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1 / 1)

他問話。”邱雁君自嘲。

時季鴻笑了笑:“也不一定非要問他。不過導善是真的從此杳無音訊,桓堃就是因為久等他不上去,放心不下,加上他修為有限,壽數快到了,才冒險下了地火洞。”

邱雁君聽著又看了一眼桓堃的自述,他寫的文字短很多,隻說了他進到地火洞的緣故,以及幸虧恩師在地火之上做了一層結界,他才沒有落入熔漿、屍骨無存。桓堃看到師尊留下的修煉心得,也受到啟發,乾脆留在地火洞裡修煉,可他不知是天資有限還是怎樣,最後還是沒突破成功,隻給兩個徒弟留了兩句簡單遺言就壽終正寢了。

“你進去看到桓堃的屍體了嗎?”

“早都化為白骨了。我把他安葬在了洞外。紫陽功與我自幼學的功法不和,但挺適合明克允修煉的,所以我就教給了他。”說到這裡,時季鴻略微沉%e5%90%9f,又加了一句,“你也學不了,東辰島從沒有入室女弟子。”

邱雁君不由抬起頭,盯著時季鴻眼睛看了一會兒,時季鴻疑惑:“怎麼?”

沒怎麼,她就是覺得時季鴻變了很多,他以前從不會主動跟她說這麼多話,更從不在她麵前為自己辯解剖白,好像無論邱雁君怎麼看他,都無所謂。他似乎寧願討自己嫌棄,求他的事情,他明明每一件都照辦了,卻總是不肯好好答應,做完了也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百般不情願。

看著像是一點兒都不懂得做十件好事不如說一句好話,可時季鴻明明並不是那樣的人。他在邱至瀾麵前,雖然說不上舌粲蓮花,但自己有八分功勞說成九分九還是很常見的,且每每都能得到邱至瀾的讚揚,讓那個老奸巨猾的渣爹更器重他。

這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重逢時還沒有變的,仍舊是那副恨不得一句話就氣死人的架勢,雖然邱雁君並不認真跟他生氣。哦,對!是從她堅持要寫一期八卦報揭露邱至瀾開始改變的,寫完八卦報她就沒再提要走的事,開始安心修煉,他也就慢慢緩和,話也多了,偶爾還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想什麼呢?”時季鴻等了半天,這黑心兔子隻怔怔盯著他看不說話,看的他十分不自在,乾脆抬手戳了一下她額頭,“弄這麼醜一張臉,還仰起來非得給人看,傷眼睛知不知道?”

邱雁君:“……”

剛說他變了,居然又故意氣人!不過他這句話反倒勾起她一點好奇心,“喂,假如我以後都長這樣了,你還理我嗎?”

時季鴻想都不想:“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你原本那張臉才找你的嗎?”

邱雁君剛心裡一鬆,想笑,就聽這混小子說:“你要不是邱至瀾的女兒,我理你是誰!”

邱雁君笑到一半,立刻轉為猙獰神色,抬手就往他胳膊抽了一巴掌:“你滾你滾!本來要跟你說鐘華老祖臨死之前……”

話沒說完,就被青龍唱戲一樣的嗚咽聲給打斷了,“我不信我不信!鐘華老祖不會死的,他怎麼可能一句話不留下,就拋棄我死了呢?嗚嗚嗚嗚……”

“……這鳥原來是戲班子養的?”時季鴻無語的問。

邱雁君揉揉額頭,改傳音道:“來的路上我問過雲瀚,他說鐘華老祖臨死之前傳訊回去紫浮宗,關於自己隻說了‘在北大陸最東端,誤入罡氣陣,骨肉消融、神識損傷’,剩下都是有關導善的。我試探問了一句,雲瀚不肯說,還嚇唬我好奇心重死得快。”

時季鴻一笑:“他說的沒錯……”

話沒說完,外麵就傳來敲門聲,“雲瀚求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會再拚一拚第二更

☆、第70章 交心

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又正討論人家門中秘辛, 邱雁君有點心虛的示意時季鴻去開門。

門打開, 雲瀚看到是時季鴻, 臉上毫無意外之色, 點點頭, 叫了一聲:“時兄。”他已經換了衣服, 頭發也梳過了, 看著仍是那位風度迷人的紫浮宗大師兄,但邱雁君卻覺得他心情不太好。

邱雁君請他在桌邊坐下,給他倒了杯茶, 自己坐在對麵, 問:“訊息傳回去了?”

