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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時季鴻的肯定,但他聽完心裡卻莫名不舒服,眉毛也不自覺的皺起來,忍不住問:“你還介懷那半枚玉簡?我其實……”

他第一次想好好解釋,可邱雁君打斷了他:“沒有了,那天說出來之後,就沒那麼介意了。想想你若是突然開口問我要,我也未見得給你,肯定會問東問西,白費一番口舌。”

時季鴻沒話好說了,隻能望著火把跳躍的火焰發呆。

“如果……”邱雁君也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如果唐家殺了邱至瀾,能平息你心裡的怨恨嗎?”

“不知道。”時季鴻硬邦邦的說,“等我看到他的屍體再說。”

邱雁君看著他的側臉,發現他肌肉僵硬,顯然這個名字刺激到了他,她正打算打住,時季鴻卻忽然轉回頭問她:“你呢?真的不在乎親生父親的死活了?不管他對彆人做了什麼,對你,總是有幾分溫情的。”

這還叫她怎麼說呢?她說確實不在乎,不就是承認自己對親生父親都無情無義?說在乎,那他們兩個仇人還坐這裡廢什麼話?

她乾脆把臉埋進兩腿中間,不看時季鴻,賭氣說道:“所以我真是不懂你在想什麼,既然你始終認為我和邱至瀾有父女之情,我不該如此絕情不孝,又何必硬拉著我、不叫我走?你問這話,又有什麼期望?希望我是一個態度堅定站在邱至瀾一邊的仇人女兒,還是支持你報仇雪恨卻對父親無情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唉,導善這條線是早就設定好的,但真寫到的時候,還是把自己虐到了

☆、第85章 又見火海

“我有什麼期望?”時季鴻自嘲的笑了笑, “我可不敢對你說有什麼期望, 你不是時時刻刻都要自己做主嗎?其實我特彆想看到邱至瀾知道他自己養了個怎麼樣的好女兒時, 是什麼神態。籠中鳥?溫室花?與世無爭的純良小白兔?嗬嗬,你還是很像你爹的。”

久違的“你爹”二字一出來,加上他前麵滿含諷刺說出的三個描述,一下子激怒了邱雁君,她猛地抬頭,瞪著時季鴻冷笑:“我像我爹?不,你搞錯了,認真說起來,表裡不一的精湛演技,我最開始是從你身上學來的!”

她這麼一說,時季鴻也怒了:“那可不敢當!我可不懂得怎麼在不同男子之間周旋,讓他們每一個都心醉神迷、不可自拔!”

“你說的什麼屁話?!”邱雁君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我什麼時候讓誰心醉神迷、不可自拔了?”

這會兒的時季鴻口齒特彆伶俐,反應也十分迅捷:“所以你承認你就是有意在不同男子之間周旋,博取他們的喜愛了?”

“我……”邱雁君噎了一下,雖然是站著看坐著的時季鴻,卻莫名有些自己矮了一頭的感覺, 她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好一會兒才找到話說, “是又怎麼樣?第一,誰不想要彆人喜歡自己,除了你, 誰想做個討人厭的?第二,我那不叫周旋,我隻是試探,而且我主要目的是為了打聽消息,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是嗎?那是誰滿是遺憾的說自己失敗、沒能讓林廣深他們神魂顛倒隻敬而遠之的?”

邱雁君要氣炸了,腦子裡雖然有根弦在提醒她,說這些情緒其實是被幻境放大了,時季鴻格外刺耳的話也與幻境對他的刺激有關,但她還是無法忍耐,深呼吸幾次後,丟下一句:“對!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既然這麼鄙視我的用心,乾嘛還整天跟著我?你鄙視我的同時,難道不該順道鄙視一下你自己嗎?”

