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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支吾吾,後來說不小心弄壞了,怕我傷心,所以不敢說,還在我麵前表現的很惶恐。”

時季鴻垂下眼瞼,沒有做聲,邱雁君笑了笑,自己接著說:“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說是從你身上學到的‘表裡不一精湛演技’了嗎?”

他猛地抬頭,眼睛裡全是震驚,臉上也有不可置信之色,邱雁君看他這樣,心裡有點難受,但還是說了出來:“沒錯,我親眼看見你把小院子毀掉了。我始終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你不喜歡,可以跟我說,可以拒絕那個禮物,甚至把它丟在一旁壓箱底,為什麼要背著我毀掉,還演戲騙我?”

為什麼毀掉院子的時候表情那麼猙獰,彷佛送禮物的人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他真的恨她是邱至瀾的女兒,恨屋及烏,她都更能理解他當初的舉動,但這麼多年下來,時季鴻並沒有表現出恨她,反而不聲不響的幫了她很多,這讓她更加疑惑,完全不懂時季鴻在想什麼。

“你看見了?”他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會看見……所以,你就不再……”

邱雁君攏起雙腿,伸手抱住膝蓋,回道:“我忘了我中途返回想跟你說什麼,當時你房裡沒人,我就想悄悄的嚇你一跳,沒想到把自己嚇了一跳。我那時候畢竟沒有現在的城府,待你自然不可能跟以前一樣,你也很快察覺了,是吧?”

怎麼會不察覺呢?有之前真心真意的好作對比,時季鴻沒兩天就察覺邱雁君待他冷淡了下來,而且不是表麵的冷淡,表麵似乎一切如常,但再沒有了真切的關懷和親密,她還是一天來三遍,但總是聊幾句就走,說要去修煉,去學符術,去學各種各樣的東西,好像陡然之間就忙了起來。

那時時季鴻的身體已經養的快好了,他也把父母之死的前前後後捋得差不多,猜到邱至瀾是藏了他家玉簡,而且很可能故意延誤時間,不肯趕回去救人。他很恨邱至瀾,但也清楚自己身在虎%e7%a9%b4,隻能隱忍以圖來日。

但他當時畢竟還小,心智尚不成熟,在這樣的煎熬中,他忍不住開始懷疑邱雁君對他好也是假裝的,是經過邱至瀾的授意,另有目的。

尤其當他看到邱雁君對林廣深等人也非常親近之後,這顆懷疑的種子立刻發了芽,讓時季鴻覺得是自己太傻,上了邱家父女的當,其實她根本沒有對自己多好多特彆,這隻是她籠絡彆人的一種手段。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有一天他在房裡午睡,睡到一半,朦朦朧朧聽見有人在外間說話,且有邱雁君的聲音,他立刻清醒過來,剛要出聲,就聽見調來服侍自己的嬤嬤跟邱雁君說:“五小姐不用羞澀,上天賦予你過人的美貌,就是給了你另一種機緣,天資差些不算什麼,隻要將美貌利用好了,不愁以後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另一個日常跟著邱雁君的嬤嬤接話說:“這話咱們光說,五小姐可能還不信,但你看看林少爺他們,五小姐聽了奴婢的勸,肯對他們多笑笑,多說幾句話,他們是不是格外殷勤了些?”

“也不能隻對他們好,這樣他們不知珍惜。”服侍時季鴻的嬤嬤頓了頓,“這一位,小姐可以適當冷一冷了,有對比,才知道珍貴。”

是啊,有對比,才知道珍貴。如今想想,真是至理名言。

可惜那時的他不知邱雁君改變的真實理由,根本沒有認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且重重誤會疊加到一起,讓他得出一個現在想想十分荒謬的結論:他成了她以美貌為武器征服男人的第一個犧牲品。

時季鴻覺得,邱家一定是通過他那兩年的表現,確定他已經完全融入絳雲島,並且徹底被邱雁君收服,再沒有了異心。邱雁君達成目的,還有新的目標要去征服,自然就不肯再在他身上花心思了。

所以從那以後,他也漸漸疏遠了邱雁君,主動提出搬出去和林廣深等人一起住,開始跟邱至瀾修習功法,見到邱雁君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親近,除了不肯叫她五姐,他表現的一直像個正常而普通的義弟,直到他們發現彼此都對邱至瀾有莫名的防備,都有不願示人的那一麵。

他們彷佛重新認識一樣,來往的又頻繁了些,但越看清邱雁君的另一麵,時季鴻越深信自己曾經的判斷,他要求自己儘量無視她的美貌,對她無意間展露出來的魅力心生警惕,反感她拿自己做例子調笑,總之,用儘一切辦法,讓邱雁君知道她的美貌武器對自己沒用。

他再也不是那個她想哄就哄得團團轉、唯她之命是從,不想哄就丟一邊虛情假意相待的小男孩。

可是時季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大錯特錯,邱雁君突然改變,不是出自邱至瀾授意,也不是她覺得已經在自己身上獲得了足夠多的反饋、證明了她的魅力,而隻是為了那個施加了法術給小孩子玩的院子。

“那件東西……”他有些艱難的開口,“我以為是林廣深送給你的,我看到他把東西給了你,還教你怎麼玩……”他以為邱雁君自己不喜歡或是玩夠了,正好趕上他過生日,所以隨手給了他。

邱雁君不知道他腦補能力如此驚人,失笑道:“是他給我的沒錯,但是是因為我出不了島啊!我請他出門時替我看看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多買點帶回來,他買的那些東西之中,我覺得這個院子最有意思,像一個家,所以我才送給你的。”

像一個家……,時季鴻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熱,臉上更是**辣的,簡直沒臉再見她,乾脆轉回去,臉朝著牆不說話了。

“哦!”邱雁君說完,腦子一轉,反應了過來,“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借花獻佛,彆人給我的東西,我不想要才給你,所以你很生氣,我一走你就毀掉了?”

