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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拳 香小陌 4347 字 6個月前

幾位艱難完成了堪比鐵人三項的征程。到終點時背包散得七零八落,累得快把胃吐出來,直接癱在泥裡,受到了英雄歸來般的歡呼……

沒有完成新兵鐵人三項的那些人,都被罰去刷廚房掃廁所了,而勝利完成任務的站成一排,接受領導檢閱。

所謂英雄受到的“禮遇”還沒完,氣還沒喘一口,指導員從他們一排人麵前走過,一個一個審查。

在邢瑢麵前停住,說,部隊裡新兵能這樣子嗎?你染發,還戴耳釘?

在莊嘯麵前再次停住,說,既然進了軍營,作為一名軍人,應該留什麼發型你自己說?

邢瑢老老實實地低聲道:“我染回去,耳釘不會戴了。”

指導員看著他:“怎麼說話?”

邢瑢把膠鞋後跟“啪”得一磕,身體繃得筆直,大聲回答:“到!明白了!”

指導員一擺頭:“現在去。”

邢瑢:“是!”

指導員:“現在!!”

現在?邢瑢一愣,啊,現在,“是!”隨即右轉彎一路小跑,弄他的頭發去了。

指導員站到莊嘯麵前:“你,怎麼著?”

莊嘯垂著眼:“頭發,留了二十年了。”

指導員說:“前二十年你當兵了嗎?在部隊嗎?你現在呢?”

莊嘯說:“嗯,以前沒當過兵,但是,確實留好多年了,沒換過發型。”

左右的隊友都在低頭忍笑,指導員沒準兒自己也在狂憋心情,還要維持不苟言笑的嚴厲麵目。訓練就要來真的,嚴格要求,不管你是哪一路明星抬著進來的。

指導員摘下軍帽,秀一下頭型:“剪了,剃短,剃成我這樣,不然拉著你的行李走人。”

莊嘯:“……”

莊嘯說:“剃成您這樣,確實不是我一人兒的事,我先問問家裡人意見。”

指導員莫名:“問什麼家裡人?!”

莊嘯正兒八經地說:“問問我媳婦意見,他不同意呢?”

左右那幾位實在繃不住,“噗”得笑場,把口水射出一丈遠。

莊嘯又沒結婚,哪有媳婦?就是逗樂瞎扯呢吧,為了節目娛樂效果。

一群人都趴地上了,集體挨罰,每人二十個俯臥撐,莊嘯被罰了五十個……

這就是部隊兵營的集體生活,莊嘯從未有過的人生經曆。

意誌的磨煉是在許多層麵上,不是簡單的出去遊個八百米、跑個一千五,就能真正過了這一關。

這麼些年在外麵做閒散山人習慣了,想乾嗎就乾嗎,沒人管教你的生活方式,更彆提留什麼發型、做什麼文身、戴不戴耳釘,人生多麼自在……現在選擇了這條路,對身邊人承諾過“一直陪伴”“不再離開”,也沒路再回頭了,就要一直走下去……

留了二十年的頭發,是該一刀兩斷了。

每晚半小時自由活動時間,準許他們拿回自己手機,打個電話跟家人聯係。平時訓練吃飯睡覺時都不準玩兒手機。

莊嘯蹲在廁所隔間的馬桶蓋上,隻敢打字:【英俊,跟你請示個意見。】

裴琰就在這個固定時間等他,秒回:【你還請示我?】

裴英俊迫不及待就發視頻邀請過來了,莊嘯摁掉了邀請,繼續打字:【部隊裡要求短發,必須是寸頭,就剪了。】

裴琰那邊就沒有進入狀況:【剪什麼?剪你哪兒了啊!】

還能剪哪兒?

