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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錄 八月薇妮 4397 字 6個月前

急閃身掠到她的身旁。

他還沒來得及問她發生了何事,阿弦便迫不及待地將他緊緊抱住:“阿叔,阿叔……”她低低而急切地喚他,帶些哭腔。

難得的她主動如此,崔曄卻絲毫喜悅之意都無,心頭反而一沉。

“彆怕,阿弦彆怕。”心念急若閃電,在一刹那想過了無數個可能。

但到底是他,見慣風浪波瀾不驚的人物。

崔曄反而極快鎮定下來,他冷靜地將懷中發抖的身體輕輕地環抱住,溫聲道:“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在呢。”

毫不諱言,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能為她好好撐著。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感謝你們(╯3╰)

賢兒:我哪裡比不上他

小弦子:你是我弟啊混蛋!

阿叔:那是你未來的師娘啊逆徒(當然還是你姐

書記:樓上輩分亂了!

小桓:吃瓜看戲,前排就坐~

☆、第257章 天真而燦爛

崔曄原本認為阿弦如此,第一個可能便是敏之出了事, 畢竟她正也是為敏之才去崇仁坊尋找阿倍廣目。

就算如此, 崔曄也未曾輕易下定論,隻是先將阿弦帶到屋內。

待她心境緩和了些, 崔曄才問道:“到底出了何事?慢慢告訴我可好?”

阿弦遲疑地抬頭,卻有些無法啟齒。

興許崔曄早有所料, 或許未必是預測到一定會發生,但以他的洞察力, 多半感知到了不妥。可是這會兒又如何跟他開口?

畢竟,關於她自己的身世,她從未跟崔曄提過。

阿弦抬頭, 呆呆地望著麵前的崔曄, ——也許,這是個機會嗎?

從桐縣救了他直到現在, 雖然曆經許多波折,但不得不承認, 崔曄在她心中越來越重要,對他而言……她或許也是如此。

阿弦相信他,甚至有些不自覺地依賴著他, 雖然她很少在他麵前表露出來。

畢竟從小兒當男孩兒長大,又被鬼怪們驚嚇習慣,不管遇到什麼事,她通常都會儘量自己處理妥當,很少如今日這樣。

但無可否認, 在經曆同陰陽師交手,楊府驚魂,又被李賢所駭之後,阿弦最想見的便是崔曄,她想要緊緊地靠在他懷中,感覺他的體溫,是尋求他的庇護也好,安撫也罷,總之,一定要見到他,見到他才會安心似的。

崔曄應該是值得信任的,阿弦明白。但是她的身世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讓她吃不準告訴崔曄後,他會是怎樣反應,畢竟……他是朝臣,是士族之子,他總會有他的考量。

忽然阿弦想起來,被牡丹所攝的那晚上,聽見的康伯跟崔曄的對話。

——這不僅僅關乎你一個人的身家性命。

心底一陣恍惚。

***

崔曄見她隻是仰頭看著自己卻不言語,心頭不安加重了幾分,麵上卻並不曾流露出來,隻溫聲道:“怎麼不說話?”

溫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額頭,她的頭已經不似先前那樣燒燙了,卻顯得他的手掌格外炙熱。

阿弦呆了呆:“阿叔的手很熱……是因為之前……嗎?”

崔曄縮手成拳,笑容裡有一絲很淺的微赧:“沒什麼……不打緊。”

阿弦凝視著他的笑,眼睛迅速紅了起來,她重新張開雙臂將他攔腰抱住。

崔曄一怔,擎起的手停了停,又緩緩落下,在她的單薄的背上輕輕撫過:“傻孩子,怎麼了?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求之不得呢。”

因為病中,他的嗓音比平日低沉了些許,卻攪動得阿弦的心軟軟的,恨不得放聲大哭。

“我有個很可怕的秘密,”阿弦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e8%83%b8`前:“我不敢告訴阿叔。”

崔曄臉色微變,聽見阿弦這句話的瞬間,頓時將他先前千萬種設想都打碎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冷殘酷的事實。

“我不敢告訴你……”阿弦壓低了聲音,淚從眼中一湧而出,將他的衣襟打濕。

修長的手指從阿弦的背上抬起,撫在她的後頸間,揉了揉她細碎柔軟的頭發,崔曄道:“為何不敢告訴我?”

“我不知道。”

“我本以為,阿弦跟我之間並無秘密。”眼底掠過一絲愧疚。

阿弦理了理雜亂的思緒:“或許我怕,阿叔知道了後會不理我。”

崔曄頓了頓,手沿著她的頸間往前,輕輕地將她的下巴抬起:“阿弦若是不相信我,那就不必告訴我。”

“我相信阿叔。”她的眼中淚光閃爍,“但是……我討厭這件事,我不願意去想。”

“那你肯告訴阿叔嗎?”

片刻窒息,但等對上他沉靜的眸色,阿弦點了點頭。

***

直到現在阿弦確定,她喜歡崔曄,至為喜歡。

所以……她願意將那個不願對任何人提起的身世之謎告訴他。

她相信他。

但如果因此而有個什麼萬一,她也並不後悔。

然而,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阿弦意料。

下定了決心,阿弦道:“這件事,得從桐縣的時候說起,伯伯他……他出事後……”

崔曄聽到這裡,眼中光芒閃爍,然後道:“阿弦要跟我說的,是不是……跟你的身世有關?”

阿弦正艱難地試圖講述明白,猛然聽見崔曄回了這一句,就像是雷聲過耳:“你、你說什麼?”

