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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好奇的歪頭問。

邱雁君:“……我姿勢這麼尷尬嗎?”

時季鴻低笑一聲,沒插這一人一鳥的嘴,率先抬步往正殿裡走,邱雁君怕裡麵有古怪,趕緊跟上去,又問了青龍一遍:“梅杜莎呢?”

“它總是吃不飽,繞去殿後捉鬆鼠去了。”

邱雁君試著用心念跟梅杜莎溝通,但不知是不是距離遠,並沒感應到什麼,隻能先跟時季鴻一起進了正殿。

這正殿十分軒敞氣派,比邱雁君前世去過的故宮高了好幾個等級,殿內有三麵牆都掛著畫像,衝著門那麵牆最中間的畫像最大,上麵人物長身玉立、栩栩如生,三縷長髯彷佛正隨風飄動,一雙點漆似的雙眸也湛然有神。

“開山立派祖師定藏,原名林正定——紫浮宗祖師還挺帥的。”邱雁君一邊看一邊評判,“兩邊都是繼任掌門啊……快來找找導善在哪!”

她說著跟時季鴻分了左右,按照順序往下找,“第二,第四,第六,這邊這邊!”

時季鴻聞聲飄身過來,果然見到邱雁君麵前這幅畫像上寫著“第八代掌門導善,原名梁善章”,再看人像,是個十分英朗豪氣的修士,雙目炯炯有神,充滿自信。

兩人圍觀了一會兒畫像,就覺得這正殿沒什麼好看的了,轉去偏殿,卻沒想到他們剛出正門,走到偏殿窗下,就聽見裡麵有人說話。

“你說大師兄去了哪裡?”

“地火洞內。師叔,師尊遲遲沒有音訊,我要不是……”

“這簡直是胡鬨!你怎麼早不來跟我說?”

邱雁君和時季鴻不由對視一眼,發現彼此都驚異之極,便傳音道:“聽著像是導善的弟子和師弟說話?”

剛說完,偏殿裡兩個寬袍修士就一前一後飄然而出,邱雁君嚇了一跳,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兩人卻像根本看不到他們一樣急匆匆離開了。

“咦?這裡怎麼有人?”青龍先驚叫了出來。

“可能不是人。”時季鴻明白了過來,“是虛像,也許是因為我們剛剛特意看了導善的畫像,所以……”

話沒說完,又有人腳步匆匆從外麵進來,偏殿裡則快步走出一個小小少年,衝著來人行禮:“師叔祖,師尊就在裡麵相候。”少年神清骨秀,看眉眼竟有七八分像雲瀚。

來人點點頭,快步進去,少年則守在門外。

邱雁君看了迷你版雲瀚兩眼,忽然意識到什麼,快步搶進了偏殿,時季鴻一怔,隨即也跟了上去,雲瀚果然看不到他們,眼神都沒動一下。

偏殿裡間,循清和剛才來的那人對麵而坐,掌心上不知什麼東西發著光,虛空中就顯出一個影像來,青龍看見那影像,立刻哽咽一聲,叫道:“老祖!”

邱雁君眼疾手快的按住它,不許它動,“彆說話,聽老祖說!”

影像並不很清晰,但能看清那人確實如青龍所說細眉長眼,有一雙招風耳,正是紫浮宗前長老鐘華。

“掌門,台主,我現在北大陸最東端,不慎誤入罡氣陣,骨肉消融、神識損傷,即將離世,無法回返,臨終之時,隻有一事須報知兩位。”

明知這些人都是虛像,邱雁君還是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聽鐘華繼續說,“我此次冒險接近罡氣陣,是因聽聞千年之前,劍廬飛升的那位劍仙董翼君就是在此地破空而去,且據說他在破空飛升之前,曾與一宗師級大能在玉虛林中鬥法切磋,我在玉虛林中找到了本門功法留下的痕跡,據此推測,那位大能就是下落不明的導善老祖。”

說到這裡,影像開始扭曲,鐘華老祖的臉變得模糊,聲音也斷斷續續起來,“此事……可……詢……玉蓮……,無因……也……詳情……”

到此畫麵徹底消失,循清開口說道:“師叔,你怎麼看?”

邱雁君終於想起來這時候的瀛台台主是誰了,是列懸的師尊秉存。

“我們找了導善老祖千餘年,紛紛雜雜的消息聽了許多,卻從沒聽過他曾與劍廬的劍修切磋……”秉存聲音低沉,“但師叔既然查探到了痕跡,應不會有假,這千餘年來,我們門中也從沒有旁人與劍廬中人比鬥過,我想不明白,導善老祖為何如此。”

循清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師叔應當知道導善老祖為何要將掌門之位讓出來。”

秉存一愣:“你是說……”

“我隻是這樣猜測,而且師祖確實有話傳下來,說導善老祖並不死心,仍舊希望能博采各派之長,集結成一部仙法,大家一同飛升上界。切磋鬥法,也不失為一種辦法,甚至,還能定下賭注。”

邱雁君、時季鴻聽了這話,同秉存一樣,不由渾身一震。

“勝了,可以一觀彆派功法;敗了,將本門功法與對方解說探討。”循清說著輕輕一歎,“既有劍廬,隻怕中州、無因寺、玉山派也都印下了導善老祖的足跡。”

☆、第83章 一代宗師

循清這番話說完, 偏殿裡的人就緩緩消失, 邱雁君鬆開手,青龍得到自由, 立刻怒道:“這個秉存太不像話了!老祖出了事, 他居然一點都不難過, 隻想著什麼導善, 哼!虧老祖那麼支持他!”

秉存和循清對鐘華出事確實表現的有些冷漠, 但事有輕重緩急, 且這兩位都不是喜怒形於色的人,當然不會像青龍一樣浮誇的嚶嚶嚶。邱雁君摸了兩把青龍頭上的黃毛算是安撫,轉頭跟時季鴻說:“循清是不是有點陰謀論了?”

