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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小嬌妻 蘇芷 4232 字 6個月前

寶的大掌攬上許妙芸纖細的胳臂,桃花眼中的笑意更濃,那一聲“妙妙”實在聽起來頗覺刺耳。

“既然許小姐受傷了,那理應我送她去醫院看看,我的司機撞了你們的車,沒道理我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了,吳公子你太客氣了。”

沈韜不等兩人上車,朝著周副官使了個眼神:“周副官,你帶上吳公子,開著他的車去修車行,我帶許小姐去看醫生。”

周副官何等反應靈敏,沈韜才一吩咐,他就快步下了車,乖乖坐到了前麵車裡的駕駛室裡。動作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吳德寶和許妙芸都僵住了,許妙芸知道沈韜天生是有那麼點無賴痞氣的,但以前從不見這樣直接,漸漸更認定了沈韜原就是這麼難纏的人,隻是前世自己沒嫁他之前被他蒙騙了過去,心裡就更氣憤了幾分。

“德寶哥,我不去醫院了,幫我叫一輛黃包車,我回家去。”

這裡離許家不遠,不過就一條巷子的距離,但她膝蓋有些疼,走起來有些困難。

女孩子清脆的嗓音中帶著幾分嬌嗔,似怒非怒的,聽著就像是在心口上撓搔一樣,又有那麼幾分楚楚可憐,讓人不忍心再咄咄相逼。

吳德寶這時候也看出了幾分,沈韜這股不依不饒的勁兒,怕是全在許妙芸的身上。但許妙芸到底是什麼時候惹上了沈韜,這就不得而知了。

況且,以沈韜的風流往事,許家人斷不可能把許妙芸嫁給他,他也大約隻是在萬花叢中玩膩味了,這才一時興起,迷上了許妙芸這樣的清粥小菜。

“好,我送你回家。”吳德寶撂下一句話,轉身同坐在車裡的周副官道:“那麻煩周副官幫我修個車了,修好了直接開回吳公館就好,我自己叫黃包車回去。”

兩人很快叫了黃包車,吳德寶扶著許妙芸上去,自己在旁邊跟著,吩咐黃包車往許家去。

車夫拉著車從沈家的汽車旁邊走過,沈韜看著滿臉委屈、泫然欲涕的許妙芸,想起她前世每每被自己逗得憤恨不已的表情,愈發覺多了幾分樂趣。

“許小姐的傷當真不要去醫院瞧瞧嗎?傷筋動骨一百天,許小姐還是小心些好。”

他的聲音文質彬彬的,不羈中帶著幾分禮數,偏讓你找不到錯處,可聽了就跟火上澆油一般的,讓人心裡忍不住要抓狂。

想起前世被他捉弄的那些日子,連帶著新仇舊恨,許妙芸也不知道從哪兒借來的膽子,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恨恨道:“沈少帥也請小心些,這次你撞人,下次沒準就彆人撞你了!”

她那嬌滴滴的口氣,就像是小貓的爪子,撓在沈韜的心口上,不疼不癢,恨不得抓住了她的小爪子,拿戒尺打一頓手心,看著她在自己跟前哭的鼻子眼睛通通紅的,一口一句對不起的認錯,那才有意思呢!

沈韜想到這裡莫名笑了起來,把頭上的禮帽摘了,放在%e8%83%b8口朝著許妙芸笑道:“許小姐的忠告,沈某記住了。”

……

《茶花女》沒有看成,膝蓋倒是腫了一個大包,馮氏送走了吳德寶之後,來到許妙芸的房中。女孩子繡房裡薰著柔和的香氣,許妙芸坐在窗戶前的一張小搖椅上,凝神看著窗外的飛花。

“三丫頭。”

知春搬了張凳子讓馮氏坐到許妙芸的身邊,她低低的喚了她一句,問道:“剛才吳家那小子也沒說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是跟誰的車撞上了?”

