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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拳 香小陌 4378 字 6個月前

個沙包、哪個武行小弟踢散了一個沙包什麼的。導演喊開拍之前,那倆人就在熱聊,一開拍就默契地閉嘴靜音,鏡頭剛一切,半秒鐘就出戲,轉過頭又開始紮堆聊,每一個拍戲間歇都不放過。

當晚微博熱搜話題,#瑢公子吃麵#。

《莊大俠親自掌勺暖心加餐,瑢公子片場開小灶端碗吃麵》,配圖就是邢瑢閃著大眼吃宮保貓耳朵的萌樣兒,讓粉絲們極為陶醉,“我瑢傻萌傻萌的好可愛呀,嘯哥真是十八班武藝俱全的優質大暖男啊”巴拉巴拉。

……

劇組攝製進度近半,邢瑢在組的時間不多,過後可能還要跑去外地彆的劇組軋戲。與朱皇子相關的戲份,就得趕緊拍完,場次都是跳著拍。

這天,又跳拍回到前麵的場次,一幕苦情戲、折磨戲、肉/刑戲,好幾個人都需要脫衣服。幸虧是內景拍攝,東廠的刑訊密室內,製片主任特地招呼劇務提前搬來好幾個電暖器,在置景棚裡“嗡嗡”地吹熱風,生怕凍著組裡這幾位大牌。

就裴琰不需要脫。

他是大反派頭子,提著八十八種五花八門的刑具折磨彆人的,把他的仇人整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的。

莊嘯要脫了。

莊嘯在化妝間裡上“傷妝”,折騰了很久,因為要全身上妝,在皮膚上抹各種假血顏料。今天化妝組安排莊先生必須最後一個上妝,上妝之後他已經沒法穿衣服了,必須%e8%a3%b8著。

裴琰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往化妝間跑,廠督大妖精往屋裡探頭,鬢角一縷長發跟著門簾一起“嘩啦”地飄落,莊嘯眼角餘光都瞄到他了,再把他瞪回去。

莊嘯極少露肉的。

輕易不拍床戲的人,想讓這種人露塊香肉,隻能靠劇本裡這種酷刑戲了。

從香港請來的特效化妝師,技術很牛/逼,在莊嘯肩膀、後背各處製造出許多細碎、逼真的傷口,近乎真實的效果讓人瞠目結舌、觸目驚心,感覺這人已經皮開肉綻了,身上沒一塊是完好的。

後背肌肉形態極其完美,兩扇蝴蝶骨展開漂亮極了,腰上沒有一絲贅肉。傷妝一直化到%e8%87%80部,就在%e8%87%80/峰上方一點。

莊嘯的長發頭套是在頭頂打一個髻子,然後再讓一些頭發淩亂地披散下來,為角色需要刮掉了胡須,眉骨、眼角開幾道傷口,嘴唇再做出泛白的乾裂破皮效果……太逼真了,顯得特脆弱,特性/感,也特讓人心疼。

裴琰每次瞄兩眼,就低頭走開了。

過一會兒實在憋不住,他又進屋偷瞄。

待會兒這場戲,他怎麼拍啊?怎麼下得去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要做熟麼~ :)

☆、第三十五章 傷妝

第三十五章傷妝

服裝助理從後麵兜著個袍子, 罩在莊先生身上, 一路把人從這屋送到那屋,送到拍攝現場。

房間裡布景陰森而逼真, 劇組花了不少經費搭景, 真不差錢。牆上的銅皮花紋泛出青金色光澤, 燈火氛圍詭異,立於牆角的鷹時不時發出一聲尖利鳴叫。

這場重頭戲, 其實就是兩個狼狽逃亡的家夥沒能逃過東廠爪牙布下的天羅地網暗門機關, 遭人出賣不慎被擒,雲大俠偏還護著那累贅的年輕皇子, 妒火中燒的廠督要下毒手怒笞他的死對頭了。

這種張力十足的對峙、折磨、見血戲份, 放在大銀幕上特帶感, 觀眾最喜歡了,但片場拍攝起來,很囉嗦很尷尬的。

鏡頭已經對著莊嘯從各個方向、角度,拍了無數條特寫。真實的拍攝場麵十分可笑, 莊嘯以重傷吐血姿勢仰在地上, 表情拿捏得就是身陷囹圄瀕臨死地, 被人一腳踏住心口,同時一個大黑鏡頭對著莊先生肩膀、%e8%83%b8口、小腹各個傷口細節狂拍。