雲瀚點點頭,說:“我剛剛跟明通師弟單獨呆了一會兒,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察覺, 他不光是不記得往事這麼簡單,他……待人接物時應對非常遲緩,我們先前說了那麼多, 他卻沒什麼太大反應, 並不是因為他完全不記得, 而是需要時間慢慢理解。”

這才是真正的傷了腦子吧?邱雁君跟時季鴻對視一眼,都有點惋惜之意,明家這兄弟倆的經曆實在太坎坷了些。

“方雪萍真是不知所謂!如果當初她第一時間把明通送回去,由門中長輩施救,絕不至於如此!”雲瀚說著說著怒氣上來, 再難控製得住,“好好一個人讓她折騰成這樣,她反而振振有詞、自詡正義!真是豈有此理!”

雲瀚因天資出眾,早早就被循清收入門下,自幼受的教導都是如何做一個稱職的紫浮宗掌門,加上他本人也極有涵養,喜怒從不形於色,所以不管遇上什麼事,哪怕是被蕭演捉來這樣不太光彩的經曆,他也能泰然處之,甚至不肯向宗門求救,隻自己冷靜的想辦法脫逃。

然而明通的遭遇,實在是超出他能接受和理解的範疇,文子通愚蠢狠毒,他是知道的,而且文子通也得到了懲處。可方雪萍這種隻看自己喜好意願,不計後果非得強加於人,還覺得自己正確無比的瘋子,他實在是無法忍受,生平第一次有了恨不得立刻叫她去死的念頭。

這一點時季鴻跟雲瀚心有戚戚焉,就出聲安慰道:“等貴派長輩來了,自然會要他們五色穀給個說法,就算蕭演護短,也不妨礙咱們私下要這瘋婆子好看,來日方長。”

雲瀚歎息一聲,起身拱手向邱雁君二人分彆行了個禮:“此事多賴二位仗義援手,雲瀚銘記在心,從前是我太過自負,沒有識人之明,怠慢了二位,還請見諒。”

邱雁君和時季鴻紛紛起身避開,她先開口道:“不敢當,真人言重了。都是應該的,說來我二人與明家兄弟甚是有緣,既然撞見了,總不能當沒看見,不算什麼。”

“便是應該的,也得二位肯出麵,若大家都做了應該做的事,又何至於會有今日?”雲瀚又是一歎。

這倒是真的,其實這事細究起來,紫浮宗也不是沒有責任,不過邱雁君不欲雲瀚難堪,就沒細問,隻說:“真人放寬心,訊息送出去了,想必貴派必有應對,咱們還是談談明日的美人宴。”

“怎麼?可是你打聽到什麼?”雲瀚問完,又補了一句,“真人什麼的,以後就省了吧,患難見人心,若你們不嫌棄我年紀太大,咱們就交個朋友。”

邱雁君和時季鴻一起笑了,齊聲道:“求之不得。”她又招呼大家坐下,將唐晉跟她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雲瀚聽完,表情和時季鴻差不多,但他嘴巴沒時季鴻那麼毒,隻說:“這位還真有想法。”

時季鴻正要接口,門外忽然又傳來敲門聲,他再次起身去看,邱雁君卻忽然想起一事來,跟雲瀚低聲說:“那個周護法說房裡布有結界,可放心說話,怎麼你剛剛叫門,我們聽的如此清楚?”

