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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辰天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便安慰道:“不管彆人如何,咱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尹千柳沉默了一瞬,才幽幽歎息一聲:“我今日才知道,原來邱至瀾的目的竟是十二玉簡。他真是機關算儘。”

有關十二玉簡的傳說,無一例外提到玉簡散落於五大陸六大名門,中州城作為其中之一,被邱至瀾惦記也不稀奇,隻是他惦記的方式實在太惡心太齷齪了而已。

唐辰天殺意又起,身上柔情蜜意一掃而空,切齒說道:“他既然想要,咱們就請他來中州城做一回客好了。”說完意識到自己這樣可能會嚇到尹千柳,又軟了語氣說,“我已跟主君商議過了,後日大宴結束,我親自去把這人渣捉回來。”

“捉他回來做什麼?”尹千柳意外,“不如我們同去,一刀殺了他更痛快。”

唐辰天就把唐晉今日特意過來提及的有人在東海渡劫之事說了,“此事沒有外傳,應是紫浮宗有意為之。邱至瀾就在紫浮宗,他肯定知道什麼。”

“既然消息沒有外傳,唐晉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有他的辦法。他在這上麵從不出錯,主君一直很信任他。”

尹千柳聽出來是唐古華的意思,便不再多說,隻提醒唐辰天:“問完話千萬不能放他逃出生天。”

唐辰天緊緊握住她的手,堅定道:“你放心。”

這三個字說完,兩人一起沉默了一會兒,尹千柳才緩緩站起身,說:“是不是該回去了?這姓陸的怎麼處置?”

“這等小人留著也是禍害,我叫楚勇處理了。”唐辰天根本沒把陸致領放在眼裡,“倒是那個肖彤,我想派人在城中排查一下,雖然今天城門大開、來去自如,不如以前那麼好查,但要是真能找到此人,他會畫畫,也許能畫一張那孩子的畫像給你看,說一說那孩子的事給你聽。”

看了聽了又能怎樣呢?人都已經死了。雖然尹千柳自從聽說邱雁君很像自己之後,就忍不住在心裡想像那孩子到底長成什麼樣子,但她其實很明白,她現在的難過隻是因為那個孩子已經死了,她知道自己無法親眼見到,所以才想聽陸致領的描述,在心裡不住反複想象。

但反過來如果孩子還活著,自己恐怕根本沒有勇氣一見,甚至唯恐避之不及,她畢竟還沒有直麵這一切的勇氣。

想到這裡,尹千柳深吸一口氣,伸手挽住未婚夫,決定先直麵未來,“不用了,不管肖彤是誰,他對雁君總歸都是一片好意,放他走吧。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回去準備參加晚宴了。”

兩人相攜回到城主府,各自換了禮服,先跟在唐古華夫婦左右上了城主府正門的城樓上,向全城居民賀客致意,接著返回宴會廳,與貴賓一同入席。大家言笑晏晏的剛坐下,一聲驚天雷響忽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身在家中交代事情的唐晉也聽見了這聲響動,下邊坐著的路之棋不用人說,自己站起來說:“屬下去看看。”

唐晉點了點頭,待要繼續交代,忽地反應過來,叫人去問燕十一回來了沒有,獾奴跑了一趟,回來稟道:“燕公子一直沒回來,小的們去找找?”

找?隻怕這位七竅玲瓏的邱美人,此刻至少已在百裡之外了,唐晉搖搖頭,示意不必找了,卻忍不住在心裡自嘲:我這麼和善的人,到底哪裡讓她不放心,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麼無恥的話,若是給正被疾馳符帶的一路狂奔風中淩亂的邱雁君聽見,恐怕要不客氣的嗬嗬一聲,再來個手動再見。

疾馳符是她在烏江城花高價買的,要不是天上忽然降道雷下來,邱雁君還不舍得用。這符的效用能持續一個時辰,停下來時,邱雁君已經到了中州十二名門之一的秋寒宗外圍小鎮。她不想進去驚動人,就隨便找了個地方露營,然後從魚袋裡找吃的想安撫一下心靈,順便看一眼通訊帕。

“‘你在中州?’乾嘛,這小子還想來找我?嗬嗬,要是真來你才是自投羅網啊,假肖彤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  想標題想了十幾分鐘,下次想不出來應該寫:今天男主上線了嗎?