許妙芸想起沈韜就心煩,哪裡經得住馮氏再這樣問她,一雙秀眉早就擰在了一起,撒嬌道:“母親就彆再問了,橫豎也不是什麼大事。”

馮氏聽了仍是皺眉,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外麵吳氏送了吳德寶出門,他們姐弟倆雖然不是一個母親生的,關係倒好,吳德寶心裡又喜歡許妙芸,便忍不住問道:“二姐,按說妙妙才從巴黎回來,她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沈韜?”

吳氏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瞞不過去,隻將昨天督軍府來送禮的事情說了一遍。吳德寶細細想了想,從今日許妙芸對沈韜的態度,分明兩人並沒有什麼交情,看來這沈韜是鐵了心想耍無賴了?

如今這是開放的年代,和過去可不一樣了,沈家就算勢力強大,但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強取豪奪。吳德寶皺了皺眉心,雖然他並沒有想著這麼早訂婚,但總不能看著到手的媳婦被彆人給截糊了吧?

“二姐,這幾天媽常念叨你,你什麼時候回去看看?”吳德寶一壁說,一壁憨笑了起來,他本就生的一張闊臉方額,如此一看更顯富態。

“你這……”吳氏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捂嘴笑了起來,“你放心,我也□□叨著咱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許妙芸:無賴!流氓!臭不要臉!我不認識你呀!!

沈韜:我認識你就行,我認識你的每一樣東西……和你身上的……每一個point……

許妙芸:我聽不懂洋文!

沈韜:你懂的~

☆、010

馮氏在許妙芸那邊碰了壁,坐了一會兒便出來了,看見吳氏送了吳德寶回來,拉住了她問道:“你弟弟有沒有講是跟誰家的車子撞了?三丫頭一句也不肯說。”

吳氏因怕她擔心,便也沒同她說,隻道:“我弟弟也沒講,就同我說家裡媽念起我了,讓我抽空回去看看。”

馮氏想起許妙芸和吳德寶的親事來,著實點頭道:“既然這樣,你什麼時候回去一趟,也探探親家母的口風,現在雖不流行早成親,究竟先訂個婚也使得,我這邊也同你公公商量一下。”

吳氏自然高興,馮氏雖然傳統保守,有時並看不慣時下一些新思潮,但也從來不會當著麵批判什麼,能有這樣的婆母,是她的福分。而許妙芸更是不用說了,乖巧懂事,從小養在老太太跟前,雖然性子軟弱嬌憨了點,與如今女性獨立解放的思潮有些格格不入,但站在男人的立場,這樣的妻室,肯定比外頭風月場中慣會交際的名媛讓人放心。

吳德寶又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性子,兩個人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況且她那個嫡母,也經常念起許妙芸,老一輩的人都喜歡她這樣傳統的姑娘。

“母親放心,改日我就去。”

吳氏從大房正院出來,正巧就遇上了從督軍府回來的韓氏母女,那韓氏穿著洋呢大衣,繞過了影壁便在口中罵罵咧咧:“一個改朝換代的格格,還擺什麼臭架子,早晚被府上的小妾爬到頭上!我呸!”

沈督軍雖然年過半百,卻著實風流,家下已經有四房小妾,還有那些沒進門的,更是多的排不上號了。

韓氏自顧氣得跺腳,也沒有人去理她,跟在她身後的許秀芸姐妹也是陰沉著臉。許淑芸更覺無辜,心裡還想著若不是韓氏多事要帶著許秀芸一起去,沒準還能見到人,如今倒好,白灌了一肚子的茶水,連人影也沒見到一個。

吳氏懶得去搭理她們,順著抄手遊廊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太太那邊聽說韓氏回來了,著人請了她過去,她心裡念著這事情,生怕韓氏沒辦妥當,丟了許家的臉是小,要督軍府還不依不饒的,到底讓人擔心。