時季鴻不敢出聲,聽著身後邱雁君也半晌沒說話,他繃不住,怕她真的生氣了,硬逼著自己轉回頭去,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歉:“對不起。是我小人之心。”

邱雁君心情非常複雜,生氣是生氣的,但看他現在這副慘狀,屁股都燒爛了,再想想他十二歲後經曆的一切,一個人有他這樣的經曆還沒變態,隻是心思重一些、把仇人之女想的壞一些,似乎已經很不錯了。

更重要的是,時季鴻都把她想成心機婊了,還能不顧一切的救她,這似乎也……喵的,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詞兒!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收益嘩嘩掉,評論也很少,我正在琢磨到底是有人無情的養肥,還是我哪裡寫的差勁,有人決絕棄文,萬萬沒想到 居然偷摸吞評論!

摸摸努力留評卻被吞的小夥伴們,也摸摸有點受打擊的我自己……

☆、第89章 絳雲母玉胖鵝簪

一定是環境加成!一定是的!邱雁君為了不再想下去, 趕緊開口說話:“算了, 過去的事不提了。”

她自覺大度, 誰知趴著那貨不領情,竟然說:“不,我覺著還是說清楚的好。這些年,我錯就錯在不想多提過去的事。”

“啊?還有什麼事?”

“你看到我毀了你送的東西,為什麼沒有走出來當麵質問我?”

“這個啊,”邱雁君仔細回想了一下,“我當時有點驚駭,第一反應就是轉身走了。之後兩天我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當麵問你,然後我身邊的惠嬤嬤突然問我為什麼對你不若以往,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我當時一驚,沒想到她會這麼問。”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她在時季鴻那裡找的借口都跟學習有關,但她學了什麼,有沒有多加功課,身邊嬤嬤是很清楚的,這瞞不過她們,但她們開口就問是不是時季鴻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還是讓邱雁君有點敏[gǎn]。

“那時候,我本來就對你家的事情有些猜測, 又發現幾個嬤嬤很注意你的動靜,再聯想你把小院子毀掉的舉動,就猜想八成是邱至瀾做了對不起你家的事, 便遮掩了過去……”

“怎麼遮掩的?”時季鴻追問。

邱雁君不知道他曾經聽到過嬤嬤們跟自己說話,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你大概也知道,惠嬤嬤她們不隻照顧我的起居,也要教我一些東西……”

“比如教你怎麼用美貌征服男子?”時季鴻替她說了出來。

其實本來邱雁君不覺得這有啥,她知道時季鴻知道,但他一直對此表現的很反感,她就不太願意提了,這會兒回避不了,隻得皺著眉說:“嗯,在這事發生之前,她們跟我說,對男人要忽冷忽熱,才會……你懂的,所以惠嬤嬤問我,我就說想試試冷一冷你。”

原來如此!有些隱藏在記憶中的細節,因為這句話一下子都穿了起來,“怪不得安嬤嬤明裡暗裡總拿話點我……”時季鴻想起這些,氣得不行,“我那次怎麼就沒想起連這些老貨一起殺了!”

邱雁君嚇了一跳:“殺她們乾嘛?本來陽壽也沒剩多少了,再說她們也是聽命行事。邱至瀾很快知道了這事,他來看我時還問過一句,我對他當然不會那麼說,就假裝是和你吵了架,他也沒有細問,但是……你記得你搬走的時候吧?我始終沒出去送你,後來你自己進來,他就在旁邊,你好像吃了一驚。”

怎麼會不記得?邱雁君突然冷淡起來、退了一步,時季鴻自己本就想歪了,他身邊那個安嬤嬤又暗示他說邱雁君是島主愛女,生得國色天香,將來前程遠大,不可能總是那麼哄著他照顧他,總有自己的事要忙,他得明白體諒。

聽了這樣的話,還是個小小少年的時季鴻哪能不受激?他賭氣一樣的想,好啊,你退一步,我也退,我比你退的還遠,就自己去跟邱至瀾說要搬去和林廣深等人同住,求邱至瀾教他重新打基礎修煉。

邱至瀾答應的很爽快,時季鴻回去就收拾東西搬家,他乒乒乓乓的忙活,心裡一直希望邱雁君能出來看一眼,挽留他一下,可是一直到他什麼都收拾好了,她也沒出現。

當時他一氣之下,很想掉頭就走,但到底還是自己去敲了邱雁君的門,並吃驚的發現邱至瀾在裡麵。

“我當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慶幸自己沒任性走掉,而是去向你辭彆,不然他一定不會那麼放心我。”

是啊,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如果真的因為一點冷落,就搬著東西走了,連句告辭都不跟相處了兩年、依賴無比的人說,這是什麼心性?邱至瀾必定對他防備至極。

邱雁君想著想著就歎氣:“是啊,這麼些年,我們都過的不容易。”她把話題拉回去,“好在我們之間隻是誤會多些,彆的都沒什麼大不了。至於邱至瀾,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彆人對我怎樣,我就同等回報,他從來隻把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