導演想要追求細節的質感,鏡頭選取角度就很有學問,強光打在莊嘯%e8%83%b8口上,攝像壓低了機位從側麵拍,健美的%e8%83%b8膛熠熠發光, 燈下的肌肉呈現雕塑質地,每一條傷口與皮膚的紋理都炸裂出陽剛氣息……

那穿著官靴碾莊嘯%e8%83%b8口的腳,原本應當是裴琰的腳,廠督嘛。

但是這會兒,是個專門走位打雜的替身替他在踩,因為裴琰作為主演,實在不太方便說他要親自上去踩。

這個鏡頭裡,“岑公公”不露臉的,就露一隻穿鞋的腳。按不成文規矩,從走位到實際拍攝,根本就不用麻煩主演登場,從來都是替身在那裡踩一腳,拍的就是莊嘯的大特寫。

裴琰隻能搬個小凳在一邊坐著,瞧著。他如果非要自己上去戳著當木頭杆子,彆人一準兒覺著他有病吧。

“哎,那誰?你給莊先生踩輕點兒啊,我可瞅見腳印了……”裴琰含著一口熱茄子似的,吆喝那位替身小哥。

“放心吧裴哥,我都沒敢踩實了!”替身笑說。

“是嗎……我瞅著你腳丫子老是哆嗦啊?”裴琰說。

“就是哆嗦啊,因為我一直都在金雞獨立,就不敢真踩上啊!”替身說。

“還算有眼力價。”裴琰嘟囔。

一夥人是一邊閒扯淡一邊拍重傷吐血大特寫,莊嘯吐完一口血再接過道具助理遞來的杯子,再含一口,拍幾條就躺了,那姿勢撐得他也要抽筋了。

鏡頭的間歇,裴琰溜過去,蹲在身邊:“哎,血特難喝吧?”

莊嘯用眨眼皮的方式點頭:真他媽難喝。

“甜的。”裴琰說,“我最怕特彆甜的東西,每次喝血喝得我惡心。”

莊嘯說:“還不是正經的甜,一股怪味兒。”

裴琰問:“美國片場的假血好喝還是咱們國內的假血好喝?”

“都不好喝。”莊嘯又被他成功逗出笑意,兩人總能有的扯,“他們是放番茄醬的,他們可能覺著番茄醬特好吃。忒麼拍吐血戲老子又不能蘸著吃薯條,又不給我配個漢堡,讓誰白嘴喝一碗番茄醬,能好喝麼?”

“嗬嗬嗬——”裴琰壓著聲音笑,瞅著對方發牢騷,愈發真實的一副麵孔最讓他心動。

吐血這部分特寫拍完,不用專門盯著臉拍了,他又遞了一塊薄荷糖過去。看莊嘯手上都是血不方便,他把糖紙剝開,送到嘴邊……

下一場,還是沒有岑公公的露臉戲份,另一位慘遭生擒的俘虜要上場挨打受刑了,可不就是邢小哥麼,小鮮肉也要脫。

邢瑢也在化妝間裡鼓搗很久才出來,由助理幫忙罩著外袍、打著傘穿過街道,迅速鑽進拍攝現場,怕被人拍到不宜曝光的照片。

臨時清場,不相乾人員都請出去在外麵候著。

邢瑢當然脫得比較含蓄。經紀人事先與劇組談好的,不能拍太露骨的%e8%a3%b8/身特寫,隻能露肩、%e8%83%b8、背,還要借位遮住%e8%83%b8`前兩顆紅點。

邢小哥在房間陰冷的地板上,玉/體橫陳,用袍子半遮半掩,猶抱琵琶,那樣子迷人極了。眉眼憑的就是“精致”二字,睫毛忽閃,再貼兩行瑩瑩的清淚,傷成這樣,都能美出一股%e5%aa%9a態。

