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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芷 4248 字 6個月前

感人的智商來說,她實在太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許妙芸被沈韜道出了心思,臉上越發燒了起來,故意躲到了許長棟的身後,仿佛有父親護在跟前,她就不用怕沈韜了。

“你真是糊塗,這樣大的事情,為什麼不早些跟我說?”許長棟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事情的嚴重性,非但沒有護著許妙芸,反倒轉過身來,將她數落了一通,隻繼續道:“這種事情,豈是你一個小姑娘能扛下來的,你真是!”

許長棟這是愛之深則之切,又想起那一陣子許家正逢多事之秋,他工廠的事情也棘手難辦,雖然瞧見許妙芸心情不好,也隻當是因為沈韜訂婚的事情鬨的,根本就沒有往彆的地方去想。許長棟終究是心疼不已,隻歎了一口氣道:“也是我的錯,到底是我對你關心不夠。”

沈韜這時候已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聽了個明白,看來日本人通過貿易貨物私運鴉片,這件事情是沒得跑了。既然事情屬實,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計就計,等待下一批鴉片進港。

“督軍府一直在查日本人偷運鴉片進上海灘的事情,但是碼頭一向是青幫的勢力範圍,我跟宋家合作三年,卻一無所獲。”

沈韜說到這裡頓了頓,還沒繼續開口,許長棟卻接著道:“若當真如此,很可能是宋家故意視而不見,日本人的煙館開了這麼多年了,如果沒有穩定的運輸途徑,哪裡來這些源源不斷的鴉片呢?”

許長棟說到這裡,臉色陡然一變,隨即道:“這麼說,那宋先生……”他不敢武斷推測,但從沈韜的神色上不難看出,宋銘生必定已是他的懷疑對象。

“宋銘生有沒有問題,我現在還不清楚,隻是宋家這條線,很顯然已經靠不住了。”沈韜想了想,繼續道:“所以剛才聽說那批機器的事情,我的第一反應是,日本人又要借機運鴉片進來了。”

想利用老丈人的貨抓住日本人的痛腳,這一步棋固然冒險一些,可眼下沈韜也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許長棟是聰明人,不等沈韜說完,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隻擰眉想了片刻,抬起頭道:“既然這樣,那這一批機器,我買定了。便是豁出了我這張老臉,也絕不能讓日本人再這樣利用我們申城的商人了。”

“爹爹……”許妙芸聽了這話,眼眶微紅,忍不住靠到許長棟的懷中。那人卻是笑了笑,隻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開口道:“爹爹要回房陪你母親了,你同少帥坐一坐,也早些送他回府吧。”

許妙芸沒想到父親也會這樣圓滑,竟然故意留了空間給兩人,不由臉頰泛紅。

目送許長棟離開,許妙芸一直都是背對著沈韜的。

“我以後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了。”沈韜看著許妙芸嬌小的背影,頓了良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他走的時候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受了傷,影響到回來的日子,沒想到許妙芸在那段日子裡竟然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她一向軟弱膽小,沈韜甚至不能想象,在麵對川島佐治威逼的時候,許妙芸是怎樣的痛苦絕望。

許妙芸聞言稍稍一愣,纖細的肩膀顫了顫,旋即轉過身來,一下子撲在沈韜的懷中,垂著他的%e8%83%b8口,撒嬌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記好了!你要是再這樣無情無義的離開我,我就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沈韜伸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仍由她小貓一樣的撓著自己的%e8%83%b8口,握住她的小拳頭道:“那你以後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推開我,要不然……我就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你……”許妙芸氣急,還想反駁,那人卻已經低下頭來,封住了她的唇瓣。

有些事情,就算是過了兩輩子,終究也是逃不掉的。

……

沈韜從許家出來,卻並沒有直接回督軍府,而是讓周副官開車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汽車停在了鴻運樓後麵的小巷子裡,沈韜下車,四下裡看了眼,轉進身後一個弄堂。

沈韜在三樓住戶的門口停了下來,規律性的敲門之後,裡麵有人過來開門。

花子君仍舊穿著中式長袍,一副閒適的打扮,側身上沈韜進去。

“宋銘生知道你回來了嗎?”沈韜進門,開門見山的問道。

“宋三爺還沒來找過我。”

花子君淡淡的開口,眼神卻在瞬間淩厲了起來,仿佛射出一道金光,咬牙道:“他不來找我,我卻也要去找他的。”

“你查到了什麼?”沈韜這時候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花子君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從茶幾上的水壺裡倒出一杯茶來,推到沈韜的麵前道:“你也知道,我是專殺日本人的。”

“你什麼意思?”沈韜從花子君的手中接過茶杯,忍不住抬起頭看著他。

“宋銘生是宋家三十年前跟人私奔的姑太太和高雄幸野的兒子,宋銘生出生之後,那位姑太太就去世了,後來宋五爺就以自己私生子的名義,把宋銘生帶回宋家撫養,五年前宋銘生去日本留學的時候,和高雄幸野相認。”

沈韜聽到這裡,心裡一些本就不解的謎團便豁然開朗了起來。宋家兩位少爺的橫死,宋銘生能在短短幾年之內成為青幫的老大,隻怕這背後還有不少日本人的功勞。

花子君說到這裡,隻頓了頓,繼續道:“據我從日本的到的消息,向大中華私運鴉片,以前一直是由高雄幸野負責,後來渡邊信一成為領事官之後,這件油水的差事就到了他的手中,所以……宋銘生才會請我去刺殺渡邊信一。”