“如果導善確實一心融合各家功法, 循清有這番推論也正常。”時季鴻說著, 示意邱雁君一起出去,“不管怎樣,他們知道了這個消息, 肯定會想辦法探查驗證。”

邱雁君也讚同,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猜他們應該會先去那個什麼玉虛林……我去!這怎麼回事?”她呆呆的望著取正源宮殿前庭院而代之的銀杏林, “這個不會就是……玉虛林吧?”

青龍也跟著大驚小怪:“金槐樹不見啦!我還沒吃完那一窩蟲呢!”

兩個人都沒理它,因為天上有道炫目虹光閃過, 顯然有人禦劍而來, 虹光之後緊跟著一位身穿灰袍的修士,兩人到了樹林上方,一句話沒說就打了起來。

這是邱雁君第一次看到宗師級彆的鬥法,一方劍意森然凝成實質, 讓人不由自主運功相抗卻抗不住,隻想臣服在地,另一方靈力精純,和煦如春日朝陽,輕描淡寫間就化解了霸道劍意。

這等時刻沒人顧得上說話,連青龍都瞪起圓溜溜的小眼睛看來看去,剛突破的邱雁君更是在觀戰中收獲良多,並且隱隱感覺到劍意和靈力與自己所修習功法之間的聯係。

劍氣斜飛,十幾株千年銀杏攔腰斬斷;靈力四溢,滿園黃葉瞬間轉綠。雙方你來我往也不知戰了多少回合,終於到了決勝之時,仙劍於空中凝成實體,那是一柄閃著藍光的長劍,劍身比一般寶劍要寬一半,因劍意充盈,而發出嗡鳴之聲。導善沒用任何兵器法器,他雙掌在空中畫了個圓,一麵閃著淺金光芒的盾就凝結出來。

仙劍一往無前,直刺向對手,靈力結成的光芒之盾也毫不退縮,正麵迎敵。當厚重仙劍撞上光芒之盾,爆發出的巨大能量不亞於原子彈爆炸,地動山搖、聲振寰宇,剛剛回春的銀杏林瞬間化為齏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明明不在一個時空的邱雁君和時季鴻也在這種震蕩中東倒西歪、站立不穩,他們的修為差的實在太遠,即便用儘全力,也難以定住身形。時季鴻先是拉住邱雁君的手,然而下一刻她站的地方就豁然開裂,露出一條巨大地縫,他隻得將她整個人拉入懷裡,向身後飛縱。

青龍原本站在邱雁君肩頭,異變突生時,它嚇得直縮脖子,沒顧上彆的,所以邱雁君被時季鴻拉過去,它爪子又沒有用力抓著衣服,這一下就被閃的掉落下去,嚇的哇啊哇啊叫了兩聲,才想起自己會飛。

然而就晚了這麼一下,時季鴻和邱雁君已經因為要避開不停出現的地縫,而飛縱到了距離青龍幾十丈遠的地方。放在平時,幾十丈不算什麼,可這時導善和董翼君的鬥法正在緊要關頭,被他們帶起的巨大能量根本不是青龍所能承受的。

它膽子又小,不敢亂動,索性搭了個地縫的邊兒,躲到了地麵以下。

邱雁君遠遠看見這鳥還算有腦子,暫且放下心,和時季鴻閃避到了最邊緣處,正要鬆口氣,就聽見有人朗聲大笑。

“真是痛快!翼君兄劍意之鋒銳無匹,當世無敵,看來破空飛升,指日可待!”這是導善。

“彼此彼此,導善兄靈力精純、明明至陽卻有潤物無聲之能,已登造化之境。”

董翼君回完這句,與光芒之盾相持不下的仙劍陡然綻放異彩,硬生生往前推進了小半個劍身,邱雁君清楚的看見劍尖已經刺入圓盾。

導善卻毫無異色,右手捏了法訣,左手畫了半個圓,圓盾四周忽然多了一層白色光圈,光圈將劍尖包裹其中,突地回彈,將劍尖彈了回去。

仙劍被這一彈,在空中跳躍了兩下,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從各個角度向圓盾攻擊,劈、刺、斬、挑,無所不至,邱雁君看得眼花繚亂,更被每一次仙劍與圓盾的撞擊聲震得腦中嗡嗡作響。

隨著仙劍不停攻擊,地麵搖晃震顫也加劇,這一切在圓盾轉守為攻時達到頂峰。圓盾突地橫飛出去,直襲董翼君腰間,仙劍飛回主人身前,結成劍幕。兩下相撞,比第一次更加恐怖,直如火星地球相撞,腳下本就開裂的大地瞬間塌陷下去。

邱雁君被震得耳朵近乎失聰,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在掉落下去的瞬間,唯一的反應隻是抱緊時季鴻的腰。時季鴻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雖然心中覺得這是幻象,彼此不會有事,但抱著邱雁君墜入深淵之時,他卻自心底湧出一絲“就算真的要死,能死在一起也不遺憾了”的想法。

隨著飛速下落,周圍光線也暗了下來,等二人摔在實地上時,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你怎麼樣?”“你有沒有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發現自己都能聽見之後,又一起說:“我沒事。”

邱雁君忍不住笑了,笑完才發現自己趴在時季鴻身上,胳膊還壓在他腰下麵,雖然不怎麼痛,但這姿勢實在不雅,趕緊抽回手,從他身上爬起來,並取了一簇火苗出來照明。

“好像是個隧道啊!”她舉著火苗照了照四周,看時季鴻緩緩坐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又問了一遍,“你沒事吧?”

甘為肉墊的時季鴻搖搖頭,從邱雁君指尖接過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