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州刺史,改為郇王,及至蕭淑妃事敗,又貶為了申州刺史。
阿弦雖然猜到了那戴著麵具的怪人是郇王李素節,但卻仍不明白崔曄的意思,隻是有些略略意外,畢竟無愁主所做人神共憤,按照崔曄素日所做,一定會主張追究到底,可現在卻不叫阿弦提起。
阿弦當然知道如果告訴了武後此事,李素節一定沒有好果子吃,這位郇王也算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而且生母蕭淑妃又死的那樣……也是不忍。
崔曄張開雙臂,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才低聲道:“你要原諒我不能跟你說的太詳細,但是,皇後的心性你是知道的,除了郇王外,還有其他幾位皇室親王們,也有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意思……若是皇後立意追究起來,有罪的得罰就罷了,最怕的是無罪的也都一概被株連,豈不又是許多風波?”
阿弦恍然:“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告訴彆人。”
崔曄忍不住在她額角親了口。
阿弦又道:“但是也不能讓無愁主再去害人了。”
崔曄道:“你放心,我會追查他的下落,不會讓他再肆意害人了。”
阿弦鬆了口氣:“還有姐姐……對了,既然知道了郇……他會不會回到封地去了,去那裡找一定沒有錯的?阿叔,我們去好麼?”說到最後,眼睛也亮了起來。
這一步崔曄早就想過,聞言苦笑:“不能去。”
“又是為什麼?”
崔曄道:“我若帶著你去見他,此事給皇後知道了,追問起來,或者追查起來,你說怎麼樣?”
阿弦大為失望:“難道我連親自去質問他都不能了?若是虞姐姐現在就在他那裡怎麼辦?”
他溫聲勸說:“我派人去詢問明白,可好?隻是你不能去。”
阿弦無法拒絕,又料想沒有彆的好法子,勉強答應:“唉,還沒有回長安,行事已經就這樣縮手縮腳了,回去了那還了得?”
崔曄不由一笑:“讓你發這種感慨,也是不易。”
他垂眸看著阿弦,“比先前又瘦了些,正是長的時候,倒不如說,這樣下去怎麼了得?”
阿弦哼道:“沒有瘦。”
崔曄皺皺眉。
阿弦看見他的眼神,忽然警惕起來:“阿叔不喜歡嗎?”
崔曄不答。阿弦心頭窒息,竟想到了當初陳基看待自己的眼神,賭氣啐道:“不喜歡就罷了。”
“如今我不喜歡也不成的。”崔曄慢慢地說。
“怎麼不成?去喜歡彆人就成了呀。”阿弦翻了白眼。
崔曄在她耳畔低低道:“陛下降旨意把你賜給我了,你叫我喜歡誰去?”說著說著,忍不住湊近了,在那玲瓏小巧的耳畔輕輕%e5%90%bb落。
“你、你說什麼?”阿弦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
崔曄笑道:“我以為你無所不知呢,怎麼,難道還不知道?”
因正是年下,長安城內的百姓們雖知道了,但天寒地凍路途堵塞,消息散的自然慢,偏阿弦又跑的快,因此竟不知情。
“是騙我的麼?”阿弦叫道。
玄影聽她聲音提高,不知發生何事,忙抬起頭來。
崔曄將手輕輕地按落狗頭,眼底含笑:“這種事也是能開玩笑的?”
阿弦如在夢中,臉卻緩緩發熱:“不是說……是給武承嗣的麼?”
崔曄帶笑道:“不是,是給我的。”
說了這幾句,無端又有些心猿意馬,目光止不住地往那櫻紅色的唇上瞟去。
雖然口口聲聲說她“瘦了”,可是手卻總是想抱著那細細地腰肢,最好手掌要貼在那散發著淡淡溫度的肌膚上才好。
崔曄勉強將頭轉開,因為他怕再看下去,將忍不住把先前的誓言都忘了,“功虧一簣”。
***
這一夜,便歇息在潤州縣城之中。
早早吃了飯,崔曄便催阿弦回房,因知道她有些內傷,先前在馬車裡顛簸勞頓,所以要她沐浴過後,早點歇著好養一養。
店中早給準備了滾熱的洗澡水,送在房中。
阿弦正因先前在無愁之莊那一番可怖經曆,總覺得身上有醃臢的血腥氣,先前被崔曄抱著幾乎都覺著不適,偏他身上潔淨非常,且散發著很淺淡令人神安的鬆香,讓她喜歡受用之餘又有些自慚形穢,生怕把他也弄臟了。
當即跳進水裡,痛痛快快地洗了一番,正高興,便聽崔曄在外敲門。
當即才戀戀不舍地爬了出來。
阿弦匆忙穿了他給準備的乾淨衣裳,開門道:“怎麼了?”
崔曄上下掃了她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轉開目光,卻又咳嗽了聲:“沒什麼,怎麼這樣長時間?水沒有涼麼?”
阿弦道:“沒有,還很熱的。”
崔曄往內掃了眼,見地上一灘水汪汪的,不由一笑:“你乾什麼了,在裡頭遊水了?”
阿弦笑道:“不小心……”話音未落,身形忽然一晃。
她身上本有傷,方才又貪圖熱水在裡頭亂動,加上崔曄敲門就急急跳了出來,此刻不由地有些暈眩%e8%83%b8悶。
崔曄眼疾手快,早將她扶住。
因廊下有些人來往,他不便耽擱,當機立斷把人半抱半扶,送進房中。
阿弦身子虛飄,大口地喘氣,仍咬牙逞強道:“阿叔彆擔心,我沒事……隻是忽然……”
崔曄將她送到榻上:“知道,彆說話。”摸了摸她的頭,回身到桌邊兒倒了一杯溫水,回來道:“來,喝了。”
阿弦正覺著舌燥的難熬,忙就著他的手一口氣喝光。
崔曄看著她急切的模樣:“早叫你沐浴前喝的,是不是沒有喝?”
