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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芷 4274 字 6個月前

擦了擦眼瞼上的淚痕,強笑道:“我沒事,督軍府裡的太太姨太太人都很好,下人也很儘心。”

花子君見她這般,臉色稍稍平靜,過了片刻才開口道:“既然這樣,師姐就該把那人忘了。”

花想容聞言一滯,期期艾艾的看著花子君,將身上的披肩攏了攏,咬唇道:“我同你不一樣,你從小就是這般冷淡的性子,師傅打你,你也隻管受著,從來沒有半句怨言,我卻怕疼怕苦,更怕這輩子隻能唱戲,沒個依靠……”

她說著便停了下來,從隨身帶著的小手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塞到花子君的手中道:“我現在見不到他,你幫我給他傳個信,好歹趁著沈督軍還沒回來,再見最後一麵。”

花子君低頭看著手裡的信封,任由花想容在他跟前哭得梨花帶雨,沒有回話。

“這位小姐,花班主正在裡麵和客人說話呢!”

門外傳來隨侍的聲音,花子君打開門,看見許妙芸站在門口。她比往日妝扮的似乎隨意一些,臉上略施粉黛,一雙杏眼明亮清澈,雖然被隨侍攔住了,但依舊是大大方方的模樣。

其實許妙芸心裡也很緊張,她要怎樣提醒這房裡的兩人,在沈督軍的眼皮底下做這樣的事情,無異於自尋死路呢?況且如今花想容的孩子也沒了,死無對證的事情,若是兩人及早把關係斷了,豈不更好?

“花老板……”上次和花子君的對話並不愉快,雖然如今《聖經》已經躺在了她書房的櫃子上,可一想到上次和他說的那些話,確實是自己失禮多了,“謝謝你托人把書送給我。”

許妙芸眨了眨眼珠子,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裡麵的花想容,裝作很好奇的樣子:“這位是?”

“她是我師姐,督軍府的五姨太。”花子君向許妙芸介紹花想容,又轉身對花想容道:“師姐,這位是樓裡的客人,利豐紗廠許老板家的千金,。”

花想容朝她點了點頭,默默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心下不由歎了一口氣,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隻看一眼便讓人覺得喜歡,隻可惜他這個師弟,素來對這些男女事情是不通的,怕是要辜負這位姑娘的芳心了。

“子君,我有事先走了。”花想容好不容易找了機會出來,不能逗留太久,“剛才交代你的事情,請你務必要幫我這一次!”

花子君最終點了點,側身讓花想容出門,他看見許妙芸的視線靜靜的落在了花想容的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三小姐專程過來,不隻是為了那本《聖經》吧?”小姑娘心思細膩,眼神也純澈,心事仿佛寫在臉上一樣。

“我……”許妙芸不知道怎麼開口,那些事情不過就是她的猜測而已,萬一猜錯了,豈不丟人?可又畢竟是事關人命的事情?許妙芸一時陷入了兩難。

“三小姐是想來問我沈少帥的事情嗎?”

沈韜在邱家的宴會上氣走了許家的三小姐,申城的上層名流中早已經傳開了,他這鴻運樓人多嘴雜,他卻也聽說了一番。

見許妙芸不說話,花子君以為她默認了,便笑著道:“他還有力氣氣你,想來身上的傷是好的差不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韜:親媽,為什麼不放我出來???

蘇蘇:你現在受傷了,我這不是給你一個小角落,讓你一個人靜靜的%e8%88%94舐自己的傷口嗎?

沈韜:……我要妙妙%e8%88%94……

妙妙【挑眉】:你想讓我%e8%88%94你哪兒?

小天使們,你們想讓妙妙%e8%88%94哪兒喲~~~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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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雖然已經猜出沈韜受傷的事情, 但如今聽花子君親口說出來,許妙芸還是微驚了一下。

可是……那人怎麼會受傷呢?等閒三四個人都近不了身的沈韜, 如何會讓對方給傷到的呢?許妙芸心裡想不明白,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問花子君,一個人蹙著眉心。

許妙芸的表情完全落在了花子君的眼中,分明是擔憂的, 確又極力掩飾,連原本純淨的眼神都變的閃爍不安起來。看來那一本《聖經》究竟是起了作用的。

“是個小傷,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 想來無礙了。”

女孩子皺眉的時候總是楚楚可憐的模樣, 花子君看在眼裡,難怪沈韜對這許三小姐格外上心,這一顰一笑之中,似乎都有著萬種風情, 卻又和那些儀態萬千的名媛不一樣, 隻是讓人覺得心疼,忍不住想安慰她一番。

樓下的絲竹聲又響了起來, 隨侍請了花子君下樓, 還有一場戲要唱。許妙芸看著花子君離去的背影,咬了咬牙道:“花老板, 我來找你不是因為沈少帥的事情, 你彆告訴他!”

原來是怕羞了?

花子君微微一笑,頭朝許妙芸點了點頭。

許妙芸說完這一句卻又後悔了……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大約說的就是她這種表現吧?

……

鴻運樓裡已經通了電話, 花子君給督軍府撥了電話,女傭說沈韜不在府上,他又打到了軍務處。

他這是頭一次給沈韜打電話,電話裡男人的聲音還帶著點不羈,邪笑道:“怎麼?花老板也有想人的時候,欽點本少帥的名頭了嗎?”

花子君聽了這話皺眉,稍稍將聽筒拿的遠了一些,冷冷道:“三小姐在我這邊。”

沈韜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一收方才的浪蕩模樣,開口道:“我馬上過去。”

他也不知道他過去要做什麼,隻是覺得有些日子沒見她了,心裡怪惦記的。她對自己狠心,自己卻對她狠不下心來。還是念著她那雙小爪子,時時刻刻的撓一把自己才舒服,這興許就是彆人說的皮癢。

許妙芸回了包間,洪詩雨在裡麵等她,瞧見她進來隻迎了上去問道:“你和花老板都說些什麼呢?”

