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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拳 香小陌 4342 字 6個月前

爾打開車窗往外看。風特彆大,許多地方就是黃沙漫天,他在車裡戴著帽子,臉上圍著一塊橘黃色紗巾,隻露出一雙眼睛。

裴琰也帶了兩輛保姆車組成的團隊,但是他那個車裡,塞滿了食物,他出門拍戲必備的各種零食和夜宵。拍戲很累,不吃夜宵他早上大腦缺血就起不來床。

零食包塞得太滿,車子側麵推拉門和後廂門打開了就往外掉吃的,莊嘯看著他那輛食物車,大笑。

“你帶這麼多,你吃得了麼!”莊嘯說他。

“你們都搶我的零食,我需要多存點兒貨。”裴琰說。

“你自己都上不去這輛車了吧?”莊嘯說。

“我肯定上不去我的車了……咱倆去跟他們打牌去,去麼?”裴琰一遞眼色,倆人一起上了大巴車,去找燈光師煙火師特技組的一群糙貨打牌去了……

他們離開呼/和浩/特進入草原之後不久,莊嘯的團隊從半道冒出來,與正主會合,這又是一支車隊。

劇組拍攝大場麵外景需要的一群武師,以及馴馬師,都是莊家班的動作組武行,其中包括薩日勝,就從當地直接開車過來了。

薩日勝開了一輛大馬力的路虎SUV來的,這車很適合在坑窪不平的草原天路上長途跋涉。

莊嘯說:“我來開吧,你去睡覺。”

裴琰這一看,撩下一把撲克牌也不打牌了:“我開啊。”

薩日勝本來就不那麼喜歡開車,把車鑰匙扔給他老大了。莊嘯一上車,裴琰臉皮極厚地迅速占住副駕駛位置。

莊嘯冷笑一聲:“乾嗎啊,我就兜個風。”

裴琰若無其事道:“你兜你的風,我就是坐車。”

莊嘯:“我就是想抽根煙。”

裴琰:“你抽吧,不礙事。”

“想抽你……” 莊嘯低聲自言自語,聲音帶了磁性。

“張嘴。”裴琰立刻迎上去,臉幾乎要貼過去了,“你抽我啊。”

莊嘯無奈地歎口氣,甩不掉這塊牛皮糖……

他們把SUV頂棚打開,讓車子徹底地在風中咆哮越野,莊嘯的頭發都吹起來,墨鏡都快吹跑了。

他們的車在整個劇組車隊中一馬當先,是領頭的,向著塞外無邊無際的高山草甸進發。裴琰那顆頭十分顯眼,簡直是車隊前方指路的一枚大燈泡。公路融入天的儘頭,風景壯麗,越往深處,遍地都是山花……心都跟著飛起來了……

這裡就比壩上、張家口的草原麵積更大,視野更為遼闊,風吹草低見牛羊。

裴琰偶爾用手背碰一下駕駛員,然後不自覺地一手輕輕搭在莊嘯大腿上,罩住那弧度和熱度。

他也不敢亂摸亂來。

“手拿開。”莊嘯跟他說。

莊嘯駕車十分的穩,目不斜視,手不抖,腿也不抖,根本不看他。

裴琰把手挪回去了。

他現在覺著,莊嘯真是一根很直的鐵棍。但是,莊先生有那麼一丁點的喜歡他、在意他了,對他有感覺,這簡直是一段美好的奇跡……

輝騰錫勒草原的秋天很冷,他們過來的這個季節,已經是旅遊季末尾,再冷都不能進山了。

傍晚氣溫驟降,突然就冷了,寒風刮剌著臉,像要剮掉一層皮。

“去拿衣服吧。”莊嘯說,“你車裡是不是都沒帶衣服?上次我提醒你多帶禦寒衣服!”

裴琰說:“我帶了……不知道塞哪了,可能都壓在吃的下麵了!”