內容提要:在線隱身。

(今天不短小了吧?哼(ˉ(∞)ˉ)唧

☆、45.你猜我在哪?

假肖彤同學看著近在咫尺的飛花渡口, 右邊嘴角上翹,露出點詭異笑容, 之後低頭臨水照影,抬手抹了抹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 輕歎一聲:“真沒想到, 這麼快就又回來了。”

他本待飛身進去,身形剛一動,忽然想起什麼,探手入懷抽了一片絹帕出來,見自己昨日寫的“你在中州?”後麵多了回複:我不在啊,你在哪裡?最近外麵很亂, 我聽說有人要找你麻煩, 你自求多福啊!

時季鴻嗤笑一聲, 取出筆來, 提筆回複:我一個無名之輩,誰會找我麻煩?不是你做了壞事栽贓給我吧?

寫完這行, 他停了一停, 再看一眼飛花渡口,繼續寫道:你猜我在哪?

他寫是這麼寫, 寫完卻並不等著對方回答,就運功蒸乾字跡, 將帕子往魚袋裡一塞,飛身而起,直直躍進了飛花渡口。

此時天已黑透, 渡口外的結界張到最大,但結界再牢固,也攔不住邱至瀾一手教導幾十年的時季鴻,他暢通無阻的穿過結界,直接落到了長堤上。

“何人膽敢夜闖飛花渡口?”一個蒼老的聲音自長堤右邊的木屋中響起,這一聲並不算響亮,但渡口內守夜的六個弟子都聽的清清楚楚,立刻湧到了堤上,將時季鴻團團圍住。

“咦?這不是……”“是季鴻師兄!”“季鴻師兄回來了!”

弟子們發現來的是熟人,頓時都卸下防備,紛紛上前想與時季鴻打招呼,卻剛走了兩步,就被喝住:“站著彆動!”出聲的老者不知何時出了木屋,站到了長堤靠岸邊的這頭,目光冰冷的看著不速之“客”,“還真的是你。”

時季鴻臉上始終帶笑,看到老者,抬手行了個禮,說道:“我心急回來,不想驚著戚伯了。”

戚伯上前兩步,不為所動的說:“驚著我倒沒什麼,沒驚了島上就好。這幾個月,你去了哪裡?島主派了那麼多人找你,怎麼也沒有一點兒消息?”

“此事說來話長,我那日落進海裡,差點喪命,卻因一番奇遇活了下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戚伯與我一起上島,見了義父再詳談。”

戚伯上上下下打量時季鴻,麵上始終帶有防備之色:“你從哪裡回來的?沒聽說島主不在島上嗎?”

時季鴻麵露驚訝:“義父不在島上?我心急回來,一路日夜兼程,並沒留意外麵傳什麼,義父去了哪裡?”

“你真的不知道?”戚伯又上前一步,凝目注視時季鴻神情,“五小姐被酈閣所害,你也不知嗎?”

時季鴻先是愣住,接著彷佛聽到了什麼無稽之談一般,搖頭說:“五師姐被害?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說著急急上前幾步到了戚伯麵前,一臉的又驚又痛,“被誰所害?那個牛粲華嗎?她怎麼敢?那義父去了哪裡?酈閣?”