確實漂亮,裴琰自歎弗如。反正沒人會用“漂亮”二字形容裴小光頭。

彆人會形容他“辣”“糙”或者“野”。

用靴子尖扒拉邢瑢的,仍然是那位替身的腳丫子,邢瑢的袍子被緩緩揭開,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肌膚……裴琰朝天翻了個眼兒,真白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也是個帶把兒的貨真價實男人,但不合他胃口。隱秘的幻想和欲/望這種事挺詭異的,並非人家邢小哥不夠英俊,口味真是因人而異。

邢瑢肩上綻裂半開半合的幾道血口。袍子緩緩拉下,再被邢瑢扯住,恰到好處露出鎖骨肩%e8%83%b8,但遮住兩點,被鏡頭左拍右拍,乍一看活像唐代仕女圖裡穿一件抹%e8%83%b8的美人,惹人憐愛啊……

那倆“俘虜”被導演指揮著、被攝像組圍著,又拍了一些吐著血還膩膩歪歪交代遺言似的纏綿鏡頭。死還不趕緊死利落了,眼看要斷氣了又撐起來說兩句台詞,再要斷氣了結果又撐起來了吐口血又說兩句台詞,簡直是兩隻打不死的小強,裴琰就走出去沒看了。

不舒服,不愛看,不看。

中午放飯,他扒拉著米飯,刷開手機。

莊嘯因為帶了一身傷妝,不太方便,去房間裡坐著吃飯了。裴琰啃光了一盒糖醋排骨,就著他的蒜蓉辣醬,吃完了去垃圾箱丟飯盒,就在片場街道把角,聽到了一耳朵。

“服裝間裡呢,你去慰問一下……表示一下啊?”經紀人說。

“我剛問候過了,問人家辛苦了,問完我還在那裡戳著不走?”邢瑢說。

“你性格就這樣,忒不會來事兒。”經紀人道。

“我性格怎麼不對了?”邢瑢語氣不悅,很彆扭。

“在這圈裡,性格決定一個人發展格局,太內向太不會跟人交往的,你格局也就這樣了。”經紀人直截了當。

裴琰吹著口哨,腳步沒停,轉身就走了。

邢瑢那時臉色應該是很不好看的,咬著嘴唇忍了半天:“應該怎麼樣?誰格局就大了?”

經紀人說:“你看人家裴琰,跟誰都特能扯,能摽上。他就是摽著莊嘯炒作,誰看不出來?原來那幾位有官配的老乾部,最近一個個都結婚生孩子去了,現在是一個真空,看誰能填上。莊嘯這種古裝片老乾部人設挺耐品的,因為人家確實有真本事,正劇大武生形象,浩然正氣的,有演技又有咖位,觀眾就很認這個……裴琰多精啊!”

邢瑢哼了一句;“我能跟裴琰比麼?他什麼人啊。”

經紀人毫不客氣甩給他一句:“小地方來的,是忒麼沒法比。”

邢瑢臉色發青,嘔得中午飯都沒吃下去,後來與裴琰擦肩而過都沒打招呼。

他上午在片場口渴拿出自帶的罐裝飲料,沒忘了遞給莊先生一瓶飲料,以示友好和禮貌。莊嘯客氣地道謝,然後很疏離地婉拒了,根本就沒接他的飲料,拎著一壺自備的熱茶走開了。

隨即,他就瞅見裴大爺也拎了一壺泡的不知什麼茶,哼著小曲兒,跟莊嘯蹲在一處,喝茶聊天……

他就是小地方來的,他沒法跟裴琰拚背景,操不出那麼拽、那麼不可一世的大少爺人設,隻能老老實實乖巧做人,老實到他經紀人以及公司團隊總監都敢隨口奚落他,嫌他沒本事,他還不敢還嘴,公司就是他的爹娘。

他的百科簡曆上一向都說是帝都人,其實不是,他家是包圍帝都的某省三級小縣城出身,距離省會還有百八十公裡,坐動車進京都要咣當一個多小時呢。反正大家入行都改出生地、改小學中學,濰坊改青島,本溪改大連,蘇北的愣敢說自己是上海靜安區的。

他跟裴琰拚什麼?人生來就不在一條起跑線上。所以裴琰看起來不著急不著慌,誰也不%e8%88%94,無所謂紅不紅、有多紅;但他不行,一步一步邁進大城市見識到花花世界的小孩兒,無路再往後退,不紅他連給爹媽買房的錢都掙不到。他爹媽也沒錢