莊嘯說他:“蠢貨,防寒服比吃的還重要。”

就這時,車隊在這塞外荒山上突然卡殼了。已近黃昏,殘陽如血,噴著焰火往天的儘頭奔去。

前一天可能下過一場秋雨,這路上有一處泥濘窪地,偏巧就有兩輛小車的輪子陷入泥坑,開不出來了。

“趕緊的大夥使把勁,把這車弄出來!!”製片主任急得在那裡喊叫。

這回可瞎了,憋在半道上,還打算天黑之前趕到駐地呢。

裴琰一下車就覺著凍瞎了,真的很冷,跟中午時分就完全不是一個季節氣候了,仿佛從溫帶穿越到寒帶。“這地方忒麼能凍死馬吧?!?”他在風中嚷道。

“真的能凍死馬,你不知道嗎?”導演也喊,穿著羽絨服戴著羽絨帽,“你的外套呐琰寶兒?!”

陷在泥坑裡的,好巧不巧就是邢瑢和經紀人坐的那輛車。一行人懊惱著,不得不全部從車裡下來,一個個喪著臉,裹著棉服戳在寒風裡。

裴琰在人群中晃動,正打算擼開袖子幫邢小哥抬車,身後突然撲上來一股暖意。一件厚羽絨服罩他肩膀上,把他包住了……

裴琰披了羽絨服,回頭找人,身後沒人,再回過頭來,莊嘯已經走過去了,去幫忙抬車。

“這車出不去,咱們就全都憋這兒了!”

“明兒一早,就是草原上一群僵屍了!”

“草已經要結霜了怎麼辦?!”

“車都凍了,其他車趕緊先走吧,待會兒都打不著火了!”

莊嘯這時回頭對裴琰說:“你開車先走,跟著攝像車走,車凍了就打不著火了,你去把我的車開走。”

裴琰捂著羽絨服道:“乾嗎啊?我跟你一起走。”

莊嘯說:“你要不然開車帶著邢瑢他們先走?”

裴琰立刻回絕,皺著眉頭不樂意,壓低聲音:“就不走。”

莊嘯也對他皺眉:“彆耍你那傻猴兒脾氣。”

……

邢瑢的表情愧疚尷尬,不住地跟周圍人說:“真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不知怎麼的輪胎就陷進去了……真對不起啊。”

車輪陷入的那個泥坑裡,已經開始結出冰渣。冰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公路上集結,氣溫越來越低了。

莊嘯遞給薩日勝一根煙。

薩日勝點煙,用力吸了幾口,黑暗中亮起一點紅星。人群中就這小子穿得最少,一件單衣,還把袖口卷起到手肘位置,不怕冷的。

莊家班一群武師圍著車後屁/股,扒住車底盤,集體發力,開始抬車。

腳步嘈雜,泥水四濺,邢瑢剛一扒開紗巾,臉就被濺上兩滴冰冷的泥湯子,打了一個大哆嗦。

“嘯哥,辛苦您了。”邢瑢趕忙客套,主動遞上紙巾和一副棉手套。

這次不是刻意討好,他真心抱有歉意,覺著自己抬不動車也彆叉腰閒站著。

他麵前的人猛一回頭,露出一張酷斃了的瘦長臉。細長的單眼皮帶有明顯北方遊牧民族風情,冷冷瞟了他一眼,回過身繼續抬車。

他經紀人在旁邊,把他遞東西的手扒拉回來,以不屑的眼神示意他:又不是莊先生,你瞎巴結不相乾的人乾什麼?就一個武師,你也給他遞紙巾手套?

邢瑢一愣,黑燈瞎火竟然認錯人了,身前人是小薩。

從背臉看去,陰暗視線中,薩日勝作為禦用替身確實很像莊嘯,發型身材都像,區彆就是很不愛講話,比莊先生更不稀罕搭理誰。

一群武師齊心協力,最終把那輛車抬起來,推出結冰的泥坑。車隊一起打火暖車,一路磕磕絆絆,終於到達輝騰錫勒草原的深處,住進景區賓館。

作者有話要說:  去大草原了。:)

