是怎麼認識這個小帥哥的。

李立夏走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的那群同學,眼神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容白也不知道吃什麼,也不知道什麼好吃,就讓李立夏提議。

李立夏不知道容白有沒有錢,就挑了便宜的蒼蠅館子,在市中心的一條小巷子裡。

賣的是砂鍋菜,上菜快,分量足,味道也不錯,還便宜,周邊的都愛在這兒來吃。

這也就是容白不想開館子的原因,競爭對手太多了。

你走高端的路線,還有那麼多的老字號店。

你走低端路線,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又便宜又好的鋪子。

想闖出頭,除非有獨家秘方,否則真的很難。

“我打算開格子鋪,店裡頭分成小格子,大的格子賣點衣服,小的就賣寫小飾品,耳釘耳環,項鏈手鐲鏡子,口紅化妝品這類的。”容白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多少底,有個人可以問問也挺好的。

李立夏吃了兩口菜,她平常吃東西狼吞虎咽的,這會兒倒是斯文了,還拿紙巾擦了擦嘴角,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了才說:“那挺好的,我們學校雖然不讓化妝,但我們還是愛買。”

“就是不知道貴不貴,商場那麼貴的,我們可買不起。”李立夏的朋友這會兒插話道,“我一天隻有一塊錢的零花,我得存多久才買的到一隻口紅啊。”

容白想了想,他最近和江岩柏都是靠電話溝通,大概也知道一支口紅的進價:“我們賣的話,口紅基本都是十塊錢以內。也有小管的,小管的是一兩塊錢。”

“真便宜。你們是去沿海進貨吧?聽說那邊東西又好又便宜,哪兒像我們這邊……”李立夏撅著嘴,“工資才多少啊,就喊得那麼貴,也就有錢人才能買,不做我們這些窮人的生意。”

其實口紅的造價並不高,現在還沒有進口這個說法,要是說自己的貨是港海那邊買的,就算是頂高端的東西了。

還真是有錢人家裡才能買的東西。

“東西都是便宜的,我們也就是開個小店,也沒那麼多本錢就買貴的。”容白笑眯眯的。

他總算了解了一點點的市場構成了。

因為這裡是內陸,再加上這邊也沒什麼工廠,時興的東西都是從外邊進來的。

價格就要翻好幾番,交通也不方便,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外邊是個什麼價格。

就拿一支口紅來說,現在還沒有太大的品牌概念,同樣的包裝和顏色。

沿海那邊賣三四塊錢,到這邊來,就敢喊到二三十,簡直就是暴利。

容白和江岩柏可沒打算掙這種昧良心的錢,等通訊交通方便了,可不得被罵死?而且學生也沒有太大的經濟實力,他們要迎合學生市場。

積少成多,彆想要一夜暴富,腳踏實地,能掙著錢就證明前途是光明的。

——當然,這也是容白他爸說的。

容白要是自己能悟出這些道理,早就不是紈絝了。

三人吃完飯的時候天還沒黑,這個點回家還是安全的,容白也就沒有送她們。

他把自行車搬到了江岩柏家裡——這是江岩柏的車,一輛二手自行車,不過江岩柏保養的好,看起來和新的一樣。

江岩柏把自己家的鑰匙也給了容白,李大壯他們也是知道的。

這段時間江岩柏不在,容白也果然像他自己保證的那樣照顧著這個家。

他白天去學校那邊看人流,打探行情,下午就上江岩柏家裡,看看還需要置辦些什麼東西。

大的東西他倒不敢買,就怕江岩柏回來跟他生氣。

小的他倒是可以拿主意,把江岩柏家裡那早就沒啥保溫效果的保溫壺給扔了,又買了兩個新的。

洗的都破了洞的床單被套也扔了,也買了新的。

總之雖然是些小東西,但是奈何這家裡也沒啥好的東西,基本都是要換的。

他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個兒就換了,要不然,彆說江岩柏,喬老太肯定都得把他給攔下來。

先斬後奏,喬老太就沒辦法了。

“你彆往家裡買東西,以前的還能用呢!”喬老太拾掇著客廳,她比李老太爺好些,還能動一動,偶爾打掃打掃屋子,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然要悶出病來。

容白一邊應承一邊去給李老太爺按腿,他力氣沒江岩柏大,可李老太爺還是一臉享受的樣子,時不時還哼哼幾聲。

喬老太又說:“你那點錢存著,以後娶媳婦用。乾啥就亂花啊!”