韓氏覺得麵上過不去,命姐妹兩個都彆跟著,她一個人往老太太的房裡去。

“老太太,我是從鄉下來了,原不知道這城裡的規矩,竟是連個真人也沒見到。”

韓氏心裡怒氣衝天,但因是在老太太跟前,也不好發作,她之前一門心思想攀附上督軍府,如今這一頭冷水澆下來,熱乎勁兒已經少了一半。⌒思⌒兔⌒網⌒

老太太倒覺得這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大戶人家規矩大,昨兒既然是沈少帥送來的東西,他家裡人不知道也未可知,反正韓氏去也去過了,許家的態度也表明了,若這沈少帥是個明白人,就不該死纏爛打才是。

“大戶人家規矩大,我們不懂也是有的,總之你去也去過了,好歹還了禮,如今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老太太漫不經心的開口,見二房兩個姑娘都不在,知道她們麵皮薄,白打扮了一番,結果铩羽而歸,心裡自然也是不痛快的。

終究是年紀小,不懂得矜持,三丫頭在這上頭就比她們兩個懂事多了。

韓氏在督軍府生了一肚子的悶氣,回來老太太這邊,連半句安慰的話也沒聽見,氣的嘴裡的火氣都上來了,到晚嘴上就長了個膿包,兩三日都不敢在老太太跟前現眼。

……

又過了幾日,許妙芸膝蓋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許長棟工廠事忙,又加之聽老太太那邊說韓氏去督軍府碰了一鼻子灰,料定督軍府的人還是瞧不上他們許家的門楣,那沈韜多半也知道了,既沒了動靜,這事情也該過去了。

吳氏備了禮要回娘家去,馮氏原想讓許妙芸一起去,又怕她臉皮薄,去了怕羞,因此就沒提起這事情來。正巧有兩個閨中好友知道許妙芸回了國內,便相約來瞧她。

許長棟是申城聯合商會的副會長,尋常走動的人家,也都是商會裡的成員,私下裡同許妙芸最要好的兩個閨蜜,一個是商會會長家的千金楊月,另一個則是家裡開古董行的洪詩雨。

洪詩雨的性子和她家做的生意一樣,有些沉悶古板,前世許妙芸進了那交際圈子之後,就不怎麼跟她聯係了。倒是楊月性格開朗,她家裡是開洋行的,後來去了歐洲留洋,兩人也沒怎麼聯係了。

如今小姐妹又見麵,都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許妙芸拿著她從巴黎帶回來的東西送人,馮氏派丫鬟送了點心進來,楊月吃了一口,笑道:“我如今倒是吃西點更多一些了,已經許久不曾吃這板栗酥了。”

洪詩雨正在看許妙芸送她的一個水晶發夾,裡麵裝了彈簧片,用力一按就扣上,再一按就鬆開,她好奇得不得了。

“這東西倒是比我尋常用的方便,也好看,隻是我頭發不是卷的,帶著肯定沒有妙妙好看。”

楊月聞言便道:“這有什麼,恒安樓上新開了一家洗頭房,裡麵的理發師是個洋人,你讓他也幫你燙個卷發就好了。”

洪詩雨連連搖頭,唬的臉色都變了,急忙擺手道:“我可見不得洋人,紅毛綠眼的,每次路上遇見,晚上回去還要做噩夢的。”

楊月聽了這話卻歎道:“如今這申城都快成洋人的天下了,你不想遇到也難,終究還是政府懦弱,要不然抓到的那個強*奸犯,怎麼也該槍斃了才好!”

許妙芸鮮少關心時事,但也依稀記得,前世她入學前,申城有一樁日本人強*奸女學生的案子,後來因著政府的壓力領事館交了人,但最後到底怎麼判的,她卻記不得了。如今楊月說起,莫非就是那一樁?

“聽說人已經抓起來了?”許妙芸問道。

“人抓起來了,但那女學生受了驚嚇,現在神誌不清,根本就指認不了他。”楊月說到這裡越發氣憤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