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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芷 4224 字 6個月前

穿好西裝,套上一件黑色呢子大衣,拿了衣架上的禮帽帶好,打開書房門的時候,就瞧見花想容站在門口。

督軍府的房子很大,但二樓隻住了他一個人,平常連打掃房間的女傭也很少過來。

花想容病了一場,越發弱柳扶風一樣的瘦削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沈韜,將身上披著的披肩緊了緊,柔聲開口道:“二少爺既然知道了,能不能饒了我這一回。”

沈韜側過頭,視線微微掃了花想容一眼,他是不喜歡笨女人的,雖然這條定律對許妙芸例外,但對於其他女人,卻是百分百適用的。

“五姨太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不過父親過幾天就要回申城了,五姨太還是好好把身體養好最重要,至於其他的事情,最好不用再去想了。”

他前世看著這個蠢女人死在父親沈崇的槍下,不是同情,隻是微微有些遺憾而已。

花想容仍舊看著他,想了想卻又不放心道:“那李先生……”她不光是個蠢女人,還是一個癡女人。

“李先生現在已經不是督軍府的家庭教師了,他怎樣,與五姨太無關,也與督軍府無關。”這件事情目前還沒有彆人知道,沈韜也不想再糾纏計較,畢竟是兩條人命。

花想容鬆了一口氣,想要再說什麼,沈韜已經從她麵前擦身過去。她呆呆的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想著如果當初她是給他做妾的,興許這些事情也就都不會發生了。

可這世上哪裡就有什麼如果,這樣的男人,她便是多看了一眼,都覺得自己是在癡心妄想。

……

許家將李明泉教書的課堂設在了外院的一處小會客廳裡。三個姑娘一同和李先生上課,李先生平常周四周五在學校裡有課,因此隻上周一到周三,並周六這四天的課。

許妙芸因為有前世的基礎,學起來很快,李明泉在許長棟跟前誇了她幾回,直說這是他遇上過的最聰明的學生。許妙芸心虛,畢竟她有前世的基礎,倒像是在作弊一樣。

二房的兩姐妹學起來卻困難多了,洋文對於她們來說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一門功課,算學又很考研頭腦,整日裡學的愁眉苦臉的。

韓氏每每瞧見許妙芸遊刃有餘,而兩個女兒怨聲載道,就恨不得揪著她們的耳朵,讓她們把書本吃下去。還是老太太看不過去了,說念書這東西是要天分的,讓韓氏不用這樣著急上火的。

上回讓裁縫新做的衣裳也已經送來了,一家人都在老太太的房裡坐著。那日沈韜深夜拜訪的事情老太太也知道,私下裡拉著許妙芸細細盤問了幾句,知道她把人給回絕了,心裡也放心了幾分。

然而許妙芸最近卻有些提不起精神,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馮氏隻當她那次病過之後沒有好好調養,見她如今功課也跟得上了,想讓她好好休息幾日,她卻隻是不肯。

吳氏自然也是瞧出了小姑子這幾日的不同的,但她也不敢多嘴說什麼,以吳德寶的條件要跟沈韜打擂台,確實是雞蛋碰石頭,不是對手。因此她隻打了電話和吳德寶私下通了氣,讓他這幾日先彆過來,省得熱臉貼了冷屁股,兩人越發鬨的不愉快。反正等吳有財從南京回來,兩家的事情總歸是會有個說法的。

“太太快過來看看,你隻說這顏色太豔的,如今做成了衣裳,瞧著倒是一點兒不豔,正襯膚色呢!”

吳氏將上次替馮氏選的衣裳挑了出來,送到她跟前看了,馮氏拘謹,瞧著這鮮亮的顏色倒也喜歡,就是不敢直說而已。老太太見她臉露出笑來,笑著道:“阿芬,帶著你婆婆到裡間試一試,不穿上怎麼知道好不好?”

吳氏自是笑著推了馮氏進去,老太太抬起頭,看見許妙芸正微擰著眉心,一言不發的坐著。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知道現在年輕人事情多,況且她私下裡又問了馮氏,馮氏也說若論品貌,那沈韜當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人選了,隻是許家並不想高攀這門親事。

袖口上的血跡,想來想去也隻有可能是從沈韜身上沾到的。那日他接傘的時候微微遲疑了片刻,俊朗的眉心擰成川字,一向挺拔的身體竟有些顫唞,手是從下腹處挪開了,才過來接的傘。

她不知道他受傷了,還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又推了他一把,這幾日聽許長棟說他一直在督軍府沒有出門,想來是在養傷?

“三丫頭……三丫頭?”馮氏已經換了衣裳出來,老太太見許妙芸依舊動都不動,便喊了她幾聲。

許妙芸稍稍愣了片刻,瞧見馮氏已經從裡間出來,急忙就站了起來,捏著帕子道:“母親,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韜:哎喲,事情好像有轉機了喲?

親媽蘇:你就想的美吧……我還沒折騰夠呢2333

沈韜:媽呀,你是打算給我三刀六洞嗎= =

☆、第31章 031

從許家到鴻運樓並不遠, 坐黃包車也不過就一刻鐘的時間。許妙芸稍稍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打電話約了洪詩雨一起出來。

她隻是想去打探消息的, 可一個人去聽戲,未免有些太奇怪的。

好在洪詩雨是花子君的鐵杆戲迷,可以說是隨叫隨到,兩人說好了在鴻運樓會和。

花子君一周隻有兩場戲, 正好今天是周日,唱的是《木蘭從軍》。花木蘭是女扮男裝,他卻是男扮女裝。

洪詩雨怕許妙芸等急了, 讓家裡的車送了過來, 早早就在二樓訂下了包間來,看見許妙芸進門,還帶著幾分氣憤道:“我原是想要正對著戲台的那一間的,隻可惜被人包下了, 卻又不來, 白白浪費了這樣好的位置。”

許妙芸當然知道包下那間房的是誰,鴻運樓的包間還在一日, 想必沈韜對花子君的心思也應該是沒了斷的。可這樣還來招惹自己, 當真不知道是按了什麼心思!