阿弦道:“我著急洗澡,忘了。”
“你還能記得什麼?”他不悅地責備,“我就是擔心,生怕你再睡在裡頭,若是再遲來一步,你真暈在水裡可怎麼是好?”
阿弦卻聽出異樣,歪頭問:“我什麼時候還睡在浴桶裡過?”
崔曄一愣,眉頭在瞬間皺蹙起來,卻又轉開頭去。
阿弦盯著他,驀地想起:“啊,上次在你們家……”
忽然覺著不對:“等等,阿叔怎麼知道……”
阿弦本是疑惑,無心詢問而已,誰知看著崔曄麵上淡色的薄紅,她似想通什麼,陡然閉嘴。
空氣一時凝固。
半晌,崔曄才悶悶道:“那會兒你睡在裡頭,我擔心你出事才……其實並沒有做彆的。”
他終於承認。
阿弦本也有些隱隱地害羞,然而見他這般,心裡那股羞澀卻不知不覺退散了。
阿弦咳嗽了聲,問道:“做什麼彆的?”
☆、第291章 越王
且說崔曄說罷, 阿弦故意問道:“做什麼彆的?”
抬頭對上她狡黠的眼神, 崔曄心中陡然明了:“你……”
阿弦意味深長地笑道:“阿叔這般特意跟我解釋,倒是顯得心虛。”
崔曄本要斥責她,然而“心虛”兩字入耳,不覺臉上越發紅了幾分。
當即起身道:“你好生安歇。”
阿弦聽他改了口%e5%90%bb,忙拉住他的手:“真生氣了?”
崔曄回頭,默默地並不言語。
“我當然知道阿叔是正人君子, ”阿弦忙道:“不過是玩笑的。”
見他如此,心裡有些後悔口沒遮攔。
崔曄目光閃動:“玩笑?”
見阿弦點頭, 他走前一步, 凝視著她的雙眸, 俯身緩緩靠近過來。
阿弦不知他要如何, 忙傾身避讓。
卻在刹那,崔曄說道:“我不覺著這是玩笑。”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阿弦愣怔,心底越發後悔, 才要解釋:“阿叔……”
冷不防,崔曄的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往自己處一轉。
他俯身往前,壓在那酥軟香甜的櫻唇上。
***
越%e5%90%bb越深, 情勢也越發緊急。
阿弦禁不住這個, 往後倒去, 崔曄的手在她腰間一攬,另一隻手卻扶住她的肩, 才沐浴過的新鮮氣息頓時將他縈繞其中, 那隻手竟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去。
他叫門的時候阿弦才匆匆跳出來, 此刻隻……………
(神之哢哢~~)
崔曄在她耳邊輕輕親了口,聲音有些沙啞:“你若真想要知道我想做什麼……我可以繼續……教你。”
一直等崔曄出門,兩扇門輕輕被帶上,阿弦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往後一倒,腦中一片紛亂,想到方才的情形,忍不住低低叫了聲,雙手捧著臉翻滾到裡間。
忽然身後被拱了拱。
阿弦大驚,以為崔曄去而複返,忙翻身坐起。
卻見玄影立在床邊,歪頭打量著她。
玄影方才趴在床邊,看兩個人“%e8%88%94來%e8%88%94去”,倒也“習以為常”,一片淡定。
直到此刻,聽見阿弦低聲呻/%e5%90%9f似的,不知主人怎麼了,於是過來查看。
阿弦紅著臉,在玄影頭上摸了摸:“沒事,我隻是……”
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散亂的衣襟,從這個角度看去,居然隱隱地露出了底下的……
想到方才那隻手所做種種,阿弦慘叫一聲,放開玄影,重又往內滾了進去,順便拉起被子,蒙頭蓋臉把自己遮裹住了。
玄影“唔”了聲,凝視著被子裡的阿弦,盯了會兒後,聽見她呼吸聲十分急促,然而……據它忠心耿耿跟隨多年的了解,這並不是遇到了“壞事”。
於是玄影放心地退回,仍乖乖地趴在床前休養生息。
***
這一夜,阿弦滿心滿腦所想的,幾乎都是那個纏綿入骨的擁%e5%90%bb。
次日早起上路,阿弦決定不理崔曄,故意一句話也不同他說。
崔曄倒也安靜,且又叫人另備了一輛馬車,不再似先前一般跟阿弦同車,而是一前一後分乘。
阿弦雖打定主意不理他,但卻不解他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她本是想晾一晾崔曄的,誰知他竟主動“不理”她,實在讓人氣悶。
抱著玄影獨坐車中,偶爾看一眼外頭的潤州城景。
潤州還算是富庶太平,人物衣冠整齊,物品繁盛。
隻是路邊上時而見到一些衣衫襤褸的人,或蹣跚而行,或跌跪街頭,還有些官差過來詢問之類,不知如何。
阿弦不知不覺探身到車窗上,凝神打量,卻聽旁邊路人道:“縣令大人也該管一管這些流民了,都知道咱們這兒好,便都往這裡奔來,裡頭萬一有染了時疫的呢?為保萬一,很該把他們都攔在城外才好。”
阿弦聽了,心裡明白,先前她選擇往南邊而去,走到半路就也聽說了這個消息,可是當時她一來不想調頭,二來,如果正有時疫,想必追蹤的人更不會往此處來,反而安全。
沒想到不過區區幾日,流民已經湧到了潤州。
阿弦正在打量,忽有一名孩童自路邊跌倒,他本能地抓住身旁之人穩住身形。
那路人吃了一驚,見孩童身上肮臟,忙一腳將他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