說完她掉頭就走,還不忘把火把提起來帶著,留下`身後一室黑暗,時季鴻就在那片黑暗中低聲答道:“你說得對,我是很值得鄙夷。”

邱雁君腳步不停,直接轉了出去,身後卻沒有任何動靜。她就這麼賭氣在迷宮裡獨自走了很久,除了火把燃燒的聲音,再無其他,久而久之,難免有點心慌。

“不知道導善去哪裡了?”她低聲嘀咕了一句,看到右邊出現岔路,就直接轉了進去,走了沒多遠,又有向左的岔路,她轉進去,迎麵是一堵牆,隻有左麵有路,就向那邊邁了一大步,卻沒想到腳還沒站穩,刺痛雙目的灼灼火光陡然亮起。

邱雁君眼前一黑,感覺右腳踏實,左腳趕緊跟上來卻一下踩空,她察覺前麵熱浪撲麵,危急中提氣縱身,想倒回去,可來路竟似突然消失,這一下仍舊落空,勉強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落入火海,而火海之中並不是隻有她自己,距她幾丈遠的導善比她更慘,下半身已完全被怒焰吞沒。

“與其給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邪魔,不如歸於天地,乾淨。”

他吐字清晰、不緊不慢的說完這一句,上本身立即沒入火海,轉瞬之間就變成了飛灰。

邱雁君看呆了,一時忘了自身處境,幸虧她一直穿著水晶披風,在火舌卷上來時才沒有燒傷,正要躲進空間去,一根鋼索突然垂到她麵前,上方還傳來大喝:“抓住!”

邱雁君條件反射的抓住鋼索,借力往上一竄,上麵的人同時使出全力回拉,然而火舌像是有意識一般,追著她不放,在她看清時季鴻滿是焦急恐懼的臉時,已經將她兩隻鞋子化為灰燼。

“不要再說會讓自己後悔的話,因為你並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反悔的機會。”

一聲幽幽歎息在耳邊響起,邱雁君分神,手不由一滑,人也墜下去了一點,時季鴻眼看火舌就要吞沒她一雙赤著的腳,顧不得彆的,回手將鋼索釘入牆壁,自己飛身躍下,一把抱住邱雁君,蕩著鐵索縱了上去。

火舌緊追不舍,一直撲到地麵之上,時季鴻落地同時急轉身體,自己背對火海,在地上借了一下力,才抱著邱雁君向右急轉,脫離火舌波及範圍。

火海消失,周圍恢複陰冷溫度,邱雁君卻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心臟狂跳著驚魂未定。

時季鴻抱著她站了一會兒,才緩緩鬆開手,扶著她肩膀,低頭問:“有沒有受傷?”

聞言邱雁君低頭看了看好好站著的一雙腳,搖頭:“沒有,你呢?”

剛問完,就感覺肩上一輕,剛剛還好似英勇無敵的人突然倒了下去,邱雁君嚇一跳,趕緊伸手扶住,時季鴻卻痛哼一聲,觸手之處也感覺奇異,同時鼻端不合時宜的湧入一股烤肉香味。

他燒傷了?邱雁君趕緊找了顆夜明珠出來,往時季鴻背上一照,果然他後背全是被火灼傷的痕跡,坑坑窪窪沒有一塊好皮不說,還露出皮下紅肉,十分嚇人。

她趕緊環顧四周,架著時季鴻到角落,隨手把夜明珠放到一邊,從魚袋找了塊氈毯出來,想想覺得不夠,又鋪了層被子,才把時季鴻臉朝下的放下去,然後找出清洗傷口的藥水,先清理他背上傷處。

藥水倒上去時,時季鴻明顯動了動,似乎十分疼痛,卻並沒有清醒過來,邱雁君隻得咬著牙繼續傾倒,直到把傷口上沒燃燒殆儘的衣物纖維都衝掉,又清洗了自己的手,才找出生肌去痛藥膏,先在他肩頭傷口處試了試,看到傷口有立即轉好的跡象,用手儘量輕的給他把背上傷口都塗抹了一遍。

整盒生肌去痛膏用完,邱雁君又發現一件十分尷尬的事,時季鴻從背至腰沒有一塊好地方就算了,為什麼屁股也黑漆漆的?她先前隻顧著腰背的傷,竟然都沒注意到!