戚伯心裡還防備著這個失蹤數月的島主義子,見他迫近自己,立刻向後退了兩步,答道:“不錯……”這兩個字剛說出來,時季鴻已經又追了兩步,戚伯看他眼睛都紅了,神色不似作偽,腳下便慢了一慢,蹙眉斥道,“站著彆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動”字剛吐出來,戚伯就覺得%e8%83%b8口一涼,他驚訝的低頭,卻見自己%e8%83%b8口插著一根三角冰棱,鮮紅熱血噴湧而出,將露在外麵的一截透明冰棱染得血紅一片,不由又驚又怒:“你……”

時季鴻一擊得手,早已旋身而走,趁那六個弟子不明狀況,飛快擊出六道定身符,將六人定在原地,接著飛身上船,解開纜繩,向周身迅速結冰、僵立在原地的戚伯一揮手,姿態瀟灑的說:“戚伯不是早就說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嗎?我不親自驗證給戚伯看,您怎麼能死得瞑目?”

這句話說完,他將帆一張,船就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速駛向了絳雲島。

同一時刻,酈閣外圍的防護陣法終於被絳雲島諸人破壞,邱至瀾帶著人一擁而入,在酈閣大門外,與牛聞笛正麵對峙。

“邱至瀾你不要欺人太甚!”牛聞笛雙目布滿紅血絲,“你對我趕儘殺絕,自己也絕不會得到好下場!”

邱至瀾的樣子比牛聞笛還慘,形容憔悴、雙鬢還帶著一點霜色,神情裡也滿是疲憊痛楚,語氣更是充滿無奈:“你說我趕儘殺絕、欺人太甚,怎麼不想想自己?到了現在,你酈閣還死不認錯、不肯交出殺人凶手,我又能如何?也隻能奉陪到底。”

陪在他身邊的華令宇立刻接話:“邱島主彆跟他廢話,他們要是講道義懂道理,事情何至於到了這一步?”他說完不等彆人反應,自己寶劍祭出,已經直攻向了酈閣大門。

有人出手,其餘人等不用招呼,也紛紛法寶儘出,與酈閣守門的人戰在一處。邱至瀾遠遠看著大門後高閣屋頂上站著的牛聞笛,嘴角緩緩浮起一縷淺淡冷笑,不想償命,也不肯拿寶貝來抵,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冷笑一放即收,邱至瀾繼續擺出心力交瘁的樣子看兩方混戰,直到又有人受重傷才叫停,暫時退後休整,並再次要求酈閣交出殺人凶手。

到了這個地步,牛聞笛怎麼可能交人?於是天亮之後,又是一場混戰,這次連邱至瀾的二兒子邱去浪都受了傷,邱至瀾排開眾人親自出手,跟牛聞笛短兵相接,兩家家主過了數十招後,酈閣大門搖搖欲墜,門內弟子們麵如土色,一臉絕望。

“住手!不要打了!”一道尖銳女聲忽地從內傳來,眾人一齊看去,隻見一個年輕女子披頭散發的跑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柄利刃橫在頸間,“我給邱雁君償命,總行了吧!”

酈閣眾弟子齊聲驚呼,牛聞笛也分了神,被邱至瀾的法寶月如鉤鉤住右肩,幸而他還有護體真氣在,兩下相撞雖然響聲巨大,卻並沒傷到骨肉,隻真氣略有凝滯。

“粲華不許胡鬨!回去!”牛聞笛顧不得再和邱至瀾糾纏,飛身回去阻攔,同時裡麵也有人現身,丟出繩索去牽拉牛粲華手上利刃。

邱至瀾沒有追擊,收回法寶,落於地麵,歎道:“牛姑娘,你要是早有這份心氣,何至於讓兩家鬨成血仇?”

牛粲華修為尚淺,那繩索又是她母親親自丟出來的,隻一下就把利刃奪了回去,牛粲華被牽拉的站立不住,腳下一絆就跪坐在地痛哭起來。

“讓我死吧……嗚嗚嗚……娘,爹,是我不孝,是我不聽話,是我連累了大家……”

牛聞笛落到女兒身邊,單手拎起她胳膊就把人丟回趕過來的妻子懷中,恨鐵不成鋼的說:“回去!彆出來丟人!”

牛夫人看見丈夫這樣,心中有氣,張口要說話,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