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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芷 4287 字 6個月前

欲言又止,轉身走出病房。

看見吳德寶已經離去,沈韜的視線從門口收回,忽的他大步的走到許妙芸的麵前,湊到她的耳邊,小聲道:“我就知道,你心裡喜歡的人是我!”

許妙芸惱羞成怒,拿起茶幾上的英漢詞典,朝著沈韜的腦門砸過去。

“哎喲……”

詞典厚重,跟磚頭一樣,許妙芸是帶著怒意拍出去的,難免有些力道。雖然沈韜足夠的眼疾手快,卻並沒有躲閃,硬生生的挨了這麼一記。

詞典應聲落到地上,許妙芸這才回過頭來,看見沈韜被自己拍紅的腦門,一下子又是氣、又是委屈、又是好笑、全湧上了心頭來。

“你……”

她不信他躲不過自己這一記,他是在美利堅學過搏擊的,等閒三四個成年男子都近不了他的身,又怎麼可能被自己一下子就打中了呢?

“我什麼?”沈韜蹙眉,故意扶著額道:“我的頭好痛啊!”

許妙芸瞪了他一眼,才有些心軟又想起前世的事情來,隻低著頭小聲道:“沈少帥,你能不能放過我?上海灘那麼多名媛閨秀,比我好的還有很多很多,我……”

沈韜聽了這話心下暗笑,十五歲的許妙芸,當真是純情又敏[gǎn]。他伸出一根手指壓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挑眉笑道:“我想許小姐大概誤會了?我隻是覺得和許小姐很有緣分而已,況且許小姐這麼漂亮可愛,討人喜歡,一點也不奇怪,剛才吳公子不是還想和許小姐牽牽小手嗎?”

“你……你……”許妙芸這時候才真後悔了起來,她就不該想著跟這人講道理,他無賴起來,原就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許妙芸偏過頭,撅起小嘴道:“我要休息了,請少帥自便吧。”

“剛剛還叫人沈韜,現在一眨眼又變成了沈少帥了?”

沈韜笑了起來,索性轉身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走!”許妙芸內心奔潰。

“許小姐讓我自便,那我就自便了。”沈韜答的彬彬有禮。

“你這個……”感覺自己除了“壞蛋”兩個字,再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來形容沈韜的可惡,但她終究不敢再說這兩個字了。

“哦……原來許小姐是要趕人啊!我差點就誤會了許小姐的意思。”沈韜總算是退了一步,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慢悠悠的走到門口,帶上了門,隔著玻璃窗朝裡麵的人拋了一個桃花眼過去。

許妙芸瞪了他一眼,翻了個身,拿她圓潤挺翹的小屁股對著自己,沈韜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恨不能隔空捏上這麼一把。

……

外麵下起了冷雨來,從醫院門口出來,沈韜已經一改方才風流不羈的模樣,神色肅然的站在台階上。

周副官打了一把黑傘迎上去,在他身邊道:“少帥,渡邊先生請您過去一趟。”

“渡邊那個老鬼子,終於想到我了嗎?”沈韜冷哼了一聲,繼續問道:“他這幾天沒有派人去鴻運樓找茬?”

“已經不去了,大概是把這件事情放下了。”

“那他又找我做什麼?”沈韜問道。

“聽下麵的人說,是想擴租界。”

“死一個鬼子就想擴租界,他如意算盤打得太精。”沈韜陰著臉站在門口,等著司機把車開過來。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咯吱咯吱的響,沈韜看著前頭的雨霧蹙眉不語,坐在一旁的周副官開口道:“要不要回督軍府多帶幾個人過去?”

沈韜擺了擺手,沉%e5%90%9f片刻,“畢竟還是中國人的地盤,他不敢亂來的。”

……

吳氏是見吳德寶來了才回許家去的,她家裡有事也脫不開身,到了傍晚馮氏和許長棟兩人就過來了。醫生說許妙芸隻是風寒發熱,打完了點滴,就可以回家去,明天再來。

知春下午找著花瓶回來的時候,許妙芸就睡著了,等她醒的時候,看了花瓶裡的花就生氣了,鬨著要知春去扔了,知春也不敢問怎麼回事兒,隻好把吳德寶買來的那束鮮花給扔了。

馮氏瞧見窗台上放著一個空花瓶,哪裡知道由來,隻笑著道:“這洋人的醫院也越來越時新了,連插花花瓶都備著了。”

許妙芸暗暗後悔,應該讓知春把花瓶也一起扔了的。

許長棟伸手探了探許妙芸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不少。吳氏把今兒許妙芸在醫院遇上沈韜的事情告訴了兩人,許長棟便問她道:“聽你嫂子說你在醫院遇上了沈少帥,到底怎麼回事兒?”

許妙芸不想瞞著許長棟,便把過程稍稍的說了說,自然是隱去了沈韜調?戲自己的那些混賬話。

許長棟聽完皺了皺眉,想來想去終究是沈韜伸出了援手,便同馮氏道:“既是這樣,改日你備一份禮,送到督軍府去,不能讓他們以為我們許家不懂禮數。”

許妙芸雖然心中不願,但畢竟自己被沈韜送去看醫生,多少也有有人看見的,也不好回絕,隻是低頭不語。

馮氏心裡卻也有幾分不情願,垂眸想了片刻道:“依我看,好不容易才撇清了關係,再去送什麼禮……”

“婦人之見!”

