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頁(1 / 1)

大唐探幽錄 八月薇妮 4391 字 6個月前

:“嗯?”

阿弦道:“上次在飛雪樓……”遲疑著,不知如何開口。

袁恕己瞥著她猶豫的眼神:“怎麼了?你不好說我來替你說——我就那麼沒人要,還要你塞個美人過來?”

免了阿弦難以啟齒,袁恕己主動開門見山。

阿弦定睛看他:“我不是……隻是,趙姑娘對你一往情深,而且她才貌雙全,我、我怕你錯過了好人。”

“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一句話將到嘴邊,又生生咽下。

也許這世間本就如此,想要的,得不到,總是注定陰差陽錯。

袁恕己笑道:“我當然知道你,年紀不大,操心不少,怎麼,難道你找到了好人,就開始為我打算了?”

阿弦一怔:“少卿!”

袁恕己垂頭,又細細地撫摸玄影,見它舒服地把耳朵服帖地背在後頸,眯起眼睛很是享受狀,袁恕己笑道:“其實我明白你的心,上次在天香閣裡不過是多吃了兩杯才那樣,放心就是了,是我的終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麼撮合也沒用。”

阿弦聽他的口%e5%90%bb輕鬆,又想起之前聽說袁家長輩來京的事,因問道:“我聽說伯父伯母來到長安了,可是真的?”

“你既然聽說了,怎不過去見禮?”袁恕己笑%e5%90%9f%e5%90%9f道。

阿弦道:“我本是要去的……”

“又不是讓你醜媳婦兒見公婆,你怕什麼?”

“少卿!”

阿弦雖抗議,但聽他已願意開玩笑,心裡稍寬:“改日我一定會去的。”

袁恕己一笑:“這才是正經。”

***

次日,小廝提了些果品點心,還有幾份年禮,隨著阿弦來崇仁坊拜見袁恕己的父母。

二老正如阿弦事先所“見”般,甚是慈藹,又因知道阿弦是女官,更是驚歎。

雖近年下,袁恕己卻不在府中,隻二老接了阿弦,入內彼此落座,大家閒話寒暄。

袁母問道:“聽說女官之前在豳州的時候,就跟我們家阿恕相識?”

阿弦道:“是。”又恭敬道:“不管是在豳州還是長安,少卿從來對我多有照料,他對我而言是既是上司,又是兄長,我十分敬重少卿,伯父伯母也不必客氣,叫我阿弦就是了。”

二老聽阿弦十分推崇袁恕己,兩人麵露欣慰讚賞之色。

袁父道:“阿弦……如今在戶部當差?”

阿弦又答了,袁父便問起些聽說的案子,譬如那塗明之事,以及近來藍郎中之事,阿弦便撿了些同他說明。

袁母在旁雖也聽得入神,但畢竟她心中另有惦記,等阿弦說罷,袁父感慨之時,袁母便問道:“阿弦,有一件事……不知道我當不當問。”

“您隻管說就是了,但凡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袁母麵露喜色,悄悄問道:“你同阿恕這樣相熟,可知道他有沒有心上人?”

阿弦怔住。

兩個老人家都半是期盼地看著她,阿弦心中急速轉動,終於說道:“少卿年青有為,生的又好,據我所知……長安城裡好些名門淑媛都傾心於他……”

兩人的眼神越發明亮,阿弦硬著頭皮,正要再說,就聽見門外袁恕己的聲音傳來,道:“就你多嘴,你是要改行去當媒婆了麼?”

阿弦窘然,但因知道他回來,卻又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忙站起身來。

袁家二老因跟阿弦“一見如故”,便留阿弦吃飯,阿弦堅決推辭,隻說有事。

袁恕己送了她出門,道:“你來為何不事先打個招呼?”

阿弦道:“少卿去哪裡了?”

袁恕己道:“有一點小事,真不留吃飯了?”

“改日,”阿弦勉強一笑,“橫豎過年,空閒的時候多著呢。”

袁恕己道:“那好,我提前跟你約了年酒,到時候你彆又借機推脫就行了。”

說罷告彆,袁恕己目送她騎馬遠去,這才邁步回屋,還未進堂下,就聽裡頭二老說話。

是袁父感慨:“……也不像是傳說中的那樣,竟像是個落落大方、很不錯的女孩子。”

袁母笑道:“我還以為若不是個女生男相的,就是個妖妖嬌嬌的呢,原來是這樣清爽乾淨的女孩兒,對了,既然阿恕之前在豳州就跟她相識了……你說他們會不會……”

袁恕己心頭一刺,咳嗽了聲走進堂下:“是不是我認得的女子,都是你們未來的兒媳婦呢?”

二老笑道:“那總要有那麼一人。”

“當然有,騙你們不成?”袁恕己笑道:“總不能讓你們白跑了一趟,年下定會見到人。”

一句話,讓二老樂開花。

***

且說阿弦離開了袁府,才出街頭,見前方路上行人如織,都是趕年會玩耍閒逛的。

阿弦翻身落地,牽著馬兒往前,且走且四處打量。

不知不覺一條街過,一無所獲,阿弦心情鬱鬱。

身後小廝疑惑地提醒道:“主人,這不是回懷貞坊的路。”

“先不回家。”阿弦回頭,“你先回去告訴虞姐姐,說我會晚一些。”

小廝領命去後,阿弦打馬而行,一路往前。

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已過,阿弦從崇仁坊到平康坊,又沿著朱雀大街遙望朱雀門,最後止步之時,抬頭卻見已來至昔日的周國公府門前。

因賀蘭敏之已被削爵革職,昔日的牌匾也早被摘下,如今的府邸,門可羅雀,連個家奴也不曾出現。

阿弦盯著看了半晌,有個經過的路人見她麵生,因說:“你是外地人麼?怎麼在此,快走吧。”

阿弦道:“老伯,怎麼了?”