莊嘯說:【請示已經晚了,但為了表示我對你的尊重,馬後炮溝通一下,你下次見我有個心理準備。】

裴琰隔了半分鐘才回:【剪了?你的頭發!!!】

莊嘯趕忙說:【對你的精神打擊很嚴重麼?對不起啊。】

火/藥桶那邊已經炸了……

視頻邀請在屏幕上連續轟炸,莊嘯被迫接受視頻,把屏幕緩慢地移動角度,從廁所天花板到隔間門板,再到馬桶,最後對正自己的臉。

全都剃掉了,而且剃得十分徹底。

巴掌大的手機屏幕上,就是一張軍人硬漢的臉,幾乎認不出來了。

莊嘯就在軍營理發室裡剃的頭。這種剪發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粗暴地一陣操作之後,再用推子把左右和後麵全部推掉,推成很短的板寸。

一把頭發算什麼,一剪子下去就沒了。不適當的糾結留戀,也屬於陳年累積的心理障礙。

裴琰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趴在被窩裡笑。

莊嘯一直打“噓”的手勢:“小點兒聲,你聲太大,你再這樣我把你靜音了。”

裴琰大笑:“當兵特訓一個半月,這個軍營太牛了,愣是給老子換了個人!”

莊嘯說:“如果不願剪發就讓我卷鋪蓋直接滾蛋,先導宣傳片裡你瞅見的一個小孩兒,後來第二期就沒有他了,說是檔期不合中途退出,其實是不想剪發不能卸妝,卸妝不敢上鏡,就摞挑子不演了……我不想給你丟臉,你也不希望我就滾回來吧。”

“當然不能滾回來,”裴琰正色道,“你不丟臉,你這樣特彆、特彆帥。”

莊嘯說:“是麼,還成?不難看?”

裴琰興致勃勃地左右端詳,還要求莊嘯給他看後腦勺:“帥斃了,特帥,絕對不難看。”

莊嘯說:“成,還怕你看不習慣,下回對著我硬不起來了。”

“能硬,”裴琰一笑,“你這麼美……”

莊嘯放心了,對著屏幕左右擺了擺頭。鬢角削得露出青皮了,下巴也刮得乾淨,整個人很利落,頹氣一掃而光。

“你真好看,看得我JB都動了……”裴琰用口型輕聲說,“感覺就是給我換了一人兒,換了個男朋友似的,新鮮,刺激,我喜歡,特想操。”

莊嘯哼了一聲:“彆惹我。”

裴琰說:“不然我冷不丁留個長頭發,讓你也新鮮刺激一下?”

莊嘯拒絕:“你彆換,我不喜歡新鮮刺激。”

裴琰嗬著氣說:“想操/我麼……你的‘小美麗’動了沒有?”

莊嘯搖頭:“‘小美麗’沒動,凍了。冬泳,都凍上了。”

怕聽不懂,他把這話打成文字給對方看,那邊的人又笑成神經病的德性。

裴琰笑完就不再笑了,嚴肅臉,對他說:“哥,辛苦你了,為我做這麼大犧牲。”

莊嘯說:“這算什麼犧牲。”

“不用這麼拚,真的。”裴琰說,“老子現在片酬也水漲船高了,我又接新劇了,我檔期都排到明年,你不用這麼辛苦。”

莊嘯說:“我高興,我樂意。”

……

兩人實地距離很遠,裴琰這段時間在青島的影視基地,拍攝嘉煌的大片《血影浪子》,檔期上就不能一起出演綜藝。

偶然找到很好的機會,能湊到一個劇組拍戲。

其餘大部分時間裡,就是天各一方,各乾各的一攤事業,彼此心裡惦記對方,知道對方在默默地為兩人的未來努力,就夠了,很欣慰。

鑒於裴先生在視頻電話裡聲音太大,太容易暴露軍情,莊嘯在廁所隔間裡聊過一回,之後幾天就轉戰食堂後身的消防樓梯了,迅速占據那一塊風水寶地。

然後,廁所隔間就被邢瑢占了。

邢瑢就是每天找人說說話,報個平安,這樣不會寂寞。他打字說:【野外拉練不能帶手機,所以沒拍到風景照片,江邊非常非常美。】

小薩回複他:【哦,好。】

邢瑢說:【你拍了新照片沒有?發幾張看看。】

小薩說:【有,發你。】

邢瑢說:【以後就彆發微博了,發朋友圈,或者就發給我看看。】

薩日勝一口氣發了挺多照片,足夠湊出三個九宮格。都是最近拍戲期間以及在老家拍攝的風景照。照片裡青山連綿,牛羊遍野,耳畔仿佛遊蕩著悠長的牧歌,心思一下子就被帶到充滿詩意的遠方……