“設結界的人特意在門上留了缺口,加了個小法術,讓聲音隻能傳入不能傳出。”

“這麼神奇?”邱雁君沉%e5%90%9f起來。

雲瀚答完看見來人是慕容弦、弘忍和杜逸俠,已經站起身,見邱雁君發呆,以為她想到什麼要緊事,就問:“怎麼?”

邱雁君回神,也起身跟客人打招呼,等時季鴻關好門回來,她才笑道:“沒什麼,我就是在想,如果我找蕭演要學這一手,他肯不肯教給我。”

雲瀚:“……”

後進來的三個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都站在那裡看著,時季鴻就說:“彆理她,每日必有的發癲。都坐吧。”

“你才發癲!”邱雁君回了一句,也請眾人坐,桌邊六個圓凳,六人坐下剛剛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雲瀚看著他們兩個一邊鬥嘴一邊給客人倒茶,莫名有點看小孩子玩鬨的感覺,就笑著說:“這是很簡單的法術,你以前沒學過嗎?”

邱雁君搖頭:“我去紫浮宗之前,剛開始學布結界。”

雲瀚想起八卦報上寫的邱至瀾是怎麼教女兒的,心中不由歎息,便說:“你要是想學的話,抽空我教你,簡單的很。季鴻學過嗎?”

時季鴻也搖頭:“結界學過很多種,但這種內裡還嵌著缺口和法術的,沒學過。”

“那到時你和十一一起吧。”雲瀚改口非常快,心裡也著實為這兩個年輕人惋惜,要不是邱雁君說起,他真不知道邱至瀾虧待他們兩個到如此地步,也難怪出事以後,他們兩個都隱姓埋名,跟邱至瀾反目。

邱雁君和時季鴻不知道雲瀚想了那麼多,齊聲道謝之後,就問起一直被冷落的、後來的三位客人怎麼這時過來了。

“其實是追著雲瀚兄來的。”杜逸俠開口道,“我們算著時間,先去敲了雲瀚兄的門,沒人應,又去敲了時兄的門,也沒人應,想了想,就找到燕姑娘這裡來了。”

雲瀚道:“三位來的正好。”他把邱雁君剛剛告訴他的話重複了一遍,“你們覺得,這是蕭演的真正目的嗎?”

出乎邱雁君三人意料的,後聽到這件事的三個人,除了杜逸俠,慕容弦和弘忍都露出一副“似乎有些道理”的神色。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蕭演的真實目的,但我確實覺得,雖然隻短短相處了幾日,可因為我們都是被蕭演捉來的,就不知不覺和幾位親近了。”弘忍單手托著他那張堪稱完美的臉,一雙純淨至極的眼睛左右看看,“雖然燕姑娘愛騙人,但我知道你沒有惡意。”

邱雁君:“……我什麼時候愛騙人了?”

弘忍一笑:“你說沒有就沒有。”

邱雁君:“……”要不是這小子長得太好看,我非得打他不可!

時季鴻笑出聲音,衝弘忍豎起大拇指:“小師父有眼力。”

誰知弘忍絲毫不知禮尚往來,居然說:“時公子也很好,就是想得太多,說得太少。咱們都是人,還沒成仙呢,你不說,旁人怎知你想什麼?”

時季鴻:“……”

這次大家全笑了起來,連一向不苟言笑的慕容弦眼中都有了笑意,還接著話茬說:“我跟弘忍有同感。劍修以劍為友、終身相伴,以求有一日能人劍合一,斬破蒼穹飛升而去,是以我從入道以來就從沒與這麼多人同行同宿過。”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依次看過在座的人,最後說:“沒想到,也另有一番意趣。”又向雲瀚點頭,“尤其方才與雲兄並肩作戰,還給了我尋常沒有的感悟,改日有空,還請雲兄不吝賜教,切磋一番。”

雲瀚笑道:“我求之不得。”然後拉回正題,“不過咱們得先脫離眼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