那路人道:“這裡是昔日周國公的府邸,因周國公遇難,留下國公夫人跟遺腹子,雖然朝廷並未怪罪,但畢竟孤兒寡母的很是艱難,又因產期將到了,前些日子已經搬回了娘家楊家去了,這兒啊……眼見是要廢棄了,不是什麼好地方,怪晦氣的,沒有人願意在這兒逗留。”

那老者說罷自去了。阿弦盯著眼前府門,雖想進內看個明白,但隱隱知道,賀蘭敏之不會在這宅子裡。

阿弦牽著馬兒,黯然轉身,低頭才走了十數步,一雙宮靴映入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君汪汪鳴謝~~(╯3╰)

☆、第252章 桃花要人命

這來人相貌俊秀,氣質陰柔, 竟是諫議大夫明崇儼。

明崇儼笑著走近阿弦:“之前聽說你去找過我, 這樣看來,想必也並沒什麼急事。”

阿弦拱手作揖:“明大夫怎會在此?”

明崇儼道:“我的鬼使說你正在找什麼東西, 他們告訴我你在這裡,我便來了。”

阿弦不由一驚:明崇儼竟當著她的麵兒說“鬼使”, 堂而皇之,絲毫都不諱言。

明崇儼卻看出她詫異之色:“你自己也有這種能為, 怎麼還跟聞所未聞般?”

就算是崔曄、袁恕己這些知根知底的,都不曾做到如此輕描淡寫地跟她說起此事,而明崇儼的神情就像是在說些家常而已。

阿弦訕訕說道:“我雖能見到, 卻並沒有什麼鬼使……”說到“鬼使”, 心頭忽然一動。

明崇儼一笑,若有所思地將她從頭到腳看了眼:“是了, 你要去哪?”

阿弦道:“我也不知。”

“那你又在找什麼?”問了這句,明崇儼轉頭, 掃過周國公府邸,眯起眼睛:“難道……你是在找……”

阿弦卻不知該不該跟他明說此事。

明崇儼並未追問:“之前你去找我,是為何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先前阿弦因想起曾在哪裡聽過明崇儼的名字, 尋思他跟黃書吏有關,故而才去找尋,但這兩日因敏之的事攪亂心神,一時竟不顧了。

阿弦斂神問道:“的確是有一件事,冒昧相問明大夫, 你可見過黃書吏?”

“那是誰?”

阿弦道:“原先在戶部當差的一名書吏,他忘了是怎麼而死,隻是無法離開戶部,但……那一天卻不知怎地衝了出去。他臨出門曾說要找一個人,還……念了明大夫的名字。”

明崇儼皺眉:“我不曾聽過什麼黃書吏,也不記得此人曾找過我,他是什麼樣貌?”

阿弦便將黃書吏的形容相貌說了,明崇儼搖頭:“不記得,若他真有找過我,我不會毫無印象。”

阿弦略覺失望,但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便道:“煩擾先生了。”

明崇儼擺擺手道:“不必客套。”

阿弦本要繼續去尋找敏之,但看著明崇儼……想到敏之消失的詭異,便鼓足勇氣道:“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教先生,不知可否?”

明崇儼仍笑微微道:“你說就是了。”

阿弦道:“倘若、一個魂魄,原先好端端地,可是忽然間……就像是被什麼捉走一樣消失不見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先生可知道?”

明崇儼挑了挑眉,雙手揣進袖口裡:“這種情形,若非陰司勾人,那……也許是被什麼妖物吸食,或者……”

“或者怎麼樣?”阿弦聽到“吸食”二字,心驚肉跳。

明崇儼道:“或許是被什麼人捉了去。”

這個答案更加叫人意外:“會有人捉拿鬼魂?什麼人?”

明崇儼笑道:“如我一樣的人,或者……跟我相反的人。”

“我不懂,請先生指教。”阿弦搖頭,急切地看著他。

明崇儼不答,隻是舉手入懷中,摸了片刻,竟掏出一張符紙,他當空一晃,黃紙自燃,化作輕煙。

阿弦呆看之時,忽覺背後發寒,回頭看時,卻見一隻鬼不知何時竟出現在身後不遠處。

此鬼衣冠楚楚,仍目不斜視一路飄到明崇儼身旁,拱手行禮,畢恭畢敬問道:“主人有何吩咐?”

阿弦目瞪口呆。

明崇儼笑對阿弦說道:“你看見了麼,這是我的鬼使。我讓他幫我做我想做的任何。但……我不會害人,隻是興趣所致。”

阿弦若有所覺,明崇儼又道:“跟我相同的人,那就罷了。跟我相反的人,也同樣會馭鬼之法,但是……他們煉鬼,隻怕就不知作何用途了。”

阿弦雖不知其中詳細,隻聽他三言兩語地說著,已汗毛倒豎:“長安城裡竟還有這種人?”

明崇儼道:“長安城數百萬人眾,四海五夷的人齊聚於此,有幾個手段高明的何足為奇?”

阿弦道:“據您看來,會是什麼人有這種手法,可知道具體?”

明崇儼皺眉想了想,問這鬼使道:“你可知道近來有什麼人捉拿鬼魂麼?”

那鬼使頓了頓,居然有些悚懼之色。

明崇儼意外:“怎麼?”

鬼使看一眼阿弦,湊上前,在明崇儼耳畔低低耳語了兩句。

明崇儼皺眉,忽然對阿弦道:“小丫頭,這件事我幫不上你。我得走了。”

阿弦見這鬼使行事鬼祟,隻怕明崇儼已知端倪,忙攔著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