許妙芸一想到這些,方才冒出來的那一股子擔憂勁兒頓時就沒了, 心下暗暗唾棄起自己, 真是閒著沒事乾,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就是,不來看還包著場子, 怕彆人不知道他是個兔爺兒嗎?”許妙芸吐槽了沈韜一句,可偏偏心裡還覺得沒有解恨,這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一個人呢!

洪詩雨聽了捂著嘴笑起來,外麵已經準備開戲了,咿咿呀呀的絲竹聲傳了進來:“他是少帥嘛,自然不在意的,總不能當真娶個大男人回家,等以後成婚生子了,這些也不過就是他風流帳上的一小筆而已。”

是呢!以沈韜這個身份,玩什麼不能玩呢?彆說男人女人,便是聽二哥說過的暹羅國的人妖,他也玩得起!

那種內疚的心思漸漸就淡去了,許妙芸乾脆坐下來認認真真的聽戲,洪詩雨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同她道:“以前這裡的花木蘭是花老板的師姐唱的,我也聽過幾回,總覺得沒有花老板唱得好,可她很招人喜歡,沒有嫁人之前,這鴻運樓的客人也是天天爆滿的。”

許妙芸低著頭想了片刻,將今生和前世的事情略順了順,抬起頭問道:“花老板的師姐是不是嫁給了沈督軍做五姨太的那個?”

“可不就是她。”洪詩雨點了點頭,回想半年前的事情,略略蹙了蹙眉心道:“那時候聽說她不願意,可這申城除了洋人和日本人,沈督軍能把誰放在眼裡,最後還是乖乖嫁了。”洪詩雨瞧著謹小慎微的,但這些小道八卦消息倒是知道的不少。

她說完了隻略略歎了一口氣,想起自己被家裡逼著出去相親,眉梢都皺了起來。

“我同家裡說了,我也要和你們一樣去上女學堂去,我母親不答應,我父親倒是隨我,說要是我能考上,就讓我去,可我現下也沒有個先生,要怎樣複習?”

“我爹爹已經給我請了個先生了,每周上四天的課,你若是真的想考女校,改日我去同伯母說,讓她放你來我家上課,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學,也學得快一些。”←思←兔←在←線←閱←讀←

比起整日裡對著二房那兩個,許妙芸還是跟喜歡和洪詩雨在一起。

洪詩雨心下高興,點頭稱是,隻瞧見下麵大廳裡一個披著淺灰色呢子大衣,裡麵穿緊身旗袍的女人從樓梯口上來。她拉了拉許妙芸的袖子,朝她使了一個眼色道:“那就是花老板的師姐,你見過沒有?”

許妙芸順著洪詩雨的視線看過去,見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從樓梯上款款而來。她大約是久病初愈,有那麼點不勝嬌弱的病態,雖然化了濃妝,但依然難掩臉色中的蒼白。

許妙芸暗暗算了算日子,離她小產住院,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一個月而已,原該在家好好休息休息的,卻不知為何跑了出來。

想起她前世的遭遇來,許妙芸難免感歎,雖是個絕色,可惜太過薄命了些。

花想容是督軍府的五姨太,自然能進沈韜包的包間。她進了房間卻沒有開窗聽戲,過了片刻中場休息,許妙芸瞧見花子君也上了樓,進了同一個包間。

前世花想容被沈督軍一槍打死,那是因為她懷了彆人的孩子,這一世花想容肚子裡的孩子雖沒了,可那奸夫卻未必也不存在。

許妙芸想到這裡,再想一想方才進門的花子君,後背嚇出一身冷汗來。他們是師姐弟,必定感情深厚,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些彆的什麼呢?隻怪她前世從不聽戲,後來也不知道花子君這人究竟怎樣了。

可勾搭沈督軍的女人,這畢竟是要喪命的,許妙芸越想就越奇怪,前世他沒聽說沈韜喜歡過戲子,可偏這輩子卻有了瓜葛,說不定是這花子君想借著接近沈韜,好和五姨太保持聯係?

那這樣那天他說要洗清罪孽那一說,好像也能說的過去了,畢竟勾引有夫之婦,這卻又是另一段罪狀了。

許妙芸越想越擔心,她雖然和那花子君也不過數麵之緣,談不上有什麼交情,但他若是在這事情上頭走錯了,豈不是白搭進去一條人命?

許妙芸想了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頭對洪詩雨道:“我瞧見花老板來了,我正有事找他,去尋他打個招呼。”

洪詩雨聞言臉色漲得通紅的,支支吾吾道:“啊……你要找他打招呼嗎?他似乎平常不怎麼和人說話?”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們來鴻運樓聽戲,就是他的客人,他總不可能連見都不見?”

“你真的要過去嗎?”洪詩雨仍舊有些不好意思。

“你若不想去,那你一個人在這裡等著。”許妙芸說著,推門出去。

……

包間裡因關著窗,燈光有些暗淡,花想容坐在靠窗的角落裡,看見花子君進來,焦急的站起來。跟在花子君身後的隨侍見了,關上門,自覺在門外守著。

花子君尚未卸妝,隻把盔頭卸了,見了花想容這模樣,稍稍擰眉喊了她一聲師姐。

花想容便紅了眼眶,又像是怕把妝容弄亂了,急忙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