“原來日本人也會黑吃黑。”沈韜冷哼了一聲,抬起頭看著花子君,想了想道:“宋銘生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他現在雖然還沒有暴露,但肯定已有防範,你還是出去躲一躲的好。”

“少帥覺得我應該躲去哪兒?”花子君看著沈韜,笑了起來,“我不過就是一個唱戲的,宋銘生犯不著對付我。”

“他是日本人。”沈韜頓了頓,繼續道:“他還知道你殺了很多日本人,而我,則希望將來有更多的人投入到抗日的運動中,中國需要千千萬萬的花子君。”

沈韜說完,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拍了拍花子君的肩膀,正色道:“蘇聯的無產階級革命已經卓有成效,沈家在那邊有一支學習隊伍,我希望你能加入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南京大屠殺公祭日,碼字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麵的警笛,於是下半段特彆愛國= =

☆、第96章 096

許妙芸回了申城幾天, 洪詩雨打電話過來,說想要請她去鴻運樓聽戲。

最近許家發生那麼多事情, 許妙芸其實也沒有什麼心情聽戲,但想著洪詩雨難得約自己一次,終究是不好推辭,便答應了下來。

其實許妙芸對於洪詩雨喜歡聽戲這件事情, 早已是看出幾分端倪來了,她想聽戲是假,想聽花子君的戲才是真的, 可像洪家這樣保守的人家, 怎麼可能會讓自家的閨女和一個戲子有什麼瓜葛呢,這說起來也不過就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情而已。

然而,許妙芸雖然不能勸著洪詩雨怎樣,陪著她多聽兩場花子君的戲倒是可以的。

從許家到鴻運樓的路不遠, 坐黃包車半個小時不到就到了, 許妙芸去的時候,洪詩雨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想來是同她打了電話之後, 便急急忙忙就出門了。

洪詩雨瞧見許妙芸下車,隻笑著迎了過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二嬸娘好好的怎麼就沒了?”

雖然並不想提起這件事情, 但遇上了總歸也要問的, 因為韓氏的喪事是在蘇州老家辦的,所以洪家隻派了管事的過去,洪詩雨和洪太太她們都沒有過去。

“實在是個意外。”提起韓氏, 雖然許妙芸前世對她沒有什麼好感,可就這樣死了,其實許妙芸心裡還是很難過的。

洪詩雨見許妙芸眼看又要傷心,便笑著道:“算了,我們不說你二嬸娘了,先進去找個位置坐吧。”

許妙芸點了點頭,跟著洪詩雨一起進了鴻運樓,台下放著今日的戲目,她們來的早,廳裡的客人還沒滿座。

“花老板倒是回來了一段時間了,我隻沒有空過來,前幾天聽說這邊排了新戲,也一直沒有時間過來。”

許妙芸一邊聽洪詩雨介紹,一邊抬起頭,看見今天鴻運樓的戲目是《穆桂英掛帥》,其實這一出戲上海灘的戲班子都唱得不多,越是這樣時局不穩的年代,政府就越喜歡歌功頌德,唱一些盛世安穩的調調。

“這《穆桂英掛帥》還是花老板頭一次唱吧?”洪詩雨在那邊同跑堂的說話,那跑堂見是以前的熟客,也招呼的格外殷勤,隻笑著道:“正是呢,花老板說唱完了這幾場就要金盆洗手了,所以這幾日每天客人都爆滿,兩位小姐有沒有事先訂好位置?”

許妙芸聽了這話倒是一愣,想著花子君忽然要金盆洗手,莫不是和之前刺殺渡邊信一的事情有關。可這畢竟都是一些毫無根據的推斷,許妙芸便也不去想它,隻自顧問那跑堂的道:“倒是沒訂,麻煩您給我們找個位置好又清靜的包間好了。”

她這邊正吩咐跑堂的去找位置,那邊洪詩雨卻是看著那戲牌子呆了半晌,這才轉過頭來,對許妙芸道:“他竟然要金盆洗手了?你說他要是不唱戲了,將來會去乾什麼呢?”

花子君作為上海灘的名伶,自然是不缺人追捧的,這樣大好的年華說要金盆洗手,實在讓人覺得惋惜。可若是真的如沈韜所說,宋銘生不是一個好人,那麼現在花子君的處境,卻是非常危險的。

“不管他將來做什麼,總比一輩子唱戲強一些,你說對嗎?”許妙芸不知道如何勸慰洪詩雨,可她和花子君之間,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說的也對,他總不能唱一輩子戲,他終究是個男人,將來也要娶妻生子的。”洪詩雨對著那戲牌子又看了好半天,才轉身同許妙芸笑了笑,看著倒像是釋懷了一樣,跟著跑堂的一起上了二樓。

誰知跑堂的給她們預備下的包間,正是之前沈韜長包下來的那一間,倒是熟門熟路的很,許妙芸進了包間,將大衣脫下來掛好,推開窗子,低下頭掃了一眼廳裡的一眾賓客。

她這邊才安頓下來,忽然聽見門外有店小二同人說道:“客官您來的不巧,這一間正巧有人剛訂了下來,我領你去隔壁一間。”

“什麼人在裡麵,你讓她把這間換給我,我可以多付一些錢給她。”那人聲音冷冷,聽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但跑堂的也是見過世麵的,什麼樣難纏的客人沒見過,隻笑著道:“那可不行,終究有個先來後到的,要都像你這樣,咱店沒法開門做生意。”

那人見跑堂的不答應,便沒有繼續說下去,正要徑自去開門,正巧洪詩雨推門出去。

“這位先生……這真不好意思,小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