☆、第三十八章 馴馬

第三十八章馴馬

山巒之間, 白雲之巔, 旌旗遍野,喊殺聲震天。

廠督把雲大俠圍追堵截在曲折的山穀“棧道”之間, 大河之湄, 自己卻也慘遭背後襲擊, 損兵折將。兩人對視目光驚痛,都是眼眶血紅一眼萬年, 都不知還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 卻又都不肯放棄固守於心的初衷……

這段劇情在本子裡是大背景大場麵,群演人數眾多, 在山穀中開拍, 所有人都累壞了。

風很烈, 刮起的塵土都比城裡的沙塵顆粒更粗。高山草甸上開始結霜,在清晨的陽光下仿佛結了一層瑩瑩的薄雪,這取景之地美不勝收。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這忒麼是城裡沙子的叔叔伯伯、舅舅爺爺吧……”裴少俠抖了抖肩膀,抹一把臉。

“啊——”他哼了一聲, 疼。

“彆抹臉, 這不就是剌自己臉麼。”他身旁人跟他說。

裴琰瞟了一眼身旁的大俠:“哎, 我臉皮還是挺嫩的。”

莊嘯笑他一聲:“你臉皮還是挺厚的。”

導演拿著喇叭,扯著嗓門在狂喊。

副導演忙著指揮群眾演員的站位和走隊隊形,已經忙暈了。

人聲馬嘶不絕於耳,大批群演和成群的戰馬在草原上打轉。劇組聘請的專職武師和馴馬師傅全部上陣了,鎧甲和戲服加身,在草原上馳騁……

他們此時並不在輝騰錫勒的風景區內。

正規風景區內商業化氛圍比較濃厚, 不是旅遊團的就是兜售東西的商販。劇組也沒有租借風景區內的馬匹。那些馬都是給遊客騎的,不是牧馬更不是戰馬。馬都很弱,都不會跑,載著遊客一邊顛當一邊拉屎,顛一路拉一路。牽馬人就在前邊一路跟遊客要錢,走一路要一路的錢。

劇組內有馴馬高手,在大草原上又有當地熟人,就租用到更好的馬匹。

馬厲害了,威武強壯了,很會跑,拍攝馬戰戲份特彆好看,騎起來可就不好騎了。

裴琰在馬上橫了莊大俠一眼:“馬騎得怎麼樣啊?”

莊嘯也橫他一眼:“咱們這行的,能不會騎馬?不會騎馬怎麼拍戲。”

裴琰說:“比一場啊?”

莊嘯說:“比什麼,你說?”

裴琰說:“比騎馬太容易了……咱們比騎馬射箭吧!”

裴少俠從旁人那裡拿了一副道具弓箭,策馬飛奔出去了,莊嘯馳馬在後麵追。草原之上身影蹁躚,如風如電,裴琰拉弓搭箭的姿勢特帥,顯然是經常拍古裝劇受過訓練的,然而一箭出去就露餡了,不知歪哪去了,直奔旁邊某一匹馬就射過去。

草原上的馬可金貴呢,比人都貴,那馳馬之人猛地一帶韁繩,駕馬騰身,直接躍過了裴少俠那來勢洶洶的一箭,讓箭貼著馬肚子下麵過去了。

裴琰一瞅:“哎呦……小王爺啊。”

薩日勝策馬再回頭,迅速又奔回來,側身掛著馬鐙子,彎腰從草叢中拔起那支箭!

裴琰:“……”

莊嘯都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嗓子給他:“傻啊你還不快跑!”

裴琰“嗷”的一聲,調轉馬頭趕緊逃。

術業有專攻,他就是沒有人家的馬快,他都聽到身後射程之內弓弦聲一響,抱住腦袋怕被一箭射穿了。身後有輕蔑的笑聲,箭射到他身旁兩尺距離,放了他一條生路。

裴琰回頭揚鞭一指:“小王爺,有種咱倆下馬打啊?”

誰傻啊跟你下馬打?薩日勝策馬盤桓,很酷地眯眼瞄著裴琰,有種你放馬過來。

裴琰:“你下來,咱們下馬打。”

薩日勝:“就在馬上打,你過來。”

裴琰:“馬多累啊,咱倆地麵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