“也沒說什麼,就問了一聲好。”許妙芸心虛,臉上微微泛紅,低著頭躲開洪詩雨的目光,轉頭看向窗外。

洪詩雨也跟著歎道:“我好幾次同他擦肩而過,也不曾打個招呼,聽說他為人冷淡,又不喜歡結交權貴,鴻運班是鮮少接外頭堂會的戲的。”

有錢人家辦酒宴,總喜歡請個戲班子熱鬨,唯獨鴻運班與彆家不同,隻在自己樓裡唱戲而已。

“他這樣也是對的,上海灘權貴眾多,若是去了東家不去西家,白白得罪了人而已。”許妙芸依稀覺得是這個道理,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她本就不是來聽戲的,外麵唱得熱鬨,她也聽不進去,又想著剛才那句話沒來由讓花子君誤會,越發覺得自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七上八下。她如今私心裡倒是希望花子君和沈韜有一腿的,至少沈督軍也不會為了這個,要了他的命。

可若是真的沾上了花想容,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花子君又派人送了小吃進來,洪詩雨跟跑堂的寒暄了幾句,跟許妙芸道:“花老板太客氣了,他若每次都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來聽戲了。”

許妙芸沒有接話,順著窗戶往台上看過去,花子君扮演的花木蘭英氣逼人,唱腔鏗鏘有力,她想強迫自己聽進去,作為客人認真聽戲,也是對台上人的尊重。⊕思⊕兔⊕在⊕線⊕閱⊕讀⊕

忽然間樓下的大廳裡出現一陣小小的騷動,跑堂的飛快迎了過去,許妙芸順著人聲望過去,看見沈韜領著他的副官從正門進來。

他今天穿著黑色風衣,行走中似乎帶著一陣風似的。因為戴著禮帽,看不清他的神色,步伐卻穩健有力。

那人才到廳裡,便站定了下來,脫了禮帽,朝著二樓的包間掃了一眼。許妙芸見他停下腳步就已經底下了頭,沒來得及關窗,但他站在樓下,未必能瞧見樓上的自己。

這也真是太巧了……許妙芸悄悄的想,可看見了這一眼,又仿佛放下了心來。她同自己說道:便是今生不想同他結成夫妻,但好歹前世夫妻一場,如今能各自安好,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那些傷人的話是自己一字一句的說出去的,她不想後悔。

“沈少帥來了。”

洪詩雨也發現了沈韜,作為談資,一直活在名媛貴婦們茶前飯後的沈韜,任誰都想親見一麵的。

“上次邱家的宴會,我正巧染了風寒,不曾過去,不然還能和你遇上。”

許妙芸想起那天的事情還覺得有些鬱悶,聽洪詩雨提起來,想必那天的事情已經在圈子裡傳開了,到底有些鬱鬱。

洪詩雨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就拉著她的手道歉,又湊過去小聲問許妙芸道:“他到底怎麼你了?你那樣罵他?”

許妙芸的臉就更紅了,捂著臉道:“你快彆問了,他這樣的人,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洪詩雨對男女之事上也是一知半解,擰著眉心想了片刻,最後還是沒想明白,也不好意思再問她。

沈韜站在大廳裡掃了一圈,果然沒瞧見許妙芸,隔著窗戶,他隻能看見女子投影在白牆上的一抹剪影。稍稍低著頭,嬌軀玲瓏、婉轉曼妙。

那人似乎是在嗑瓜子,纖細的指尖撚了瓜子放在唇瓣上輕輕一咬,混合著她的津液,滿口都是香香脆脆的感覺。他尤記得前世許妙芸似乎是不愛嗑瓜子的,姨太太們閒來無事圍在一起閒嗑瓜子磨牙,她也隻在一旁看看,說是瓜子吃多了牙不好。

可過了一陣子,沈韜再回家的時候,卻也見到她坐在眾人中,姿態怡然的嗑起了瓜子,如今想想,她那不愛嗑瓜子的說法,大約也是哄騙自己的。

許妙芸瞧見自己麵前的瓜子殼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一樣,她那帕子擦了擦指尖,端著一杯茶靜靜的喝。前世她不愛嗑瓜子,可成親以後,對麵早出晚歸的沈韜,除了和那些姨太太們說笑吃些零嘴,仿佛也沒有彆的事情。

作為名媛,在婚前是可以有足夠的自由的,可婚後到底有所不同。時下裡提倡男女平等,但女人一旦進入了家庭,她的自由又被圈禁了起來。她不敢多出門,也不敢常去一些社交場合,作為少帥夫人,隻有必要的場合,才是需要她盛裝出席的。

瓜子、蜜餞、開心果……漸漸的就成了她的最愛了。

沈韜上了二樓,就在許妙芸隔壁的包間坐著,樓裡絲竹嘈雜,他也聽不清隔壁的聲音,隻覺得離她近了,仿佛她的一顰一笑就在自己的身旁一樣。

跑堂的送了茶來,他細細的品了一口,推開了窗戶看著台下的表演,隱約中似乎能聽見小女生在隔壁竊竊私語,如清脆的黃鶯鳥一樣,就是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

他來的遲,最後一場戲很快就結束了。大廳裡的客人們紛紛離去,沈韜仍舊坐在包間了,聽見隔壁的兩個女孩子道:“我們也走吧,再不回去,天都黑了。”

自沈韜來了之後,許妙芸便一直沒有好好聽戲,總覺得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