崔曄卻不回答。

他轉身走到門口,往外瞧了一眼,庭院寂靜,正是節下將至,沒有人願意留在本部裡公乾。

阿弦見他如此謹慎,早站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看著崔曄,道:“阿叔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崔曄回身,目光相對間,他道:“是,我知道。”

腳下一軟,阿弦幾乎跌倒。

崔曄重新走到她的身旁,阿弦眼睜睜看著,麵上不由流露出一絲悚懼之色,她還要後退,卻被崔曄握住手:“阿弦聽我說。”

如果說被李賢表白,已經讓她茫然無所適從,那現在崔曄的這句話,則完全讓她失了神智。

阿弦喃喃問:“你、你要說什麼?”

崔曄道:“在桐縣朱伯出事後,我因知道他是去找蘇大將軍的,所以我曾去尋大將軍問過內情。”

“所以……”心底像是塞了什麼,讓她呼吸困難。

喉頭一動,崔曄仍沉聲道:“所以……是,我知道了朱伯的真正身份,也知道了你……你原本是安……”

“不、不是。”本能地說了句,阿弦想甩開他的手。

崔曄垂眸望著她:“還記得上次我讓你在皇後麵前表明是女子的身份麼?那時候我對你說過,不管阿弦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可是……

之前袁恕己知道了,現在崔曄也早就知道,阿弦無法理清心中的感覺,隻是本能地有種渾身赤/%e8%a3%b8無處遁形的感覺。

她以為至為機密可怕的事,她最看重的兩個身邊親近的人卻早就知道。

他們早就知道了,卻都對她滴水不漏。

“你的意思是我不管是誰,對你來說都是一樣麼?”阿弦喃喃。

崔曄見她臉色不好,隱約猜到是什麼讓她難以接受:“我不該明知卻並未跟你坦承,對不住,阿弦。”

平心而論。崔曄從沒有指望阿弦把這機密告訴自己,而他也並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這種情形下跟她坦白。

之前陪著她從桐縣回長安,以及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他揣著這秘密,拿捏在指間,直到現在他發現,不能再裝作不知了,他已做錯了太多,但至少從現在開始,不能再繼續下去。

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有些秘密他注定是瞞不住的,如果等她自己發現,情形會比現在更難堪百倍。

阿弦更加惶恐:“為什麼,不告訴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是能通鬼神的,六感異於常人,可在此刻卻有種奇異的感覺……她似乎猜不透崔曄的心。

崔曄隻道:“對不住。”

***

室內像是死寂。

良久,阿弦揉了揉額頭:“我、我沒事了,我該回去了。”

“阿弦。”崔曄眉頭微蹙。

阿弦挪開一步,抬手一擋,竟是防備之態。

崔曄凝眉:“我隻想讓你知道,不管怎麼樣,你一直都是阿弦,不是彆人,沒有其他糾葛……隻是我最喜歡的阿弦。”

阿弦無法麵對他,隻要一看著他,心裡就極柔弱酸軟,好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天經地義,好像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令人信服。

這種無法自主情不自禁的感覺令她覺著可怕。

“我……先回去啦。”阿弦低下頭,喃喃地說,然後不等他回答,逃也似的向門外跑去。

“阿弦!”崔曄叫了聲,喉頭一梗,卻劇烈地咳嗽起來。

阿弦才跑出門口,聞聲腳步一頓,她回過頭來,擔憂地看向他。

崔曄望著她,忍著咳嗽輕聲道:“回來,阿弦……”

阿弦握著拳,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扭頭重又跑了。

剩下崔曄一個人在室內,他後退兩步,緩緩落座。

風寒之症似乎比先前更嚴重了些,頭也跟著劇烈地疼痛起來。

崔曄手攏著唇邊,心裡卻隻想一件事。

選擇對阿弦承認這件事的時候,她的反應,也幾乎都在他意料之中。

但真正讓他擔憂的是,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逼得阿弦竟想把這件絕密之事告訴他?

暫歇片刻,崔曄起身,正隨從進來查看端地,崔曄忍著咳:“你去查一查,今日女官都去了哪些地方,見過些什麼人……越詳細越好。”

***

懷貞坊。

虞娘子在送走崔曄後,抱著那包袱回到裡屋,打開來一看,果不其然跟先前的披風是一套的。

因此喜不自禁,又見這衣裙在包袱裡捆了多日,上頭已多了許多褶皺,又忙用炭火熨鬥好生地熨燙整齊。

眼見時候差不多了,正要打發人出去看看到了哪裡,阿弦回來了。

虞娘子本是一肚子的話,誰知迎麵才見,就看阿弦魂不守舍,虞娘子隻當事情辦得不妥,便悄聲問道:“怎麼了?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一樣。”

阿弦也不言語,低著頭往內。

虞娘子拉著她道:“怎麼不說話,真的出事了?”又道:“對了,先前天官等了你半天,他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你就著急上火地又出門了,我本還想著留他吃飯呢。”

阿弦聽提起了崔曄,悶悶道:“姐姐,我困了。”

虞娘子探手過來試了試,卻覺著頭已經不是先前那樣熱了:“身上不好?”

阿弦一怔,想到先前崔曄按著自己的額頭,那手心卻是滾燙的,心裡竟有些酸楚:“沒有,就是今日累了。”

虞娘子見她無精打采,也不敢再多嘴,隻好先陪著她進內歇息。

阿弦上了床,隻將靴子脫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