沒一張是人臉自拍,邢瑢就喜歡看風景,不要看人臉。⊙思⊙兔⊙在⊙線⊙閱⊙讀⊙

看的也是一種心情。

邢瑢就說:【薩寶寶你又話少了,沒事吧?心情還好嗎?】

然後,出乎意料的,破天荒的,手機“嗡”的一聲,嚇得邢瑢沒蹲住,差點從馬桶蓋上滑下來。他用兩手捂住那活蹦亂跳的手機,心虛地聽隔間外麵彆人撒尿的動靜。

他仔細看了兩遍,確認來電顯示是小薩。

薩日勝打電話過來了,跟他說:“我就是打字慢,好多字,很難寫麼!”

“這樣啊?”邢瑢壓低聲音,“那你用拚音打字啊。”

“拚音也很慢,要找字,找不到那個字麼,翻好多頁就找不到麼。”薩日勝繼續抱怨,聊個天聊得,小王爺受了好大的委屈呦。

“你找不到哪個字啊!”邢瑢笑壞了,“那以後就彆打字,打電話好了,我是怕打電話影響你拍戲,影響你看風景。”

薩日勝問:“部隊裡都做什麼?”

邢瑢小聲地講:“今天我們野戰連出去拉練,冬泳!臥槽冷壞了,凍死我了好麼。”

薩日勝笑他:“都三月份了,哪有很冷。”

邢瑢說:“三月份下江裡遊泳,凍傻了我了,本來就沒有多聰明!你怎麼不來,就你不怕冷,你下去洗個澡就知道有多冷了。”

薩日勝說:“就是麼,導演怎麼就不請我去洗澡。”

“知道你最厲害,你不怕冷,導演才不會請你呢!”邢瑢說,“我告訴你吧,節目組可壞了,給高出場費就是專門要找我這樣最笨最蠢的,觀眾就要看我們在鏡頭前一個個跟傻瓜似的,沒什麼尊嚴地滾在泥地裡,又哭又叫得出儘洋相。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似的,呼哧一個猛子紮下去,劈裡啪啦你就遊完了,哆嗦都不哆嗦一下,像頭熊一樣跑回來了,你讓觀眾看什麼,怎麼能享受到奚落群嘲的快/感啊。”

邢瑢邊說邊笑,把小薩也逗笑。

倆人唧唧咕咕地聊了很久……

他以前沒給小薩發過自拍照,這次自拍了一張,給對方發過去。

“軍營裡不準染頭發,我就把發色弄黑了,特醜吧?”他問。

“不醜。”小薩說,“以前就挺好看,現在變酷了,曬黑了。”

“有你黑嗎?狗熊。”邢瑢說。

“你才黑勒,煤球。”小薩說。

又是一陣笑,一直扯到飯後放風時間結束,教官喊他們讀報紙寫日記洗漱熄燈了。這樣的一天就結束了,很辛苦也很充實。

有些意猶未儘,邢瑢說:“好啦,為我加油吧!”

小薩說:“你加油啊。”

……

作者有話要說:  :)

☆、第七十章 演技

第七十章演技

新兵營裡, 一群漢子同吃同住, 六個男的住一個營房,還是上下鋪的。

莊嘯被小班長指到上鋪, 邢瑢就在他下鋪, 沒的挑的。來到這屋之前, 大夥還交頭接耳地互相挑剔嫌棄,哎, 有人打呼嚕嗎?這屋誰打呼嚕?打呼嚕的不許進哈, 打呼嚕的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