這可怎麼辦?邱雁君試著叫了時季鴻兩聲,他都沒有應,湊過去看他臉時,見他滿頭大汗,兩腮也鼓起來,像是正緊咬著牙關忍痛,不由心中一疼,乾脆自己也咬咬牙,心一橫,直接把他燒的破破爛爛的袍子撕開,眼見他褲子確實被燒壞了,也顧不上尷尬了,隻能再找藥水來衝。

一瓶藥水下去,總算露出些皮肉來,看著比背上輕得多,但也必須上藥,藥水卻沒有了。邱雁君想起自己空間裡的溪水連披風都能修複,就閃身進了空間,先找壇子取了一大壇水,然後解下披風浸在水裡,出來繼續給時季鴻清洗傷口。│思│兔│網│

這一壇水衝下去,不但把傷口衝洗乾淨了,傷處也有轉好,果然比先前的藥水還好用,邱雁君立刻鬆了口氣,這水取之不儘,好用就太好了。

衝洗完,又邊給自己洗腦“我是護士這是患者”、“這不是屁股這隻是傷口”邊給時季鴻上了藥。等一切忙完,已不知過去多久,她自己也滿身是汗,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難受的很,腳上更是冰冰涼,這才發覺自己一直忘了找鞋穿。

她看時季鴻呼吸沒那麼粗重了,緊咬的牙關也鬆開了,顯然藥物起了作用,就運功把他身下被藥水浸濕的被子蒸乾,找了一件沒穿過的特製蠶絲披風出來蓋在時季鴻身上。自己進到空間清理了一下,從裡到外換了身衣服,穿好鞋襪,又打了一壇水,順便把百科全書裡有關醫術的帶了出來。

時季鴻趴著沒動,仍緊閉雙眼昏迷著,邱雁君掀開披風看了眼傷口,有所好轉,就在他旁邊也鋪了塊氈毯,坐下來長出一口氣。

“這是圖什麼呢?”她低聲自嘲,果然做人不能衝動,瞎聊天,聊的失去控製,現在好了,他躺倒了,也不用吵了。

不過導善都已經葬身火海,為什麼他們還困在迷宮裡出不去?而且他們在幻境裡,時季鴻為什麼還會傷的這麼重?是這個幻境悄悄發生改變了嗎?

想到這裡,她又進了空間,把有關秘境幻境等的書找出來,守在時季鴻身邊,稀裡嘩啦翻了一遍,得出一個結論:像她這種因為某個關鍵元素進入幻境的,一定要把那個關鍵元素涉及的謎團解開,才能出去。

難道,導善沒死?

這個念頭剛一湧上來,旁邊就有個聲音說:“死了。”

邱雁君嚇了一跳,這不是時季鴻的聲音!她轉頭四顧,卻什麼都沒看見,也沒感覺到有任何她和時季鴻以外的活人在這裡。

“不用找了,你現在看不到我。”

“閣下是……”

“我隻是一縷不甘的神魂,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們兩個是怎麼進來的?你們跟導善有什麼關係?”

邱雁君察覺這聲音沒有惡意,且這聲音像是在她耳邊響起,跟之前她險些墜入火海時聽到的聲音是一樣的,就實話實說道:“我們被人暗算進了幻境,也不知道怎麼會到這裡。導善前輩與我們也沒有關係,不過我聽說過許多這位前輩的事跡,很敬佩他,也惋惜他的遭遇,為他感到不值,深恨玉山派那些陰狠毒辣之輩。”

那聲音透著好奇:“敬佩?你敬佩他什麼?”

邱雁君正要說,身邊時季鴻突然“哼”了一聲,還掙紮著像是要翻身,她趕緊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