許長棟心裡明白,許家雖然不願意同沈家結親,可這是一碼歸一碼的事情,總要交代清楚。他是在外頭做生意的人,更是講究誠信二字,彆人伸出了援手,他必定是要有所回報的。

“該送的禮還是要送,另外督軍府的五姨太如今也在醫院,你明日和兒媳婦一同去看看她。”許長棟見馮氏臉上不好看,也意識到方才自己太過嚴厲了些,便柔聲勸道:“這些交際上的事情,你若是有餘力,也該學一點,不能都指望兒媳婦,她如今也是有孩子的人了。”

馮氏聽了心中委屈,可許長棟句句都是道理,她也不好駁回什麼,頓時就紅了眼眶。

許妙芸怕兩人生了嫌隙,忙讓許長棟出去找醫生,她這邊換了衣服好回家去。

馮氏見許長棟走了,這才低著頭埋怨道:“我哪裡就不交際了,幾家熟悉常走動的人家,我還是應酬的,你父親分明就是嫌棄我了……”

許妙芸見馮氏難過,忙安慰了她道:“母親快彆傷心了,幾個同我們一起從蘇州來的叔伯,自家中有了些錢,哪個沒有找小老婆的,獨父親沒有,可見他從不曾嫌棄你,隻是母親……”許妙芸想了想,終是把前世藏在心裡的話同馮氏說了說:“如今生意場上的應酬也多,每次父親都是一人去的,他豈不覺得自己落單的?母親便是再不喜歡,偶爾走動幾次也是好的。”

“我又穿不來那些洋裝,去了也不知道說什麼,舊年去了一趟,乾坐著還要你父親照顧我,反成了他的累贅了。”

“那父親有沒有嫌棄母親你呢?”許妙芸反問道。

“那倒沒有,隻是總讓我站起來跟人交際,我……”許妙芸看見馮氏這般窘迫的樣子,才知道自己的性子是九成九像了她的。可其實按照許妙芸前世的經驗,便是自己不喜歡,咬牙應付一下,還是能混過去的。

“既然父親沒有嫌棄母親,那就說明他盼著母親同去,母親下次不如去一趟吧?”

馮氏擰著眉心點了點頭,許長棟已經和醫生說好了,又回了病房來接人,馮氏見了他,心下終究又軟了幾分,小聲道:“我明天陪著妙妙一起過來醫院,順便瞧瞧督軍府的五姨太。”

許長棟見馮氏忽然就開竅了,便知道是許妙芸的功勞,朝著女兒看了一眼,眉梢多了幾分讚許。

一家人上了車,許長棟才開口道:“妙妙,這幾日正給你物色家庭教師,有個複旦大學的女學生倒是不錯,隻可惜你說不要女的。”

馮氏聽了倒是笑道:“其實男女都無所謂,隻要教得好就好,我倒是覺得女先生還更好些呢!”女學生請個男先生,馮氏總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許妙芸心裡暗暗擰眉,想了半日才開口道:“我喜歡男先生,年紀大一點的,想必學識也更淵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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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

日本領事館在虹口區的黃埔路上, 南北各有一棟紅樓,門口鋪著廣袤的草坪, 還有一個貫穿南北的人工湖。

督軍府的汽車進了正門,門口的守衛例行檢查。周副官臉色微沉,在看見沈韜的眼神後按捺住情緒,將身上的配槍交了出去。

汽車駛入大門, 一路上守衛林立,沈韜交疊著二郎腿坐在後排座上,將一個個暗哨記在心中。

渡邊信一早已經侯在門口, 看見汽車停在了平台上, 肅然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早有站在一旁的守衛上前為沈韜打開門,沈韜從車裡出來,拍去西服上的折痕,抬起頭朝著那人笑道:“渡邊先生。”

“沈少帥, 裡麵請。”渡邊信一的鼻翼下留著一撮小胡子, 看上去像是在微笑,但那雙銳利的眸色中卻沒有半點的笑意。

沈韜朝他點頭, 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兩人一起進了領事館大廳。

“上次藤井的事情,多謝沈少帥幫忙。”渡邊信一走在沈韜的身後, 一口中國話說的很是流利, 這些日本人有很多是從申城開埠以來就一直生活在這裡,仿佛這裡才是他們的家園。

“渡邊先生太客氣了,”沈韜轉身, 一雙向來不羈的眸子毫不避諱的對上渡邊信一的視線,聳了聳肩膀,更像是惋惜:“隻可惜藤井先生還是意外死了。”

“是啊!實在是太意外了!”

渡邊信一一眼不眨的看著沈韜,忽然笑了起來,“像他這樣不懂得愛惜友邦子民的家夥,不配為大日本天皇效力!”

沈韜勾唇看著他表演,侍者端來了兩杯紅酒,他隨手拿了一杯,若有所思的欣賞著杯內散發出魅惑顏色的液體。

“但他畢竟是大日本的子民,他的仇我不得不報!”渡邊信一也端起了酒杯,金屬框架眼鏡閃過一道光芒,冷冷的射在沈韜的身上。

“那……渡邊先生想怎樣報仇?”沈韜抬頭,抿了一口紅酒,清冽的酒液帶著甘甜,在舌尖蔓延。

“總有一天,我會抓住殺死藤井的凶手,讓他用鮮血祭獻。”

沈韜看著他,良久沒有動作,幽深的眸色似笑非笑:“NO……NO……NO……,渡邊先生剛才也說了,藤井先生的死隻是一個意外,本來呢,他在巡捕房呆著,不可能出什麼意外,是渡邊先生請我保他出來的。”

“所以……藤井先生的死,你我都是凶手!”

沈韜說完哈晃了晃手中的紅酒,哈大笑了起來。

渡邊信一也跟著笑了起來,精瘦挺拔的身體輕輕顫唞,臉上神色猙獰,忽然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對著沈韜舉杯:“聽說沈少帥學過東洋刀法,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跟你切磋一下?”

……

入了秋天色暗得很快,許妙芸回家的時候,許家正廳早已經亮起了燈來。她因生病沒什麼胃口,馮氏讓她先回房休息,安頓好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