“那不叫亂花,家裡缺嘛,買了就買了,現在找人退也退不掉。”容白笑眯眯的,態度很好,就是不鬆口說不買了。

喬老太哼了一聲:“你就是錢多燒得慌,等岩柏回來了,我肯定讓他好好說說你。”

這才幾天功夫,容白就像是完全融入了這個家。

喬老太一開始還對容白挺客氣的,說話都不敢大聲了,這麼嫩生生的後生,不像是小家小戶能養出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和江岩柏成為了朋友,就不是一路人。

但就過了幾天,喬老太簡直就像是把容白當成自己的親孫子了,說話也隨意了。

偶爾叫容白幫忙乾個什麼,也不會那麼不好意思。

而在客廳編竹筐的李大壯聽到一大一小說話,嘴邊也是掛著笑的。

江岩柏是個悶蛋,在外頭是,在家裡也是,家裡都疼他。看著他不發一言那麼辛苦的掙錢,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內疚心疼。

但是容白來了,就給這個家注入了活力,明明隻是多了一個人,但這個家就變了。

“小荷明天休息呢,我們好好聚一聚,吃個飯。”李大壯忽然想到了,明天就是周三了,她媳婦一個月就休息一天,其它時間忙的很,也就這一天可以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

“成。”喬老太說,“小荷喜歡吃韭黃炒肉,我過會兒下去買。”

“我去吧,好幾層樓呢。”容白搶著說。

喬老太擺擺手:“我自個兒去,我還走得動道,幾步路的事,我也該動彈一下了,天天擱家待著,就怕悶出病來。”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容白點點頭:“那您自己小心安全,走路的時候看腳下,過街的時候左右看看。”

“哎!小容啊,你咋不是個姑娘呢?我家岩柏要是個姑娘也好,你們兩就能湊成一對了。”喬老太是怎麼看容白怎麼喜歡,恨不得容白成為自家的姑爺或者女婿。

容白喝了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了,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奶呀,你要是知道我和江岩柏以後是同誌,怕不會把我兩打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明天中午回來吧,我早上還要去談事兒,我和岩柏說好了,我兩去三街新開的學校那邊盤個鋪子,賣點小東西。”容白倒也不瞞著他們,“明早我就去簽合同了,還要聯係工人裝修。”

李大壯吃了一驚,他把編到一半的竹筐子放到一邊,問道:“你們哪兒來的錢啊?開鋪子可要花不少錢呢!”

容白早就想好了說辭,他把被子給李老太爺蓋好,這才說:“錢是我自己的,本來就是我想做生意才拉岩柏入得夥,你們彆擔心,我既然準備要做了,肯定就得做好。”

“你們家大人也放心給你這麼大一筆錢。”李大壯有些驚愕,但還是信了,現在有錢的家庭不少。而且在以前,容白這個年齡,是已經可以成家立業的年紀了。

容白笑了笑:“那有什麼可擔心的,難不成養我一輩子啊?”

說完這句話,容白自己都愣住了,好像真是這麼回事兒,他爹媽加上岩柏,是真準備養他一輩子。

他爸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在外頭應酬。

容白這會兒才感到羞愧,他當了那麼多年紈絝子弟,頭一次,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自己。

他爸年輕的時候也吃了很大的苦頭,到老了,竟然也沒享到兒孫福。

自己從來沒幫爸爸打理過家裡的產業,就連自己名下的那幾個館子,也隻是交給彆人去打理而已。

他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這輩子沒得選,隻能死撐。你可以選,爸爸不要求你彆的,隻要健健康康的,做你想做的事,彆違法亂紀就成了。”

多開明的父母啊,容白垂下頭,內心五味陳雜。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以前是多麼混賬。

如果他能回去的話……他一定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他不可能遊手好閒一輩子,讓父母和江岩柏在背後給自己擦屁股。

他是個成年人了,不是個孩子,不能永遠任性妄為。

容白這幾天都是在江岩柏的房間裡睡的,好就近照顧這個家,要是晚上出了什麼事,自己也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第二天一早,容白就去學校簽合同了,租房合同簽了三年,每年是兩千四的房租,算是很貴了。怪不得沒人來租,這一個月至少要掙兩百,才把房租掙得出來,更不算成本了。

現在上班,一個月也才兩百多塊錢呢。

簽合同倒是沒花多少時間,鑰匙就到了容白的手裡,這時候的鋪麵都是卷簾門。

好在是新的,倒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氣。

門衛還給容白介紹了裝修小隊,容白和裝修小隊說了自己的想法,還畫了非常抽象的圖紙。

也幸虧裝修小隊是有經驗的,竟然也看懂了容白那張圖。

然後又去市場買了材料。

這前前後後就花了容白兩萬多塊錢,包括江岩柏進貨的本錢。

“什麼時候能完工啊?”容白問裝修小隊的隊長。

隊長是個老實漢子,看起來五大三粗,人卻很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